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谢疏慵点头,“我去再添一把火。” 池清台隐隐察觉,这一场继承权斗争,恐怕快要分出胜负了。 湾区亚洲论坛在南方海岛的一个半岛上举行,涉及众多国际领导人,论坛安保尤为严格。会议期间,整个半岛实施封闭性管理,普通私家车无法进入,连谢疏慵和池清台这样的特邀嘉宾,都只能乘坐主办方安排的车辆出席。 谢彦本来不在受邀之列,但谢疏慵给他安排了个灵源科技赞助商身份,硬是让他带队来了这个论坛。 谢彦叫苦不迭:“哥,你干嘛非要让我来?” 他这次和集团商务的人一起走,还要举办活动,别提有多少事了。 谢疏慵:“早点学,你以后有的是机会用上。” 谢彦没有放在心上,大咧咧道:“反正公司有哥在,我就不凑热闹啦。” 谢疏慵:“万一我不在呢?” 谢彦沉默片刻,干笑一声:“不至于吧?您不会败在二叔手下吧?” 谢疏慵扫了他一眼,淡淡道:“这可说不定。” 谢彦其实一直有点儿害怕这个堂哥,或许是小时候对方小小年纪就和绑匪周旋,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威严。 反正只要谢疏慵一板着脸,他就不敢再说话了。谢彦灰溜溜地提起行李,和商务的同事们一起挤了公务舱。 堂哥肯定是吓他的,谢氏不由他掌权,那还能由谁啊?总不可能是他自己吧哈哈哈哈哈! 爷爷为了谢氏鞠躬尽瘁,操尽了心,真要把谢氏交给他,那爷爷才是真的要被他气死了。 回忆着刚才那一番对话,池清台隐隐猜出了谢疏慵的意图。他有些震惊,但想起起谢疏慵这一路走来的经历,却也觉得理所当然。 而且自从回到谢氏后,他就很少看到谢疏慵笑了。 他看了眼谢疏慵,最终还是没有问出这个问题。 飞机降落海岛,一辆黑色商务奔驰车停在机场贵宾楼,接到了刚下飞机的谢疏慵和池清台。 就在车门即将关门前,机场门口突然冲过来一位女孩儿,一边往车里看一边问:“不好意思,请问这是去湾区论坛的车吗?” 车门处的谢边寒抬手,制止了她的进一步窥探:“这位女士,论坛提供的大巴在那边。” “我知道,”对方抱着电脑,有些急切地说,“可我等会儿有个采访,要来不及了,您能带我一程不?” “抱歉,不方便。”谢边寒说完准备关门,那人却眼尖地看到了后座的池清台。 “池总!”女生跳起来向他招手,“我是一线财经的记者,之前咱们在投资论坛上见过,您还记得我不?” 池清台不记得她了,他每年要见数不清的媒体,不可能每一个都认识。 “我是新财财经的记者,您看,这是我的名片和参会证件,我今天下午约了柯岩总裁的专访,但没想到飞机误点,快要来不及了。您能不能顺道带我过去?” 池清台问谢疏慵:“不然捎她一程?” 谢疏慵没什么意见:“听你的。” 池清台对谢边寒说:“让她上车。” “谢谢,谢谢啊!” 奔驰商务车七座,司机和主办方工作人员在前排,周秘书和谢边寒在中间,谢疏慵和池清台在最后的位置。谢边寒起身把位置让给她,自己在后排中间坐下了。 记者落座,这才看到后排的谢疏慵,惊讶地睁大了眼:“谢总?” 池清台抬眸看了一眼,没有说话。 谢疏慵最近刚出了几个大新闻,风头正盛,记者认识他也正常。 记者又问:“可以加个微信吗?” 见谢疏慵不回答,她又补充道:“我们杂志社专栏采访是王牌节目,以后有机会一起合作。” 谢疏慵依旧没有吭声,谢边寒打开二维码递过去:“我是谢总秘书,你有工作需求和我对接就行。” “好呢,那麻烦你了。”似乎察觉到了谢疏慵的冷淡,记者加了谢边寒微信后,短暂地安静了下来。 轿车平稳地行驶在路上,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池清台有些头晕。 为了空出时间来参会,他接连几天都在加班,刚才在飞机上都还在处理工作。连续睡眠不足让他没什么精神,脑袋也晕乎乎的。 距离会场还有一段距离,池清台闭上眼打算睡一会儿。右边是谢边寒,他不可能靠着他,一路上脑袋都下意识地往左边偏,在玻璃窗上撞了好几次。 谢疏慵看见这一幕,对谢边寒说:“换下位置。” “中间的位置不安全。”谢边寒提醒他,“如果遭遇车祸,这个位置的乘客容易被甩出去。” 谢疏慵面不改色:“换,我那边太晒了。” 海岛纬度低,常年盛夏,午后日光正盛,哪怕空调也无法抵消热度。 谢边寒没有怀疑,起身让谢疏慵换到中间的位置。 池清台不知道谢疏慵换了过来,但他的身体已经熟悉谢疏慵,没过一会儿就自动往右边倒,沉沉地睡了过去。 前排的记者几乎是震惊地看着这一幕,外界都在传言,谢疏慵和池清台是相亲结婚,没有感情。但现在看来,他们哪里有半点不合的样子?明明连池清台睡觉,谢疏慵都要宝贝地把人护在怀里。 当池清台再次睁眼,车已经停了下来。 别的人都下了车,现在车里只剩下他们二人。 池清台抬头,发现自己脑袋靠着谢疏慵肩膀。他有些疑惑:“不是谢边寒坐中间吗?” 谢疏慵替池清台按摩僵硬的后颈,掀起眼皮问:“怎么,你想靠着谢边寒的肩膀?” “谢疏慵你发什么疯?”池清台白了他一眼,解开安全带下车。商务车过道窄,空间也很矮,池清台只得弓起身子让脑袋先走。 他今天穿了一套修身的黑西装,裤子裁剪非常好,弯下腰时,饱满的臀部把西装下摆撑开,露出一个形状饱满的蜜桃形状。 那么瘦的人,浑身上下都没几两肉,这个地方却肉嘟嘟的。 谢疏慵眸色暗了几分,抬手轻轻拍了一下。 “啪”的一声响,池清台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抬手捂着身后,白皙的脸颊迅速染上一层薄红:“谢疏慵你疯了吗?” 谢疏慵一脸淡定地收回手:“看清楚了吗?这才叫发疯。” 池清台:“……” 池清台彻底生气了,注册登记后领了房卡,说什么也不要和谢疏慵一间房。 论坛官方给他们二人分别安排了一个房间,但因为半岛内酒店紧张,大部分工作人员都要住在岛外,路途颠簸。 此前,池清台的计划是他和谢疏慵住一间,谢边寒和周秘书住一间,这样所有人都可以住在岛内,不用在路上花费时间。 可是现在他反悔了。 池清台:“我不换房间。” 谢疏慵:“你忍心让他们住在岛外,再大费周折地进来吗?” 池清台:“我可以和周秘书住一间。” 毕竟之前他没结婚时都是这种安排。 “周秘书,”谢疏慵垂眸看他,“你要和我丈夫住一间?” 周秘书:“……” 我不过是一个小小秘书,你们夫夫吵架为什么要为难我? 周秘书顶不住谢疏慵的压力,目光哀怨地看着池清台:“老板。” 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池清台最终还是妥协了,周秘书跟了他三年,论坛日程又很紧张,他也不想让人在路上耽搁这么久。 他们换好房卡各自回了房间,今晚有个招待晚宴,池清台和谢疏慵都受邀在列。 池清台一向讲究,海岛气温高,他刚才在室外出了不少汗,准备洗澡换套衣服再过去。 他打开行李箱准备拿衣服,刚蹲下身又警惕地转头看了一眼。谢疏慵站在身后静静地看着他,不知看了多久。池清台迅速拿起衣服,几乎是逃一般地进了浴室。 然而等他洗完澡才发现,自己刚才走得太急,竟然没带内裤进来。 让谢疏慵帮忙是万万不可能的。 池清台若无其事地穿上睡袍,湿着头发打开洗手间的门,反正只是薄薄一层,他穿没穿谢疏慵都不可能看出来。 他刚这么想着,谢疏慵就举着一块布料站在门口:“你内裤忘拿了。” 仿佛是为求证,谢疏慵说完,还低头往他下面看了一眼。 丝绸睡袍下面空空荡荡,有风吹过其间,带来一阵空调的凉意。 池清台:“…………” 招待晚宴时,池清台彻底不和谢疏慵说话了,连位置都没坐在一起。 外界本就在传他们二人关系不和,此次公开露更是面形如陌路,越发坐实了这种猜想。 谢疏慵身份摆在那里,再加上外貌出众,就算已婚,也有不少心思活络的人上前搭讪。 虽然谢疏慵每个都拒绝了,但不知怎么的,池清台依旧烦躁的很,有人向他敬酒基本来者不拒,没过多久就喝得头晕眼花的。 “池总,好久不见了。”一道熟悉的人影走来,池清台反应了一会儿,这才记起这是之前和他相亲的沈栏。 池清台点点头,冲他打了声招呼。 沈栏和他碰了下杯,低声道:“冒昧问一下,你和谢疏慵的离婚时间是不是快到了?” 当初和池清台相亲没成,是沈栏心中的一大憾事。当时他还不觉得有什么,这几个月回过味来,觉得还是池清台好。 他单身了这么多年,也是时候找机会定下来了。于是再次把目光投向了池清台,他也谈过许多任男朋友,并不介意池清台二婚。 当初池清台跟他提的是合约一年,彼此互不干涉,到期自动离婚。现在和谢疏慵肯定也是这样,算算日子,也差不多快要离婚了。 沈栏的声音太小了,再加上宴会厅太闹了,池清台没听清楚,追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沈栏凑到他耳边,微微提高了音量,“你和谢疏慵是不是快离婚了?” 离婚? 池清台还没来得及回答,头顶落下一道凉凉的声音。 “不劳沈总费心,”谢疏慵一脸阴沉地站在背后,“我和清台不会离婚。” “谢总?”沈栏有些尴尬地直起身体,“我就问问。” 同为男人,谢疏慵哪里看不出他的心思?只是懒得戳破而已。 “走了。”他扶起池清台,当着晚宴一众嘉宾的面,亲自搀扶醉酒的池清台离开了宴会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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