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跑到后院,玻璃花房与阳台之间,多了一堵双层玻璃墙,安装着和前门一样的电子锁。 从他提出离婚到现在不到四小时,戚闵行换了家里房间的锁,还生造了一堵玻璃墙。 “双层真空防弹,红外线报警设置,”戚闵行只围了一条浴巾,依在玻璃墙上,晃晃悠悠地说,“新产品,给外资银行做的设计,还没正式推出,放在咱们家里先试试,年年,你不是对这些设计很感兴趣吗,试试怎么破坏他?” 白思年的手垂在两侧,不受控制的颤抖,一半是恐惧,一半是愤怒,“戚闵行......你究竟,是个怎样的人。” “看不出来吗?年年。”戚闵行单脚踩在椅子上,当着白思年的面,一点点拆掉作假的石膏,解下缠绕的绷带。 腿上肌肉线条流畅,没有一点受伤的痕迹。 白思年猜到和真正看到的冲击是不一样的,他能劝服自己接受戚闵行的背叛和欺骗,让自己向前看,但他无法原谅。 “就算你把我关在这里!我不会改变离婚的决定。” “我并没有要关你,只要你告诉我白天见了谁?”戚闵行把拆下的石膏踢到一旁,撞上玻璃,石膏碎成几块。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你和我说过你的行踪吗?”白思年知道自己今晚走不了了,死也不想和戚闵行再服软。 “白思年,我给过你机会了。你不珍惜。” 白思年心中分析了一下,林深既然能让戚闵行查不到行踪,说明不是个普通人,就算查出来,戚闵行应该也威胁不到他。 “人人都稀罕你给的机会吗?戚闵行,你给什么我都不在意了,我们已经完蛋了你明白吗?” “白思年!”戚闵行又要去拉白思年。 白思年狠狠用力打开,“别碰我!” “我偏要呢?” 戚闵行抓过白思年,抵在玻璃墙上,院内的野蔷薇在月光下摇曳,应该还有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静谧美好的夏夜是白思年灵感迸发的时候,哪怕只是一阵凉风,他也能从中闻到修剪过的青草汁味道,创作出无数获奖作品。 月光还是一样皎洁,幽光映照戚闵行好看的脸,鼻梁高挺,眼尾锐利高挑,一副男女通吃的浪荡相。 但是白思年无心欣赏,戚闵行毁了他对夏天的记忆。 白思年害怕的是暴风雨来临前暗流涌动的危机,等戚闵行真正爆发了,他却越冷静。 爱慕,崇拜,喜欢都被戚闵行的暴力圈禁覆盖,他用一种白思年式的冷漠看着戚闵行。 这眼神让戚闵行心脏漏了一拍,白思年在渐渐脱离他的掌控。 戚闵行厌恨一切失控感,和超出掌控的东西。 对视一会,白思年撇开头,看向外面的野蔷薇,连挣扎的想法都没有。 “看着我。”戚闵行下达命令。 “不想。”白思年毫不示弱。 “白思年看着我!”戚闵行语调更低,我好像在训斥犯错的下属。 白思年默不作声,看着野蔷薇,更像是在发呆。 戚闵行掐着白思年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白思年挣扎不过,骂了句,“戚闵行你有病啊!” 戚闵行不答,对着白思年的嘴唇狠狠吻下去,不带任何情,欲,如动物般用力压迫,争锋,白思年紧守齿关。戚闵行只能折磨那两片可怜的唇瓣,吮出血来,血腥气在唇齿间交融。白思年被弄痛了,闷哼出声。 戚闵行动作停了停,贴着白思年的唇瓣,似是笑了。 掌心滑到白思年腰间软肉处,摩挲揉捏,时不时狠掐一下。 酥麻发痒,又带着痛意。 白思年身体早就食髓知味,双腿不住发软,眼看就要败下阵来。 戚闵行对白思年的反应了如指掌,手上动作不停,舌尖轻轻舔舐白思年唇面。 轻柔飘忽的触感激起白思年的战栗,没双手绵软地推拒,轻声哼唧,戚闵行趁机破开齿关,舌尖滑过齿间上颚,士兵一般梭巡自己的领地。 白思年彻底缴械投降。戚闵行又抓到白思年的一个特点,吃软不吃硬。 他在白思年身上又找回熟悉的掌控感。
第9章 这次戚闵行迟迟没有进行“下一步”,无休止地吻着,白思年沉沦又清醒,狠狠咬在戚闵行唇上。 戚闵行就着伤口在白思年唇上蹭了蹭,贴着唇瓣问:“听别人说了什么?一定要离婚。” 他终于冷静下来,询问白思年离婚的原因。 但白思年已经不在意了,无论怎样的解释,都无法将戚闵行在外面养人的行为合理化。 “没有人,也没有道听途途说。” 严格来讲,林深确实什么都没说,一切都是白思年自己看见的。 “你什么都不明白。” “我是不明白,那我问你,”白思年又紧张起来,“当初结婚,是算计,还是你真的爱我?” 这个问题把戚闵行问住了,两年前的事,他只记得自己为那笔投资忙的焦头烂额。 至于白思年当时是什么样子,他的心境如何,早就消失在时光长河中,被一个接一个的项目冲散。 他自己都没思考过,为什么当初一眼就选定了白思年呢? 趁戚闵行愣神的空档,白思年从他禁锢的怀抱中钻出来。戚闵行不留神被他推得往后一步,白思年已经跑到门口。 隔着两米的距离,等待答案。 赤,裸裸的嫌弃和避让。失控感再度刺激戚闵行的神经。 “你有什么值得我算计的?”戚闵行走到白思年身边,“算起来,也是你从我这得到得更多吧,钱,资源,机会,不是我,会有现在的你?你真当自己实力超群,两年就能被选中参与到国家项目?” “戚闵行,你王八蛋。”白思年怒不可遏,扇了戚闵行一巴掌。 两道血指印留在戚闵行侧脸上。白思年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和掌心都是血,但是没有任何疼痛感。 不是他身上的伤口。 再一看,戚闵行被手臂上的纱布已经被血浸透,滴滴拉拉落到地板上,十分骇人。 “你不是,假装受伤......”白思年反应过来。 车祸虽然是戚闵行自导自演,但他也不是神仙,这伤半真半假,腿上的石膏是假的,为了让他乖乖回来,手臂上真的伤了。 刚刚被强吻时,他又踢又打,戚闵行伤口二次撕裂。戚闵行刚刚一直在流着血和他接吻。 “疯子,你是疯子。”白思年拽着门锁,使劲往外拧,“我要回家,放我出去!!!” 戚闵行压根不管自己受伤的手,提着白思年的后领,从阳台往二楼卧室走。 “放开我!戚闵行,你混蛋!” “疯子!” 啪—— 白思年被戚闵行扔到床上,重重弹了两下。 “你这算什么?非法限制我的人身自由!”白思年掏出手机,准备报警。 戚闵行冷冷道:“这是你的家。” 白思年手指停在拨号键上,周遭都是他最熟悉的东西,他每天睡觉的床,他亲自挑选的床头灯,衣柜里都是他的衣服。 这是他的家,法律意义和生活意义上的家。 “我不会放弃离婚的。”白思年不知如何反抗戚闵行的暴戾,在言语上不甘落下风。 “随便你怎么做。”戚闵行躺到床上,重新将白思年圈在怀里,“决定权不在你手里。” 白思年又打又咬,在戚闵行侧颈上留了个很深的牙印,戚闵行好像感知不到痛,手臂上的纱布几乎全部被血浸透,却死钳着白思年。 折腾累了,白思年力气耗尽,被圈着半昏过去。 戚闵行一夜未眠,等到白思年睡熟才轻轻起床,到露台点了一支烟。 今晚的行为不是他的风格。 没有他的同意,白思年不可能离婚,是他太冲动。 刚出生的猫崽子,谈什么条件,想做什么,能做什么,都得看他心情。 擅自出去一整天,已经是出格了,回来还敢跟他提离婚,明晃晃地挑衅他。 是谁在背后挑唆他和白思年的关系,最好别让他知道。 戚闵行久违地感到疲惫,他一个人无依无靠,从一个工作室做到上市企业,技术,管理,市场他全都做,全都管,也不曾这般疲惫。 或者说,当他觉得疲惫时,白思年会在他耳边叽叽喳喳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在床上叫在学长,哀求似的语气,又说不出求人的话。 很多时候,他也就是喜欢看白思年害羞又不得不承受他的反应,并不是真的想弄哭他。 戚闵行抽了半包烟,在露台看着天光放亮,暑气从地面升起,闷热难耐,干涸的血迹凝固在手掌和纱布上。 隔了一层白纱,戚闵行能看叫白思年躺在床上熟睡,床上拱起一个小包。 他放轻脚步走到白思年面前,乖巧天真的人眉头紧皱着,哭闹了半宿,眼睛微微肿胀,皮肤被泪水泡得发红,脸颊也有些肿,像刚蒸出来的馒头,可怜极了。 戚闵行不理解白思年为什么一定要离婚,自己给他的,已经远超他在这段婚姻关系里付出的东西。 他也没付出什么。 戚闵行勾起手指,指尖刮了一下白思年的脸颊,走了。 秦特助和司机一起等在地下车库,见戚闵行走过来,立即拉开车门,“戚总,人已经到齐,我给您带了电脑,会议改成线上。” 戚闵行虽然是老板,但从不迟到,公司内卷第一人,下面的人偶尔想偷懒摸鱼,也会被他的节奏逼得全身心投入。 今天会议开始十分钟后,戚闵行都没出现。秦特助立即带上电脑,来别墅区等待。 戚闵行领口散乱,半条手臂都是斑斑点点的血迹,眼底的冷漠如常,冷漠的表象下酝酿着一场狂风骤雨。 秦特助跟了戚闵行九年,不管多棘手的情况,戚闵行永远得体尊贵,就算有人把刀架到戚闵行脖子上,他也能推一下眼镜,微笑着问人有什么需求,可以坐下来慢慢谈。 戚闵行啪一下关了电脑,闭眼,对亲特助道:“你今天工作暂停,看着白思年。把小虎叫来。” 秦特助楞楞看着戚闵行。 戚闵行睁眼,目光锐利,清醒利落,“听不懂话?” “好的,戚总。”秦特助确实没听懂,但他不敢问,现在的情况,多说一句都可能遭鱼池之殃。 只能小声吩咐司机,“先送戚总去医院,直接把车开到医院门口,会有人接待,罚单我会处理。” “好的,秦特助。”司机已经变成了工具人,秦特助都战战兢兢,就更没他说话的份了。 戚闵行重新打开电脑,声音严肃冷淡,“开始。” 下面的人随时准备着,戚闵行一声令下,职务最高的人立即开始汇报。 秦特助给小虎发了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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