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宁双手撑在洗手池边想了想,有些人酒醒之后是会断片的。 不会记得醉酒之后发了什么疯。 江郁应该也是这一种。 谢宁松了一口气。 又深吸了一口气: 淡定淡定。 之后,才若无其事地从浴室里出来。 江郁已经煮好海鲜粥了,还帮谢宁盛好了,筷子和勺子也摆好了。 江郁还买了两个小菜,一叠酱牛肉,一叠青菜。 谢宁坐在座位上,观察着对面的江郁,见他神色如常,便彻底放心了。 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甚至还主动问江郁: “你昨晚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 江郁正低头喝粥,抬头一看,见谢宁眸子里藏不住的窃喜,他啧了一声: “谢宁你这高兴得有点明显了啊。” 又含笑道: “我虽然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但我肯定你昨晚一定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要不然我不记得了这件事你不会这么高兴。” 谢宁:“!” 还真会倒打一耙啊。 江郁眸子里闪过一丝笑意,又道: “要不然你说说看,昨晚发生了什么?” 谢宁咳嗽一声。 “不敢说了吧?”江郁暗笑一声,放下筷子,托着下巴望着他, “谢宁你昨天下午强吻我,昨天晚上又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说说看,打算怎么补偿我?” 谢宁:“!” 昨天下午确实是他一时冲动了,但昨晚的锅他可不背! 但谢宁又不好意思解释,只好摸着鼻子认了: “那你想怎样?” 江郁含笑道: “等我想好了告诉你。” 过分哦。 次日。周一早上,谢宁在镜子前捣鼓半天。 脑门上贴着一个创可贴,用刘海遮着,这倒看不出来。 脖子上也可以用高领毛衣挡着。 耳朵也可以用碎发遮住。 唯有脸颊,只能斜斜地贴了一个创可贴。 创可贴还是江郁留下的。 橘猫的那款。 谢宁顶着那个创可贴进了教室,胖子看到他脸上的创可贴,大惊失色: “你跟谁打架了?” 谢宁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如果我说是江郁呢?你会帮我打回去吗?” 胖子咳嗽一声: “胖爷我倒是想,奈何实力不允许啊。” 自从那次在礼堂被江郁抓住拳头还拧了下手腕,胖子见到江郁就跟老鼠见到猫一样,看到他都绕道走。 又听胖子说了会儿他周末吃到的瓜,上课铃响了。 谢宁扭头看了一眼后座,江郁没来。 他发微信问江郁: 人呢?怎么没来上课? 江郁回复他: 请假了。 谢宁抿了抿嘴巴,又问: 出什么事了? 江郁回复他: 家里着火了。 谢宁:“……” 想起自己之前也总拿这个借口跑掉,谢宁咳嗽一声,把手机塞回桌肚开始上课。 江郁握着手机,走进心理咨询室。 柳医生微笑道: “你好久没这么准时地来过了,是出什么事了吗?” 江郁坐在熟悉的沙发上,思忖片刻,道: “想在那个人身上留很多自己的印记,算正常么?” 柳医生眼睛里闪过一丝诧异,又了然地点点头,道: “正不正常,我和你都说了不算,他的想法才最重要。” 江郁回想着早上关于谢宁的所有细节。 他假装说自己忘记了,谢宁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江郁眉心蹙了蹙。 所以谢宁也觉得这不正常吧? 才这么希望他不要提起。 想到这,江郁眼底一暗。 柳医生适时地开口: “我知道对于情感依赖症的患者来说,对依赖对象投入过多情感,所以很难控制住自己的行为,但太过极端,可能会把人吓跑的。” 说到这,她幽幽叹了口气: “我建议你还是克制一下。” 下课了,谢宁又想起什么似的,从书包里掏出那本书还给了胖子。 “看完了,你还图书馆吧。” 胖子哟了一声,仔仔细细地观察着谢宁的表情。 谢宁不自在地挠了下脸: “看啥呢?” “胖爷我这双眼睛看透太多了。你这就是一副有瓜的样子,还是大瓜的那种!” 又撞了撞谢宁的胳膊,兴致勃勃地凑过去: “看在胖爷我给你借书的面子上,给胖爷说说你的瓜呗。” 谢宁不搭话,趴在桌子上闭目养神: “睡觉睡觉,还有五分钟上课呢。” 见他转移话题,胖子说: “咱俩谁跟谁啊,你还瞒我。” 又瞟了眼四周,见无人注意他俩,小声道: “你看完了那本书,研究出结果来了吗?” 谢宁重新睁开了眼睛,阴恻恻地说: “胖爷,你知道反派通常都是死于话多么?” 胖子乐了: “看来是研究出来了。” 但谢宁不说,胖子也不强求。 乐子人么,是不可能错过任何一个瓜的。 尤其是谢宁的大瓜。 胖子发出一句豪言壮语: “以胖爷八卦小能手的天赋,不出一个月,肯定能找出你的瓜来。” 谢宁揉了揉太阳穴,有点头疼。 这瓜就这么非吃不可吗? 放学后,老杨把谢宁和文艺委员叫去了办公室,说要讨论那个元旦晚会。 谢宁犹豫片刻,还是决定问一问老杨江郁请假的事。 “他说他家里着火了。” 谢宁:“?” 谢宁斜瞅他一眼: “这么敷衍的理由,您就这么信了?” 老杨摸上保温杯: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嘛。” 谢宁:“……” 原本还指望从老杨这里探听到江郁请假的真实理由呢,没想到老杨和江郁倒是好一对卧龙凤雏呢。 老杨又重新跟他讨论起了元旦晚会。 谢宁心不在焉地听着,脑子里想着,要是结束得快,他还可以杀去江郁家看看,到底他为何请假。 结束倒是结束得很快,因为老杨一锤定音: “你俩钢琴四手连弹给大家助助兴吧。” 谢宁:“?” 老杨摸上保温杯,老神在在地道: “一个班长,一个文艺委员,不给大家表演个节目怎么行呢?” 又说: “你俩多去音乐室练练,培养培养默契。我先回去带娃了啊。” 老杨摸着保温杯走了。 谢宁有点遗憾地想: 江郁家今天是去不成了。 下个星期就是元旦了,谢宁和文艺委员决定去音乐室试试手感。 黄昏时分,夕阳从落地窗斜射进来。 谢宁和文艺委员并排坐在钢琴前,两人穿着校服,垂眸弹着。 文艺委员悄悄抬眸看了他一眼,谢宁弹得很专注,夕阳洒在他侧脸上,余晖映在他瞳孔里,生动又漂亮。 文艺委员知道他对自己没那个意思,但这么近距离地看着,还是下意识会控制不住脸红。 路过的学生把这张拍了下来,发到学校的匿名贴吧里。 晚上回到家,谢宁洗完澡躺在床上,又摸起手机给江郁发微信: 你明天会去上课吗? 然后收到江郁的微信: 每一个请假的同学,班长都会晚上发微信关心吗? 谢宁:“?” 这熟悉的、阴阳怪气的语气是要闹哪样? 谢宁:又怎么啦? 很快收到江郁的回复: 好渣男的语气。 谢宁啪啪啪打字: 给我好好说话。 紧接着,谢宁就收到了江郁发来的照片。 他定睛一看,是他和文艺委员在音乐室坐一起弹钢琴的照片。 谢宁抿了抿嘴巴,解释道: 我和她就同学而已。 又收到江郁的回复: 她看你的眼神着实算不上清白。 谢宁自认问心无愧,又啪啪啪打字: 你想多啦。 紧接着收到了江郁的回复: 我发现谢宁你很有当渣男的潜质啊,瞧瞧你说的每句话,都是经典的渣男语录。 谢宁:“……” 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这时,窗外吹来一股冷风,谢宁过去关窗户。 拉窗帘的时候,不经意往下瞥了一眼,楼下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不会是江郁的吧? 谢宁发微信问他: 你在我家楼下啊? 江郁回复他: 没有啊。 谢宁的直觉向来很准。 他噔噔蹬跑下楼去,怕江郁看到提前溜走,还贴着墙角一路过去,猫着腰窜到那辆车后面,看了一眼车牌号。 确定是江郁的,他敲了敲车窗。 车窗降下,果然露出了江郁的脸。 谢宁眸子里扬起一抹得意: “我猜对了吧?” 又后知后觉此时已经晚上11点了,江郁来他家楼下,怎么看都觉得有点奇怪。 他咳嗽一声: “你来干嘛?” 江郁含笑道: “就是半夜睡不着,想来问问班长大人,昨天还强吻我,今天就跟文艺委员不清不楚的,你良心不会痛吗?” 谢宁呵了一声,抱臂道: “既然来了,那你先跟我解释解释今天请假是怎么回事吧。” 江郁眼神闪躲了一下,很快又恢复了淡定,嘴角弯起一丝调侃的笑意: “你之前家里着过三次火,能允许我家也着一次吗?” 谢宁:“……” 他之前跑了三次,每次都说家里着火了然后跑掉。 没想到江郁记得这么清楚。 谢宁抿了抿嘴巴,知道江郁这是不想说的意思。 可他和江郁打小就认识,除了寥寥数次的生病,江郁基本上不会不去上课。这次不仅请假,还不想让他知道理由,实在反常。 又想到江郁孤零零地住在别墅里,谢宁眸子里闪过一丝担忧。 他观察了一下江郁的神色,可江郁坐在车子里,车子里没开灯,他的脸隐没在黑暗中,谢宁看不出来。 “你要是真的遇到麻烦了,一定要告诉我哦,我愿意帮你的。” 江郁静了几秒,忽然轻轻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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