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医院给我打的电话,快穿衣服走。” 白思年肾上腺素飙升,忘了身上的疼痛,胡乱套了件外套就和白父白母往外走。 他懊悔自己为什么大半夜和戚闵行谈离婚的事儿,就算要离,也不该让他大半夜开车回去。 如果戚闵行出什么意外,他很难原谅自己。 白思年浑身都在颤抖,车都不敢开。 只有白父还算镇定,“医院没有在电话里说问题,就不是大事儿,你们别着急。” “小年,你先稳住。” “我没事,爸爸。”白思年说着没事,嗓音都是颤的。 白母握住他的手, “小行怎么大晚上出去了,你们不是都睡了吗?是不是吵架了?” “妈。”白思年不知如何解释。 “你现在别问孩子了,先看看小行的情况。” 到了医院门口,白父白母匆匆往里走,大厅有正好有护士,直接带三人去了病房。 白思年环视四周,医院安安静静,井然有序,消毒水的味道被淡淡的香味盖住。 这不是一家普通的公立医院,没记错的话,是戚闵行投资的高级私立医院。 他都出车祸了,还挑地儿呢? “小年,你愣着干嘛?吓坏了吧,爸妈在呢,别怕。”白母拉着白思年往前走。 白思年身体本能的抗拒,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还不待他仔细分别,已经被白母拉进了病房。 戚闵行坐在轮椅上,手和腿都打着石膏,眼镜不知道去了哪儿,刻意打理的发型微乱,碎发散落在眉心,眼底光彩憔悴,脆弱得让人心疼。 医生似乎刚给他做好检查,正在一旁收拾医疗器具。 “小行啊,疼不疼啊。可疼了吧。”白母一见到戚闵行,就松开白思年的手,弯腰盯着戚闵行的伤口。 “妈,我没事。”戚闵行眼尾垂着,勉强扯出一个故作坚强的笑容,“惊扰你们休息了,医院打不通年年的电话,擅自通知你们。” “没事没事,一家人说这见外了。让妈看看伤哪儿了?” “医生,情况严重吗?”白父还算理智,先去询问了医生。 “是对方的车剐蹭到戚总的车,休息三个月,尽量卧床修养,恢复起来问题不大。”医生说完,向白父和戚闵行鞠了个躬。 “你先去忙吧。”戚闵行让医生出去。 病房中就剩下他们一家四口,白思年一直站在门口,不肯靠近,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两人关系有问题。 戚闵行太会装可怜,博得白母的心疼,心不自觉偏向戚闵行。“小年,还不过来。” 三双眼睛盯着他,白思年小步挪到戚闵行身边,“你没事吧?” 戚闵行皱眉笑着,似在忍痛,“年年,跟我回家吧。” 白思年瞪大眼睛,“什么?我不是说了要……” 白父白母在,白思年不敢把话说明白。 他就一直瞪着戚闵行,戚闵行一定明白他的意思,然而戚闵行拉着他的手,“先回家吧,好吗?我有点累。” “刚刚用的药有致眠效果。” 白母一巴掌拍在白思年背心,“这孩子,闹什么劲儿,还不回去照顾小行,像什么样子。” “妈,你别说他,是我有错在先,年年还小,闹点脾气正该的。” “你!”白思年咬着嘴唇,想反驳又不敢说的太露骨。 “算了算了,你们年轻人的事儿自己回家解决,这是医院。” 就这样,白思年被白父白母押送回了别墅。阿姨一直等在客厅,别墅灯火通明,不像白思年自己在的时候,下楼翻个吃的都是摸黑。 “戚总,宵夜已经准备好了。”阿姨说。 “爸妈,吃点东西,休息一下吧,今天麻烦你们了。阿姨马上去收拾房间,今晚就住这儿。” 家里的客房一直备着,还要准备什么?白思年自己上楼去看房间。 楼下,白母白父扶着戚闵行坐到沙发上,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你和年年都还小,有点口角啊,争执啊,都很正常,好好沟通啊,别生气,退一万步说,在生气也不能拿自己撒气,大晚上的往外跑,瞧瞧这遭多少罪。” 白母情真意切,戚闵行脸上挂着的笑意隐去,只淡淡勾着嘴角,“知道了,妈。” “知道就好,这段时间你不方便,就多使唤年年,感情都是麻烦出来的。” “好了好了,走吧,有什么话让人家两个孩子自己说,瞎掺和什么。” 白思年从楼上下来,白父白母已经走了。 “爸妈呢?”白思年问。 “说明天要上班,回去了。” “哦,”白思年站在楼梯口,想了想说,“我也回去了。” 这房子是戚闵行自己买的,属于他的也就是画室的一点画具,和几件衣服。 那些高定西装包包也是戚闵行买的,他用不上,也不想要。 “等离婚证办下来,我再回来取我的东西。” 戚闵行没答,白思年就当他默认,往门口走。 “白思年,离婚的事儿晚几天再说行吗?我现在,不方便。”戚闵行一条腿搭在茶几上,伸长手去够茶几上的杯子,总是够不到。 白思年已经走到门口,又折回来,给他倒水。 “有事情你可以喊周姨。” “周姨是女性,白思年,我想洗澡。” 戚闵行周身都被一种虚弱的气息环绕,没有平时那种风流的攻击性,锐气的眼神也变得脆弱。
第8章 白思年投降了。 他臣服于戚闵行的温柔和脆弱。 如果戚闵行依旧凶狠暴戾,咄咄逼人,将他们感情的失败归咎于他身上,他可以狠心离开,不闻不问。 可戚闵行露出一点温柔,都会瞬间把他拉回他们初遇的午后,和绚的阳光照得人心口发烫,他偷偷爱慕着对方,祈求上天让他们再见。 浴室内,戚闵行未受伤的手撑着洗漱台,另一只脚裹着纱布,单脚着地,好似随便一碰就会倒下。 但他歪歪扭扭站着。也比白思年高一个头,白思年站在他身前,解开他衬衫的第二颗纽扣, 然后是第三颗,第四颗…… 白色衬衫下摆扎进裤腰里,皮带上LV的logo触手冰凉,浴室升起的热水气也捂不暖它。 白思年可以避开眼神,不去看衬衫下肌理分明的胸,膛和腹,部。 但不知道是该先将衬衫从裤腰里扯出来,还是直接去解皮带扣。 手指在戚闵行腰间比划几圈,没找到下手的方式。 “脱啊,怎么不脱了。” 他们做了两年夫妻,都是戚闵行主动,白思年只是被动承受,都觉得去了半条命。 浴室开了顶灯和洗漱台的灯带,亮如白昼,白思年青涩害羞得像第一次。 答应戚闵行帮他洗澡时,他是没料到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尴尬的境地的。 “我去给你放水,单手也能解纽扣的吧。”白思年转身想走,被戚闵行捏住肩膀。 “我不方便,还是你来吧。” 最后还是白思年替戚闵行褪下衣物,充满男性力量的身体彻底暴\\露在白思年眼前,荷尔蒙爆棚,白思年一点欣赏的心思都没有,浑身都犯别扭。 他尽量不去看戚闵行的脸,小心避开戚闵行伤口处,轮到小腿时,白思年不得不蹲下来擦拭。 戚闵行站着,他蹲着,这位置很容易让人误会,尤其是在他们无比熟悉彼此身体的情况下。 白思年脸色红的像蒸熟的虾,戚闵行故意动了动,指尖划过白思年腮边的肉,白思年皱眉仰头看他,“你不要动。” 战火一触即发的环境下,任何摩擦都会成为导火索。 白思年安慰自己,戚闵行受伤了,他什么都做不了,没什么可怕的。 但是作乱的手指不满足于捉弄他脸上的肉,指尖贴到睫毛的根部,沾了水汽的睫毛一簇簇贴在指腹之上,白思年好似又被按下开关,不敢乱动。 “你睫毛好长啊,以前怎么没发现呢。”戚闵行认真研究起白思年的眼睛,指尖从睫毛到眼眶,再到眉骨。 人类对危机的本能觉察让白思年保持警惕,就算是受伤的戚闵行,他也一样招架不住。 “你不想洗我就出去了。” 白思年站起来想逃,戚闵行拉住他的手臂,“洗啊,怎么不洗。” 白思年再度蹲下去,忽然发觉不对。戚闵行伤了一条腿和一只手臂,刚刚他拉自己时,松开扶着洗漱台的手,身体应该自然向好的那条腿倾斜。 但他没有,他挺直得像一棵树。 白思年抬头看向戚闵行,他的头发完全塌了下来,人显得年轻许多,像刚出校门的大学生,少了压迫感,但却变得更危险。仿佛刚刚学会捕猎的幼兽,蛰伏着,等待时机发起致命一击。 “看什么?”戚闵行手心盖住白思年的眼睛,“别这么看我。” 他受不了白思年认真看他的眼神,可能会装不下去。 “没什么。” 白思年给戚闵行的小腿抹上沐浴液,双手包住小腿上下揉搓,装作不小心碰到戚闵行的伤口。 停一停。 戚闵行没有反应。 白思年心里有了底,戚闵行的喜欢飙车,喜欢极限运动,怎么可能在市内限速公路上撞得这么严重。 就算撞了,第一反应也是送去最近的公立医院,而不是绕两公里去戚闵行自己的私立医院。 戚闵行从他家出来的时候,就已经计划好了,要把他弄回来,自导自演了一场车祸,所以,他根本就不同意离婚。 戚闵行又开始拨弄着白思年的头发玩儿,似在逗什么宠物。 如果戚闵行打定主意不离婚,他恐怕很难离开别墅。 “洗好了,”白思年思索着,替戚闵行冲干净泡沫,“我衣服湿了,你等我出去换个衣服,顺便给你拿睡衣。” “去吧。”戚闵行微微笑。 白思年步伐镇定地出了浴室,然后猛得往楼下冲,只要逃出别墅区,离婚的事还能从长计议。否则,以戚闵行说一不二的性格,他根本无法违逆戚闵行的决定。 除了一千米体侧,白思年从来没跑这么快过。 然而等他跑到门口,门锁已经被锁死,他试了指纹和密码,只能锁只会报错。 他的时间不多,戚闵行不会在浴室等他太久。 白思年转身,打算从玻璃阳台的后花园出去,戚闵行在楼梯上,“秦特助已经把所有的锁都换了。” 白思年充耳不闻,往后面跑。玻璃花房是戚闵行送给他的新婚礼物,温度湿度全由人工控制,可模仿横跨十二经区的土壤气候环境,他可以在里面种植世界上任何一种植物。 他成了花房世界的主宰,比戚闵行还熟悉那个房间。只要穿过花房,他就能跑出这栋别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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