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事。”段珣说。 沈知寒不再说话,默默垂下眼帘,心里决定今天让段珣回家去睡。 段珣想起什么,对医生说:“知寒昨天夜里烧了一会儿,两点多的时候。” “低烧吗?” “对,三十七度四,贴了一个退热贴,大概一个多小时降下来。我看他没有别的症状就没叫医生。” 医生点点头:“正常的,不用担心。” “那就好。” “你昨晚一直看着我吗?”沈知寒问。 段珣迟疑片刻,说:“没有,我起来刚好看到。” 哪有这么刚好的事……沈知寒半信半疑,碍着人多没再继续问:“哦。” 医生给沈知寒做了检查,叮嘱了段珣几句话,便带着护士一起离开了。病房里重新恢复清净,沈知寒靠在床头,段珣站在床边,贺霆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 以往这种时候沈知寒会继续做自己的事,但是今天贺霆在这里,他不好晾着客人。 “你今天不忙吗?”沈知寒问贺霆。 “下午有个通告,上午不忙。”贺霆回答,“你好点了吗,今天还要不要输液?” “好点了,晚上要再输一次。” “哦……”贺霆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看见沈知寒床头的本子,问,“你在画什么,我可以看看吗?” 沈知寒点点头:“嗯,可以。” 于是贺霆走过来坐到床边,沈知寒也从床上坐起来,拿自己的画本给他看。 “都是些草稿。”沈知寒说。 草稿贺霆也很感兴趣,他一张一张认真地看,边看边说:“你画得真好。我小时候也喜欢画画,可惜没天赋。” 翻着翻着翻到最后一页,纸上潦草地画了一个王冠的雏形。贺霆眼睛一亮,问:“这是你设计的吗?” 沈知寒说:“是。最近想做一个王冠。” “好漂亮。” “还没完成呢。” “光这样看也很漂亮。树叶的样子很逼真,还有露水,露水的材质是珍珠吗?” 贺霆一脸期待地看着沈知寒,仿佛课堂上积极回答问题的学生。沈知寒淡淡一笑,说:“是的。” “真的很漂亮,很有生命力。”贺霆感慨说,“这件上市的话我一定会买。” 被这样夸赞,沈知寒有点不好意思:“可能不会上市。” “这件不卖吗,是定制?” “不是,是我没有自己的店铺。这件还没想好要自己留着还是出手。” “没有店铺……可是我记得你有自己的品牌啊。” 贺霆嘴一快脱口而出,说完才反应过来什么,抬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沈知寒自然有所察觉,好奇地问:“你怎么知道?” “抱歉,”贺霆面露窘迫,“我去谷歌了一下。” 谷歌? 沈知寒眨眨眼睛,看着贺霆泛红的耳廓,后知后觉地发现,贺霆对自己好像太感兴趣了。 “你,你别误会,我只是想看你的作品,所以才去搜索的,我不是奇怪的人。” 相比贺霆此地无银三百两,沈知寒倒是很淡然:“我没有说你是奇怪的人。” “我是怕你觉得,被人上网搜索会很冒犯……” “没关系。不过我的网站很久没更新了,上面都是以前的作品。” 在贺霆说“冒犯”的时候,另一边段珣倒水的手一歪,把半杯水洒在桌子上。 沈知寒注意到,望向那边问:“珣哥,你没事吧?” “没事。”段珣淡定地抽了几张纸,擦掉桌上的水,“刚才不小心走神。” “有没有烫到?” “没有。” 擦完桌子段珣重新拿起水壶:“要不要喝点水?” 沈知寒摇摇头:“不想喝。刚才喝过了。” 房间里还有第三个人,晾着他似乎不太礼貌,尤其他还是被自己“冒犯”地查了个底朝天的人。 段珣看向贺霆,语气有些不自然:“你……” 贺霆立马明白他的意思,说:“我也不喝。谢谢。”
第22章 22 男大不中留 贺霆在沈知寒的病房一直待到下午被经纪人叫走,连午饭都是蹭沈知寒的。 沈知寒画画,他就坐在旁边聚精会神地看,像一个好奇的学生。看他这样子,沈知寒毫不怀疑他说的小时候喜欢画画的事是真的。 一上午的时间过得很快,午休时家里的佣人送来午饭,沈知寒怕贺霆吃不惯,问他要不要再点些别的菜。贺霆看了一眼坦然自若陪沈知寒喝粥的段珣,说:“不用了,我最近减脂,这样正好。” “你需要减脂吗?”沈知寒有些惊讶,“你看起来已经很瘦了。” “要上镜嘛,没办法。”贺霆叹了口气,“之前有一次通宵排练,第二天水肿被媒体拍到,就有人说我不注意身材管理、没有职业操守了。” 他的语气又无奈又委屈,出道这么多年,还是无法习惯那些捕风捉影的恶评。 “不过我很快就恢复帅气给他们看了!”没等沈知寒安慰,贺霆便收起失落,咬牙切齿地说,“谁说我没有职业操守,哼。” 这样的贺霆没有一点大明星的样子,倒像是一个初出茅庐横冲直撞的大学生。沈知寒想起自己还不知道他的年龄,便问:“对了,你今年多大了?” 贺霆义愤填膺的情绪被打断,表情懵了一下:“二十二岁。怎么了吗?” “没有。只是觉得你好年轻。” “你也很年轻啊你才二十四岁。” …… 今天午饭的氛围有点奇怪,贺霆一直在说话,段珣却异常的沉默。沈知寒偶尔抬头看段珣一眼,他都在面无表情地吃饭。 不过段珣本来就话不多,有陌生人在更是,沈知寒想段珣应该是对所有陌生人都一视同仁的冷淡。 吃完饭沈知寒要午休,刚好贺霆的经纪人打电话来问他在哪。 “医院?”经纪人骤然拔高的声音穿透手机传进沈知寒的耳朵,“你怎么了!” 贺霆无奈:“我没事。我来看朋友。” “什么朋友?” “圈外的,你不认识。” “哦……哪家医院,我去接你。” 贺霆看了一眼沈知寒,说:“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去。” 那边经纪人也没强求,只说:“尽快。这边早点结束我们早点出发去机场。” “知道了。” 挂了电话贺霆依依不舍地和沈知寒道别,说:“我要走了,等我回来再来看你。” 沈知寒点点头:“好。” “对了,明天的颁奖典礼应该有直播。那个……你有空的话,可以看一看。” 贺霆心里想什么都写在脸上,沈知寒无奈笑笑,说:“知道了,我会看的。” “那,我走咯?” “嗯,再见。” 贺霆离开后,病房里终于只剩沈知寒和段珣两个人。 段珣说:“该午休了。” “你呢?”沈知寒问。 “我在这里陪你。” 沈知寒犹豫了一下,说,“你还是回家吧。我担心传染给你。” 之前贺霆在的时候,除了吃饭,沈知寒一直戴着口罩,怕传染给两个人,现在贺霆走了,他终于能摘下来透透气。 段珣没说好与不好,只是皱着眉头想了想,问:“我不在谁照顾你?” “我自己可以照顾我自己。我都二十多岁了,不是小孩子。” 沈知寒说着,推住段珣的肩把他推出病房,说:“要是你也生病了,我会自责的。” 外间是个像酒店套房一样的大套间,有床,有书桌,有一个小客厅。段珣停在门口,和沈知寒商量说:“我在这里陪你,不进去可以吗?你还病着,我一个人回家没办法交代。” 段珣的父母要回来了,要是被他们知道段珣把沈知寒一个人扔在医院,指不定要怎么数落他。 沈知寒看看病房里面,又看看外面,心里掂量了一下,最终选择各退一步,说:“好吧。” “进去吧。” “哦。” 沈知寒只顾着担心传染给段珣,没有注意到段珣微妙的表情变化。 ——贺霆一来,又不叫哥哥了,又不让自己陪床了。 段珣心里不是滋味,无端想起一句话,男大不中留。 另一边贺霆上了一辆出租车,半个小时后赶到活动现场。 经纪人和造型师已经在那里等他了,接到人后熟门熟路地领他去化妆间做妆发。 贺霆坐在椅子上,思来想去很久,看着镜子里身后的经纪人,说:“馨姐。” 袁馨看他一眼,问:“什么事?” 贺霆想了想:“我想谈恋爱。” 贺霆出道这些年,屹立不倒的人设之一就是单身直男。 ——没有暧昧、没有绯闻、没有炒作,所有试图拉他炒CP的女明星都被他拒之门外,整个人大写的不近女色。 其实他谈谈恋爱也无所谓,俊男靓女的搭配大众喜闻乐见,但他这么多年愣是一点恋爱的苗头也没有。 袁馨饶有兴趣,抱着胳膊打量贺霆两眼,问:“谁家艺人?” 贺霆摇摇头:“不是艺人。” “那是你今天去医院看的那个朋友?” 不得不说干这行的都是人精,贺霆一下子被说中,不好意思地摸摸头发,说:“嗯。” “什么时候认识的?” “没多久,一两个月。” “一两个月你就想跟人家谈恋爱?”袁馨瞪圆了眼睛,“我当你平时闷声不响的不开这窍呢。讲讲呗,什么样的啊,给你迷成这样。” 贺霆努力回忆着沈知寒的样子,说:“很白,高高瘦瘦的,大眼睛,鼻梁不高也不矮,长得很好看,气质也很好,会画画,会设计珠宝,人很温柔,讲话声音也好听……” “停停停,打住。”袁馨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贺霆的后脑勺,“让你讲没让你犯花痴。” “我没犯花痴,他就是这样的。”贺霆反驳。 “等一下,”袁馨忽然福至心灵,不确定地问,“他……男的女的?” 贺霆抬眼,在镜子里对上袁馨的目光,沉默片刻,说:“男的。” 饶是袁馨再见多识广,此刻从自己带了四五年的艺人嘴里听到这句话,还是没忍住大吃一惊。 只有造型师依旧淡定,面不改色地给贺霆刷眉毛。 “你小子,你,”短暂惊讶过后,袁馨立马开始考虑现实问题,“他弯的直的?” “不知道。” “……” 看来八字还没一撇,袁馨稍微放下心来。 只见贺霆垂头丧气地耷拉着眼睛,说:“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我……” “你连他喜欢男的女的都不知道,担心这个未免太早了吧?” “你说得对。”贺霆叹了口气,“不过他好像很听他哥的话,我可以问问他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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