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站进电梯,许念还在疑惑,不就是吃个饭么,至于高兴成这样?难道平时没人请他吃饭? 还是太过年轻,不曾想这竟是对方循循善诱的圈套。 翌日醒来,许念头疼欲裂,习惯性伸手去够床头柜,摸了半天没摸到手机,睁眼一看,整个人瞬间石化在原地。 这是哪儿?! 陌生的房间,看装潢不似酒店,倒像是某人的卧室。 许念挣扎着爬起身,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四处打量,越看心越凉。 更恐怖的是,他居然在地板上发现了四只用过的安全套! 好家伙!打桩机吗? 他颤颤巍巍向后摸,果不其然,下面是肿的,身体里异物的感觉还未消退,也就是说,他和某个不认识的野男人至少厮混到凌晨,甚至更久。 完了完了完了。 许念在心中仰天长啸——会不会得病啊?我还不到三十岁,我不想死啊!!! 房门被敲响,“野男人”赤裸上半身,抱着双臂斜靠在房门上打量他,“你是打算继续在这里发呆还是先下来吃饭。” 许念的脸上挂着两行宽面条泪,“我们昨晚都干了些什么······” 对方开始给他掰手指数,“七点半一起吃饭、八点半你说要带我去酒吧体验年轻人的夜生活、十一点你喝多了我想把你送回家,但你不肯告诉我地址,凌晨一点你说热就爬上我的床······我说你能别总盯着我的肚子看吗?” 许念轻咳两声,把视线从对方搓衣板似的腹肌上移开,故作镇定道:“先吃饭吧。” 说完就要下床,脚刚落到地上,双腿没来由一软,不等他反应,整个人顺势就被一双有力的臂膀抱了起来。 “昨晚谁说的自己身经百战?” 明明是嘲讽,语气却温柔得不像话。 许念的手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在空中胡乱挥舞,被对方丢到了赤裸的肩上,“抓好了,是不是没被人抱过。” 抱老子的人多着去了! 许念在心中腹诽,却还是抓紧了对方肩膀上的肌肉,不禁暗叹——这该死的手感! 吃早饭时他听对方将昨夜的事重新复盘一遍,听来听去都觉得不靠谱。 就不说两人相处不到三天,还是合作伙伴,他怎么会放任自己喝多呢? 再看坐在对面的男人,宽松的灰色家居服被他穿出了一种慵懒的性感,腰间裤带散着,可以看到小麦色的人鱼线和一点点黑色的毛发,某个部位鼓囊囊的,光看着就知道很有料。 许念咽了咽口水——或许······不亏? “蛋饼不好吃?” 男人放了咖啡,双手交叠放在餐桌上,微笑着看他。 “有点淡。” 许念不自在的挪开视线。 下一刻,面前的盘子被拖了过去,对方捏起一块他吃过的蛋饼咬了口,仔细咀嚼后眉头一皱,“还可啊,是不是国外的口味太重了?” 许念惊恐看他,手里的叉子“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 对方见状起身,绕过桌子来到他面前,弯腰拾起。 许念注视他黑色的发顶,以及背部的肌肉线条,正要伸手去接,却被男人用力握住,粗糙的拇指在他的掌心打旋,揉得许念头皮发麻。 “陆,陆总,你能不能离我远点儿·······” “许经理,”陆文州半跪在他眼下,用一种沙哑又磁性的声音郑重道:“我希望你能对我负责。” 许念,“??” 这,反了吧? 见许念迟迟不回答,陆文州摆出一副受伤的神情,“第一次对男人来说真的很重要,你也是男人,你应该懂的,对吧?” 许念,“?????” “如果你愿意与我交往,我可以让利百分之三十。” 许念,“!!!!” “当然,我这人不喜欢强迫,你要是不同意,我也······” “我同意!” 许念用力反握住对方,眼睛亮得出奇,“陆总,我只有一个问题。” “你说。”陆文州起身,重新回到椅子上做好,端着咖啡眉梢一挑,全然一副拿捏于股掌的模样。 看吧,男人都是负心汉,刚答应就连装都不愿装了。 许念满头黑线,手举在半空中,掌心还残留着对方干燥的触感。 “你多大?”他问。 “三十四。”男人低头喝咖啡。 “不像。”许念撇嘴。 “那你说我多大?”陆文州依旧垂着眼。 许念猜测,“二十……九?” 陆文州点头,“那就二十九吧。” 许念:“······” 【平行番外】另一种可能性2 陆文州依照约定让出了自己的利益,合同谈成,许念却并不高兴,总感觉像是某种不太好的交易。 之后的一周他都以工作忙拒绝了对方的邀约,久而久之也就没再收到男人的电话和信息。 许念把自己活成了只鸵鸟,不听不看不想,日子倒还算过得去。 周末公司聚会,他和几个关系不错的同事玩得挺嗨,一直闹到凌晨三点才结束。 勾肩搭背的站在路边等车,迷迷糊糊就见对面停着辆黑色的普尔曼。 许念不认识,听身边的同事夸张道:“嚯!这是哪儿的神仙下凡了?” 也就是话音落地后的几秒,车门被打开,一个高高大大的身影自马路对面疾步走来,面对众人,几乎遮挡了全部光源。 许念望着他痴痴笑,说话前还打了个酒嗝儿,“你来晚了,我们都结束了。” 男人的脸隐在暗处,看不出是个什么神情。 “是陆总吧?” 有当时一起谈合同的同伴将人人出,立马酒醒了大半,九十度弯腰鞠躬,“陆总好!” 陆文州拿这群醉鬼没办法,敷衍着点了下头,就听许念怒道:“没骨气的东西!他不就是有点钱?他他,他还有什么?” 陆文州好笑的抱着手臂打量他,“许经理觉得我还应该有什么?” 许念当真想了半天,一拍大腿,“他ji·····很大!” 在脱口而出的瞬间,有人飞速捂住了他的嘴,好在大伙儿都醉了,谁都不知道他呜呜呜的说了些什么。 “各位玩得尽兴,我带他先走一步。” 陆文州向众人微笑,边说边将许念扛在了肩上,任凭他如何扑腾都不为所动。 六七号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同伴被人掳走,一开始打招呼的那个还狗腿的挥了挥手,“陆总再见!陆总下次再来!” 又是一夜无梦。 翌日醒来,许念环顾四周,还是熟悉的房间,以及熟悉的头疼欲裂。 男人端着热粥进来时,他正伏在床边干呕,吐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眼冒金星,晕得话都说不出。 “不能仗着年轻就胡来,”陆文州一把将他扶起,又贴心的为对方身后塞了个枕头,不轻不重数落,“没什么是比健康更重要的。” “现在几点?”许念挣扎着就要起身,又被重重摁了回去。 “今天周末。”对方将手机递给他看。 许念扫去眼,大脑中的神经仅仅松了一瞬,便再次绷直。 他冲男人虚弱的咧嘴一笑,“又给你添麻烦了。” 陆文州隐隐皱了下眉,放下粥碗坐到床边,耐心又诚恳的发问,“是不是我哪里做错了?” 许念垂着眼睑摇头,手指无意识的互相缠绕,“没有,你很好。” 对方听罢深深叹息,“我说过我不喜欢勉强,如果你实在不能接受就算了。” 许念不作答,只是静静靠在床头,直至听到对方叮嘱自己喝粥,而后身侧的床畔一轻,继而脚步声由近至远,他都没再说一句话。 情场失利的后果就是事业上迎来了顺风顺水。 许念像开了挂,短短三月谈成了四笔生意,有一桩还是打的逆风局,全靠他成宿成宿的翻资料硬是啃了下来。 按照惯例,中秋节前都有一次商业聚会,许念因优秀的工作能力被选为陪同参加,当上司将他介绍给每一位与会的名媛大佬时,他表现出不属于这个年龄段的得体。 从容有度的言行,配合上英俊不凡的相貌,吸引了不少来自异性甚至同性的目光。 就在他肆无忌惮的散发魅力时,丝毫未察觉,自己正被一双眼睛紧紧盯着。 片刻后他被带到那人面前,两人寒暄握手,他还是会因对方干燥温暖的手掌心跳加速,而男人却已经能够像个陌生人那样露出疏离又礼貌微笑。 他甚至还会为许念在上司面前美言几句,那股子情场老手才有的干脆利落,让许念不得不怀疑,当天男人其实是在撒谎。 说什么第一次。 说什么要让人负责。 如同傻子似的被人耍着玩儿,令许念产生了一种真心错付的挫败感。 为了强迫自己不要胡思乱想,许念工作得更加卖力,优秀的业绩让上司对赞赏有加,不仅在大会上公开表扬,甚至多次破格提升。 这导致有一部分人开始看他不满,表面上客客气气,背地里却散播一些恶毒的言论。 许念对这些流言蜚语只秉承着一个原则——只要不舞到自己面前全当是没有。 然而事态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谣言变了风向,从他的傲慢不近人情,变为了私下的作风问题,据说他与每一任客户都有着不可告人的勾当。 许念无法再坐以待毙,怒气冲冲找到上司,希望对方能出面为自己主持正义。 令人意外的是,上司对此并未表态,只是打着太极将他敷衍了过去。 许念不懂这是为何?明明自己业务能力突出,理应受到维护才对。 他回国时间尚短,对国内的人情世故知之甚少,不懂得功高过主以及收敛锋芒。 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到了年末,年终大会上,他虽然受了表彰,却没有得到相应的奖励。 职位、奖金,什么都没有。 许念百思不得其解,渐渐开始懊悔自己选择回国是否是个错误。 农历新年,他与大洋彼岸的家人视频。 另一边正在热热闹闹的包饺子,父母哥姐齐聚一堂,小外甥们争着抢着给他拜年。 许念笑得没心没肺,与大伙儿闹了一通,然后电话九被交到了祖父手上。 关了房门,书瑞仔细叮嘱小孙子要照顾好自己。 许念鼻尖一酸,险些就要落下泪来,抱着抱枕佯装无事的撒娇,“爷爷,我想家了。” 书瑞在另一边笑他,“多大的人了还想家,”却将话锋一转,“那就回来吧,我们也想你。” 许念不吱声,挂了电话,独自来到窗边,望着天幕上绽开的一朵又一朵烟花,从年三十一直坐到初一。 回程的机票定在下午,许念花了半天时间收拾行李,以及写辞职报告。
71 首页 上一页 68 69 70 71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