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素阳这一走,便留下辰藜和两位家长面面相觑,一时相对无言。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面见安素阳的父母,但辰藜是慢热的性子,平日里又沉默寡言,与安素阳的父母单独相处起来亦不知说些什么好,此时未免一直尴尬,于是辰藜寻了由头,起身便去厨房沏茶去了。 然而等他沏茶出来,安素阳还在阳台上打电话,至于苏婠和安先生两人,还在客厅里亲亲我我地互相喂果盘…… 辰藜又是一个猝不及防,但他人已经麻了,这会儿便只当做没看见,径直将茶水端了出去,随后他恭敬地给苏婠倒上了一杯茶,顺手就把茶放到苏婠面前说,“阿姨,请喝茶。” 苏婠闻言微愣,旋即她似笑非笑地看着辰藜,末了开口,“小藜啊,你手上的戒指都没有藏好就给我敬茶,又是在想什么呢?那我今日若喝了你这杯茶,可就是将你当作我的孩子了,那么你呢,还是只叫我阿姨吗?” 苏婠几句轻描淡写的打趣,瞬间给辰藜闹了个大红脸,他后知后觉,心里直呼失策,他茫然无措地抬头看着苏婠,一时间感到羞惭不已。 苏婠也不催他,只是端着茶水好整以暇地看着辰藜,似乎只等他开口。 最终辰藜被苏婠看得难为情了,等他在心里给自己做完一套心理建设后,他便豁出去似的,重新开口唤道,“母亲,请喝茶。” 苏婠当即哎了一声,心满意足地端起茶水喝了。 安先生在旁边跟看戏似的,老神在在地坐着也不吭声,也大有等着辰藜敬茶的架势。 此刻迫于形势,以及安先生那探照灯一般打在身上有如实形的目光,辰藜不得不硬着头皮也给安先生倒了杯茶,尊请道,“父亲,也请喝茶。” 辰藜一开口,安先生便也从善如流地接过杯子,顺嘴应道,“嗯,甚好,这段时间你和素阳一起住着可还好?若是还缺了什么只管跟我开口,怎么也不能亏待了咱们家的小儿子。” 安先生口中的这个小儿子十分的耐人寻味,辰藜听着听着,头不自觉更低了下去。 但他随后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这样不经逗真是太逊了,便又重新鼓起勇气恢复镇定,他抬起头冲两位家长淡然一笑,从容自若地回答说,“承蒙厚爱,父亲母亲已经将你们最珍贵的宝贝送给了我,我很感激父亲母亲的慷慨,又谈何亏待?至于其他的我已别无所求,此后我也会尽我所能,守护好父亲母亲送给我的这份珍宝。” 辰藜话音刚落,安素阳挂了电话从阳台外推窗进来,就只听见了个尾音,于是他好奇道,“宝?什么宝?你们是又在聊挖矿吗,我说你们能不能聊点儿别的。” 苏婠嗔怪地看了安素阳一眼,故意叹了一口气说,“可不是吗?有人捡到宝了也不提前知会家里一声,想是眼里已经没有我们这些含辛茹苦为人父母的了,真是像什么话?” “哈哈,妈妈在说这个戒指的事吗?之前你们同意我去槐城,我就当你们是默许了的,所以才没有特别向你们请示,何况我这不是把人给带回来了嘛,现在当面跟你们坦白也不晚啊。”安素阳此时靠在辰藜身边坐下,直接就抓住辰藜的手,毫不避讳地将两人的对戒展示给两位家长。 眼看安素阳求仁得仁,安先生知晓此事显然已成定局,只得彻底接受了这个事实。 他此时在心下无可奈何地暗自叹气,面上却不显山不露水,反是苦口婆心地劝诫道,“如今事已至此,我自是没有什么意见的,不过你们既然已经想好要共度一生,便落子无悔,那么素阳,你现在霸占了人家的儿子,就要加倍地孝顺小藜的父母,好好弥补这份恩情。还有小藜,看得出来你是个沉稳的性子,可是太过内敛,以后有什么事不要憋在心里,素阳的确是被我们惯得任性霸道了些,所以要是素阳有哪里做得不对的地方,你尽可来我这里打他小报告,我替你收拾他。至于其他生活中的琐事,遇到分歧,你俩要互相理解互相忍让,不可意气用事,我的叮嘱就这么多吧,总之还是祝我的孩子们能够长长久久,恩爱两不疑。” 明确得到安先生的认可,安素阳此时高兴极了,他激动得一把抱住身边的辰藜,眉开眼笑道,“谢谢爸的教导和祝福,不过你放心吧,我不会欺负小藜的,我可疼他了,小藜,你说是吧?” 在两位家长面前突然被安素阳抱住,辰藜面上一时颇有些难为情,但他仍是维持着镇定,点头应道,“嗯,谢谢父亲,素阳真心待我,我也真心待他,会做出和他在一起的决定,我九死不悔。” 许是被两个年轻人彼此诚挚的真情感动到,苏婠忽然有些感慨,忍不住抬手抹了抹不自觉溢出眼角的几点热泪。 随后她努力扬起一张笑脸柔声说,“该说的你们父亲都说了,道理都是一样的,我就不跟你们啰嗦什么了,礼物早给你们准备好了的,就放在你们房间里,希望你们喜欢。” 这一番推心置腹的谈话之后,时间便不早了,苏婠打发完两个孩子,便径直回了房间准备睡自己的养生美容觉了。 苏婠一走,安先生自然得陪着自家夫人,于是他给两个年轻人留下一句早点休息的话,便紧跟着苏婠回房间了。 家长一走,只见上一秒还乖巧的安素阳,立时就兽性/大发,他一把将辰藜扑倒在沙发上,顺手从果盘里拿了一颗草莓就含在嘴里,二话不说就低头朝辰藜吻去。 辰藜万万没想到安素阳如此色胆包天,家长前脚刚走他就原形毕露,真是气死个人。 他这会儿害怕极了,怕就怕突然有人出来倒水喝,所以不敢出声更不敢有大动作地挣扎,就说万一惊动了两位家长那可如何是好? 总之,他这张脸迟早得被安素阳丢尽了! 于是不敢挣扎的辰藜被安素阳压着亲了个汁水淋漓,面红耳赤。 两人就这样无声地吃完了一颗草莓,顺便交换了一个如草莓般尤为甜美的吻,直到安素阳尽了兴才肯放过辰藜。 唇舌被安素阳放开后,辰藜一时恼羞成怒,猛地起身推开了压在身上的安素阳,他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得紧抿着水色无边的薄唇,毫无气势地瞪了安素阳一眼,而后便愤然拂袖而去。 可安素阳这狗东西哪肯让辰藜脱身,忙跟着撵上去发挥他一身赖皮的本领,整个人都要贴在辰藜身上了,他将辰藜一路扭送进卧室之后,举止更是变本加厉,一关上门就直接把辰藜压在门上亲。 安素阳吻得太深,辰藜感到有些喘不过气,安素阳同时也将他搂得太紧,以至于让他有种被八脚章鱼拖进深海的窒息陷落感。 然而在这样窒息的陷落感里,辰藜闭上眼睛没有再抗拒,任凭自己失重般地坠落沉沦,因为他知道安素阳总会接住他的。 好在安素阳激动归激动,并没有真的打算将辰藜亲晕过去,掐着点赶在辰藜晕过去之前就放开了他,转而偏头舔吮辰藜的耳垂和脖颈。 由于辰藜这会儿有些脱力,只能乖乖任安素阳施为。 直到安素阳抬手开始解他的衣衫,辰藜才回过神一把抓住了安素阳不安分的手,微微喘着气制止道,“素阳,这两天收敛一点行不行?我不喜欢在家里以外的地方做这种事,要是不小心把什么地方弄脏了,会很麻烦。” 安素阳闻言一愣,随后他又亲亲辰藜的侧脸,含笑逗他说,“可是这里就是我们家啊。” 知他故意装傻,辰藜又白了安素阳一眼,“你知道我说的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地方,总之我不要。” “啧,辰老师就是讲究,我的亲亲小草脸皮这么薄可让我如何是好?”安素阳说着调侃的话,脸上却装出了一副十分为难的神色。 辰藜无视掉又在装怪的安素阳,他只是保持着一脸严肃的样子,根本不搭理安素阳的调侃,以此表示自己是有很认真地在跟他说话。 见辰藜坚持,安素阳无可奈何只得见好就收,最后他悻悻叹道,“算了,先让你欠着吧,不过我得收个利息,多拖一天,回去就得多还我一天。” 辰藜闻言,只见他严肃的目光逐渐不屑,并相当诚恳地应道,“嗯,你尽管纵欲,大不了我给你买几斤枸杞备着。” “……”安素阳的表情微微裂开,就说他还真受不了辰藜这时不时阴阳怪气损他的样子。 心眼很坏,但是偏偏又很可爱。 这种让他欲罢不能的本事,总之是被辰藜拿捏得死死的了。 然而此时此刻,既然他敬爱的班长大人都发话了,安素阳还能怎么办呢,当然只有宠着咯。 于是挫败的安素阳总算消停了,黯然伤心地转过身就去找家长们送他俩的礼物去了。 辰藜见此可算松了口气,便打开行李拿出贴身衣物,打算洗漱休息了。 没有安素阳的骚扰,辰藜洗漱是很快的,等他收拾完从浴室出来,安素阳还蹲在床边正在捣鼓家长送的礼物。 那是两块情侣腕表,专门由私人定制的款,透明的镜片下面是一片沙粒般细碎的珠光,一片珠光之上均匀地点缀着十二颗蓝白相间的宝石,两块表合计二十四颗宝石,每颗宝石只有绿豆大小,这样尺寸的彩色宝石放珠宝界里算不得是多么难得的稀罕物,贵重的反而是这样的一份心意。 眼见辰藜洗漱完了,安素阳忙朝他招招手,“小藜,快来试试咱爸妈送的礼物。” 看出安素阳这是恢复正经了,辰藜便大着胆子往他跟前凑。 等辰藜一走近,安素阳便站起身一把拉住辰藜的手,顺势就要为他戴上腕表,一边还不忘打趣说,“瞧咱爸妈多用心,他俩是想提醒我们,一天二十四个时辰,时时刻刻都得记着对方呢。” 见到这样一块做工精致的表,辰藜忽然感到压力很大,当即就一脸菜色地下意识说道,“完了,我欠你们家这么多东西,把我论斤卖了都还不完。” 安素阳刚替辰藜扣紧腕表就听辰藜来了这么一句,一时不由微微愣住,旋即他捏着辰藜的手腕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问道,“你再说一遍,谁家?” “……”辰藜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一不注意就嘴瓢了,然而正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于是顶着安素阳那道不怀好意的视线,他忙又改口道,“我们家。” 安素阳一脸算你识相的表情,但仍然不忘威胁道,“你可记住了,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再要瞎说,我可就不管是在咱俩的小家里还是在别的地方了。” 见安素阳飘了,辰藜垮起一张冷漠脸就无情地提醒道,“你打不过我的。” 猝不及防被挑衅,安素阳瞬间被气笑了,只见他故作凶狠地一把提起辰藜的衣领,逼近他沉声说道,“那你倒是揍我啊。” 说完,安素阳直勾勾地盯着辰藜那片薄而温凉的唇色,他微微偏头作势便要吻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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