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他才说:“我可以吻你吗?……就这一次。你分手之前,我不会再纠缠你了。” 沈殊还未作反应,顾砚洲就捏着他的下颏,快速而小心地吻了上去。唇瓣柔软相贴,滚烫惊人。 “唔……!” 沈殊的两手被钳制,动弹不得。不得不昂着头,绷紧脖颈,侧过脸想要躲避这纠缠不休的吻。 顾砚洲以决绝的态度吻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此刻即为关系的终结。再往后,他们既不是雇佣关系,也不是朋友关系…… 他们什么都不是。 因而分外贪恋,不舍放逐。 “咚!” 重物砸碎玻璃的声响吓得二人皆是一惊。顾砚洲松开沈殊的唇,不满地舔舐着被他挣扎咬出血痕的嘴角,撩起眼皮看向碎裂的车窗外。 “顾先生好雅兴啊。”楚征随手丢开砸烂车窗的石块,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眼神却阴沉得能滴下墨来,“居然在偷腥别人的男朋友。” 沈殊手忙脚乱地想开门,车门却还被顾砚洲锁着,动弹不得。 “小征……” “沈哥先别说话,这事和你可没关系。”楚征慢条斯理地俯下身,西装衣襟一丝不苟。偏灰色的双瞳紧紧盯着顾砚洲,缓缓道:“谈谈吧?讨人厌的第三者。” 顾砚洲掸去落在沈殊身上零星的玻璃碎片——楚征特意挑了朝着他的那面玻璃砸,碎片几乎全落在自己身上,而不是沈殊那边,砸出大大小小的坑。 他开门,大步流星地跟在楚征身后。 沈殊踉踉跄跄地想下车去追,却被两个男人同时制止。 “沈哥别来。” “你别动!” 楚征瞥了一眼顾砚洲,快步折返回来,脱下西装外套裹在沈殊身上,低声耳语:“我们的事,回去再说。” 语气里隐隐蹿着愤怒的火苗,却依旧竭力保持谦和温良。 “等我。” 作者有话说: 沈哥被三垒倒计时(。
第53章 “诡计多端的小三。” 淋浴水还未来得及转温,花洒就被楚征拆下来,对着沈殊喷洒水液。 “嘶——”冷得打哆嗦。 即便如此,沈殊也不敢出声。 钳制着他双手的楚征面无表情,面颊带着些微淤青,语气冰冷: “他碰了你哪里?” * 方才砸破顾砚洲的车窗后,他们二人一同去了不远处。再回来时,都衣冠不整、伤痕累累。 显然是狠狠干了一架。 顾砚洲没吱声,只是回了自己的车。透过碎裂的窗玻璃,深深地看了沈殊一眼,就发动引擎扬长而去。 楚征则是牵着沈殊的手把他塞回自己的车里,动作粗暴了些,但还未脱离温和的范畴。 他的手臂在抖。沈殊没抬头,也能猜到他脸上此刻是阴翳的神情。 回到公寓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压在玄关的柜子上检查伤口。 楚征掀起沈殊的衣衫,扣子应声崩裂,散落一地。那双青筋暴突的手抚摸他的腹部胸膛和背脊,就着昏黄的灯光寻找可能的伤口。 “还好玻璃碴没扎到你。” 语气平淡,像是风雨欲来前的短暂宁静。 “小征……” “这么晚了还和顾砚洲在同一辆车上,不是说今天加班吗?” 楚征查过今天的班表,沈殊给他留言也是说今夜通宵,不回家了。他是担心沈殊在公司不方便,才想着去接他下班。 结果,就看见自己亲爱的哥哥坐在另一个男人的车里激吻。 “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沈殊抓住楚征的手腕,被抵着的小腹肌肉收缩,上下起伏着。 “我听。”楚征垂眸,“但在那之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的不快已经要冲破临界点了。 必须做些事情降温才行…… 沈殊任由楚征抓着他的手臂往淋浴间里走,楚征难得不知轻重,勒得他皮肉刺痛。 他抿起嘴唇,忍下不适。 哗哗的水流声下,刺骨的冷感顺着濡湿的衣物不断传入体内。他禁不住颤抖,还没来得及央求楚征停下,水温就慢慢升了上去。 半温半冷的衣物黏在皮肤表层,带来层层叠叠、难以克制的窒息感。 楚征重复了一遍:“他碰了你哪里?” 沈殊在淅淅沥沥的水雾里挣扎着张开眼睛,睫毛都被打湿了,一缕一缕地黏在一起。 “我、我和他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不是在偷情,而是和他断——” “我知道。” 楚征压着沈殊的腿往下,迫使对方背靠冰冷的瓷砖,而自己则用大腿禁锢出一方天地,让他无路可逃。 “我知道你没在偷情。” 顾砚洲那个烂人唯一还算有良心的地方,就是即便和他针锋相对还不忘给沈殊开脱,说是自作主张强吻,并不是沈殊情投意合下主动送吻。 他还说,沈殊一直在拒绝他。 可这一切对楚征而言,并没有什么区别。 他视若珍宝的存在被他人随意沾染玷污,光是想到这点,就让他忍不住火大。 手上的动作于是愈发粗暴,隔着湿透的衬衫把沈殊的皮肤都揉红了。 “他抱了你,”楚征的手顺着沈殊的腰线不断上浮至背部,“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他都碰了。” 沈殊沉默,他理解楚征的愠怒。况且,也是因为自己优柔寡断,和顾砚洲说明白了还允许对方最后拥抱一次,才会造成现在的结果。 “我不开心。” 楚征掐上那微微内陷的两撇,指尖勾缠,又捻了捻。 沈殊还没来得及闷哼,楚征的手就进一步向上,伸进他的口腔内,叫他只能含糊不清地从咽喉里挤出几个破碎的音节。拇指重重地碾着他微肿的下唇,就着喷洒下的温水清洗,掀起一阵轻微的刺痛。 “唔……” 舌根被冷冰冰的手指把玩的感触实在太过怪异。唇关不闭,受到刺激过度分泌的涎液就顺着骨节分明的手指向外滴落,和淅淅沥沥的淋浴水混杂在一起,不断下坠。 “他还吻你了。”楚征静静注视着沈殊泛红的面容,“所以我把他揍了一顿。” 取暖灯亮色的光照下,楚征背对着光,面颊上的淤青被掩盖在阴影之下,存在感却愈发鲜明。 沈殊心疼地伸手去碰,唇舌抵着手指,艰难地说:“……痛不痛?” 楚征和他一样,是容易留下疤痕的体质。小时候摔了一跤,膝盖上破了一大片,直到现在痕迹都还在。 他先前给楚征吹的时候就看见了。但害怕旧伤还会隐隐作痛,也不敢随意去碰。 现在伤痕在脸上,一说话就会牵动神经。 ……肯定很痛。 楚征听他这样说,愣怔了一下。随即抽出手指,透明的水液顺势挂在沈殊的嘴角,缓缓下淌。 因为热水而雾蒙蒙的空间里,沈殊那双明亮的眼睛被水雾蒸腾,变得更加清澈了。 他起身,抱住楚征。湿漉漉的衣物近乎不存在,贴合身体的纹理,传递彼此的体温。 “对不起呀,小征。” 楚征听见耳畔传来沈殊疲惫的声音,“这的确是我处理得不好,让你担心生气了,对不起。” 迟疑片刻,他默不作声地环上沈殊细瘦的腰肢,因血液顺畅而逐渐变得发烫的指尖,用力抵着沈殊凹陷的脊柱沟。埋头瘦到有些硌人的颈窝,幽幽地呼出一口气。 “我没有出轨,请相信我。顾砚洲来找我是因为有需要紧急处理的工作。路上聊了两句,他看到你发的朋友圈了,有点……不甘心。” 说到这里,沈殊顿了顿。 “他说他喜欢我,问我为什么不喜欢男人却选了你。我拒绝他,他就问我能不能最后一抱。” “拥抱不算越界,在朋友间也很常见,我当时是这样想的。也不想把彼此的关系闹得太僵,就答应了。但没想到……” 楚征冷笑:“真是诡计多端的小三。” 沈殊绷紧背部,手掌贴着楚征的面颊轻轻抬起,好让对方和自己对视。 “我只喜欢你,不喜欢别人。” 他衔着楚征的嘴唇,落下一个轻轻的吻,“……是这样的喜欢。” “不要生气,好吗?” 他笨拙地解开自己的皮带。 “我可以补偿你……” 依照他对楚征的了解,吃醋发难只能靠亲密行为解决。之前赵杰新那次就是,屡试不爽。 他舍不得楚征不开心,也心疼对方脸上的伤,只想赶紧离开雾气氤氲的淋浴间,给楚征处理伤口。 然而这一次,楚征的反应出乎他的预料—— “不用了。” 楚征宽大的手覆盖沈殊的,再抬眼时,偏灰色眼瞳里的妒火早已熄灭,取而代之的是更柔软、说不清也道不明的微妙情绪。 “这件事,不是你的错。是顾砚洲先发疯的,所以不该由你来对此负责。” 他五指收拢,略微用力地包住。沈殊禁不住喘息一声,昂起头,喉线绷紧,正巧被楚征咬住喉结,留下一个浅浅的牙印。 “这本应该是双方都快乐的事,不该成为我对你的折磨,或是你对我的亏欠。”楚征喃喃,“我希望我们的每一次都心意相通,单纯愉悦。” “这样就好。” 他关了花洒,扶着腿软的沈殊慢悠悠起身。踩在柔软的踏垫上,他温柔地替沈殊剥去湿透的外衣,也剥去自己的。 然后去衣柜里拿了崭新干爽的衣物来换。 楚征从后面环着沈殊的腰,又绕到前端,把浴袍的腰带系了个漂亮的蝴蝶结。他拍拍沈殊的臀,平静道:“晚安,今天就分开睡吧,好好休息。” 沈殊愣愣地盯着楚征抱被子去隔壁房间的高大背影,光着脚快步追了上去:“等下,至少先把伤口处理好……” 一夜无梦。 沈殊起床时,楚征已经出门了。他看着脚边被自己翻得乱七八糟的医疗箱,没忍住轻轻踢了一脚。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莫名的火气是从哪里来的。 楚征太信任他了……就算亲眼看见他被别人压在车窗上热吻,还能耐得住性子不发火。 反倒是自己心里不舒服。 “唉……” 愧疚心剧烈翻涌。 与此同时。 楚氏集团总部52楼办公室内。 刘总监偷偷瞄向楚征脸上的纱布,胆战心惊:这是怎么了? 楚征却面色如常,只是问他最近项目的进度和员工工作状况,进行普通的例行问询。 “对了,顾先生那幅《阿尼姆斯》成功获奖,我侄子托我问问楚总您,还需要扶持别的画家上位吗?” “不用了,专攻顾砚洲就好。”楚征笑眯眯地勾起唇角,眉眼间却冰冷,叫人不寒而栗,“可得让他好好拿些大奖,才算有排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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