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替我保密,我不想别人把我当大熊猫那样对待,我听琪琪跟我说他堂姐就是这样的,很晚才要上宝宝,被家人知道了,坐牢一样待在家里哪里也……咦?怎么野弟弟有空过来?我看到他车了。” “谁?”唐楚没反应过来。 “还能有谁,边野啊,”唐婉婉笑:“他可难请了,每次都要我软磨硬泡好久才肯来吃顿饭,今天是怎么了好稀奇啊——” 撞上车门的声音惊动了电话另一头的唐楚。 她像预见到什么恐怖的事情,在唐婉婉对她说的那句:“好啦,回头聊,你乖啊。”中拼命大喊着—— “姐你别去!车里呆着!姐,姐!!” 为时已晚,听筒只剩空洞的忙音。 _ 心情雀跃得像飞起的小鸟,步子难免轻快,唐婉婉有在很努力控制,怕伤到宝宝,可就是忍不住,还是比平常更快的速度进了厨房。 很快,唐婉婉托着一盘点缀着迷你小蛋糕的水果来到二楼书房。 她敲了敲门,等了半天没人应答,好奇地把耳朵凑上去听,也听不出什么,于是唐婉婉转动门把,想先探个头看看。 风声呼地一下灌了满耳。 唐婉婉眯了下眼睛,略微有些惊讶—— 阳台门敞到最大,横向飘动的纱帘彰显风力的强劲,她是不明白干嘛大风天开窗,卷在风中的文件和纸张散落满屋,写字桌边,一人沉沉地坐在椅中,另一个隔桌而立。 不得不说风真的太大,唐婉婉一时‘好太太强迫症’犯了,这就要推门为他们关窗。 忽然,桌外的边野抡起胳膊,照着丈夫脸上就是一拳,椅子连人一起险些翻倒。 “咱们两清了。” 边野说完,转身开了门便走,身后响起急促凌乱的步伐,带着拐杖敲地的声音,边慎修追到外面,在楼梯口拉住了边野。 “我知道有这么一天你会记起来了,我想尽办法,我想留你……”边慎修喉头哽咽,音调全变了:“你告诉我,有没有…有没有可能留下,不用跟我有任何关系,就留下,留在边家又或是兴创……只要你还在。” “滚。” 边野挣动,却没成功,仍旧被边慎修抓着。 “那你让我怎么办?啊?!从你被送来我就跟你一起,这么多年我都看着你,有一天你消失了我怎么活?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啊!!” 就是这么畸形,一粒形态扭曲发不得芽的种子偏偏就在这段不正常的施虐情结中生根,在懵懂中发芽,等真正醒悟藤蔓早就穿心而过。 边慎修吼得额角突起青筋,全身的汗,眼眶烫得要烧起来。 “你是变态么。” 边野冷眼看着他。 最差劲的表白—— 他是怎么有勇气说出口的,边慎修被推倒时,眼睛由于泪水浸泡,已经看不清边野的表情,是听到下楼的脚步声,以及那一声门响,他才真正地哭出声。 又爬不起来了。 废物啊,边慎修破涕为笑,扒着楼梯栏杆,先把自己变成跪姿,抬起头时,一双纤细的小腿出现在他眼前,似乎是从某个暗处走出来,不少水果在地上滚来滚去。 咣当。 盘子摔地,响了声。 女人的裙子极白,上面印染着小雏菊,裙摆不失可爱地用蕾丝镶边,边慎修心头一凛,立即仰头看,对上那双由于惊吓不停眨动的大眼睛,眼泪一滴滴滑落。 唐婉婉满脸水湿地望着他。 一缕殷红的血从腿间流下,顺着白皙的脚腕,染了雪白的毛绒拖鞋。 作者有话说: 边家到此为止了,而后就看咱两对CP怎么迎来他们的结局,进入收尾阶段,更新会有一点点不稳定,可以关注作者,鱼塘里请假你们都会看吧。
第99章 皮卡停在路旁,拐角处有一家小卖部。 边野买了两个火炬冰淇淋,一人一个跟祁阳蹲马路牙子啃上面的巧克力脆皮。 在吃这一方面,他俩一向合拍,在国外口味就十分契合,甚至到了边野不用问祁阳,只要自己想吃什么给祁阳买同款就行,一定会得到对方笑得弯弯的眉眼,小孩儿那样咧着大嘴‘哇塞哇塞’地一通叫—— “我就想吃这个,野哥我爱死你啦!” “野哥好贴心好好喔,怎么知道我最爱它了?!” “好吃好吃,幸福死啦!” …… 其实,哪就会次次神准地扣上他的心意,不过是自己送的,这个人就会开心欢喜。 边野看着祁阳咬了满满一大口,似乎是冰着牙了,嘶嘶地吸气,朝他毫无保留地笑着,明亮的眼睛在发光。 “我要走了。” 边野用很轻的声音说出来。 再大的笑容也冻结了,然后一点点慢慢褪去,最终祁阳低下头,不再说话。 冰淇淋被他咬歪了,啪嗒,掉了一块在地上。 “你是不是,”边野想看祁阳的眼睛,可垂太低了,他看不到:“把我当主人了?像一只跟在主人屁股后边的小狗那样。” 祁阳从不叫他主人,是边野矫正的结果,在病床苏醒的最初阶段,全是祁阳在身旁照顾,那个时候祁阳一口一个主人,边野跟他发过好几次脾气,这才改口叫野哥。 后来,有几次跟祁阳一起闲来无事喝酒,零零散散的,边野听到过一些祁阳过往的事,似乎,祁阳对上一任他担任保镖保护的那个人有些不同寻常的情愫。 自此祁阳便对侍候的人产生格外独特的情感,‘主人’这个角色对他就变得敏感了。 祁阳不答,垂得快要掉到胸口的脑袋,严严实实挡住眼睛的额头碎发,和快要把冰淇淋捏碎的手,无一不在透露着答案—— 边野就是他的主人,而现在是要被抛弃了。 “我不是要把你扔掉,是不想你这么依赖我,”边野抓了把祁阳的头发,说:“你应该属于你自己,不是任何人的。” 状态并没比之前好转,反而更糟了。 冰淇淋也不吃了,祁阳抬着屁股向旁边挪了挪,抱上膝头扎入两腿间,形成局部特异的环境,仿佛就他头顶阴云密布,阵雨连连,与周遭万里无云的太阳天格格不入。 边野扔了手里的东西,也不说话了,就这么静静地一旁坐着。 过了许久,一道闷声从聚在路旁,飘着怨气的那一团中传出来: “……你就是想把我扔掉,承认吧。” “……” 边野挠了挠额角。 “你也听到了,”边野放下手,跟他说:“我跟边家断了关系,我没钱给你发工资啊。” “我,不要钱呢。”祁阳偷偷地露出一条眼缝,观察边野。 对方摇头:“你一顿要吃十个大肉包子,我养不起你。” 祁阳听完,十分坚定地握拳,发誓他可以减到七个,素的也行,不能再少了。 “……” 跟一个活宝交流本身就是一件伟大的事,边野拍了拍屁股站起来,说着别闹了,走到祁阳面前,递去拉他的手。 祁阳抬起脸,怔怔地看。 野哥的手很好看,斜阳暖光,沿着手的边际笼出一层好看的桃红色。 啪。 边野的手被抽开,祁阳嘴噘得老高,一扭脖子,看也不看边野,一脚把路旁的石子踢上天,拉着八尺长的脸,撒着气上了车。 上车祁阳就把墨镜戴上,再不吭声。 离云杉小区还有一个路口,车靠边停下。 祁阳仍旧戴着那副不透光的太阳镜,跟边野说话时,如同两小块镜面,反出强劲光感,晃得边野睁不开眼。 “野哥你自己回去收拾行李吧。” “反正我也不是你的保镖兼随侍兼保姆兼大厨兼管家了,别想我再伺候你,”祁阳开门下车,中途又转回身,维持了几秒钟,跟边野说:“……再见。” 短短两个字,浓浓的厚重鼻音,实在是撑不住他拿得起放得下的酷哥形象,兴许自己也听出来了,下车时的动作乱成一锅粥,还在车下崴了脚。 边野从车窗看着这个人背对他,摘掉太阳镜,用手背狠狠抹了抹眼睛。 — 黄昏过得很快,也因为边野走得慢,等经过小区大门时地面已经没那么容易分辨真切了,马上步入夜幕。 边野垂着头,前方,被路灯拉长的一条人影踩在他脚下,他站定,目光向上移动,下一刻,身体剧烈一颤。 就在右侧‘云杉里’三个小区名称的字旁,有个人站在那里,他半身背对路灯,即便天色在这一瞬猝不及防地全黑掉,没能有更多的光亮,那一具隐隐绰绰的轮廓,边野也知道他是谁。 脚不会动,眼睛似乎也眨不了,全身的血液像凝在血管中,只能木讷地看着卫凛冬向他走来。 “不像有的人随口胡说,”男人双手插着大衣口袋,脚尖碰脚尖地站到边野面前:“我确实是从唐楚那里知道你住处的。” 边野干涩地吞咽,他没做好被当场戳穿的准备。 背光的角度,影子反倒又大又深,卫凛冬不过稍许压下肩膀,就把边野连同他脚跟处那一小片影子全部淹没。 久违的压迫感席卷而来。 卫凛冬垂头,贴上边野耳根,缓慢地说出后面的话:“解释不出我满意的答案,你今晚会很惨。” 记忆完整回潮带来的是行为颠覆式改变,一切不经大脑,完全出自下意识的反应,这也是边野始料未及的—— 他没想到会这么快露馅,更不会料到自己在毫无心理铺垫下冲口而出的那句:“不是的,您——” 只这一个字就完蛋。 这是个无可挽回的称呼。 脖颈一把扼住,边野被拖入门旁的暗处,后背撞上坚硬的墙面,很大的一声,卫凛冬的手劲异乎寻常得大,动作快速,决绝,丝毫不留余地。 云杉靠近大门的外墙做了一些造型,砖块堆叠不平,里出外进,背部挨得这一下很痛,边野倒抽了半口气,又生咽回去,卫凛冬静得像雕塑,眼神中一丝温度都不存在。 抵着墙,边野被封入死角,每次呼吸都会闻到一波又一波,绵延不绝的松木香。 “都记起来了?” 嗓音也是这样,平静,冰冷,听不出什么。 这是卫凛冬典型的,陷入不可遏制火气中的表现—— 怒气越高涨,外表就越沉静,像特殊处理过的中空冰块,外面冰壳依旧,内里已经被烧得一滴都不剩了。 或许是刚刚接上断掉的,久远的过去,边野的反应比以前还要激烈——身体不住地抖,不要说头皮,指尖都是麻的,只要开口出声,他就会上下牙对磕,嘶嘶地吸气。 强行让自己冷静,片刻,边野点了点头。 “你在我屋里说你‘办事顺道来’,”卫凛冬接着审问:“办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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