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华作为最大冤种,莫名其妙被卷进风波,还被恒科牵连落得一身臭名声。 此次过后,岳华高层大换血,踢出了一名女股东,并规定从今往后公司大小事务必须由董事会讨论后方可执行,首席董事的权力集中到前所未有。 就在人们纷纷议论,接替那名女股东的新人到底是何方神圣时,许念已经与当事人坐在餐厅喝起下午茶。 “虽然过程波折,但我们想要的结果都已经达到了。” 对方向许念抿嘴一笑。 许念莞尔,没有回答。 眼下并不是他想要的结果,至少,他没想要搭进彦鹤。 “方振什么时候走?”他问。 “就这一两天,”提到这个名字,对方满脸不屑,“他居然还在求妈妈收留,真是恶心,怎么不想想这些年他背着妈妈做得那些事!” 许念默默注视着手里的杯子,在心中嘀咕,“其实你妈在这些年也没怎么闲着。” 啜了口咖啡,他又问:“以后就打算在江城常驻了?” 对方摇头,“开春就走,那边的葡萄园还要安排人打理。” 这倒出乎许念意料,对方似乎也看出他的心思,苦笑着提醒:“许经理,你忘记了,我有爱人的。” 许念为自己的唐突抱歉,忙解释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您下次来江城请务必告知,给我一个盛情款待的机会。” 对方听后掩着嘴“咯咯”笑,黑色直发随着肩头的抖动,闪烁出绸缎般的光泽,“你就是这个意思。” 她直言不讳的挑明,盯着许念的目光中满是狡黠,“不过我并不介意,毕竟结果总比过程重要,你说呢?” 三十年前,她用自己亲手制造的意外,帮养母逃离出家暴的苦海。 三十年后,她也是用同样的手段,再次回到了自己在这世上唯一深爱的亲人身边。 兴许她的养母一直在因恐惧而躲避,可她的心愿其实很简单,她想要照顾她,报答她的收留之恩。 仅此而已。 行驶在回程的路上,许念百思不得其解,怎么自己身边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变态? 唯一的稍微正常点的那个还带着全家老小出国了,都不知道何年何月能回来。 这一刻,他居然怀念起那些替人擦屁股的日子,闻舒脾气虽不好,但至少待人真诚。 想到此,许念的嘴角不自觉上扬。 明明二人已分别一年有余,每每回忆起,却好似只有短短几月。 可惜这轻飘飘的思念并未能跨过漫漫长路传达给对方,此时此刻,远在大西洋彼岸的闻舒正愁得头疼。 闻涛醒了。 来到异国他乡的第二个月,便逐渐恢复起意识。 先是能够自由行动,后来慢慢的可以认清一些人事,就在所有人都惊讶于他那突飞猛进的恢复速度时。 闻舒却始终高兴不起来。 他的哥哥忘记了。 纵使记得所有,却独独忘了他。 忘记了这个,自己曾经愿意为之付诸生命的弟弟。
第57章 新生活 早上七点半,闻舒被楼下吸尘器的噪音吵醒,他像头愤怒的公牛,猛地撞开屋门,站在楼梯上大喊,“苏珊!你被解雇了!” 正忙于打扫卫生的亚裔女人没功夫搭理他,这已经是她在本月收到的第十八次“解雇”通知。 闻钰站在厨房为自己和闻舒烤面包,正准备煎荷包蛋时,听他的小叔叔在背后问,“你爸呢?” 闻钰关了冰箱,抱着四个鸡蛋从凳子上跳下来,“爸爸去医院了。” 闻舒手里的杯子晃了下,“你让他自己开车?” 天知道上一次闻涛自己开车去医院时发生了什么。 人是早晨走的,警是下午报的。 闻舒焦头烂额,他想不通,从家到医院驱车不过十分钟的路程,居然有人能失联一天! 傍晚时叔侄俩在距离自家不足两米的路边把人找到,问怎么不回家?答,没看到家门在哪。 自那以后闻舒就雇了个司机,这样他偶尔出门时也能放心些。 “吴叔请假了,”闻钰将鸡蛋端上桌,抽了张纸巾掖在领口处以防弄脏衣服,边吃边向对方提醒,“昨晚打的电话,您亲自给批的。” 闻舒这才记起,好像是昨晚给闻涛做康复时接的电话。 “你怎么不叫我?”快三十的人了开始向一个六岁的孩子推卸责任。 闻钰盯着pad里的公开课,嘴里嚼着面包,眼皮抬都不抬,“是是是,下次我先叫您。” 会叫才怪。 就闻舒那起床气,谁去谁倒霉。 将闻钰送去语言学校上课,闻舒打电话给闻涛,问在哪? 得到的答复是还在医院,闻舒急急叮嘱,“哪儿也别去,乖乖等着。” 对方停顿片刻,才低低地“嗯”了声。 等到闻舒赶到医院已经是中午十一点半,走廊上静悄悄的,老远就见一个高大宽阔的背影正坐在休息区的椅子上打盹。 他走过去,小心翼翼抽出椅子,在对方身边安静坐下。 做了一上午检查,闻涛应该是被折腾累了,这会儿睡得很沉,双臂抱在胸前,微微垂着头。 相比过去,他看起来没什么变化,除了发间多出来的银丝,那场变故没为他留下任何肉眼可见的痕迹。 依旧如从前那般刚毅挺拔,如同一棵矗立在风雨之中参天大树,为守护他的家人而存在。 闻舒细细端量对方的眉眼,鼻尖莫名一酸。 他不懂老天为何要这样折磨自己,明明才刚开始接受那狂热又偏执的感情,转眼间就要面对失去的痛苦。 他受不了。 真的受不了。 这让他觉得过去那一年多的坚持和忍耐简直像个笑话。 那么怕疼的一个人,浑身上下被折磨得体无完肤,却仍不肯放弃。 是为了什么? 不就是有盼望着朝一日还能见对方一面。 结果呢? 当他拖着血淋淋的身躯穿过整片荆棘丛后,等待他的居然是一句,“你是谁?” 可想而知,那一刻闻舒所受的冲击到底有多大。 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几乎不愿面对这个男人,光是想起就要抓狂。 怎么能忘记呢? 怎么会忘记呢? 他凭什么忘记! 闻舒将自己反锁在屋子里,在闻钰无助的敲门声中,险些要把自己逼疯。 直到某天,他听到那个小小的声音隔着门板问自己,“小叔叔,你又要抛下我了吗?” 那一刻闻舒才恍然记起,这世上还有一个人在与他承受着同样悲伤。 甚至更加不安。 在他为失去哥哥而痛苦挣扎的这段时间,闻钰又何尝不是? 他的爸爸也忘记了他。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除了闻舒,就再没有亲人。 “午饭想吃点什么?” 闻舒见男人缓缓睁开眼睑,微笑着问。 闻涛见到他,反而将眉头皱的更加深,“去楼下随便吃点。”下午还要拿报告单,所以不能走远。 闻舒点头,将他扶起身。 闻涛的脑损伤尚未恢复,所有的行动都需注意,稍不留神就会摔倒。 起身站稳后,闻涛很快便将自己的手臂抽离,那感觉就像是在刻意与对方保持距离,这让闻舒觉得受伤。 当然,这么做是有原因的。 闻涛刚恢复意识的那段时间,闻舒迫切的想要对方记起自己,于是在某个深夜,他利用安眠药强奸了对方。 因控制了剂量,闻涛得以在中途醒来,强烈的晕眩和陌生又熟悉的快感令他几乎丧失了反抗能力。 他被钉在床上,无助的大口喘息,那声音与闻舒的申吟杂糅在一起,就好像两人真的在做爱一样。 这让闻舒受到鼓舞,由此更加卖力,甚至不惜跪下来做一些他曾经最嗤之以鼻的事。 在完成第一次后,他听到闻舒伏在耳边激动的叫自己名字,又疯狂的亲吻他的嘴唇,这导致闻涛的整个口腔都是泪水的咸涩味道。 他在巨惊下感到一阵恶心,拼命推搡对方胸口,可闻舒就好像一块黏在身上的狗皮膏药,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 于是,他真的吐了。 仰卧的姿势令他险些窒息,耳畔是闻舒的大呼小叫,他很想告诉对方安静些,可他没力气说出那么多话,只能虚弱的呵斥对方,“滚开。” 房门被敲响,他知道那是自己的儿子。 愤怒、憎恶、恐慌······无数激烈的情绪交织在一起,令他那脆弱的大脑不堪重负,晕眩袭来,陷入黑暗的前一刻,他听到闻舒握着他的手向自己哭诉,“不要这样,哥,别这样对我,求你。” 兄弟相亲,罔顾人伦!能做出这种事,闻涛不理解闻舒在委屈什么,明明是他才先动手的一方,怎么反倒成了自己的错? 这次的事对闻涛刺激太大,他在医院躺了整整一个星期,再次醒来时,第一眼见到还是闻舒。 本来就瘦的一个人,在这七天里几乎水米未进,看起来比他这个躺在床上的病人还虚弱。 “你醒了。” 闻舒向他挤出笑脸,可下一秒,那笑容便僵在了嘴角,他分明看到了闻涛高高扬起的手臂。 闻舒不知所措,像个不懂做错了什么的孩子,几秒后反应过来,他问闻涛,“你是要打我吗?” 闻涛满腔怒火,手臂举在空中,却无论如何都落不下来。 不知道为什么,中邪一样,冥冥中有一股力量在阻止着他。 “打不下来吧?” 闻舒歪过头看他,黑白分明的眸子,宛如一柄锋利的刀子,带着悲伤又戏谑的笑。 闻涛定定望着他,心中对自己这个弟弟简直厌恶到极点。 怪不得过去自己宁愿远走他乡,也不肯与他生活在同一个屋檐,那根本就是迫不得已的逃离! 他在等闻舒继续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话,可过了很久,对方什么都没说,只是很难过的笑了下,眼睛中浮动着水光,对他道:“我向你道歉,上次是我的错,你不要生气,以后我再也不会做这些事了。” 着实出乎意料,闻涛停了片刻,到底还是心软,皱着眉头问,“你保证?” 闻舒笑得更难看,如同极力忍耐着什么,双手死死抓在衣角上,用力点了点头,“我保证。” 他不会再拿哥哥的性命开玩笑,阴阳两隔的经历有那么一次足以令他后悔终生。 - 除夕夜这天,许念去探望彦鹤,托了许多关系,最终得到的答复是,对方不想见。 对此许念有些难过,将准备好的饺子和水果托人带进去,期望彦鹤的心里能稍微舒服点。 这之后许念驱车赶往火车站,在那里,还有另一个等着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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