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说法可是很容易让人误会的。 虞又露出傻白甜的笑容:“啊,我好荣幸呀。谢谢长官。” “……” 他嘴里口胡胡,什么都说,就是不说真话。 谢梵星懒得与其纠缠,将领口别着的钢笔拿了下来,坚硬的笔头敲了敲桌子: “接下来的问题,认真回答。否则,你将有生命危险。” 不还是那套怎么偷绯玉的说辞么,虞又这几天说得都倒背如流了。 “第一个问题。”谢梵星向后一靠,那只漆黑的钢笔在他纤长的五指上灵巧地翻转,虞又的视线迫不得已地被他戴着皮质手套的手吸引。 直到手指的动作停下,虞又才发现自己走神了,没听到他刚刚问的什么。 “当时我在展览厅,准备去偷国宝。” 虞又干脆按照自己一直回答的模式问答。 “……”谢梵星看他半晌。 虞又回以傻白甜的笑容。 谢梵星露出冷淡的一笑,索性将手中的资料全沓交给了一旁的副官。 “我问你,”他那双浅淡眼眸中的陨石碎片起伏着。 “你第一次来到塔米洛,是在什么时候?” 虞又十二年前第一次来到塔米洛。 但于阿五没来过,这次来偷窃绯玉,是他名副其实第一次来到塔米洛。 “大概,三个月前的样子。” “请告诉我,你来塔米洛的时候,做的第一件事?” 这什么问题? 谢梵星现在也学会为难人了。 虞又:“当然是下星舰了,长官。” “哦?你确认么?” 虞又手指摩挲着自己的手腕,这是不安的表现,但他仍然微笑着:“是的,长官。我确认。” 谢梵星笑了,眼眸中一片讥讽。 “星舰?可是你来自一颗矿石偏远星XR45,属于特困地带,没有星舰过来。只有长途飞行器。” “……是吗。”虞又歪了歪脑袋,无辜又无措地抿起唇,“是我记错了呢。对不起呀谢长官,我的记性不好,给你添麻烦了。都是我不好,下次我一定改。” 其他的话谢梵星一律面无表情,只在最后一句时微微撩开眼皮:“改?” “你想怎么改?既然犯了错,就必须要接受惩罚。” 不好的预感。 虞又狂按手边的呼救铃,清脆的响声跟催命似的回荡审讯室: “虽然但是……我觉得我还有救!我还想减刑呢,这个您不会忘了我的吧?” “想减刑?”谢梵星双手环抱胸前,指尖点了点,在思忖在什么,随后道:“可以。” “来人。”谢梵星骤然站了起来,扶正军帽,长腿径直地向前走,略过一众人,最后直到站在门口,才淡淡下达了命令。 “剥去0346号的囚服。此后进入将军府,成为我的侍奴。如果伺候得好——” “可赐他贴身侍奴的身份,服务将军府终身。” 护卫兵毕恭毕敬地为谢梵星开了门,他抚了抚袖子的褶皱,没再看虞又一眼,踏门而出。 虞又:“……” 他理了一下逻辑,塔米洛属于帝国的管辖范围,帝国是君主制,也就是说,谢梵星一个贵族加少将,还真有可能把他从监狱里弄出来,一辈子都豢养成私奴。 “啧,奴隶啊……”虞又思忖片刻,忽的低声笑了笑:“听上去很不爽啊。” 不过,“主人”是谢梵星。 倒是意外地……有点期待呢。
第56章 伺候 说剥衣服, 晚上就给虞又送来了一套宽松的长衫,昂贵顺滑的丝绸材质,比身上这件时不时将肌肤磨得发红的囚服好多了。虞又摸着受宠若惊, 他倒不觉得是真的宠, 上面肯定有什么监视器,在士兵的监督下还是回洗手间换上了。 谢梵星虽是贵族,可虞又从没见过对方家里出现过什么奴隶。洁癖倒是有。房里平日里连佣人都很少看到, 更多的是机器人代为照料日常生活。 但他也不确定,这十年里谢梵星是否培养起了一些奇怪的爱好。听说那些贵族日子过得太舒服, 无聊便豢养些私奴, 看他们互相争斗, 或是关进六角笼相互厮杀, 用以取乐。 而在这期间, 索里恩也通过吱吱给他传达了一项重要的信息: 【谢梵星很有可能知道绯玉在哪儿。跟紧他, 从他身上找出线索。】 即使是虞又也对此始料未及。 他有心多探刺两句,但这里的军官没一个愿意理会他的, 未免打草惊蛇, 虞又暂且按捺下心思不表,决定静观其变。 然而这一观就是大半个月。 最开始的惊奇与蠢蠢欲动已经酝酿成了无聊与烦躁, 自从那天过后, 虞又连谢梵星的面都再没见过。 军部的人偶尔遵从囚犯人权让他放放风, 放他一个人在附近单独隔离出的广场和演练室走几圈,隔着松松垮垮的电网栏, 可见下面的士兵身背负重带训练, 或者训练对打。 也会有校级的军官来指导动作, 虞又甚至见过一个佩戴着将级勋章的军官领着部下匆匆来回过一次,看模样是来寻找谢梵星, 离开时面色失望,显然是未能如愿。更奇怪的是,不止谢梵星,他那个叫做三秋霜的副官也同样不见踪迹。 那么,他们究竟去哪儿了? 就在虞又怀疑谢梵星是不是已经忘记了自己这么个大活人时,那扇大门终于在非饭点时间再次打开了。 那个看不惯他的士兵站在门口,一脸不爽地死死盯着他,“奴隶编号0346,于阿五,出来。” 叫人之前,虞又懒洋洋地躺在床上数蚊子,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几乎霎时就来到了他面前,怼上一张脸,笑眯眯地:“嗯嗯,今天有什么事,我在呢。” “你正经点!”alpha揍又揍不得,毕竟这人已经是少将养的奴隶了,算私有财产,他再看不惯也只能干瞪着眼:“少将让我带你去休息室!等会就被领走!” 这话说的,好像虞又是个幼儿园的小朋友似的。 虞又却松了口气,盘旋在心中多日的疑虑消散,不由得心情大好,拍了拍他的肩膀,“今天你看起来是如此的帅气。” alpha应也不应,抓着人到了该到的地方,虞又挨挨蹭蹭要挤进门时,他在后面挠了挠太阳穴,猝不及防问了句:“有多帅?” “嗯?”虞又转过头,上下扫视,做出思量的神态。时而叹气,时而摇头。alpha心中一紧,直到虞又对他竖出一根食指,挑剔道:“比你们少将差那么一点点吧。” 虞又算是看出来了,这边军部的人基本都是谢梵星的亲信以及部下,对其抱有崇拜之心,年轻的alpha只会觉得自己能与少将相比是一种荣幸。 alpha尽力控制住嘴角不去上扬。目光瞥到他身后时却猛然一凝,脚跟一碰,敬出一个有些过分挺直的军礼:“少将!” 虞又的动作滞了一滞,若无其事地收回手指,在衣角擦了擦。回身,已经换成一副害羞的笑脸。 “少将大人,上午好。”虞又不伦不类地对着谢梵星行了个礼,“感谢上苍,让我能再次见到您。您吃了么?” 谢梵星本来正在用餐巾纸擦拭手指,对上他诚恳的眼神,动作微妙顿了顿。学着虞又刚刚的动作,也伸出手指。 那手掌修长有力,遍布细茧,虞又从他五指的缝隙里移动目光,与其对视。 “刚刚杀完人。”谢梵星将纸巾扔进垃圾桶,“不吃。” 虞又懂了。 刚刚杀完人,手上和身上还有血腥气,没有处理干净,暂时不方便吃饭。 心思这么转了一圈,说出口变成了一句讨巧的请求:“好巧,我也没吃。要不一起?” “不。”三秋霜打开休息室的门,谢梵星扫了两人一眼,目光在虞又身旁的alpha身上停留不过半秒,收回视线走了进去,虞又见缝插针地跟在他身后,就听谢梵星说: “我不想吃你的营养液。” 虞又:“……” 是哦,他这么多天的伙食几乎都是营养液。 不过,谁要把营养液分给你啊?难道不应该是谢梵星识趣点把食物让给他么? 谢梵星撩开披风,坐在了长沙发上,微微阖上眼皮,手指按揉着太阳穴,似乎有些乏。虞又见状,将话吞了下去。 原本同其他人一般站在一边,谁知三秋霜忽然对虞又使了个眼色。 虞又没懂,也不想理这个看着就让人不爽的alpha,一动不动,并且露出愚蠢且清澈的表情。 三秋霜指了指他的脑袋,又指了指他的嘴巴,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摇摇头摆出一副很可惜的样子。 虞又:“……” 像察觉到什么,谢梵星顿住动作,看了三秋霜一眼。 三秋霜连忙喊到:“0346!还不伺候!” 虞又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表情,上前一步,半跪在谢梵星脚边,伸手去帮他捏腿: “您辛苦了。” 谢梵星垂目注视他,就在虞又以为他要把自己赶走的时候,他向后一靠把自己陷在沙发里,撑着下巴闭上了眼睛。 “好好努力。” 虞又露不出笑容了。 饭都不给吃还让捶腿?资本家吸血的吗? 他把那腿当做木头一样捏捏捶捶了半天,盘膝坐在地上,耍赖委屈道: “可是我饿了。” 谢梵星眼都没睁开一个,声音低沉困倦:“饿了去吃。” 虞又绞了绞手指:“可是我只有营养剂。” 虽然足够生存,但是基本没有多少营养。最近他的身体都虚弱了很多,再这样下去。怕是承担不起接下来的任务。 谢梵星睁开了眼睛,冷冷道:“怎么,营养剂不能吃?” 虞又挑眉:“所以,您为什么宁愿给您的奴隶在没人能看见的密室里换一件衣服,也不愿意给他改善一下伙食呢?” “呵。”谢梵星冷笑,他猝不及防地掐住虞又的下巴,逼他与自己对视。 “所以,为什么你现在敢向我提出这么多要求,却至今没叫过我一声主人?” 冰冷的茧子磨蹭着那一寸肌肤,用力到发红。虞又一动没动。 谢梵星的目光在虞又身体上逡巡,露出一个凉薄的笑。 “搞清楚你的定位,你现在只是我的奴隶,一切都属于我,我给你什么,你才能做什么,多余的事情不要做,多余的话也不要说,你没资格提这么多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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