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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他们乡下有个从上海打工回来的小青年，忍痛割爱买回来一部，唐锦鸿那时候年纪小，跟他关系不错，借过来听了两天。 那人磁带机都有什么音乐来，张国荣BEYONG，陈慧娴，谭咏麟等等都是粤语歌，唐锦鸿借回来像宝贝一样天天戴着听，吃饭睡觉都听，可他听的最多的还是哥哥！ 只听戚铮的那枚耳机里，传来的音乐恰好是张国荣的《当年情》，哥哥的音线沉浸且深情，时隔多年还能听到张国荣的音乐，让唐锦鸿一听就愣了，未等戚铮说话，眼眸低垂念了这么一声：“哥哥。” “你说呢？”戚铮一只耳朵没了音乐，不由低头看了一眼车横杠上的唐锦鸿，然后一边分心看路，一边蹙眉反问道。但又听到他叫自己哥哥，脸颊一时染了抹淡淡红晕，还是选择原谅了他，改口的改飘飘忽忽，“还行吧，不算重。” 谁知唐锦鸿下一秒直接来一句，“你也喜欢哥哥吗？” 戚铮闻言，心脏那处传来的阵阵涟漪，快到戚铮自己都没有发现，就不见了踪影。他有些怅然若失的停下车子，看向道路前方离他们越来越近的天安门广场，没说喜欢与不喜欢，只是施施然的提醒道，“咱们到了，下车吧。” “哦哦。”唐锦鸿点头啊点头，从车上跳了下来，揉了揉屁股往前走。戚铮把山地车停在路边，也跟了过去。 因为这条马路禁止骑行，此时离大广场还是有一段距离的，但是人流却渐渐多了起来，熙熙攘攘推搡着唐锦鸿和戚铮往前走。 快到天安门正广场的时候，道路两边，还有好多像唐锦鸿那样的人慕名而来。他们有着不同年龄身份，或躺或坐的歇在那里，怀揣着一颗热忱的爱国之心，就为等那神圣的时刻到来。 到了凌晨五点，天蒙蒙亮了起来。 庄重肃穆的升旗仪式正式开始，五星红旗迎风飘扬，国歌奏起。 人们本来犯困的直打瞌睡，一见到这气氛一下子染上了顶点，周围全都是掌声和欢呼声。 唐锦鸿困的不行，他们身旁有个一家三口，从远地方赶来就为带孩子看场升旗，女孩子见戚铮长得好看，问：“大哥哥你们是哪里人？” “河北的河北的。”唐锦鸿答。 “那你们离得近啊，不像我们浙江的，一千多公里呢，小伙子一宿没睡？”那家女主人见唐锦鸿和戚铮两人，双双一副睡眼惺忪的憔悴模样，好奇问。 “……”戚铮一想起来就生气，嫌弃的看了眼唐锦鸿。“我北京的，就被这人害的一宿没睡。” “哇，现在小年轻都这么爱国的。” “……”两人跟那一家三口道别后，在唐锦鸿的提议下，又在门口拿毯子铺在地上猫了一觉，才在早晨八点进了毛主席纪念堂，毛爷爷的遗体就在玻璃罩子里躺的安详跟睡着了一样，唐锦鸿看了吓一跳，“这真的假的？” “不知道。” …… 男孩子们的革命友谊来的很快，今天两人刚从天安门回来，唐锦鸿就觉得戚铮人真好，见天想着跑过来找他玩，大家一听听歌，看看小说啥的。 但这小居民楼本来就不大，唐锦鸿一来都没有能下脚的地方了，某一天戚铮终于开了口，“你明天别来了。” “啊？”唐锦鸿问。 “……我要回去一趟，有点事。”
第11章 暑假 “有啥事儿那么着急？”唐锦鸿接着问， “那是我家你管得着吗？”戚铮回的不留余地。 “……”唐锦鸿就怕戚铮说那句话，明明他们关系都已经缓和了呀，难道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这还是唐锦鸿短暂的十六年人生中，交到的第一个朋友。 对！他现在把戚铮定义为朋友！两人虽然血缘上属于舅甥关系，但还是拿他当真心朋友的。除去认识那快三年没有交集的时间，在这个半个月的相处以来，唐锦鸿惊喜的发现，他和戚铮在一起有好多话题。 比如两个人同样喜欢张国荣。有一天两个人闲来无事，想找部电影打发时间，哥哥电影别的都看过了，就《霸王别姬》没有，等看完唐锦鸿哭的稀里哗啦，被那句台词：“说的是一辈子，差一年，差一个月，差一个时辰，都不是一辈子。”深深触动到。戚铮怎么说的呢，同性恋的电影都能把你看哭？ 再比如两个人同样喜欢看小说看漫画，这还是前几天唐锦鸿带来一本武侠小说打发时间开始的，谁知道自己还没看两眼，就先让戚铮抢过去了。 那本书名叫《倚天屠龙记》，戚铮看完问唐锦鸿里面你喜欢谁，唐锦鸿当时想也不想就说了赵敏，因为里面争议最大的就是赵敏和周芷若，唐锦鸿羡慕赵敏的敢爱敢恨。 “你那你喜欢谁？”唐锦鸿猜测戚铮不会喜欢周芷若吧，美若天仙后期完全黑化的女子。 “我喜欢小昭啊，善解人意好多啊。”戚铮把手臂靠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 …… “收拾收拾东西，走吧。”戚铮走过来催促唐锦鸿。 唐锦鸿让戚铮一句话就叫回了神，肉嘟嘟的脸颊上，眼眸低垂，嘴角紧紧抿着，用一副很受伤的表情看了看戚铮，却还是不发一语的依言开始收拾起东西来。 在戚铮看来，唐锦鸿此时可怜待见儿的表情对自己还是相当受用的，男生嘴角微微上扬，不做任何解释，当下就带唐锦鸿骑自行车回了东城区那片的家。 京城七月中旬的天，是闷热的。 戚铮进家时，额角淌着汗水，热的浑身难受，先把客厅的冷风空调打开，拉上那白纱做的窗帘遮挡阳光，就进卫生间冲凉了。 唐锦鸿也热，一边坐在沙发上像小媳妇样等着戚铮出来，一边还在扎心的想戚铮今天说过的话，自己确实管不着，他只是想一厢情愿和戚铮教朋友。 约莫过了五分钟，戚铮就换了件纯白色体恤和黑色短裤，身高腿长的从卫生间出来了。他额头的碎发半干不干，还在滴滴答答往下淌着水，深邃的眼眸抬起，看向唐锦鸿坐在沙发上一脸等待的模样，不由笑了出声，“你也想洗澡啊，早说嘛。” “……”唐锦鸿闻言，脑袋不太灵光，什么叫早说嘛，想入非非之际，脸颊不禁染上一层红晕，他…他可没那么想。 “你也去给我洗澡，都是汗。”戚铮并不知唐锦鸿心中所想，见唐锦鸿不应声，抬脚走过去几步，站定在小胖子面前，居高临下嫌弃的拽拽他的衣服。 两个男孩子一站一坐的距离相隔很近，戚铮发梢上的水，不小心滴落在了唐锦鸿的鼻尖。唐锦鸿吸了吸鼻子，近在咫尺之间又闻到一股清新洗发水的香味儿，下意识往后缩了缩脖子，仓皇站起身往卫生间跑。“好吧，我这就去！” “……”戚铮失笑摇了摇头，心想这小胖子也太可爱了吧。见人去洗澡的空档，戚铮侧了个身，把目光锁定在电视机下面那个音响上，随即男生有预谋的走了过去。 不出一分钟，戚家客厅里那个大音响设备，传出来一阵轻快的粤语歌，低音炮效果很明显——张国荣的《Monica》 客厅音响效果开那么大，卫生间当然能听见，但此时唐锦鸿却陷入了不尽的恐慌中，已经没心思去听哥哥的歌了。 唐锦鸿把身子打湿没多久，站在镜子前想拿瓶洗发水揉头发，却不料被自己胸前奶点的变化吸引了注意，更何况这几天还有个难以启齿的事隐隐约约困扰着他。 因为从前天开始，唐锦鸿胸前的乳肉时常出现几分痒意与胀痛感，但他的身体原本就胖，胸前那快也是有肉的，平时就没太关注。 但戚铮家的卫生间灯光很亮，只见在白色炽热的灯光下，小胖子胸前粉粉嫩嫩的小奶头挺立了起来，在冷空气的暴露下可怜的瑟缩着，以前分明就一个小点点的形状嘛。 乳肉也变大了些，像两个小白兔窝在胸前。 唐锦鸿见了怎么能不怕，明明昨天洗澡还没有呢！ “啊！”唐锦鸿想到什么，瞬间更害怕了，不禁冒了一身冷汗，他不会不只比别的男孩子多长条缝，现在还多长了个胸吧，那可怎么办，他惊慌失措。 恐惧感一时占据全身，唐锦鸿连澡都忘了洗，直接瘫软在冰凉的瓷砖地板上，浑身打起了寒颤。 最后还是戚铮发现了不对劲儿，音响里的歌声一首一首放下来，将近过去了整整一个小时，卫生间除了淅淅沥沥的流水声，怎么都不见唐锦鸿从里面出来，那小胖子不会洗着洗着澡晕在里面了吧。 戚铮紧皱眉头，走到卫生间去敲门，“喂，你还好吧？” “……” 谁知敲了十来下，里面也没见人应声，戚铮急了，抬起脚狠踹了下卫生间的玻璃门，提高音量道：“小胖子？唐锦鸿？你丫睡着了？！” “……” 见还是得不到回应，戚铮一边又踹了脚卫生间的玻璃门，一边低吼道：“小九！你到底在里面干什么？你不说话我把门砸了啊？！” “小九你听见没有？！”男生脚下的狠劲儿，是一点都不怕玻璃门坏了的，那玻璃门被踹的摇摇欲坠，眼看就要不行了。 唐锦鸿不知道戚铮那句小九喊醒了他，还是砸门的威胁声吓到了他，他一瞬间醒了神，他颤颤巍巍的从地板上爬了起来，匆匆就要拿衣服往自己身上套，嘴上喊道：“戚铮我在，你别进来，我出去，你等我几分钟。” 没一会儿，卫生间的门终于开了，小胖子眼眸间晕着层水雾，脸上头发上都是水，嘴唇冻的发紫，身上穿的还是刚才那件衣服，手臂的皮肤却被泡的发白，双手环胸，瑟瑟的从里面走了出去。 戚铮守在门口，拧眉看着唐锦鸿出来。心理其实早就把人骂了一万遍了，启嘴想问问唐锦鸿在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见他那副好似天都要塌下来，失魂落魄的样子，还是止住了话头，从卫生间拿出来条毛巾，盖在了还杵在原地傻愣愣的唐锦鸿头上，用不轻不重的力度，着手帮他擦头发。 “阿嚏。”唐锦鸿呆呆的打了声喷嚏。 “小九。”戚铮不放心似的又叫一声。 “啊？”唐锦鸿抬抬眼眸，他挺喜欢戚铮叫自己这个称呼的，很亲切。 “吃点药吧，明天要是不感冒的话，带你出去转转。”今天这事儿，把戚铮吓到了，说出口的话都不由自主带了些温柔。 “嗯。”唐锦鸿还在神游天外的想事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然后唐锦鸿被戚铮遣送带回了卧室，听话的吃了药，躺在床上半眯半醒睡了过去，等再起床时，外面天都擦黑了。 这一觉唐锦鸿睡了四五个小时，连做了好几个噩梦，一想到自己那胸，唐锦鸿就慌。 戚铮没出门，就待在隔壁房间玩了几局游戏机，然后嫌实在太无聊，也躺在床上睡了过去。醒过来时，想起唐锦鸿，就走出房门来看看他有没有发烧，谁知等他敲了两下，再打开门时，却发现这人已经醒了，屋里黑蒙蒙的看不清人脸，就看到小胖子坐在床上发呆的一坨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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