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不是。 过了五分钟,孟修来了,礼貌地敲了敲门:“詹老师,去吃饭不?” 门打开了一条小缝,詹子延确定只有他一个人后,说:“不好意思,孟老师,我家里有事,得回去了,改天再请你吃饭吧。” 孟修撑住门:“不是吧,这点面子也不给我啊,詹老师?我又不会吃了你。” 詹子延:“我真的有事。” 孟修盯了他一会儿,觉得是实话,于是耸耸肩:“好吧,不为难你,想换口味了可以联系我。话说,你没拉黑我吧?我打个电话试试。” 詹子延口袋里的手机响起,无奈地掏出来给他看,是能拨通的。 孟修满意了:“到家记得给我报个平安哦。” 詹子延没有报平安,到家后就把公文包一丢,坐到沙发上,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詹前锦突然从房间里蹿出来,迅速关好房门,一脸慌张:“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啦?” 詹子延不想让他担心,没提爸可能来学校了的事,就问:“你关房门干什么?” 不等詹前锦回答,卧室内就传来了熟悉的抓门声,伴随着几声不悦的喵喵叫。 詹子延愣住。 詹前锦满脸通红,眼神移向别处:“我就……用它练练胆量。” 詹子延噗地笑出来,越笑越止不住,眼角甚至渗出了泪。 紧绷了一路的情绪,这会儿终于彻底放松了。 “你笑屁啊!有这么好笑吗!”詹前锦和小猫玩耍被抓包,恼羞成怒,气呼呼地抓起外套往门口走,“不跟你说了!我出去吃午饭!” 詹子延笑着说:“别去,外面冷,我给你做饭——” 然而詹前锦已经打开了家门。 紧接着僵在了门前,没有跨出去。 他仿佛看见了什么极其可怕的东西,缓步后退,血色尽褪的嘴唇抖动两下,声音细弱蚊蝇地喊:“……爸。” 詹子延的笑声戛然而止,脸色也迅速变得与他一样苍白,但反应过来的速度比他快,立刻冲到门前,企图阻拦外人进来。 可惜为时已晚。 干惯了体力活的粗莽男人力气极大,他的抵抗不值一提,对方用力一推,他就像小时候一样,狼狈地摔倒在地。 男人反手关上了门,盯着屋里的一大一小,先把小的抓了过来,“啪!”地甩上一记耳光,破口大骂:“让你来讨债!你倒住得舒服!怪不得不回家!” 詹前锦被扇得头晕眼花,整个人都懵了,揪住他领子的手一松开,就软绵绵地倒下去。 詹子延忍痛爬起来,扑过去接住了他,同时奋力推男人的腿:“你出去!这里是我家!你闯进来是违法的!再不走我就报警——” “什么你家我家,老子是你爹!”男人哪儿懂私闯民宅违法,就知道两个儿子合伙骗他,其中一个还敢忤逆他,霎时怒气滔天,飞起一脚踹了过去,“你不给钱就算了,还带坏你弟!想让他和你一样心理变态啊?!” 这一脚踹在了胸口上,詹子延重重咳嗽,感觉心脏都爆开了。 男人似乎不打算就此罢休,撸起了袖子。 他太熟悉这个动作,立即捂着心口,挣扎着把詹前锦拖离男人的攻击范围。 可客厅就那么大,他再逃也逃不到哪里去,最后只好咬咬牙,翻身压到了詹前锦身上,用自己并不宽厚结实的身体,挡住了下边更瘦小的身躯。 男人对他这个举动大发雷霆,一把攥起他的衬衫后领:“你对你弟做什么?啊?你要不要脸!” 詹子延习惯性地迅速捂住自己的后脑勺,紧接着,冰雹一样的拳头就砸到了后背上。 詹前锦这会儿稍稍回神了,表情呆滞地看着他一震一震的身体,意识到他在替自己挨揍后,眼泪一下就飙了出来,哭着喊:“哥你起来!爸打人很痛的!” 詹子延看似下一秒就要不堪重负地倒下来,却一直顽强地撑在上方:“我知道……我比你更了解。你……去拿我的手机……去房里……快!” 詹前锦秒懂,用力点头:“嗯!” 背上又挨了狠狠一拳,男人粗声粗气地咒骂:“你俩逼崽子说啥呢?又想骗我?” 趁他收拳的一瞬间,詹子延侧身让出了空间,詹前锦像只老鼠似地灵巧地钻了出来,迅速冲到沙发那儿抓起手机,然后马不停蹄地冲进了卧室并锁上门。 男人一时手慢,没抓住这个小儿子,扬起拳头用力砸门:“小逼崽子给我出来!” 詹前锦不敢耽误半秒,连南南在脚边蹭也没时间去管,颤抖的手指迅速输入詹子延告诉过他的手机密码:0131。然后飞快地点开最近通话。 他没报过警,不知道警察多久能来,而晋大就在附近。此刻只能抱着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心态,给最近的一位联系人打了电话。 对方名叫“孟修老师”,应该是詹子延的同事。 门外的打骂声又开始了,他都能听见拳头落在骨肉上的声音,以及他哥压抑的痛呼。 他不知道詹子延看着文文弱弱的,怎么这么能忍,他每次挨打,都哭叫得惊天动地。 电话提示音响了一个世纪,对面终于接起: “喂?到家啦詹老师——” “救命!”詹前锦哭着大喊,“救救我哥!快点!求求你!” 作者有话说: 孟修当不了英雄,来挨揍的,把他之前欠的揍还了,让骆揍他的话太过了,骚扰没那么严重(孟修:我谢谢你
第89章 离开 詹子延不是不想叫,而是挨打经验太丰富了,知道自己叫得越惨烈,男人就越嫌弃他聒噪软弱,继而变本加厉地揍他。 他忍痛不吭声,果然,男人逐渐没了兴致,力道开始变轻。 但他的身体承受能力已不如年少时,钝痛感阵阵袭来,最终还是昏了过去。 阖上眼的前一刻,他似乎听见有人破门而入。 再次睁眼时,他已经躺在了医院里。 窗外是雾霾蓝的天空,几根横斜的疏枝在寒风中抖动着。 仿佛能感受到那风有多刺骨似地,他也忍不住抖了一下,蛰伏在身体上的伤痕骤然苏醒,顿时疼得倒吸凉气。 “哎哟,你可算醒了。” 身侧传来声音,有点熟悉,又有点陌生,詹子延扭过酸疼的脖子,看见了半边脸高肿、正敷着冰袋的孟修。 “孟老师?你这是……” 孟修依旧是早上那身行头,不过西装变得皱巴巴了,发型也乱了,一脸晦气,嗓音哑了许多:“你弟打电话向我求救,我就去你家救你了呗,结果不小心挨了那老东西……挨了你爸一拳,我好不容易才制服他。” 詹子延愧疚道:“对不起,我没想到我弟会给你打电话。” 孟修摆摆手:“算了,幸亏我平时注重锻炼,身手还可以。” 这时,病房门口又进来两人,詹前锦瞧见他醒了,立马扑过来:“哥!你没事吧?” 詹子延勉强抬起胳膊,摸了摸他的脑袋:“嗯,还行,你怎么会打电话给孟老师?害人家受伤了,快道歉。” 詹前锦乖乖道歉:“对不起,孟老师,我没想到你这么弱,挨了一拳就倒下了——” “咳咳!”孟修突然咳嗽。 一块儿来的高旭见状,连忙拍他的后背,同时不忘教育詹前锦:“小朋友,以后遇到这种情况,应该要报警,实在不行就打给我好了。” 詹前锦猛点头,目露崇拜:“高老师你好厉害,居然能制住我爸,挨了那么多下也不松手。” 高旭哈哈笑道:“我老婆一生气就要回娘家,我平时就是这么求她别走的,习惯了。” 詹子延有些迷茫,问:“到底怎么回事?” 孟修起身道:“你们聊,我去外边买点吃的。” 高旭便坐到了他的位子上,细说原委:“我和孟修在食堂排队买饭呢,突然接到了你弟的电话,我俩就一块儿来了,怕不好对付,先报了警。到的时候警察还没到,就看见你爸在揍你,他力气也忒大了,我们仨合力都差点拦不住他,幸好这时候警察来了,把他带走了,我和你弟刚做完笔录回来。” 詹子延叹气:“哎,到底是小孩子,遇事先求救亲近的人,我本意是让他报警的,连累你们了,对不起。” 高旭:“说什么对不起,大家都是朋友,哪儿有见死不救的道理?我要是出事给你打电话,你肯定也来救我,对不对?” “对。”詹子延微笑着点头,伸手拿枕边的眼镜,戴上时发现一条镜腿折了,只能勉强挂住耳朵。 他扶了扶眼镜,问:“可你们怎么进来的?我记得我爸关上门了。” 高旭:“这能难倒我?问骆恺南密码不就行了。” 詹子延怔住:“你怎么问他的?他知道我家发生什么事了吗?” 高旭:“当然得说啊,如果不是情况紧急,他怎么可能随随便便把你家的密码给我?他说他马上过来。不过这都一个多小时了,怎么还不……” 话刚到这儿,一道身影就冲进了病房。 房内的三人齐齐呆了一瞬,差点儿没认出来这是谁。 骆恺南喘着气,径直走到病床边,撑着枕头压下来,恶狠狠地问:“谁干的?” 詹子延睁大了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心跳砰砰作响,屏住了呼吸。 原因无他,骆恺南今天……实在是很帅。 平日总是凌乱不羁的头发梳成了背头,整张轮廓流畅的俊脸露了出来,剑眉星目,鼻梁高挺,成熟中又透出几分潇洒。 总之特别迷人。 詹子延摸上他笔挺的西装袖子,面料光滑,似乎价格不菲,忍不住问:“你怎么打扮成这样?今天有活动吗?” “嗯,和投资人约了饭。”骆恺南稍稍侧目,“你们能回避一会儿吗?” 高旭:“你小子是越来越不把老师放在眼里了啊?” 詹前锦:“我才不走,我要陪着我哥。” 骆恺南回眸,朝底下的人挑起眉梢:让他们走。 詹子延魂不守舍的,他要干什么就让干什么,听话地说:“高老师,你带我弟去吃午饭吧,我和恺南有事要谈。” 高旭只好起身:“行吧,我俩吃好给你带一份回来。骆恺南,你注意点儿,别聊太久,詹老师需要休息。” 詹前锦总觉得这人看自家哥哥的眼神不对劲,吵着要留下,最后还是靠高旭施展老师威压,连拖带拽地把孩子掳走了。 骆恺南锁上病房门,折回来,沉着脸掀开被子,毫无预兆地开始脱他衣服。 詹子延惊慌失措:“干什么?” “别动,我看看你的伤。”骆恺南动作很小心,解开了他的衣扣,接着脱他的裤子。 詹子延浑身疼,没力气阻止,不一会儿就赤条条了,全身只剩下内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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