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让他不情不愿地含着体温计。 “要喝点儿粥吗?” 摇头。 “一点儿都不喝?” 点头。 季郢怀:“……” 昨天闹得很,原本就胃浅的季微尘更是吃不下,保不定吃了都能吐出来。 “噗。”启迪看着两人的对话没忍住笑出声。 他指着季微尘,笑得快岔气:“你……哈哈……你像个不会说话的傻小孩儿。” 季微尘:“……” 季郢怀到底是护着弟弟的,咳嗽两声示意启迪可以停了。 “咳……”启迪也停下来清了清嗓子。 随即坐在昨天晚上他坐过的那把椅子上,收起笑意一脸正色佯装严肃地问他:“你还记得昨天发生什么了吗?” “?”季微尘皱眉看他,有点儿不理解他在说什么。 他只是病了一场,不是被外星人偷了脑子失忆了。 启迪换了个说法:“或者说你知道你昨天闯了什么祸吗?” “不算。”嘴里还含着体温计,说话含含糊糊的。 启迪:“……” 虽然了朝夕相处了五年,但他有时还是会不明白他的艺人在说什么。 “他说不算闯祸。”季郢怀好心帮他解释。 这还不算? 启迪点开手机,翻开那条还在最上面的热搜: #关你什么事# “看见了吗?这是你说的吧。” 季微尘撇撇嘴,从嘴里拿出体温计,擦了擦才开始看温度。 37.6,低烧。 季郢怀揉了揉他头顶,异常宠溺的说:“很好了,只烧了一晚。” 拿出体温计后,说话也清楚了点儿,他看着启迪,一字一句地说:“不是。” “你——” “是我打的。” 启迪:“……” 季郢怀:“……哈哈。” 启迪扶额,这小祖宗要么不说话,要么就气死人,也只有他亲哥才觉得可爱,笑得出来。 “我说,你至于吗?黑粉这么多,你这样怼能怼的过来吗?” 季微尘又不说话了,许是还有点儿不舒服,恹恹地靠在床边阖上了眼睛。 启迪:“……” “我迟早要被你气死。” 他还年轻,还想成家立业,儿孙满堂呢。 如今跟着他五年,寿命可能缩水了不止二十年了。 启迪真正算上来只比季郢怀小上两岁不到,但总是无奈地叫季微尘“小少爷”“祖宗”“尘哥”,生怕人不知道他的无奈,以及心酸。 “好了,认真的,下次你要发什么,提前跟我说一声就行,我让你自己管着账号,你至少得给我点准备的空间吧?”启迪好言相劝。 季微尘好似觉得他说得有点儿道理,也乖乖地点了点头。 启迪终于被他可爱到,想伸手学着季郢怀摸摸他的发顶,最终还是压下了冲动。 他可不想吃一凳子灰。 他翻着手机看了看行程,又叮嘱床上把被子拉上来盖到下巴处的人:“你先好好休息几天,《缥缈》那边不差你这会日子,我去跟导演请个假。” “不,我好了。”季微尘不同意。 启迪当没听到他说话,继续说:“说起导演,我昨天准备跟你说来着。” “那个导演不拍了,要去度假,换了迟导来拍,据说是他软磨硬泡抢来的。” 季微尘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启迪,小声问他:“迟导?” “对!迟北海啊!那个据说凶神恶煞的导演,年轻得很呢!才25岁。” 说完还不忘叮嘱他:“你可得注意点儿,别被他攒着劲儿了骂,就你这小身板,还指不定能受得住他几句骂呢!”
第3章 迟北海此人 季微尘撇撇嘴,他才不管那导演多凶呢!这七年他也是靠实力过来的,这一点黑粉可以证明。 黑粉从不黑他演技和颜值,专挑他娇气矫情耍大牌来带节奏。 要不说这世界上总有这么些人,就因为单纯不喜欢你偏要鸡蛋里头挑骨头呢。 这不没事儿找事儿么? “什么时候开工。”季微尘缓了缓,手又搭上上腹。 季郢怀一直关注着他,见他动作连忙上前给他揉着,又自顾自地说:“怎么又难受了?不是输过液了?” 说完又叹口气,看了眼阖着眼,手摊在一边的弟弟,道:“你这总是难受,养着也不见好,大病小病不断,是要心疼死谁啊。” ——是要心疼死谁啊。 季微尘微微睁眼,脑子里有一道不同于哥哥季郢怀的声音响起,带着少年独有的青涩稚嫩和正处于变声期的沙哑。 “反正不是他自己心疼,就他这神经性胃炎,骂不得吼不得的,真是要气死人。”启迪对他这艺人的身子十分不满。 分明弱得要死,还一个劲儿的使命工作,还时不时地让他也跟着加班,命都要不保似的慌张。 又缓过去一阵闷痛,季微尘都出了身冷汗,他又问:“什么时候开工?” 启迪:“……”合着刚才的话白说了呗。 “开工开工开工,你一天不开工会要了命是吧?我看你是开工了才会要了命!你听听你现在的声音,你听得清吗?比那刚出生的猫崽子的声音还小!” 启迪一顿输出,季郢怀也不拦着,若是能把他这倔的要命的弟弟给劝下来也算好事一桩。 被骂的人不说话,还有些虚弱的靠在床上,启迪也不忍心再说什么。 他又温柔下来,低着声音说:“先不开工,过两天带你去见见迟导,开工时间听迟导安排。” “嗯……”季微尘应声,呼吸声却又开始急促起来,胃里疼的一阵翻腾,他手搭上胃部,侧身俯在床沿上对着垃圾桶又是一阵吐。 昨天到今天都没吃,胃里吐无可吐,只能吐了些胃酸出来。 季郢怀心疼的要命,连忙给他倒水拍背。 嘴巴不饶人的启迪也一阵心惊,该不是刚才的话刺激到他了吧。 “怎么还在吐?”季郢怀给他揉着胃腹,也不敢再给他吃药。 昨天吃了三回,药量过大,怕吃出耐药性。 季微尘此时才好受些,吐过一阵身子都松泛不少。 “怎么样了?还想吐吗?”季郢怀低声问他。 他摇摇头,喘息两声,才说:“好了。” 好个鬼! 启迪皱着眉看他,万分不赞同他说的话。 “你再睡会儿,我去处理公关。”启迪终于压低嗓子软着声音哄他。 季微尘没理,在疲累中又睡了过去。 见他眉心舒展后,季郢怀才同启迪出了卧室,又到了客厅坐下。 两人都是一夜没睡。 原本就在处理昨天的热搜,看着应该是到了差不多的时间,才进去给他量体温。 “难处理吗?”季郢怀坐在单人沙发上,长舒一口气。 启迪皱着眉,但还是摇了摇头。 虽说他对季微尘嘴上不饶人,但在对外人的时候,护崽子不比季郢怀这亲哥护的少。 “要怎么说?不会让他道歉吧?”季郢怀问他,还没等到答案,他又自己回答: “不可能的,你别想了,要是让你登他的账号发声明倒是有可能。” 启迪抬头看了他一眼。 “要是你不怕他生气的话。”季郢怀又补充。 启迪又低下头继续对着手机敲敲打打。 “当然不会让他去道歉,反正他黑粉多,总不能让他一直去道歉。”他说。 又转了手机递给季郢怀看刚才发的声明。 “玩的一手好文字游戏。”季郢怀笑。 这声明字面上歉意满满,可内地里都是在说是黑粉先挑事儿的,自己艺人只是气不过的无心之失,让他们将心比心,又顺带警告了一番。 稍微有点儿脑子的都能看出来这声明的意思,简直就是个裹着糖衣的炮弹。 —— 一周前 “北海啊,《缥缈》暂时就交给你了,只剩一半了,我相信你的能力,迟导总不能浪得虚名吧?”看着四十多岁的人端着酒杯示意对面年轻的男人先干为敬。 被唤北海的人就是大名鼎鼎,圈里传着凶神恶煞的迟导。 男人五官深邃,下颌线分明,棱角锋利,高挺的鼻梁衬得他的五官更为立体,眼窝深邃,一双狭长的凤眼漫不经心地盯着手里的酒杯。 薄唇轻抿,没有表情的时候,唇角微耷,单从面上看上去确实有点儿凶相。 是不同于季微尘的五官精致的美的另一种长相,迟北海严格贯彻“凶”字,也是让人过目不忘的正气长相,却又隐约让人瞧出些匪气。 如此矛盾,却又完美契合。 “老师谬赞了。”迟北海喝完杯里的酒,放下酒杯又说:“老师交代的,定然不负所托。” 迟北海刚结束自己的电影拍摄,用了两个一线,取景在川城。 拍完了最近才回京城,正准备休息一段期间再筹备下一部剧,却被临危受命。 《缥缈》这部剧算得上是一个公益片,无论谁来拍,都能起到一定作用。 重要的是主人公的情感影响力。 “你……你找时间见一见他……”陈导已经喝得满脸坨红,话也说不太清楚了。 断断续续地只能说出这么两句。 反观年轻男人,面色无常,仿佛是喝了几杯水而已。 “见谁?”他问。 陈匿一拍桌子,仿佛想到什么好笑的人或事,笑得大声,说:“还能谁,不就是那个娇气包,动不动就生病,总耽误我进度的那个……那个……” 说话又只说一半。 这话便是陈导口不对心了,说了些气话,他也是心疼季微尘,又气他拼了命似的工作。 迟北海皱眉,见他总说不清,也没打算认真听。 正准备打电话让他师母来接这个快要醉得不省人事的师父回家。 却又看他趴在桌上,用手指着他,听他喃喃:“我……我跟你说啊北海……你……你说戏的时候……收收你那性子……嗝……别……别他妈的逮着个人就骂!”
第4章 前奏 迟北海听他说话直皱眉,跟醉鬼说话当真费力。 “对了!”陈匿又抬起头,双眼迷离的打开手机,凑近了用手指头上下划着。 “欸,找到了!”他拿了手机踉踉跄跄地走到迟北海跟前。 指了指手机上的联系方式,说:“你……嗝……你加这个人的……嗝……联系方式,这是他……他经纪人的。” 迟北海屏着呼吸不动声色地离他远一点。 他视力很好,能看清屏幕上的字,但他怕醉了酒的人弄错,念了一下屏幕上的名字。 “启迪?”他问陈匿。 “汽笛?什么汽笛?我们在喝酒呢,你听什么汽笛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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