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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廉初并不爱听，他怎么看廉若怎么也不像是个做老板的样子，于是便半信半疑地问了，“你给我开多少工资？” “反正都是我自己的公司，有钱赚了大家一起分。” 越听越不像话，廉初看着廉若，突然怕他误入歧途，想了又想之后，还是勉为其难地答应了。 说是公司，其实只是一间小小的工作室，整个公司加上廉初也就才四个人，一个老板，外加两个员工。 他们说是开发了一款新游戏，只是现在还没能找到合适的上线平台，可能也是因为嘴笨，谈不来。 在这个手游遍地的时代，他们偏偏要去开发端游，廉初试玩了一下，觉得是平平无奇。 可是既然来了，那就要帮公司做事，廉初也总算明白廉若为什么不能说出明确的薪水，估计这公司直到现在都还处于赔钱的状态。 廉初和廉若聊了，也更加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公司是贷款开的，单是维持房租和薪水已经到了让他苦不堪言的地步，为了什么远在天边和一夜暴富的梦想，让他到现在还在苦苦坚持着。 这么一想，他这弟弟倒和邱望是一路货色，只是廉若远没有邱望走运， 他们家就没有什么脱胎换骨的富人基因。 其实上线游戏并不难，甚至都不需要怎么去谈，交钱就行，交的钱也不算太多，只是会不会有人来玩就不一定了。 找了个好的平台，交了两万块钱，游戏是顺利上线了，可是效果却不理想，甚至是如廉初预想那般，实在是反响平平，别说赚钱，眼看着前期投的那些钱也要打了水漂。 还是要做一些推广，这又要不少的钱，而且还要找到合适的人脉。 老实说，廉初还真的认识那么一个人，那人就是专业弄这个的，只是这人却不是廉初的人脉，而是朗路的。 跟着朗路的那段时间，他那帮朋友也都知道廉初是朗路的情人，如果是那个时候廉若要他帮这个忙，那估计会好办许多。 如今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为了少走些弯路，廉初硬着头皮给那位邓总打了电话。 他的手机号是换过了的，但是邓总没有，这个邓总也没什么架子，依旧是笑呵呵地同廉初讲话，只是聊了一会儿便问，“是朗总让你找我的吗？” “这个……”廉初笑着回答，“我有段时间没跟着朗总一起做事了，您就看着以前我给您端茶倒水的面子，先评估评估我们这个游戏也好。” “这不急……”邓总也笑着说：“我跟朗总挺长时间也没见过了，等有时间了朗总，你，和我，我们一起再坐下来聊。” 廉初挂了电话便骂了句娘，想也是，他只是一个被人用过就扔的小情儿，跟人家上层社会的人说不到一起去。 廉若还在一旁眼巴巴地等他的结果，等到廉初推了他一把，“滚吧，没戏。” “怎么又没戏！” 廉初不懂这些专业的，但他也知道廉若的游戏小众，并不会受到广大玩家的喜欢，其实在找邓总之前廉初已经尝试着联系几个推广商，但是人家也不是单纯收钱，人家还要看你的游戏质量，更何况廉若又压根儿没钱，这也想要，那也想要，结果就是什么都办不成。 “哥，实在不行你再去联系联系朗路吧。”廉若在他耳边烦个不停，“你们不是狱友吗，多少应该还是有点真感情在的，这个时候求人家帮忙不丢人。” 廉若并不知道他和朗路的那些破事，廉初想冲他发火也无从发起，事实上，他也正是这么一个人，迫不得已的时候，利益放其一，尊严放其二。 和朗路其实也没有什么，露水姻缘而已，到最后也没有闹出一个鱼死网破的结局，如果看开了，也算不上什么事。 尽管是这么想，打电话的时候还是做足的一番心理准备，甚至还专程去了个偏僻的角落，不让廉若跟着。 还好朗路也没有换号，他接陌生人的电话也称得上礼貌，“你好，哪位？” “哦，我……” 廉初刚张了嘴，朗路那边就认出了他，“廉初啊。” 廉初突然就语塞了，他的脸皮还没有厚到无坚不摧的地步，说话也打了结巴，“朗，路哥啊……多谢你还记得我。” “怎么会忘呢。” “最近过得怎么样？” “挺好的。”朗路甚至没有回问，他说话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有事找我吧？” “那确实是有一点。” “快点说吧，我一会儿还要开会。” 廉初知道他那公司的会向来都是奇多无比，所以此时也就抓紧时间说了，“虽然挺唐突的，但是我还是想请你帮个小忙。我弟弟，开发游戏的，他最近搞了个游戏，但是各方面流量都不好，就想找广告推广，我知道你跟邓总熟悉，就想要个人情，看看路哥肯不肯帮我这个忙。” “什么游戏啊？” 廉初急忙报上网站以及名字，朗路那边停顿了一下，“我先把这游戏发给老邓看看，看他怎么说。” “那就太谢谢了。” “你手机号是这个吧？” “没错。”不等朗路开口，廉初就忙不迭地抢先开口，“路哥，你先帮忙问着，我过两天再给你电话。” “嗯。” 朗路淡淡地应了，廉初以为他要挂电话，结果朗路又说：“老邓是个唯利是图的人，刚好他现在还欠我些人情……” 廉初当然能听出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这是有门儿的意思，千谢万谢了一番，结果朗路只说：“有空一起出来吃个饭。” “那是当然，我是得请路哥吃饭的，到时候叫上我弟弟……” “没说要叫你弟。” 廉初的笑僵硬到了唇边，但还是应承着，毕恭毕敬地挂了电话。 也不用等上两天，第二天朗路就给廉初回了电话。 他说邓总要面谈，当然在这中间牵线的朗路也要一起跟着去。 廉初还是要执意带上廉若，他觉得这种场合肯定是需要一些技术方面的专业人员，可是朗路却说：“老邓是个生意人，他只懂推广，不懂技术，不用搞那么专业，游戏再看，只要有个好噱头，也照样可以给你推广出去。” 廉初知道了，朗路又专门叮嘱他不用穿得太正式，把这次见面当成是普通的朋友聚会就好。 廉初确实是打算穿正装过去的，听朗路这么一说，还专程回去换了套衣服。 他现在不比以前，以前需要一些好看的衣服装点，现在不需要，所以能称得上时尚的衣服也少之又少。 后来还是随便穿一穿，反正廉初也了解他，只要是干净整洁就好。 朗路一向绅士，不肯让廉初多走一些冤枉路，所以还专程派了司机过来接他，司机还是原本那个司机，朗路对待这些员工向来不错。 一路将他拉到公司门口，还是熟悉的地方，只是公司的招牌换新了一下，为了表示礼貌，廉初专程下车来等朗路。 朗路还是老样子，四十来岁的人，身材也没有丝毫要变形的意思，只是毕竟还是有了点年纪，眼角的细纹已经不太能够藏得住。 廉初认为自己也没好到哪里去，毕竟他已经有很久都没有在过自己的形象，奔波劳碌之下，状态恐怕也不会太好。 哪怕他是和眼前这人上过床，再见面时也不会刻意去往这方面想，多少有些尴尬，挺直了腰打声招呼也就好了。 “路哥，真是好久不见。”廉初快步迎了上去，伸出了一只手，朗路也只是不轻不重地握了一下。 廉初低头笑一笑，转身又给朗路开门，这次却被朗路给按住了，“这些事不该由你做。” 按理来说廉初是个很会找话题的人，即便是跟邱望待在一起也能肆无忌惮地说上几句骚 话，可他的好口才面对朗路是统统不见效，他在朗路跟前如同一个小学生，他是被引领者。 倒是朗路问了他一些问题，问他的工作，问他情感，说实话廉初在这两块是一样都不占的，但他也不能在朗路面前卖惨，只说自己最近在跟弟弟一起创业，否则就真应验了朗路的话——自己离开他是最错误的决定。 谈事都是在酒桌上谈，本来这地方和钱都该由廉初来出，结果朗路却给统统准备好了，廉初其实有些坐立不安，就像朗路自己说的，他是商人，并不是慈善家，没必要上杆着为廉初买单。 这个老邓，见了朗路之后便是异常的好说话，估计是真的欠了人情，他告诉廉初，端游这种东西，不好好做推广大多数都会变成赔钱的买卖，因为前期投入太多，游戏制作过程又长，但若是推广好了，也有可能会赚大钱。 虽然说的都是一些废话，但是之后说的话就很受用，他说这个游戏受众面不广，玩这种游戏还需要点智商，不如打杀射击类的游戏来的简单刺激，所以如果想要赚钱，一定得给它一个好的版面位置。
第40章 如果现在让你回来呢 廉若这一年来就搞了这么一个游戏，让他现在推翻重做确实是不太现实，所以只能是搏一搏，他们开始探讨这个广告位的细节。 说是按点击量来算，因为是大网站，所以好的位置相对来说一定会贵一些，廉初也有粗略了解过，甚至知道邓总已经看在朗路的面子上给了他相对划算的价钱，但是总体加下来他还需要至少准备五十万左右。 尽管廉初有这个心理准备，听到这个价钱还是忍不住地叹了口气，他知道廉若现在基本上是个身无分文的状态，一个连工资都要开不出来的人，拿什么来凑五十万。 他说他要回去和弟弟商量一下，邓总就让他快一点，最多给他一个星期的期限，因为他那里刚好有一个大广告要撤，如果廉初同意，那么廉若的游戏就可以来补这个缺。 尽管是说了一些客气的话，朗路依旧是要坚持将他送回去，廉初的窘迫也不难看得出来，朗路看着他问，“你这身衣服两年前就在穿吧？” 他的衣服穿十年也正常，廉初笑笑，“男人嘛，没那么喜欢买衣服。” “白搭了你的好身材。” 廉初看他一眼，依旧是笑一笑，“好久没正经运动了，现在身材不算好。” “倒是路哥，一看就有经常去健身房。” “要不然都成老头子了，谁还能看得上我。” 廉初又笑，但感觉更多的是皮笑肉不笑，朗路盯着他的手，真是修长到了极致，但是骨节看起来又很有力，让人忘不了。 于是他便说：“廉初，你要真有什么困难的话，不妨开口跟我说……” 廉初的双手握在一起，脑袋和睫毛一同垂了下去，“没有，我们兄弟俩的事我们自己解决。” 廉初还是和以前一样，朗路朝椅背上靠去，看似和谁都能笑嘻嘻地讲话，但是和谁又都像隔着层雾，直到现在朗路还是这样觉得，这层雾怪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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