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而易见嘛!”烟抽了两口,廉初又不再想抽,又把掐灭的半截烟塞进了口袋。 “我给保险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拖车。” 廉初拍了拍手,“那我可以走了吗?” “等一会儿吧。” 廉初第二天还要上班,他没有工夫和这两人耗下去,“这样吧。”他说:“你留我个电话,如果确实是需要我赔偿你再联系我。” “还是以前那个号?” “没有,早换了。” 邱望咬了一下后槽牙,“因为你才撞的车,在这儿等着吧。” “邱望。”夏雷在一旁叫他,“太冷了,去车里等吧。” 这俩人去车里,却没有让廉初也一起进去的意思,廉初也很有自知之明地站在车外等着,把帽子重新扣回头上,就是忘了拿手套,只得把双手缩进袖口里。 他是有些怕冷的,站了没多久便成了个雪人,双脚也即将冻僵,但他就是不想挤进去和这两人同时待着,同时盘算着一会儿怎么尽可能地快速到家。 也不知道等了多久,车窗稍微开了一些,是邱望露出了半张脸,“你不上车是想把自己给冻死吗?” 廉初踹了下脚下的雪,甚至感觉到雪水渗过他的鞋底浸湿了他的袜子,尽管如此,他还是低头说道:“不用管我。” 紧接着便是听到了车门的响动,是邱望下了车,他目标明确,拽住廉初的衣服便把他往车旁拖。 从很久之前廉初的力气就不是邱望的对手,这两年来估计他的体力也是只增不减,他几乎把廉初给拽疼了,衣领紧紧地勒住了他的脖子,使得廉初忍不住地骂,“你他妈给我松手。” 邱望不理会那么多,打开前门的车座径直把廉初给攒了进去,然后自己去了另一边坐好。 身上的雪散落了一车,车内的暖气也没能立刻就把寒意逼退,甚至因为冷暖交加,廉初还止不住地打了哆嗦。 真他妈见鬼,每次见到邱望仿佛都很狼狈,廉初的嘴里还在骂,“操他妈的……” 邱望把靠背调低了一点,似乎是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他看也不看廉初,“我可不愿意你冻死了我还要给你收尸。” 廉初倒吸一口冷气,几乎还想要冷笑上两声,这孩子真是变了,虽然以前也总是板着一张凶巴巴的脸,但说出来的话尚且还是能听的话,不至于像现在这样夹枪带棒,听起来好没意思。 没做成炮友,也不至于记恨成这样,廉初也朝背椅上靠了,“像这种情况,保险公司能给你报多少?” “那也得等先评估了再说。” “嗯。”廉初是在缓和气氛,但又实在找不出新颖的话题可以和他攀谈,所以说了两句之后又只好作罢。 “你知道,像这种情况……”廉初觉得还是应该和他讲清楚,“雪天,我又是避让行人,发生事故纯属意外,按理说我是不负赔偿责任的。” 邱望不讲话,如同没有听到,廉初心底的火“蹭”地一下又蹿起了老高,他简直想要再骂上几声才能使这火苗平息。
第34章 你看我像是有钱的样子吗 听完这话,夏雷却是不愿意了,在后座坐着也要和廉初进行理论,邱望这时说话了,让夏雷不要插嘴。 如果是恋人的话,这种态度可不太行,廉初看了这现成的热闹,同时觉得缓过来了一些,便把手从袖管中抽了出来。 本来就受过伤的手经过这一番折腾居然变得血淋淋的面容可怖起来,廉初也发现了,想要藏起来也有些晚了,被邱望眼疾手快地一把扣住了手腕。 “是刚刚弄的吗?” “你是指车祸?”廉初想要挣开,却没有与之匹配的力气,他又是骂了一声,“是我骑车自己摔的。” 钳住他的手逐渐放松,廉初轻笑一声,“放心,我不讹你,也希望你不要讹我。” 等了大半个钟头,保险公司的拖车总算是姗姗来迟,可能也是因为天黑路滑并不好走,天太晚了,各种维修事宜也只能等到次日才能解决。 保险公司只负责拖车,并不负责拖人,所以邱望和夏雷只能站在原地等车,廉初还好一些,廉初有电动,虽然在这种天气骑回去也是危险。 廉初自然是不愿意陪他们一起等车,简单的说了声再见便跨上了电动车。 “你也是真不怕死。” 廉初模模糊糊地听到邱望冒了这样一句话,但他也没有理会,直到邱望走到他跟前,并且握住了他的车把,“电话。” 廉初愣了一下,邱望说:“你觉得出现这种情况,我后续不应该联系你吗?” 廉初报了一遍电话,邱望显然是没能记住,廉初便不耐烦了,“你的号码没变吧?我到家给你打回去。” “现在打。” 僵持了几秒,廉初还是妥协了,摘了手套,又拨了电话过去,直到邱望那边的铃声顺利响起他才松开廉初的车,但他又说:“明天你腾出一天的空,跟我一起去趟保险公司。” “我还要上班啊大哥。” 邱望不吭声,于是依旧是廉初妥协,“好,只要不让我赔钱,怎么都好说。” 真是祸不单行,也不知道车子是不是也被冻僵了,廉初没能骑回家电车就没了电,推着电车在打滑的路上走到了半夜,回家之后发现一双脚都肿了老高,估计过上几天就会成为冻疮。 他这公司虽然不大,但是规章制度却是出奇的多,比如说请假必须要提前一天申请,否则就算是旷工。 旷工就要严重得多,扣全勤,扣双倍工资,还要在例会上被点名批评,总结来说,就是得不偿失。 更何况老板这段时间横竖看廉初不顺眼,廉初也知道原因,老板看上了一个刚刚毕业的女职员,可这小女孩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偏偏相中了廉初,廉初早已经做好了不婚不育的打算,他不敢耽误人家,可却因为这个莫名成为了老板的眼中钉。 原本想要发个消息,后来还是打了电话过去,睡意惺忪的老板语气很不好,“这么晚了有事吗?” “曲总,我明天有事,得跟你请一天假。” “什么事啊?”这会儿听声音倒是精神了起来。 “私事。” “你应该知道你明天都有什么工作吧?” 工作是每天都有,但是事故却不是每天都能碰到,在领导面前陪陪笑脸算不得什么,“曲总,我知道您是最体谅员工的,我保证,后天加班也把该做的工作做完。” “一天假是不行,我只能给你半天。” “行,我尽量。” “别说什么尽量,如果都像你一样,三更半夜的请假我还必须得批,那我们公司还能不能正常运营了?” “是是是,曲总说的是。” “还有啊廉初,我可是听说你最近在外面做兼职来着……” “那您肯定是听错了,或者是其他人看错了,我这一心都在工作上,哪能分出心思去做其他的。” “你可得注意。”这位曲总停顿了片刻,“还有私生活方面也得注意,我们是绝不允许办公室恋情的。” 廉初身心俱疲地挂了电话,因为这一天破事太多,以至于没有时间细想哪件事更值得让人头疼,简单泡完了脚便倒头就睡。 邱望如今有了自己的事业,大概率也不需要去办公室坐班,所以直到九点才联系廉初,让廉初直接去保险公司汇合。 廉初头天没有洗澡,是一副灰头土脸的模样,早上也懒得再收拾,依旧是穿了昨天那一套,头发也是乱蓬蓬的,甚至因为这两年近视有些加重,还戴了一副土到掉渣的黑框眼镜。 坐公交车赶过去的,又是一趟十分辛苦的穿城活动,一个小时的车程,廉初睡过去了一半。 还差点错过了下车的时间,也没人给他指路,又是走了好久才走到保险公司,公司旁边就是修车的车库。 这次倒是邱望一人,他的连体婴儿夏雷并没有在一旁跟着他,和廉初的不修边幅对比起来,邱望要整洁体面上许多。 “怎么说。”可能是昨晚在雪地长征了太久,廉初的嗓子都像含了个火球,他边说边清喉咙。 邱望瞄了一眼廉初的手,果然是没做处理,看起来要比昨晚还要严重上一些,再看他发白的嘴唇,估计也没吃早餐。 邱望向对面指了指,“你先去吃口东西。” 廉初还要赶去上班,他只希望事情可以速战速决,便摆了摆手,“说你车的事。” 这是他自己要作死,邱望也不再理会他,因为知道他最擅长摆出这样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来迷惑人,深吸了一口气,便直接把他带进去谈正事。 廉初如坐针毡。 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估计是病了,受寒,再加上伤口痛,眼冒金星地坐在那里,几乎要摇摇欲坠了。 不过这种情况也好解决,回公司喝上几大杯热水,之前都是这样缓解过来的,倒也不是想省去看病的钱,而是从小到大他的身体都没有这样金贵。 和保险公司的人谈了半天,也明确了报销细节,保险这边是说给报,但不给全报,因为邱望这车配件普遍都贵,所以他还需要自己掏上五万块钱左右。 廉初通篇也就只记住了这五万块钱,邱望答应得爽快,五万块钱在他这里估计也算不得什么钱,流程很快走完,快到廉初认为这事和他并没有太大关系。 可是等到这边的程序走完,邱望并没有要放走廉初的意思,他起身道:“走吧,我们换个地方说。” 门口的长椅就是好去处,主要是廉初也没有气力再去一个新鲜的地方,只是冷,明明雪后出了太阳,廉初依旧在瑟瑟发抖。 “我有咨询律师。”邱望盯着他说:“像我们这种情况,超出保险理赔的部分,应该由你来承担。” 廉初也查了,总之是众说纷纭,也怪他没有代驾公司,不然这部分的赔偿就可以由公司来支付,五万块钱他当然还是拿得出,只是他赚钱不易,并不想拿。 “还是说你确定要把这事闹上法庭,我可以奉陪。” 廉初摆摆手,他现在不仅头晕,还想吐,“能少点儿吗?” “你没钱?” “你看我像是有钱的样子吗?” 可他实在是太会装了,邱望又是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我最多给你减一半。”
第35章 可那人明明是个烂人 “两万五?”廉初忍不住地反问,“这也太不好听,好像二百五一样,干脆两万吧。” “你以为是在菜市场买菜吗?” 廉初哑口无言,邱望又说:“你要是实在掏不出来,可以先写张欠条。” “掏得出。”廉初动作有些艰难地从口袋中抽出手机,找到自己的支付账户,“报你卡号,我直接转你卡上。” 这下轮到邱望说不出话来,但他还是照做,整个交易过程一气呵成,廉初看着邱望那边已经到账,便把自己的手机收了起来,起身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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