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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锦鸿自然也看到了他，迎着卧室门外的灯光，去看站在门口身高腿长的戚铮，“戚铮。” 戚铮走进了几步，没开灯，问：“怎么了？” “你说的明天带我出去算不算真的。” “嗯。”戚铮淡淡点头。 “我想去买个衣服，这里有商城吗？”唐锦鸿手指抓着床上的夏凉被。 “……”戚铮闻言嘴角抽了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唐锦鸿，“你没转过北京城吗？” “我又没有朋友，当然没人陪我转。” “……”戚铮怎么觉得这句话让唐锦鸿说的这么可怜。“我陪你去，” 唐锦鸿接着问：“那咱们算不算朋友。” “……”戚铮无语，这什么狗屁问题，不做任何回应，抬脚走了出去。 “……”唐锦鸿蹭的一下又仰躺回去，身上心上连连受挫，让他连饭都不想吃，再次蒙头睡了过去。 隔天一早，唐锦鸿饥肠辘辘的从床上爬了起来，怕自己身上的变化让戚铮发现，那么大热的天，这小胖子愣是多穿了件褂子才出的门。 八点多一点，大太阳就冒出了头，炎炎夏日，晒的人睁不开眼。 戚铮见唐锦鸿这幅打扮，直接气笑了，“还穿个褂子，你怎么不热死啊。” 唐锦鸿没回答戚铮这个问题，只是抬手捂捂肚子，“我饿了，我想吃饭。” “那上车。”戚铮骑上山地车，停在唐锦鸿身旁。 “……”唐锦鸿依言上了山地车前杠，坐一次也是坐，坐第二次也是坐，没啥反对的就坐了上去。 “你想吃什么？”戚铮在路上问。 从胡同口穿行而过，他们这两个大男孩同乘一辆自行车的样子，不由吸引了好多过往行人的目光，唐锦鸿把脑袋埋得低低的，脸红的透透的，“不知道。” “不知道吃什么？” “肯德基怎么样，我还没吃过。” “您还真是乡下来的土包子。” “……” 戚铮今天出奇的好说话，先带唐锦鸿去吃了顿肯德基，又带人去商场买衣服，谁知刚进商场，唐锦鸿那小胖子就一溜烟儿不见了踪影。 “……”戚铮这个气，抬脚就要回家，却又想起昨个唐锦鸿的惨状，才是不得不把脾气压了下来。 然后强装淡定的在门口等，终于过了五分钟。戚铮见那人滴溜着黑色塑料袋，脸颊羞赧的回来了。 “你丫做贼去了？买的什么？”戚铮问。 唐锦鸿把装着束胸的黑色塑料袋往自己身后藏了藏，就是不让戚铮看。 “……”戚铮做好几次深呼吸，才消了气。 两人从商场门口出来，路过一个街机游戏厅，唐锦鸿想回家了，戚铮看到后却非拉着唐锦鸿走进去说玩两局。 唐锦鸿哪会玩这种游戏，游戏里的角色次次都被戚铮的角色打得连连败退，眼看新的一局游戏又要被戚铮秒杀，唐锦鸿不干了，苦不堪言的想回家，戚铮见状气也消了大半，游戏里的唐锦鸿自己也揍了，才勉为其难的带人回了家。 逾期还剩最后一个月的暑假，戚铮把初中学校附近的房子退了，和唐锦鸿住在了同一个屋檐下，两个男孩子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关系变的一天比一天好，客厅里的音响设备终于排上了用场，就让戚铮在家玩起了音乐，除了张国荣那首粤语歌，一水儿的舞厅DJ。欢脱的气氛来临时，两个男孩子都快围在旁边跳舞了。 戚铮第一次在家里感受到久违的烟火气儿，这也是他和唐锦鸿关系好起来的主要原因。在慢慢相处中，唐锦鸿是除了梁子尧以外，戚铮第二个可以聊得来人，但唐锦鸿又与梁子尧不太一样，对方说话做事可比梁子尧善解人意多了。 还让戚铮无意间发现一本唐锦鸿的素描本，见他如此紧张的表情，倒没有抢过来，只是随口问道：“你会画画？” 唐锦鸿脸颊上泛着微微的红，轻轻点点头。 八月底的某一天，唐锦鸿和戚铮面对面坐在餐桌上吃着午饭，等唐锦鸿抬眸时又一次被不远处的那架钢琴吸引了视线，其实老早就有了这个疑问，没话找话的问，“你会弹钢琴吗？” “会呀，干嘛？”戚铮吃着饭菜，淡然的点点头，问。 “我想听。”唐锦鸿放下筷子，伸手做托腮状。 “……”戚铮沉默不语。 戚铮奶奶年轻时是名大学里的音乐老师，戚铮弹钢琴是被他奶奶一手教的，奶奶去世之后，戚铮怕睹物思人已经很久没弹过了。 军区大院有一架钢琴比他家这个钢琴还要大点，让戚铮的爷爷拿黑布蒙了起来，爷孙俩这一点倒挺像，都怕睹物思人。 “求求你了，好哥哥，再给我一次机会。”唐锦鸿见戚铮不理人，也不知道跟谁学得，求人那一套说来就来。 “没用。” “铮哥，求求了。” “……”戚铮轻咳一声，放下碗筷，没说同不同意，就站了起身去卫生间洗手。 唐锦鸿坐在餐桌旁看着戚铮逐渐走远的背影，问：“对了，戚铮，你高中去哪个学校？” 戚铮洗了手从卫生间出来，眉眼一挑：“怎么不叫哥哥了。” “那好哥哥，高中去哪个学校？” “一中。” “那我也去好不好？不知道大姐夫可不可以把我也送进去，我成绩不太好。” 戚铮没回答唐锦鸿这个问题，只是道：“你把桌上收拾干净了，等下弹给你听。” 唐锦鸿喜出望外：“哇你同意了？” “再废话就当我没说。” “……”
第12章 变奏 唐锦鸿以最快的速度收拾了餐桌，随即一蹦一跳的跑到戚铮面前邀功，“戚铮我收拾好了！” 戚铮靠在落地窗的阳台旁边，手指间夹着一根烟，吐出口烟圈后，看见唐锦鸿朝他跑过来，深邃的眸底晦暗不明，淡然的点点头。 这烟还是戚铮在暑假前买的，被他遗落在校服口袋连封都忘了拆，今天却被唐锦鸿寥寥几句谗言扰乱了心神，才拿出来让自己冷静冷静。 “你怎么又在抽烟啊！”唐锦鸿一见戚铮在抽烟，眼眸一眯就踮起脚尖，想从戚铮手里夺过那根烟。可男生长得高，唐锦鸿才堪堪到戚铮下巴颏的位置，戚铮再往上抬抬手臂，他是不论怎么够都够不到的。 “你还听不听了。”戚铮紧蹙眉头，吸了最后一口，就把还剩半截儿的烟掐灭，打开阳台的窗户从外面丢了出去。 “听听听。”唐锦鸿点头啊点头。 戚铮不发一语，先一步从阳台走到过厅，来到那架黑色的立式钢琴旁边站定。 唐锦鸿后脚就跟了过去。随即站在一旁，眼眸一错不错，屏气凝神关注着戚铮所有的动作。 阳台的窗户戚铮没有关严，留下一条小小的缝隙散烟草味儿，白纱一样的窗帘被夏日微风轻轻吹动着。耀眼的阳光从玻璃窗间映了进来，照在戚铮棱角分明的侧脸上。 唐锦鸿一时看迷了眼，感叹为什么这人能这么好看！ 戚铮不动声色的侧脸看不出任何情绪，他先用手指在黑色的琴盖上捻了两下，见没有灰尘，才拉出钢琴底下的方凳子坐了上去。打开琴盖，试着按了几个音节，开始调音。 因为四年没动过钢琴，戚铮活动了活动手腕关节，将双手附上去时，先弹了一首简单的小曲子用找手感。那曲子弹的断断续续，等这一首终了，戚铮骨节修长的手指才忽然变换了节奏，十指间的动作，轻盈敏捷的敲击在黑白琴键上。 一首轻快且悦耳的钢琴曲谱了出来，唐锦鸿没什么机会接触钢琴，自然听不出来曲名，他只是觉得眼前的戚铮，垂眸认真弹琴的模样像极了王子，一边拍手叫好一边好奇问：“戚铮你太厉害了，这是什么曲子，叫什么名字？” “小狗圆舞曲。”戚铮抬起眼眸，意有所指的看向唐锦鸿的脸。 “……”唐锦鸿眨巴了下眼睛，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戚铮是在揶揄他。唐锦鸿是真喜欢这架钢琴，还曾幻想过戚铮弹琴给他听的样子，每当有心事时，就走过去在那架钢琴旁边坐回，然后拿小手绢把琴盖上面的灰尘擦干净。 “要不要来试试。”戚铮被唐锦鸿那傻乎乎的表情逗笑了，这么喜欢吗？看的目不转睛得，心血来潮的抬起手，示意唐锦鸿坐到自己身边来。 “真的可以吗？”唐锦鸿问的小心翼翼。 “嗯。”戚铮点头。 唐锦鸿被戚铮那淡然的表情迷惑了心智，得到肯定答复，这才听话的点点头，朝戚铮身旁的位置坐了下来。 但那凳子本来就只能容下一个人，唐锦鸿还长得胖占了不少地方，一时间两个人手臂靠着手臂，肩膀抵着肩膀，连呼吸声都能听见，怎么能抬手弹钢琴呢。 唐锦鸿侧过脸偷看了眼戚铮的反应，见他眉头紧皱的样子，不由心脏一阵抽痛，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我再去搬个凳子。” 谁知因为起身的动作太猛，唐锦鸿一个没站稳就踩空了，好巧不巧直接跌到了戚铮的大腿上。 “操，你想坐上来早说啊。”戚铮低声骂了声操，声音暗哑且低沉，却没有把唐锦鸿从身上推开，还顺势颠了颠腿。小胖子抱在怀里的感觉着实不错，心脏都没来由泛起了丝丝涟漪，不等他说话，戚铮又贴在他耳边挑逗的说，“别动了，就这样吧。” ?“！！！”唐锦鸿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了一瞬，等他反应过来时，已经坐到了戚铮的身上，心脏怦怦跳不停，耳边不止一阵酥麻感传来，还感觉那人往上还颠了颠腿。 然后唐锦鸿惊恐的发现，他的下体居然硬了，还有那个自己无比讨厌的地方，竟然淅淅沥沥淌出了水，瞬间打湿了内裤。 ?戚铮眉头一挑，见唐锦鸿的反应如此震惊，“怎么了？” 唐锦鸿怕戚铮发现端倪，噌的一下又站了起来，慌张失措的就往卫生间跑：“啊！我去趟厕所。” “？？？”戚铮愣在原地，小胖子反应这么大吗？想到什么，怅然若失的感觉一时漫上心头，站起身来，去阳台那里抽了根烟，才坐回沙发上等着唐锦鸿出来。 唐锦鸿去卫生间，连带着衣服就冲了个凉水澡，等身上燥热的感消下去，心上的恐慌却瞬间占据了全身。 啊啊啊！他到底怎么回事！他为什么看见戚铮就脸红心跳！他为什么会对戚铮有生理反应！ 他不会喜欢上戚铮了吧？！ 可戚铮是男的啊！他们还有血缘关系！ 想起上一次被戚铮踹门的经历，唐锦鸿也没在里面多呆，就失魂落魄的从卫生间走出来，想回房间里锁门躲着。 打开门时，唐锦鸿却直接被戚铮堵在了门口，“……” 戚铮一直听着唐锦鸿在卫生间的动静，见他浑身湿淋淋的从里面出来，怎么能不生气，蹭的站起身走过去，拽起唐锦鸿的手腕子，吼道：“你怎么直接穿衣服洗的澡，你不怕发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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