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季元珣的心里仍然没有安全感,他总觉得喻绶只是打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于是他猛地抓紧爱人的手腕,狭长的双眸一瞬不移地盯着喻绶,神情莫名癫狂,“那不要把安安送去冬令营好不好?开学之前我会照顾好他的,一定会的。” 喻绶有些犹豫,他抿了抿唇,并没有说话。 一会儿后,他才终于抬起头,对上那双他曾爱而不得的双眸,斟酌道:“你能照顾好安安吗?” 他说这话,其实已经隐含了接下来一周他无法到场,不知道男人是否能够听懂。 可惜的是,季元珣显然没有听出他的弦外之音,满心满眼都是保住“筹码”的欣喜。 “我能。”他一字一句地保证道:“阿绶,我能照顾好安安的,不要把他送走。” “那好吧……” 言以至此,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喻绶将那页宣传单放到一边,打开了另一本学校介绍,专心地看起来。 封面上简单地写着“明珠”二字,纸张的印刷也远不如其它私立学校精致。 喻绶自小在沪城长大,对这所学校也耳濡目染多年,知晓它是本市最好的公办小学。 “阿绶。” 思路蓦地被对面的人打断了。 被唤之人抬起头,望着季元珣,许是在询问他所为何事。 Alpha仿若鼓起勇气般,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道:“下周二,我们晚上出去吃吧。” “下周二?”喻绶愣了愣,似是不解。 季元珣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是忘了。 男人的眸色不由地暗下来,他轻声解释道:“是我生日。” 喻绶怔住了,明显有些尴尬。 是啊,他怎么都忘了,下周二是季元珣的二十九岁生日。 从前他都是提前一个月就开始准备,今年开年事情太多,倒是忙忘了。 大抵是早知道是这般结果,季元珣不甘地摩挲着手指,脸上却努力弯起嘴角,他苦笑着,“阿绶,陪我过生日好不好?” 不记得也没有关系,没有礼物也没有关系。 只要他在,就够了。 “就我们两个人,一起出去吃个饭,简单地过一下。” 下周二…… 喻绶算算日子,发现正是腺体研究所访问日的后一天。 到时候,有了国际腺体学教授的帮助,秦漉的病情应该就能稳定了。 如果还需要他的信息素,那也可以靠阻隔贴隐藏临时标记…… 再说只是吃个晚饭的功夫,他理当抽得出时间。 喻绶抬起头,督见对方眸中的期盼与恳求,愈发不忍拒绝。 “好,我答应你。” “真的?!”季元珣肉眼可见地狂喜。 喻绶点点头。 季元珣仿佛全然忘记了适才的阴霾,兴冲冲地伸出手指,要跟他拉钩,他虔诚道:“说话算话?” 脾气改了点,小孩子心性倒是没变。 “你以为我是你?”喻绶难得笑了,他勾住对方的小拇指,郑重回答:“说话算话。” 见状,Alpha很是受宠若惊,他抬起双臂,似是手舞足蹈,又似是不知所措。 喻绶静静地看着他,心中不免开始担心。 他总觉得,季元珣的神情,似乎不太对劲。 无论是方才的痴狂,还是现在的欣喜,都十分过激,男人的性格比以前敏感了许多。 往往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才会这样患得患失。 念及此,喻绶眉头轻蹙,他或许,可以对季元珣稍微好一些? 喻绶没有拒绝季元珣的拥抱,甚至伸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抚。 “让安安上明珠吧。” 他说出自己的考量,“私立学校大多是有钱人家的孩子,我怕安安进去会不习惯或者受欺负,公立小学的学习氛围也更好一点。” “好,都听你的。” 季元珣的脑子此刻听不进别的话。 他根本不在乎季喻安到底上什么学校才好,他只知道喻绶答应了陪自己过生日。 喻绶还是不习惯与季元珣过多亲近,他拍拍男人的肩膀,示意他松开自己。 “很晚了,睡觉吧。”他明天一大早还得回秦家。 被抛弃过的宠物总会异常听话。 闻言,季元珣立刻关灯,乖乖躺下,颇像只温顺的大猫,全然没了以前骄纵的怪脾气。 喻绶今日的突然回家已是意外之喜,他不能苛求太多。 男人躺下后,季元珣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靠近,从背后抱着他。 Alpha热切的呼气打在喻绶的腺体上,胆怯与贪心已然昭然若揭。 喻绶戒备地朝前挪了挪身子。 “我不咬……”有了之前的阴影,季元珣立刻说道:“我就抱着,不干别的。” 语罢,怀中人这才放松了些。 许是真的累了,喻绶轻轻闭上双眼,竟就这么睡着了。 察觉到爱人的呼吸逐渐平缓,身后的季元珣猛地睁开了眼睛。 他凝视着面前Alpha光洁的后颈,鼻尖却不断回忆着另一个Omega的信息素。 季元珣的呼吸愈发粗重,猩红慢慢爬满了眼底。 眼前的临时标记不断提醒着他,自己永远无法拥有秦漉那样的性别优势。 秦漉作为Omega,可以肆意要求喻绶标记他。 而今他们已有了临时标记,那以后呢? 他们会形成完全标记吗? 缔结完全标记的AO,双方后颈处都会有一枚圆形肤纹,昭示着互相归属的身份。 除非主动进行标记清除手术或是一方死亡,否则此印记永远不会消失。 等到那时,自己还能拥他入梦吗? 作者有话要说: 生日可过不成哦~ 第49章 第二天一大早,喻绶就回了秦宅。 徐逢为他进行了第二次稀释液提取。 许是前一日在季元珣那儿休息得不错,又许是身体机能已经习惯,喻绶一连被抽去三瓶信息素,竟没有上次那般虚弱了。 而腺体反应也果然如他所料,后颈的临时标记又加深了。 看来接下来的几天,他是没法去繁锦公寓了。 喻绶闻了闻身上愈发浓重的青藤叶信息素,回想起昨日的打算。 于是张口询问道:“徐医生,请问你这里有没有信息素阻隔贴?” “阻隔贴?我找找。” 徐逢转身去翻了另一面柜子里的工具箱,随后拿出几枚创口贴大小的方纸片。 他一边递给喻绶一边解释道:“这东西其实挺鸡肋的,临时标记的信息素很淡,一般的社交距离没有影响;完全标记的味道又很浓,光靠贴纸根本遮不住。” 喻绶默默接过,揭开一张贴在后颈处,想着有总比没有好。 毕竟季元珣和季喻安和他相处时,绝不可能是正常的社交距离。 “抑制剂能否也给我几支?”喻绶瞥见了工具箱附近的散装针剂。 “你易感期快来了吗?” “嗯。”喻绶点点头。 徐逢循着他的视线回头望了一眼,继而摆手道:“你不需要这个。” “频繁的临时标记会压制易感期,你的腺体目前认定已有标记,所以近期不会出现易感期了。” “原来如此。”难怪他觉得最近自己的腺体机能十分平稳。 “你易感期一般多久一次?” 面对医生的问诊,喻绶老实回答,“四五个月一次吧。” “算正常吗?”他问道。 易感周期属于隐私,他不好直接问别人。 除了季元珣,他身边也没有别的参照物;而前者的易感期甚至比他还要频繁,往往三四个月就要经历一次。 “有点高频了,Alpha的易感期一般是半年一次,像那种稳定的,结过婚的通常要到八到十个月才有一次。”徐逢皱起眉头,“我建议你不要一直依赖抑制剂度过易感期,这样周期会越来越短的,频繁的易感期对Alpha身体并不好。” 闻言,喻绶有些不好意思,他掩饰性地摸了摸头发,耳朵也跟着发红。 他其实,也没怎么用抑制剂…… 还不等他解释,徐医生就再次发问,他打量了一下面前的男人,调侃道:“你长得这么好,没有固定伴侣吗?” “我……” 喻绶顿了顿,自动把这四个字理解成了床伴,他解释,“之前有,但不是Omega。” “那就对了。”徐逢一脸明显猜到的表情。 “你们这种其实也只比使用抑制剂稍微好些,仍然无法延缓易感期复发。”他斟酌着,“其实从医学角度上来说,Alpha最好还是找Omega伴侣,因为性别互补是天性使然,对腺体运行也更加有益。” 此话似是提醒了他什么,喻绶不禁低下头,面露愁容。 看来,季元珣的易感期之所以如此频繁,是因为一直得不到Omega的信息素。 Alpha和Alpha之间,可能真的不合适。 喻绶想起眼前人方才说的:易感期频繁会对Alpha的身体造成伤害。 “如果一直这么下去,会怎样?” 如果一直得不到Omega的信息素,季元珣,会怎样? “没有进行过标记行为的Alpha,有很大概率会在中年后患有信息素紊乱之类的病症。” “你其实不用太担心……”徐逢以为他是在问自己,于是耐心安抚道:“这并不是很严重的问题,现在的医疗技术已经研发出了应对药物,最坏的结果顶多是像高血压、糖尿病那样终身用药,每天吃信息素补剂,别的没有影响。” 听完他的话,喻绶的心情更加复杂了,说不清是放松还是担忧,他掩起苦笑道:“谢谢您。” 季元珣洁癖重,脾气又大,十几年里,有过的床伴也只有喻绶一人而已。 的确可以算作是没有过标记行为。 可就今年来看,男人的易感期反应愈发强烈,依徐医生所言,未来势必会患上信息素紊乱症。 季元珣体质敏感,伴随着凝血障碍,难保以后不会影响治疗…… 喻绶无意识地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圈。 或许他应该劝劝季元珣,趁着现在人还年轻,早日与Omega在一起才好。 思索间,周围的仪器突然发出规律的“滴答”声。 喻绶警觉地转过身,便见秦漉缓缓睁开了眼睛。 “水……”他虚弱地唤着。 Alpha连忙端了茶杯来,小心翼翼地喂给床上的Omega。 “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 大抵是因为昏睡得太久,秦漉的意识还不太清醒。 他迷茫地抬起头,一双鹿眸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眼前的Alpha。 好一会儿后,他的瞳孔才开始变得清明,漂亮的脸庞上逐渐显露出失望的神情。 秦漉痛苦地闭了闭眼睛,他轻声叹息着,“阿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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