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白天楚征开会视察,沈殊在套房里看电视拨弄花草,顺带红着脸被羞耻心鞭笞着擦干净油画外玻璃上沾着的属于自己的东西; 傍晚则一起去体验酒店的特殊服务,采了菠萝石榴,乘了快艇,还去附近尚未开发完全的湖心岛上溜达了一圈; 晚上则是……厮混。 没完没了地厮混。 楚征甚至换了好几个主题的房间,拉着沈殊从阳台到浴室,从玄关到茶几,从月明星稀到日光初绽…… 似乎是为了在尽量短的时间里补全两人分离多年的遗憾,楚征表现得异常迫切。沈殊攀上高峰时迷迷糊糊地怀疑他如此好战是不是嗑了那种壮药,但对上楚征狂恋又餍足的神情时,又忍不住一同沉沦。 中间一夜楚征没动他,他反倒有些难耐了。半故意地伸腿去碰楚征那里,被抓着脚腕拉过去又是一顿狠狠荤食。 折腾到一两点,沈殊累得眼皮子打架。 忽然意识到这几天楚征都没怎么休息好,便捧着恋人的脸亲了一下,讨好地紧急叫停:“小征,不来了吧,都三次了……” 泥泞地都被鞭笞得水漫金山了…… 楚征看着他,热汗顺着脸颊滑落,滴在沈殊白皙的胸膛上。 “你好几天都没休息好了,早点睡吧。今天吃早饭的时候,你喝了两杯咖啡……是不是有点撑不住了?不要勉强啊。” “谢谢沈哥关心,”楚征支起上半身,含住粉色的软肉,含含糊糊道:“我一天睡四个小时就可以,不会困的。至于咖啡,我一直都这样喝。” 不知是联想到了什么,他忽然笑了一下,欺身吻上沈殊的嘴唇。 “不会猝死的,我舍不得。” “要死,也只会纵欲过度死在沈哥身上。” 沈殊赶紧捂住他的嘴:“呸呸呸,别说不吉利的话。” “沈哥——”楚征有些不耐地拖长尾音,像是在撒娇,“专心点好不好,这种时候感受我比劝说我更重要啦。” 沈殊没法回答他。 因为楚征话音刚落,他就被狂风骤雨般的攻势捶打得只能喘息了。 * 回到南巷,沈殊回家躺了一整天,什么也没做。 他实在太累了,好像误入盘丝洞被妖精榨干的男书生,走路都打飘。 刘总监倒没有催他,得知他身体不适,只是说健康最重要,等恢复好了再去上班,反正书店那儿还没正式开张,不算繁忙急迫。 楚征也知道他累,每天下班回来做饭,味道竟然意外地美味。 在沈殊表达了自己的震惊后,他只是无奈地笑道:“沈哥,如果不自己做饭,去英国留学可是很辛苦的啊。” “仰望星空派……之类的?” 脑袋里不由地浮现出许多稀奇古怪的黑暗料理。 “嗯哼,比那还要奇怪难吃的大有所在。” 楚征把盒装冰牛奶倒进杯子里,盯着沈殊咽下——他的沈哥实在太瘦了,必须养出些肉来才好。 “我当时和江予淮合租,但他简直是个做饭黑洞,只能我硬着头皮学了。” 沈殊新奇地眨了眨眼:“他明明和你一样看起来很聪明啊?” “所以我才会觉得,他学不会做饭很匪夷所思。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为了逃避责任,故意装的。”楚征想起糟糕的回忆,脸都黑了,“结果手把手教,他还是能做出一些完全出乎我预料的奇怪东西来。” 把炸薯条做成克苏鲁降临的,真是头一次见! “那他长大的过程里,肯定一直有人给他做好吃的饭。” “小时候是家里的保姆做,但他十四岁就去寄宿制的贵族学校了,大部分的时间其实都在吃食堂,所以才会连麦子和水稻都分不清。” 楚征不知是讥讽还是同情地笑起来。 “没吃过苦的大少爷是这样的,所以没办法对和自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产生同理心。” 他似乎意有所指。沈殊想起游乐场那次出行,江予淮中途离场,似乎是去找他那离家出走的恋人了,便随口问了楚征两人现在如何。 “彻底分手了。” “……诶?” “没有正常的人类想一辈子当另一个人类的宠物吧。就算为了钱暂时抛弃尊严,也总有一天会想捡起来的。” 金钱维系的关系就是如此固若金汤,又不堪一击。 楚征搅动汤勺,笑得漫不经心,“如果是我的话……” 只会斩断爱慕之人和社会的一切链接,离间他的亲朋,毁掉他的事业,叫他有且仅有依赖自己这一条路可选。 当然,他目前可舍不得这样对沈殊。 他只希望沈殊能够开心快乐……一直看着他、爱着他就好。 至于那些围绕在沈殊身边嗡嗡作响的虫子,他随便拍掉就是了,何必叨扰沈殊本人呢。 “是你的话?” “不,没什么。”楚征盛了玉米排骨汤递到沈殊面前,笑意盈盈:“沈哥喝汤,我炖了好久呢,尝尝吧?” * 休息好后,沈殊收拾文件档案去书店报到。 这里果不其然如刘总监所言,管理混乱,事件堆积,乱成一锅粥。 就这几个零星的员工,光是布置书的摆放位置就已经非常勉强了。沈殊尝试着指挥大家调整了一上午,结果差强人意。 得招人,临时工也行啊。 刘总监得知他的想法,爽快批了经费。 “你悠着点,第一季度的营业额kpi没有那么高的,允许亏损。” 沈殊可不乐意做咸鱼,他还欠着债呢。不能因为雇主变成了楚征,就感觉可以拖欠逃掉了。 合同里提到书店的营业额他可以有分成,也就是说,他尽心尽力把书店搞起来,也等于是在为自己的未来筹谋打算。 “沈殊?”熟悉的声音。沈殊一抬头,对上钟离尘那双圆润有神的眼睛,“你在这里工作吗?” 作者有话说: 第三卷写完了,下一卷搞事业(划掉)泼狗血了,阿门。 # onion boy
第59章 “这倒也是。” “钟社长?” 沈殊愣怔一下,温和的笑容很快浮现出来,“真巧,居然能在这里碰到你。我的确是在这里工作,”他指了指自己的胸牌,“姑且算是暂时的店长?” “我来吃饭。”钟离尘抬了抬手里的麦〇劳纸袋,“是书店吗?” “嗯,还兼职卖咖啡之类的饮品。”沈殊点头,“现在实体图书行业不景气,单纯的书店模式很难维持经营,得组合其他商品一起售卖。” 他在来之前做了不少功课,还问楚征要了集团旗下别的书店的营业模式报表,结果得出结论:我们实体图书行业好像要完蛋了…… 现在物价飞涨,印刷成本水涨船高,但图书定价上涨的速度追不上印刷、运输和储存成本上升的速度。 大众媒体和新兴互联网的崛起给图书贩售带来新转机的同时,光怪陆离的新兴大众娱乐也在挤压图书的生存空间。商品属性很强的网络文学在短视频的冲击下都举步维艰,更别提下游产业的出版。 沈殊听同部门负责联系职业作家产出的编辑同事抱怨,现在纯粹的实体书作家,首印销量能破万,就已经算是很好的了。 而签约的网文出版,实际贩售的内容是周边和作者亲签,书只是附带的赠品,或是被删减原版内容、只作为收藏品被买下。 “诶……”钟离尘眨了眨眼,“大家都彼此彼此嘛。” 沈殊知道他是在说纪录片——成本高、拍摄周期长,就算上线院线,票房也很难高,回本已是万幸,不敢奢求盈利和获奖。 “要进来坐坐吗?”沈殊忍不住问,“我觉得你肯定比我更了解空间设置之类的知识……我正为装修发愁呢,可以拜托你帮忙吗?” “当然,我今天休假,也没什么别的事要做。”钟离尘笑了笑,“那就等我先吃完中饭?” “好!十分感谢……” “杰新和你是朋友,我也算是你的朋友了。所以,不用说谢谢。” 尽管导演和设计师专业并不对口,但毕竟都是从美学出发的职业。做这样工作的人,无论是顾砚洲,还是钟离尘,抑或是偶尔摄影的楚征,在感知美与和谐的能力上都超出沈殊一大截。 “这一块儿进门的位置,最好摆上商业性强一些的书。”钟离尘指着那块扇形的展示柜,“先吸引客流,周边的展示柜可以就放在附近,做个指引就好。” “咖啡柜台如果要做,最好正对玻璃门,这样路过的人可以直接看见标牌,节省广告宣传的开支——你们这里做得挺亮堂的,不要浪费自己的优势。” 他显然很擅长排兵布阵。 想想也难怪,如果导演本人都不知所措,底下十几二十个人只会更加手忙脚乱,没法正常开展拍摄。 钟离尘列了修改意见,字迹工整。递给沈殊后,他说:“还有什么问题,可以随时联系我。” 沈殊感激地接过:“非常感谢……请务必让我请你吃顿晚饭!” 他话音刚落,钟离尘才后知后觉抬起头,看向灰蒙蒙的窗外。 天黑了。 “嗯,好。” “你喜欢吃什么?” “……都可以。” “港式茶餐厅怎么样?”沈殊道,“我朋友说三楼那家味道不错。” “可以啊,我喜欢吃虾饺。” “我也喜欢!” 自此之后,钟离尘时常来沈殊店里帮忙。 沈殊想,他都快成编外人员了,干脆给他开工资吧。不然这样老是白拿别人的劳动成果,真的挺不好的。 钟离尘没有拒绝他,沈殊见他偶尔会去摄影类作品合集的书柜翻看,索性自己出钱买了几本送他。 “你真的很喜欢Homo bulla啊,这几天都在看他的作品集。” 钟离尘翻动书页,“可惜,他已经很久没发布新作品了。” “我听店里的小姑娘说,他不是专业摄影师。可能现在正忙着过好现实生活吧?”沈殊笑了下,“嗯……有缘就会再相见的。” 他低头,视线落在钟离尘摊开的那一页上。 ……等等,怎么有点眼熟? 沈殊的手指抚向画面一角——即便多年未回,孤儿院的花房布局依旧深入他心。 他从钟离尘手中接过摄影集快速翻看起来,竟然从里面找到好几张眼熟的。 很多年前,楚征曾经扭扭捏捏地问他,跟着自己是不是想看拍了些什么。 “这一册怀旧合集《sankofa》,是Homo bulla未成年的时候的作品。”钟离尘解释道,“粉丝向,所以印刷册数也不多,小范围流通。你这儿有,我反倒觉得很稀奇呢,所以才一直在看。” 钟离尘以为是南巷经济发达,图书行业比别处更繁荣,才会有典藏版的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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