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说什么,他们也会在心里嘀咕一句有病或作秀。 程延林来接人的时候,严拓已经喝得有点多了,走出饭店的时候被门槛绊了一下,多亏贺凯手疾眼快扶住他才没摔个狗吃屎。 “你小心点啊,拓拓。”周竞自己走路都不稳,还不忘叮嘱别人。 王莹拽了拽他,探头去看严拓:“没事吧拓?” 严拓摇摇头,脸微红,眼里一片茫然。 “他喝多了,我叫个车送他回去吧,”王莹一边掏手机一边说,“谁知道严拓住哪里?” “应该不用,”贺凯单手扶着严拓的肩膀,看到街对面走过来的程延林,说,“有人来接他了。” 王莹抬头看到程延林,觉得他帅得很眼熟,脑子里转了好几个圈,惊呼:“你是拓的邻居!上次是不是也是你来接的?” 程延林冲她点点头,伸手从贺凯手中接过严拓,冷淡礼貌地说:“谢谢。” “顺手的事。”贺凯笑笑说。 “哦哦哦哦,是你!”周竞忽然来劲了,笑嘻嘻地对抱着严拓的程延林说,“你们邻居关系可真好啊,我跟我们家邻居都不认识,一年话都说不上两句。” “是吗,”程延林说,“我们关系确实很好。” “好羡慕你们啊。”周竞还要说点什么,被眼力见快的王莹拉走,回身对他挥挥手说,“拜拜,拓好像喝多了,回家你给他喂点热水吧。” 严拓顺从地被安置在副驾驶座椅上,刚系上安全带就歪头睡过去了,一直到家楼下才醒来。 “能自己上楼吗?”程延林问他。 他点点头,先对程延林说“谢谢”,又凑过去亲他的脸,然后才解开安全带下车。 上了楼,严拓正在找钥匙开门,就被抓住肩膀转了180度,推进对面门内。 站在熟悉的客厅中,严拓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是有男朋友的人了,而且还是可以住在对方家里的那种男朋友。 他傻乐了下,转过身抱住刚关好门的程延林。 “喝了多少酒?”程延林低头问他。 “好几杯。”严拓也记不清了。 “肚子难受吗?” 严拓摇摇头。 “屁股呢?” “有一点点。” 跟酒精关系不大,主要是饭店的椅子太硬,坐着不是太舒服。 程延林叹了口气,拍拍严拓的后背:“起开,我去拿药,洗完澡涂上。” “什么药?”严拓仰起头看他。 “蒙汗药。” 洗完澡,严拓光溜溜趴在床上,摆出一个很羞耻的姿势让程延林给他涂药。 本来他想自己来,但程延林说他看不到,所以现在只能跪趴在床上,回头问:“肿了吗?” “有一点。” 程延林把药膏放到旁边,给他盖上被子,躺下开始盘问:“不舒服怎么不早点叫我去接你?” 严拓动了动身体,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就不动了。 程延林揪揪他的发尾:“别装睡。” 严拓抬起头,看着程延林的脸,突然说:“你好帅。” 这么俗套的拍马屁招数显然没有奏效,程延林脸色不变:“为什么明知道不舒服,还喝那么多酒?” 因为高兴啊。 但这个理由严拓觉得不好说出口,支支吾吾半天,忽然伸出胳膊搂住程延林的脖子,混着未消散的酒气软哝说:“我爱你。” 程延林愣了下:“不要撒娇.....” 话没说完,严拓就已经找到他的嘴唇亲了上去,舌头软软的,把他的心也亲软了。 虽然当天晚上逃过一劫,但第二天醒来严拓坐在床上还是接受了一通身体不舒服要少喝酒,喝多了要提前告诉他之类的叮嘱。 严拓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好好好。” 程延林站在床边,看着他:“你是不是根本没听?” “对对对。”严拓依旧点头。 感受到房间里的寂静,他才抬起头,意识到刚刚程延林问的是什么。 呆滞了一秒,他摆出讨好的笑容:“我爱你。” 周一的早会变成了介绍会,人员稀疏的公司突然一下子新入职了三名员工,差点给凯蒂忙坏了,身兼前台和人事,带着他们介绍公司并安排入职。 王卷毛特意在早会开始前让他们自我介绍,三名都是刚毕业的大学生,最后站起来这人很眼熟,是严拓和同事在招聘会上招回来的。 他叫邵齐,和招聘会上的表现一样,完全不怯场,早就准备好了自我介绍的稿子,足足讲了好几分钟才坐下来。 早会结束后,邵齐被安排在严拓旁边的位置,满脸笑容地说:“严拓哥,以后我们就是同事了,要麻烦你多多照顾了。” “我也刚入职不久,谈不上照顾,以后一起加油吧。”严拓说。 邵齐工作态度还算积极,年轻善谈,不到几天就跟公司其他人交道打得火热。 因为他算是话痨同事招进来的,所以平时总跟在对方身后,一口一个师傅叫着,把话痨同事哄得满脸红光,恨不得把全身功夫都交给他。 午休的时候,严拓照例准备去楼上,被邵齐叫住,问他:“严拓哥,你中午都怎么吃饭啊,从来没见你跟我们一起过。” “我去楼上吃。”严拓解释。 “楼上有饭店?” “我朋友在楼上,我和他一起吃。” 邵齐还想问什么,被话痨同事过来带走,在他脑袋上敲了下:“别人的事你问那么多干什么,别瞎打听。” “不是师傅,我只是关心严拓哥,怕他中午吃不好。”邵齐说。 “少操没用的心,不如多想想你下午的汇报怎么办。” 随着走远,两人的声音越来越低,严拓转身走进楼梯间。 程延林有场临时会议没结束,严拓被安妮和安迪推走去吃食堂,回来三人坐成一个圈,各自低头盯着手里的手机,指挥着屏幕上的蛇不断扭动着前进。 程延林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他走近看着玩得忘我的三人,伸手弹了下严拓的额头。 其实严拓余光瞄到他了,但现在比赛进行得正激烈,他无法分心。 “等等,我马上就赢了。”他一边说着,手指灵巧地在屏幕上划动。 程延林回办公室等,这个“马上”足足过了十几分钟,严拓才推开门走进来,兴高采烈地分享自己胜利的喜悦。 “安迪回回都挑衅我,但回回都输给我。”他甚至还不忘在失败者的尸体上踩一脚。 程延林看了他一会儿,忽然说:“过来一点儿。” 严拓不明,但还是乖乖走过去,在离程延林不到半米的距离问:“怎么了?” 程延林本来后背靠在椅背上,这会儿坐直了身体,伸出胳膊揽过严拓的腰,把头靠在他的肚子上。 “让我抱一会儿,”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太真切,“有点累。” 严拓站着没动,任由程延林抱着他。 过了一会儿,他抬起手轻轻拍了拍程延林的后背,又摸了摸他的头发。 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程延林松开环在严拓腰上的手。 严拓低头看着他的脸色,想了想,忽然问:“你哪年生的?” “怎么了?” “安妮说女大三抱金砖,你要是比我大三岁,我们也能抱金砖。” 严拓说得煞有其事,语气还很认真。 程延林没管抱不抱金砖的事,而是纳闷地问:“我什么时候变成女的了?” “都一样,”严拓还站在原地,程延林和他说话需要仰起头,“我也想比你大三岁,可我妈生我生得太晚了,没来得及。” 程延林笑了起来,严拓总会在这种出其不意的地方逗笑他,说出的话纯真又可爱。 “那你占便宜了,看来我们能抱一个半金砖。”他说。
第68章 邵齐对严拓的态度不似一开始那么热忱,不过这很正常,从第一天听到严拓入职也没多久开始,他的态度就有了微妙的转变。 只是最近变得更明显了些,从直呼姓名不再叫他哥,到偶尔装作听不见他的话,再到现在时不时说话挤兑他。 严拓本来不是在意这些的人,愿意跟谁交朋友,或者跟谁更亲近一点是每个人的自由,可接连几次被怼,他的脾气也有点上来了。 “我问你邮件是怎么回事。”严拓站在邵齐面前,对方一副漫不经心地模样,抬头看他:“邮件怎么了?” “时间写错了,价格和数量也写错了,昨天我不是都跟你说过吗?” “哦,可能是我搞错了。” 严拓对工作上的失误很不能容忍,尤其还牵扯到要他帮忙擦屁股,但看在邵齐刚入职没多久,谁都有犯错的阶段,于是忍了下来,只说:“你给客户打个电话解释一下。” 没想到邵齐却说:“为什么要我打?” “你发错了邮件,本来就该你来负责。” “我不管,反正也不是我的客户。”邵齐若无其事地说完,抬手看了眼手表,“啊,午休了,我去吃饭了。” 他站起身,不知想到什么,莫名回头对严拓笑了下:“你中午还是去跟你的那个朋友吃饭对吧?” 他的发音把“朋友”这两个字咬得很重,听起来十分奇怪,不禁让严拓皱起眉:“你什么意思?” 邵齐耸耸肩:“我可没别的意思,你别多想。” 严拓面无表情看着他:“这个电话你必须打,如果因为你的缘故造成这单损失,我不可能给你兜底,你自己看着办。” 那天下午邵齐最终还是打了电话给客户解释,虽然对方颇有微词,但严拓后续又安抚了半天,这单交易他没再让邵齐插手过。 本来以为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他们之间还能维持同事之间的表面关系。 直到今天,凯蒂拿着一盘水果过来分给他们吃,轮到严拓,他拿了颗葡萄说谢谢,凯蒂把盘子递给邵齐。 “我不吃他碰过的东西,脏。” 邵齐这话一出,整个办公室都骤然安静下来。凯蒂端着果盘的手僵了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邵齐转过头对她笑了笑,礼貌很到位:“谢谢你的水果,但我还是不吃了。” “.....哦。”凯蒂收回手,有些胆战心惊地看向严拓。 严拓大概能猜到邵齐在发什么疯,无非就是早上王卷毛把项目分给了他,而没给邵齐。 可有异议为什么不当场提出来,反而现在说什么,脏? “是我听错了吗?”严拓平静地转过身,直视邵齐的脸,“你刚刚是说我脏吗?” 他平时总是一副软乎乎很好说话的模样,再加上长相乖巧,大家都觉得他是个没脾气的人,所以咋的拉下脸,看起来竟有几分唬人。 邵齐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随即想到自己手中的把柄,立刻又硬气起来:“对,我说的就是你,你有什么意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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