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州做出一副讨好的模样,就连声音都跟着低了八度,“大哥这不是一时糊涂,刚才方振也跟我保证了,地是你的,谁都抢不走,这样行不行?” 以陆文州的身份,能让他低头认错的人少之又少,可偏偏到了许念这里,做小伏低都是家常便饭,有时候就连他都会自嘲,“真是贱得不成样子!” 许念才不吃这套,两人在一块儿都多少年了,说句不好听的,陆文州的那些臭毛病许念比他本人更清楚。 对于男人的服软,许念压根儿就没打算搭理,眼睛盯着窗外,寒声问:“做过几次?” 陆文州老实交代:“三次。” 许念猛地回头,一双杏眼瞪得几乎冒火:“可以啊陆文州,色迷心窍了吧?才三次就敢给人出钱开公司?上他的时候没想到背后还藏着一把刀吧?我看你就是那个刘骜!早晚有一天得栽在床上!”
第8章 矛盾 “阿念,”陆文州的声音沉下来,透着些许不悦,“好好说话。” 许念察觉到他眸子里渐渐升起一层寒意,心知自己过了,当即垂下眼,有些委屈地道:“你要是觉得我做得不好,趁早告诉我就是,我也不是非做这个位子,再说了,我能不能坐不都是你一句话的事儿?” 他说得悲戚,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看得陆文州心虚得厉害。 毕竟自己有错在先,只得拉下老脸继续低声下气的哄:“大哥真没这个意思,这位置除了你,换别人我还不乐意了!” 许念很想骂回去,又懒得费口舌,左右这人就是这么个德行,他早就知道。 “我不管”,许念拿手指戳他胸口,恨得牙痒:“反正你不准让他给我坏事,他背后是方振,你自己心里也有点儿数!” 陆文州赶紧顺着台阶往下走,对天发誓绝对不会中美人计。 许念一脸怀疑的看他,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有什么能栓住人的好办法。 - 这天中午两人没回公司,而是去了当年读书时在市中心住的那套公寓。 这算是他们最初的爱巢。 如今陆文州偶尔也会过来住一住,他工作繁忙,金屋更是遍布各处,可说到底倦鸟还是要归巢的,他把许念这里当家,不是单纯吃饭睡觉的地方,而是住在心里,累了伤了要回来疗养的家。 回家后许念系着围裙在厨房切菜,菜切好后喊陆文州来做。 少有人知道陆文州烧得一手好菜,陆家家风严苛,绝不会允许子孙仗着家世胡作非为,陆文州出国留学时过了一段苦日子,洗衣烧饭都要亲自动手,与他相比,许念的日子虽是谨小慎微,却从来不缺钱花。 他在厨房喊人,半天都得不到回应,走去卧室一瞧,陆文州正蹲在地上收拾衣服。 许念一言不发的靠在门边看了会儿,而后催促:“饿死了,做饭去。” 陆文州站起身,手里还拎着一条小短裤,装模作样地敲着腰,“大哥老喽,腰都要直不起来啦!” 许念被他逗笑,方才的阴霾这才散去些许。 三菜一汤,都是简单的家常饭,二人如寻常夫妻般边聊边吃,画面倒也温馨。 饭后陆文州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眼睛不由自主就瞄到了站在水槽前洗碗的许念身上,视线黏在他纤细的腰身上拔不出来。 二十五岁的许念仍旧年轻漂亮,是他身边众多男男女女里数得着的人物。 长得好,知分寸,工作认真完全不用操心。 这样的人物,试问陆文州如何舍得放手? 许念将碗洗完,甩着手上的水走出厨房,见陆文州已经给自己剥好了橙子,颇有些意外,“你不是不爱吃水果吗?” 陆文州招呼他坐下,把人搂在怀里喂橙子,许念一口一个,吃得心无旁骛。 吃到第四瓣时,手指被擒住,吻落到掌心里,痒得许念忍不住打哆嗦。 陆文州抬眼看他,眸子全是得逞的笑意。 许念很吃这套,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陆文州是他的“启蒙老师”,他的一言一行,甚至是思考方式,多少都染了点陆文州的味道。 男人的手掌宽大厚实,指腹粗粝,带着明显的摩擦感揉捏着许念的后脖颈,许念受不了,他抖得厉害,几乎要坐不住。 ··· ··· 他们的每次做爱都犹如死过一次,快感并非来自身体,而是心理上的。 那种在痛楚中沉沦的感受让许念找不到第二个能代替的人。 陆文州亦是同样。 对他而言肉欲只是一种发泄手段,像是人渴了要喝水,饿了得吃饭,这些年他见惯风月,饱尝情爱,内心早已硬如磐石,况且到了这个年纪,对于刺激的追求也没有那么强烈。 比起探索什么新鲜玩法,他更想要先让另一半快乐。 他把他亲手送上云端,再拖入深渊。 他舔去他的泪,在耳边说着下流的情话,就连打骂都是种享受。
第9章 你要不要看看自己说了些什么 许念再次醒来已是下午三点,不出所料房中只剩他一个人。 手机里有陆文州留下的信息,大意是要去外地出差几天,要他好好照顾自己。 年末将至,陆文州的工作更加忙碌。 江城商会那边一直想要他出面主持,他都以资历不够拒绝,多做多错,近几年经济不景气,上头想要搞点“创收”,这个节骨眼上谁都不肯当出头鸟。 电话里还有几个未接来电,都是卢秀秀打来的。 许念浑身又酸又疼,实在提不起劲儿上班,于是就给对方发了个消息,给她和自己放半天假。 发完消息躺在沙发上看财经,忽然门铃声响起,许念十分不情愿地爬起来开门,见来者是个柔柔弱弱的年轻男人,眼泪汪汪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问:“你是许念吗?” 许念的脑子里顿时蹦出一个人名——彦鹤! 他乐了,隔着防盗链问:“有事?” 彦鹤的眼睛肿得像核桃,可怜兮兮地问:“我能不能进去说?” “不能,”许念抱着手臂看他,眉梢一挑,“就在这说。” 大概是被这态度给伤了自尊,彦鹤咬着嘴唇抽抽搭搭哭起来,一幅我见犹怜的模样,看得许念头皮发麻,心里不住嘀咕,“真怨不得陆文州,这小孩一哭起来谁受得了?” 他解开链子把人放进来,又去厨房给彦鹤倒杯水,彦鹤用小狗一样的眼神看他,低声道谢。 许念心里都快乐开花了,一改方才的冷漠,换上副知心大哥哥的模样:“找我什么事?” 彦鹤吸了吸鼻子,“陆总说要给我撤资,他不管我,我就真的无处可去了。” 撤资? 许念摸着下巴想,这还真不像陆文州的风格,谁不知他陆老板就是个财大气粗的冤种,跟过情人哪个不是赚得盆满钵满,再不济前途总得给人安排好吧? “怎么就没地方去了?你不是跟方振的人吗?”许念明知故问。 “我没有!”彦鹤忙解释:“最开始确实是方总让我去勾引陆总的,可后来,后来······” 后来就是弥足深陷,无法自拔,世上又多了一个被陆文州祸害的可怜蛋儿。 许念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谁让你来找我的?”他问彦鹤。 彦鹤头低得都快垂到膝盖上,想来也是没脸,“陆总。” 许念深吸一口气,咬着牙问:“他怎么跟你说的?” 彦鹤紧张得几乎要断气,“他说,说你是正宫,凡事得有个先来后到,我们的事都要先问你同不同意才行,如果你不同意,他就是十个胆子也不敢做。” 许念被“正宫”这称呼刺激得太阳穴突突直跳,这一刻,他对陆文州的无耻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他真这么说?” “嗯。” 许念被气笑,直接道:“我不同意。” “啊?” 彦鹤甚至没反应过来,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地望着许念,“可是陆总说,说你会同意啊,他说你是菩萨心肠······” “他说你就信啊?”许念都快闹不清彦鹤是装的,还是真就纯情得像只小白兔,“你回去告诉陆文州,自己的烂摊子自己去收拾,我不给他养情人。” “但是陆总已经不接我电话了。”彦鹤又开始抽泣。 许念被他哭得心烦意乱,起身给陆文州打电话,开着免提劈头盖脸一顿骂,骂得彦鹤都不敢哭了,更惊悚的是居然听到了对方低三下四地道歉,一瞬间,他忽然明白了陆文州那个“正宫”的意思。 挂了电话,许念把手机往沙发上一丢,对他道:“明天来万兴上班。” 彦鹤一脸不知所措,听许念不耐烦补充:“你的公司我收了,以后在我手下做。” “真的?”彦鹤一跃起身,想上前抱抱许念,又有对刚才这位“正宫”发火的模样有些后怕,只得讪讪道:“谢谢许经理,您真是宽宏大量,那个什么肚子里装了条船!” 许念无语,心中默默鄙视,“这几年老东西的品味退化得厉害。” - 等到陆文州归来,已经是半个月后。 江城在头一天下了场大雪,许念带卢秀秀跟彦鹤刚从工地回来,进门就见办公桌后的坐着个人。 彦鹤第一个认出,兴高采烈地喊了声:“陆总!” 陆文州佯装生气,虎着脸骂,“大喊大叫什么!” 彦鹤连连点头,模样乖得不行。这就显得一旁的许念有些冷漠,解了大衣随手一扔,像没看到人似的从陆文州身边经过,将桌上的几份文件交给卢秀秀和彦鹤,打发两人整理好再下班。 再回身时,不出所料被拖进怀抱。 他将头抵在对方胸口上,深深一嗅,熟悉的木质香水让强撑多日的疲惫在这一刻现了原形,莫名有那么点委屈。 “想我没有?” 陆文州咬他耳垂,嗓子大概是上火了有点哑,听着还有那么点哄人的意思。 许念别扭地躲开头,抱怨说:“彦鹤的帐还没跟你算。” “让你算,到床上咱们把这几天的帐算干净了。” 陆文州力大如牛,轻而易举将他抱起,迈着步子向里屋的套房走中。 刚一上床,许念就骑到了陆文州身上,看男人还在笑,他气不打一处来,狠狠掐了把陆文州胸口,大骂:“老东西!不要脸!” 陆文州枕着手臂放任他撒泼,末了往怀里一拽,手掌揉着他后脑勺,“怎么不要脸了?你给我说说?” 许念被恶心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掰着指头一桩桩的翻旧账,从第一次撞见陆文州在办公室里压着人,到网络新闻上源源不断的花边新闻,最后是彦鹤,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 末了哽着声问:“你没有良心,把人送到我身边,是不是存心让我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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