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湜慵懒的声音注定了他是一个好的将故事的人,娓娓道来的几句话就已经在安戈的眼前勾勒出了一副温馨的画面。 一座二层的别墅,一个开满了白蔷薇的花园,白色的圆桌旁坐着一位与淳于湜容貌相似的美人,眸光温柔地注视着眼前美丽的花丛。 “她应该是位很温柔的母亲吧。”安戈声音低低的,带着羡慕藏着失落。 他没有母亲,不知道有一个喜欢花的母亲是什么样的感觉。 淳于湜勾着唇,神情中多了怀念,“是的,她是一个温柔耐心的人。温柔多数是对她的丈夫,耐心是给她的孩子。” “那她的丈夫一定是很幸福了。” “是啊,娇妻爱子,事业有成,当然幸福了。”淳于湜轻笑,倒是没有同安戈炫耀的意思,只是陈述着事实。 “只是后来,她只剩下一花园的白蔷薇和我了。”淳于湜记得那年冬天,他听到了父亲战死的消息。 五日之后,是父亲的国葬。他没有遗体,遗体同他的机甲一同在太空中炸成了灰烬。 父亲的棺椁里只有母亲在花园中精心挑选、用红色丝带包好的一捧白蔷薇。 那时,淳于湜才知道白蔷薇的话语是思念。 “安安知道白蔷薇的花语吗?”淳于湜的故事断在这里,换了一个问题。 安戈哀怨地睨了淳于湜一眼,哪有这样的,讲故事讲了一半,这不是吊人胃口呢嘛! 再说,他也想从这个故事里多了解一些淳于湜以前的生活啊。 “不知道。”安戈摇头,倒不是赌气,是真的不知道。他养过红玫瑰,知道红玫瑰代表着爱情,也知道玫瑰星系有一种帝国特别的玫瑰星光玫瑰。 但对于蔷薇花,知之甚少。 “它的话语有两个,一个是思念,一个是纯洁的爱情。”淳于湜说到爱情是轻声笑了,声音是含在喉间的,有些沙哑的性感,缱绻温柔。 “我离开联邦时因为思念母亲,带了一捧花种。到了荒芜之地后洒在了这里。” “可我不是一个会侍弄花草的人,只是随意将它们埋在了这里,心情好的时候送一点花肥过来,就没再理会过它们。” “我其实对于它们会活下来这件事情是不抱一点希望的,你知道的,荒芜之地的条件实在太恶劣了,连人都没办法好好的活下来,更何况是花儿呢?” “可它们奇迹的活下来了,而且越开越多,渐渐地就成了现在这片花海。” “安安,这是我与我家庭仅有的联系,也是我心中唯一的净土。现在,我愿意将它们送给你,只为换你一个微笑。” 星光之下,花海之中,淳于湜单膝跪在安戈的面前,在他愕然的目光中牵起他的左手,虔诚地闻着无名指的根部。 他抬起眼眸,熔金色的眼中是浓郁炽烈的爱意与深情,它们赤诚浓烈的好似荒芜之地夏日正午时最炽热的太阳。 “安戈,我在遇见你之前我不相信一见钟情,也不相信日久生情,只会觉得爱情是小孩子过家家的玩意,它们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淡消失。” “但我那天遇见了你,只一眼,我就明白了我这么多年的等待都是为了遇到一个叫安戈的人。他来到我的生命中,让我寂寥的灵魂变得多姿多彩,让我寡淡的生命变得鲜活。” 我没办法告诉你,活着对于我而言是件再无聊不过的事情。如果不是你,我大概会在这个荒芜暴力的星球上随波逐流,直至死亡。 但你的出现,让我漂泊的灵魂找到了归处。我愿意为了你重新去热爱生命,只因为我活一天,才能多爱你一天。 “我没有喜欢过人,也没有爱过人,我不知道要如何对一个人好,怎样去宠着一个人。但我会去学,学着让你成为整个星际中最幸福的人。” “安安,你会答应我卑微的求爱吗?” 安戈垂下眼眸看着那双眼中倒映着自己的脸,胸口的心脏不受控制的悸动着。 他猜到了淳于湜可能会再次表白,这一段时间的相处他也知道了这个男人是多么喜欢他,宠溺他,娇惯他。 可他真的这样虔诚而卑微地跪在自己的面前,吻着属于婚戒的手指时,他仍然控制狂喜的心情。 安戈抿了下唇,眼中不知何时蒙上了一层雾气,让眼前这张昳丽的脸都变得模糊了起来。 喜怒无常的父亲,阿谀奉承的贵族们,踩高捧低的侍者都让安戈早早就懂得察言观色,明白了人与人之间的算计与龌龊。 这也让他对人的感情来地更敏感,能在与人的相处中第一时间知晓名阿比谁对他是真的好,谁对他是另有所图。 “啪嗒。” 淳于湜脸上一凉,那是一滴泪,一滴从安戈眼中掉下来的泪砸到了他的脸上。 明明眼泪是凉的,可他却感觉到一股灼烧的痛从那块皮肤直直烧到了心里,疼得让他眼底隐隐泛红,但更多的是失落。 还是不行吗?他的小皇子还是不能答应他吗? 垂在身侧的手用力攥了几下拳头,徒劳的发泄着心底的隐痛。可更多的是心疼,心疼他明艳的小皇子被自己弄哭了。 “没关系的安安,如果……额!”他眼前骤然一暗,唇上贴上的柔软的触感让他的话都哽在了喉中。 这是,一个吻? 一个安戈主动的吻? 淳于湜怔然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瞳眸,明明贴得太近了让他根本就看不清那眼中的情绪。 可他从这双眼中,这个吻中读懂了安戈的感情。 他是喜欢自己的!狂喜攫住了淳于湜的全部心神,在安戈匆匆结束这个根本算不上吻的吻时,他一把握住了那把细腰,将人扯进了怀中,强迫他坐在自己的腿上。 “安安,你在吻我。”淳于湜另一只手强势地扣住安戈的后颈,拉下他的头抵在自己的额上,哑声重复了一遍刚才发生的事情。 “嗯咳!”安戈眸光闪了闪,羞恼地不去看眼前的人,直接从脖子根红到了脸颊,他用力咳了一声,觉得亚人不能在求爱的时候认怂,带着羞的目光直直地看了回去。 “对!我也喜欢你淳于湜!”提高了几度的声音颇有点色令内荏的味道,“我答应你的求爱了。” “!”熔金色的眼眸因为兴奋微微张大了一些,他一把将安戈按进了怀中,额头抵在单薄的肩上。 “太好了!真的还是太好了!”淳于湜听到自己的声音在抖,他从来不知道自己也会像是个毛头小子一样听到心爱的人说一句喜欢,就激动的找不到北。 这种感觉比他当年得到SSS的机甲来得都要高兴。 安戈两只小爪子搭在淳于湜的背上,笑弯成小月牙的眼中噙着一层水雾,他吸了吸鼻子,凶巴巴地说笨蛋。 安戈喜欢淳于湜,是颜控的一见钟情,也是相处中的日久生情。他不知道情愫从何而起,可能是最初植物园相见时的惊艳。 也可能是那间如地狱般的仓库中,他如神明降临时的光芒万丈。亦或是禁闭室中一天一夜的陪伴。 他只知道回过神来时,他已经非这个男人不可了。 这个男人攻进了他的心防,用直白热烈的爱和安全感十足的怀抱教会了他喜欢。 如果一定要与谁在这荒芜之地中度过漫长的被囚禁的一声,那么那个人必定是淳于湜了。 “淳于湜你以后要对我好,对我比现在还要好。如果你对我不好了,我会很伤心,也会离开你的。” 安戈捧着淳于湜的脸,故意虎着小脸,冷着声音奶凶地威胁他。可他眸中的狡黠却将他的小心思出卖的一干二净。 淳于湜被捏成了小鸡嘴,滑稽又可笑,声音都变得含糊不清了,他含笑说:“我怎么舍得呢。” 安戈似乎是很满意淳于湜的回答,低下头在被他捏出来的小鸡嘴上“啾”了一口。 “这是你听话的奖励~” 淳于湜眸光一暗,握着安戈的腰带着人一转。天旋地转间,安戈眼前的景象变成了璀璨的星空和淳于湜半隐半现的脸。 “笨孩子,接吻要这样接的。” 安戈眼眸猛地睁大,璀璨的星光变成了点点光影。 陌生的温热与蔷薇浓郁的香气迷惑着他的感官,酥麻与温柔让他不自禁地眯起眼眸沉溺在其中。 情到浓时,安戈眯起了眼睛放任自己沉溺在这份淳于湜给他的快乐中。 他迷迷糊糊地想,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快乐的事情吗? 【作者有话说】:直球选手,在一起了就要亲亲~
第五十五章 隐患 深夜,偌大的办公室中没有点灯,只有悬在空中光屏的荧光和从落地窗外照进来的月光将黑暗驱散。 不过到底它们的光芒加起来不够将整间办公室照亮的,坐在光屏前的燕啸脸被光屏的荧光照得惨白,身子却大半都陷入了黑暗中。 他困倦地打了个哈欠,眼角沁出点点的泪花,也懒得动手擦,就在这么眯着眼看光屏上这届竞技赛的名单。 还没看两行,眯成一条缝的上下眼皮就黏在了一起,燕啸头一点一点的,竟然就着坐着的姿势睡着了。 头在点了不知道第多少下时,猛地重重落下,吓得他骤然惊醒,一下子坐直了身体,迷瞪地睁着眼,目光都是直的。 片刻后才缓过了神,眼中惺忪的睡意退下,失焦的双眼又重新聚焦在了空中散发着柔和荧光的光屏上。 燕啸重重地叹了口气,认命地一页一页翻着参赛的名单,核实了身份信息和评估的危险性没有问题之后,才点允许参赛。 荒芜之地的副监狱长是有两位的,一位是金发美人珀尔·温司尔特,一位就是跟在淳于湜身边的燕啸。 淳于湜是甩手掌柜,兴致来的时候会处理一下公务,但大多数的时间都是躺平摆烂的状态,将事情全部推给珀尔来做。 而燕啸的主要工作是负责淳于湜的安全,也就是说整个荒芜之地的正常运转其实都压在了珀尔的肩上,他是拿着副监狱长的工资,干着监狱长的活。 也多亏了珀尔对淳于湜忠心耿耿,没有造反的心思,要不然荒芜之地早八百年就换了主人了。 而竞技赛最开始的时候既不是珀尔负责,也不是由燕啸负责,是归淳于湜自己来负责的。 那个时候的竞技赛确实如同老六说的那样,无序的野蛮的血腥的,与其说是竞技,倒不如是斗兽才更符合。 但是没两年淳于湜就厌倦了,直接将这件事丢了燕啸负责。自那之后竞技赛开始改革,有了更规范的参赛规则,并不是荒芜之地所有的囚犯都有资格参加了。 荒芜之地的囚犯每年年初都会由狱医带着医疗部进行全面的危险评估,而这个危险评估的其中一个作用就是判断他们有没有资格参加竞技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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