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请问班长大人,如何能让你心情好呢? 谢宁不想江郁整活儿,又怕直接拒绝让他伤心,绞尽脑汁地想出了一个委婉的拒绝方式: 去海洋馆看看鲸鱼海豚什么的,估计心情才能好。 江郁回复他: 懂了。 谢宁:“?” 懂什么了? 谢宁一头雾水。 不过他一点儿也不慌。 他刚才在手机上搜了,海洋馆现在闭馆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重新营业,也就意味着什么时候聊天,完全看谢宁的意思。 接下来几天,江郁果然没再问他要不要聊天了。 谢宁逐渐放下心来。 这天晚上他在房间做题,忽然听到窗外挺吵的,他放下笔,走到窗边一看,顿时惊了。 他们这栋居民楼建在江边,好几百架无人机发着幽蓝的暗光,如一只只蝴蝶似的,从江面上翩然升上夜空。 谢宁:“!” 赶紧跑回去拿手机开拍。 升空之后,无人机编队迅速组成了一只鲸鱼模样,浑身散发着幽蓝色的暗光,从江面上空的这头游弋到那一头,来回穿梭。 太酷炫了! 谢宁快步走出房间,趴在阳台栏杆上继续看。 一分钟后,无人机编队组成的鲸鱼如天女散花一般突然散开,又迅速聚拢成了一个新的图案。 谢宁认出来了,那是海豚。 两条发着幽蓝暗光的海豚把夜空当成了海洋,游荡,跳跃,又忽然站立,抬起两个前肢拍拍手,接着进行了一个后空翻。 谢宁懂了,这是在模仿海豚表演。 居民楼好多人都跑到阳台上看了,江边也站了好多人,发出一阵阵惊呼。 谢宁也看得津津有味。 两只海豚短短的前肢牵在一起,手拉手转着圈跳舞,又互相踢着球玩,最后还用前肢拍了拍肚皮,牵着手鞠躬谢幕。 看到这,谢宁知道无人机编队的表演估计要结束了。 果然,两只海豚组成的无人机编队突然天女散花似的散开了。 就在谢宁看得意犹未尽时,散开的无人机编队又慢慢凝聚成了几个清晰的大字,在夜幕下发着幽幽的蓝光: 今天心情好吗? 后面还附带着一个笑脸。 谢宁突然愣住了。 居民楼阳台上的人和站在江边观看的人纷纷仰头回应: “好!!!” 他们就出来散个步,没想到还能观看一场无人机表演,心情当然好了。 谢宁往下环视一圈,没看到那辆黑色轿车,也没看到江郁的身影。 他发微信问江郁: 你在哪? 江郁回复他: 要来找我聊天吗?我在江边。 此时是晚上十点,江边颇为热闹,不少人出来散步聊天。 有条林荫小道通往江边,路灯坏了,乌漆嘛黑的,谢宁慢吞吞地走着,抬头一看,江郁就在不远处。 穿着校服,斜斜地倚在坏掉的路灯下。 旁边的路灯洒过来一点光,照在他半张脸上,下颌线轮廓清晰,鼻梁高挺,有种凌厉的线条美感。 另半张脸又隐没在黑暗中,藏着某种未知的危险似的。 那种莫名的心慌又来了。 谢宁深吸一口气,磨磨蹭蹭地往前走了几步,越走心跳得越快,然后心里越慌。 强烈的直觉告诉他再过去好像要出事了。 谢宁停下脚步。 他承认他怂了。 从裤袋里摸出手机,先是谨慎地调成静音,然后低头给江郁编辑微信。 昨天胖子说得对,他只是江郁的朋友而已,没有权力替他决定能不能和谁交朋友。 谢宁忽略自己内心的那一丝不舒服,给江郁发微信: 我不生气了,也不介意你和那个新朋友来往,所以这个天也不是非聊不可,对吧? 然后他收到了江郁的回复: 所以你还在生我的气? 谢宁抿了抿嘴巴: 都说了我不生气。你回去吧,我要睡了。 发完之后,谢宁抬头看江郁的反应,他低着头在手机上打字。 谢宁的心顿时提了起来。 江郁为了让他心情好给他整了个无人机表演,还跑来找他解释,结果他连面都不愿意见。 谢宁你好过分哦! 这样无情无义无理取闹还配当他朋友吗? 谢宁一边在心里唾骂自己,一边紧紧握着手机,忐忑地等着,不知道江郁会回他什么,也许会生气,会嘲讽他几句。 他一向嘴巴毒。 过了一分钟,他收到江郁发来的质问: 你还能睡得着觉? 又发来一条可怜兮兮的: 反正我今晚是睡不着。 紧接着又收到一条: 睡吧,不用管我死活。 谢宁:“……” 他抬头一看,江郁没走,还坐在江边吹风。 背影有几分寂寥和孤独。 他没走,谢宁也不好意思走,站在不远处陪他一块吹风。 吹江边冷风的后果就是第二天脑袋有点昏昏沉沉。 他背着书包走在路上,忽然听见一连串急促的铃声。 抬头一看,是一个上坡路。 坡上一个小孩骑着自行车正冲下来。 他大概刚学,还不怎么熟练,脸上一副焦急的神色,一边拼命按着自行车铃铛提示他快闪开,一边不受控制地握着车把手,正朝他猛冲下来…… 谢宁脑子还是晕的,一时反应不过来,还愣在原地。 眼看车子就要撞向他了,谢宁吓得紧紧闭上了双眼。 然后他感觉到有人瞬间扑过来,抱着他倒在了旁边的草丛里。 谢宁睁眼,抬头,猝不及防对上了江郁那双眼睛。 瞳孔黑漆漆的,跟墨汁一样,里面盛满了来不及掩饰的情绪。 谢宁心头一悸。 来了。 昨晚林荫小路那种感觉又来了。
第24章 谢宁看过江郁很多时候的样子,散漫的,生气的,高兴的,但没见过这样的。 眉头微微蹙着,带着紧张和担心。 与此同时,眸子又是温柔的,像是在用眼神安抚受到惊吓的自己一样。 谢宁不由自主地望着那双眼睛。 忽然,一道声音插了进来: “哥哥对不起。” 谢宁循声望去,是那个骑自行车的小孩。他扔下自行车噔噔蹬跑过来了,揪着衣角,脸蛋紧张兮兮的。 谢宁笑了,安慰他道: “别担心,哥哥没事儿。” 然后一道幽怨的声音响起: “你没事儿,我有啊。” 江郁脚崴了。 傍晚,谢宁一放学就去探望他了。 江郁半躺在懒人沙发上看书,谢宁转了一圈,发现诺大的别墅就他一个人。 江郁说保姆有事这几天都不来了,谢宁惊讶: “那你这几天就一个人啊?” “对啊,要是摔一跤晕倒在地上都没人知道呢。” 说完,眼睛瞟着谢宁。 谢宁抿了抿嘴巴,说: “那我周末过来玩吧。” 江郁满意地翘起嘴角,迅速进入了病人的角色。 “我好饿,给我点个外卖吧。” 谢宁:“……” 吃完外卖,江郁又说: “想吃西瓜。” 把西瓜切成两半,江郁又摇摇头: “我要切好的,可以用牙签吃的,一小块一小块的那种。” 谢宁:“……” 盘腿坐在地毯上,背靠着沙发,任命地趴在茶几上,给这位娇贵的病人切西瓜。 江郁躺在沙发上,用一个抱枕枕着脑袋,一边看书,一边垂下一只手,手指漫不经心地卷着谢宁的一缕头发: “说说看,之前误会我什么了?” 谢宁哼了一声,把那天看到赵黎在他家花园一边赏花一边吃车厘子的事说了,江郁听完啧了一声: “就这?” 听他的意思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谢宁抿了抿嘴巴,道: “需不需要我提醒你一下,你那个新朋友是什么人?” 江郁眸子里透着一丝戏谑: “管他是什么人,有人愿意当我朋友,我当然得好吃好喝地供着啊。” 谢宁听他这么说,怕他还不肯醒悟,只能狠狠心,咬牙跟他说实话: “可你知不知道你那个朋友是为了钱才跟你交朋友的?” 江郁哦了一声,垂下眼睫毛,一副失落的样子: “是我不配了。” 谢宁放下切西瓜的水果刀,扭头道: “什么叫你不配?明明是他不配!” 江郁幽幽道: “像我这样的人,也只能靠钱才能有朋友了。” 顿了顿,余光瞟了谢宁一眼: “你小时候不也是因为我每天给你买零食才跟我玩的嘛!四舍五入也是因为钱才跟我做朋友的。” 谢宁大声反驳: “小时候嘛,那也是不懂事,后来就不是啦。你虽然脾气有点怪,但也不是没有优点的。比如……” 说到这,谢宁忽然有点不好意思了。 他挠了下脸,抬头看到江郁眸子里泛起点点笑意,顿时明白过来了。 江郁就是在故意卖惨。 谢宁把后续的话咽下去了。 江郁还在期待地望着他,催促道: “比如什么?继续啊。” 谢宁哼了一声: “这么想听我夸你吗?” 江郁嗯了一声: “夸啊。” 谢宁转过头去继续切西瓜: “就不。” 江郁眸子里闪过一丝遗憾,又嘴角翘起,继续卷着他的头发玩,一边玩一边说: “好吧,其实他是我家保姆的儿子。我没有邀请过他来我家玩,是他自己来的。” 谢宁切西瓜的手一顿。 原来赵黎是江郁家保姆的儿子。 然而这迟到的真相已经不重要了。 他现在面临的是一个更为棘手的问题。 江郁坐起身,弯腰凑过来了,和他靠得很近,几乎快要挨着他的耳朵了。 头发丝也蹭到了他的脸上。 有点痒。 谢宁感觉脸突然热起来了。 他不敢动,小声问他: “干嘛?” 江郁伸手拿过牙签插了一块西瓜,塞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吃西瓜啊。” 语气带着点笑意。 他这吃西瓜的姿势,前胸贴着谢宁的后背,脑袋挨着他的脑袋,谢宁感觉自己半靠在他怀里似的。 脸好像更热了。 谢宁噌地一声起身: “我要回去了。” 捞起书包就要走,手立刻被江郁拉住了。 “你们家不是十点的门禁吗?” 意思是现在还早呢。 谢宁感觉到自己的脸还在热,他不敢回头,硬邦邦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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