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延林非让他选个喜欢的味道,严拓恼羞地瞪他,却跟人一样完全没有威胁性,只让程延林觉得心里被羽毛撩过一样,痒痒的。 最后他随便抓了一个,没什么力度地砸到程延林身上,抬起胳膊遮住眼睛。 不论进行多久的前戏,用了将近半瓶润滑液,程延林再怎么轻柔,一开始的疼痛也是超出预期的。可严拓一声疼都没喊,如果不是搂着程延林的胳膊在颤抖,程延林差点以为他不会疼。 没有着急进行下一步,程延林低头亲舔他被咬住的下唇,直到他松开牙齿,痛苦的呜咽声才从嗓子里发出。 房间里没有开空调,可严拓却觉得很热,浑身都在发烫。平时体温总是比他高的程延林此刻是唯一能安抚他的存在,只有贴着他,那股莫明的燥热才会褪下。 可随之而来的却是另一种奇异的感觉,使他溺亡、沉沦、无法自拔。 程延林让严拓自己掰着腿,房间里很安静,只有清脆的啪啪啪撞击声,严拓听不下去,扭过头想把脸埋在枕头里,却被捏住下巴。 程延林喜欢看他要哭不哭时的表情,喜欢听他难耐不住的呻吟声,更喜欢在他受不了的时候停下来,问他自己叫什么。 严拓咬着嘴唇不说,程延林就俯下身亲他,说:“拓拓,你现在是草莓味的。” 客厅墙上钟表的分针跳了一圈又一圈,卧室里甜腻的动静却没停下来过。 严拓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潮红的眼角流下泪水,受不住地叫程延林的名字。 宽大温暖的手掌安抚他,在他脖子上的疤痕处来回摩挲,低声哄他快了。 这个快了又过了很久,那个时候严拓的嗓子全都哑了,发出声音都困难,被程延林抱着去浴室,他才知道那会儿程延林在里面待那么久是在给浴缸放水,甚至还洒了玫瑰花瓣。 严拓困得睁不开眼睛,任由程延林帮他清洗擦干,在月亮都休憩的时间,他们终于安静躺在床上。 床边狼藉一片,地板上扔了拆开的盒子和用过套,但此刻没人有心思管它们。 程延林精力好得吓人,把严拓圈在臂弯里,不让他安生睡觉,一会儿摸摸他,一会儿又亲他,最后惹得严拓又哭了。 “别哭了宝贝,不碰你了。”程延林把他眼角的泪水亲掉,保证道,“我就只抱着你。” 可严拓根本不是因为这个哭,他仰着脸看程延林,哭得一抽一抽的,让程延林快心疼死了,然后说:“我现在每天都得吃药,还要吃很久的药。” 程延林愣了下才明白严拓在说什么,立马抱紧他,心里一阵阵发酸:“没关系的。” 但严拓还是说:“我可能这辈子都不会变成正常人。” “一开始认识的时候你也不是正常人,”程延林在心里描绘着严拓当初的样子,“你那个时候就是个小疯子,我也喜欢啊。” 严拓又哭了。 程延林吻他:“我就喜欢你疯,不管你正不正常,我都喜欢你。” 严拓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如果不是做梦,他怎么会感觉到被爱呢? 他想程延林就是那个救了他两次的神,回去后要告诉严妈以后不要再去拜那些寺庙了,来拜程延林就行。 他得到了在梦里都不敢奢想的温暖怀抱,整个人飘在空中,都快要分不清东南西北。 他不知道这里是天堂还是地狱,但如果是地狱,身边有程延林的话,应该也没关系吧。 没关系的。他听到程延林用坚定的声音回应他。 第二天严拓的眼睛不出所望肿成了两颗大核桃,他站在镜子前扒着眼皮看了半天,最后摆出一副哭丧的表情。 这样晚上还怎么去聚餐。 而且脖子也完全不能看,之前贴东西是为了遮疤,现在好不容易不贴了,倒被程延林嘬出好几个红色印子,尤其疤旁边的看起来最深。 他缓慢走出去,程延林正在厨房做早饭,或者说午饭更合适,餐椅上被放了一个很厚的软垫子。 刚坐下程延林就端着盘子走出来,严拓本想问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癖好,但看到程延林俯身放盘子时上衣领口露出的肩膀上的牙印,自觉也不是特别理直气壮,便作罢了。 倒是程延林摸摸他的眼皮,说:“等会儿用冰块冷敷一下。” 吃过饭,他们没有出门,程延林抱着他在沙发上看电影。 这次挑了科幻大片,但看得断断续续的,总要往回调进度条,因为他们只要视线一对上就会亲到一起去,像空气中有什么催人发情的药物一样。 电影看到一半,不知怎么提起了之前的事,程延林说对他身上的疤如数家珍,全都看过。 严拓反驳:“你什么时候全都看过?” 而后觉得不太对,又补充:“除了昨天晚上。” “没有吗?”程延林说,“之前有一次打完篮球,你来我家洗澡,洗到一半把我叫进去,说那里怪怪的。” 他说的是刚去公司当秘书那阵的事,严拓本来都忘了,这么一提又想了起来。 “别说了。”他心虚地偏开视线。 程延林看着他笑:“敢做还不敢让人说?” “我不记得那个时候的事了。”严拓睁眼胡乱诌。 “不记得了吗?还有一次大晚上你赖在这里不走,我就出去接杯水,回来你自己脱光了在床上——” 严拓扑过去捂他嘴,眼睛瞪得溜圆,仿佛要是再说下去就能狠狠咬他一口。 程延林眼里带着笑意,举起双手投降,表示不说了。 确认再三后,严拓才犹豫着松开手,可没想到刚放下来,程延林就接着说:“你自己在床上弄,还哭着说弄不出来,要我帮忙。” “啊!”严拓气得叫了一声,干脆抬手捂住自己耳朵,听不见拉倒。 “不说了不说了,”程延林凑过去哄他,亲他的脸,“宝贝脸皮薄,听不得这些。” 严拓喜欢程延林叫他宝贝,有种被当做珍宝对待的感觉。 但就是太肉麻了,偶尔听一次还好,听多了容易脸红。 晚上出发前,严拓的眼睛还是有点肿,他按照网上教的,把勺子放进冰箱里冻了半个小时,然后拿出来贴在眼睛上,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程延林看得胆战心惊,生怕他一个不留神摔倒,把他固定在沙发上,让他乖乖坐着。 严妈送来了严拓平常用的贴布,但这次不是遮疤,而是用来遮吻痕。 他仰起脖子,让程延林给自己贴,嘴里小声嘟囔:“本来我只贴一张,现在需要贴两张才能全挡住。” 程延林给他脖子左右各贴了一张,伸手按了按,毫无愧疚心地说:“如果有人问,你就说自己落枕了。” 严拓放下举着的勺子,睁开眼无语看他。 程延林亲亲他冰凉的眼皮:“乖。” 到了饭店门口,下车前,程延林叮嘱道:“身体不舒服就少喝点酒。” 严拓点头。 “结束了给我打电话,我来接你。” 点头。 “想提前走了也给我打电话。” 点头。 程延林摸摸他的头发:“去吧。” 严拓下了车,跟程延林挥手拜拜,顿了下,忽然绕了半圈走到驾驶座那边。 车窗降下,他低头过去和程延林亲了一会儿。 等车开走了,严拓转过身才看到饭店门口抽烟的贺凯。 “啊,”他有些尴尬,抬起手打招呼的姿势也很僵硬,“嗨。” 相反贺凯一脸自然,把烟掐灭,对他点点头:“来了。” 严拓脚步不自然地走过去。 “刚刚那个是你男朋友?”贺凯问得直白,没等严拓回答,就又说,“上次我就看出来你是了。” 见严拓一脸懵,他笑了下:“我和你一样。” 严拓在感情这方面开窍得比较晚,也可能是前十来年一直都把所有精力放在学习上,所以很迟才发现自己的性取向。 他身边几乎没有和他一样的人,就连前男友,也是很偶然的机会才认识了。当时前男友一直想拉他认识什么圈子里的人,但他刚考上工作,正是忙的时候,再加上也不感兴趣,就一直没去。 所以听到贺凯也是的时候,他很意外,之前完全没看出来。 严拓摸了摸自己的脸,很好奇地问:“我很明显吗?” 贺凯也说不清:“就是感觉上是。” “什么感觉?” 贺凯想了想:“你见多了就知道了,不过看你挺单纯的,应该没怎么玩过吧?” 严拓更懵了:“玩什么?” “......算了,当我没说,我们进去吧。”
第67章 周竞总是兴致很高,尤其喝了酒,叽叽喳喳的,瞬间成为桌上最活跃的人。 王莹拉了他几次都没拉住,最后索性任他疯闹,反正其他人也都习惯了。 喝了几轮酒,周竞举起酒杯对严拓说:“你可不要辞职了就不来找我们玩了哦,下次把你女朋友也一起带来吧。” 严拓握着酒杯,张了张嘴:“那个.....” 说出来也没关系吧。 他们看起来都很友好,对他也很好,所以可以说的吧? “其实我——” “其实我刚刚在门口看到他女朋友了,”贺凯突然开腔,碰了碰严拓的肩膀,笑着说,“长得很漂亮。” “是吗?我怎么没看到!你女朋友来了怎么不叫我啊。”周竞着急了。 严拓还没说话,王莹就放下酒杯,奇怪地看周竞:“拓拓的女朋友为什么非要叫你?” “.....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个话题因贺凯而被岔开,严拓也失去了坦白性取向的时机。 他喝下酒,愣愣看着手中的酒杯,感受到贺凯凑过来,用很低的声音在他耳边说:“这种事能不说就不说。” 严拓侧头看他,不解道:“为什么?” “谁也不知道其他人是怎么想的,我们要保护自己。”贺凯说得云淡风轻,却又像在意指什么。 这让严拓想起上一次出柜的时候,那时并非自愿,严妈突然闯进办公室,昭告他性取向的时候,他正在走廊打电话。 等他走进来,办公室死一般的寂静,大家都低着头不说话,没有人看他。 但很快,领导办公室就传来严妈发疯的声音,让他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后来很多事他都记不太清了,就像时间加速了一样,把严妈拽走、打离职报告、交接再到走人,仿佛一瞬间就完成了。 可他记得同事看他的眼神,记得大家窃窃私语的模样,也记得临走前说着以后再联系,第二天就把他拉黑了的同事。 也许贺凯说得是对的,在这个整天喊着包容口号的城市里,真遇到少数群体,大多数人也是看不惯的。 就像所有人都穿黑白,唯独他穿一身彩色;所有人都穿冬装,唯独他穿夏装;所有人都坐着,唯独他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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