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辞回复了邮件,工作相关的内容抄送完成,又收到一封内部运营的群文件。 小祝也看到了, 问:“程哥, 你报名公司的联谊活动了吗?” 正是那封运营邮件, 上面写着时间地点, 每年初春公司会举办联谊活动, 自愿报名, 总裁办想出来的主意, 和另外一个科技公司一起吃饭, 美其名曰增进感情, 实则是为了终身大事,方辞来公司快三年, 只有第一年参加了, 当时被同事拉进去,一场下来头昏脑胀。 程闻道:“报名了啊, 这么好的机会, 单身狗必须凑热闹,万一铁树开花呢。” “方辞你去吗,一起呗?” 方辞关掉页面:“不去。” 程闻:“为什么不去, 多认识点人, 就算不为了脱单,挖个墙角也不错。” 方辞心头一动, 这么说也对,然而转念他又克制住了,道:“贺总说了要给部门加人手,不用自己挖人吧。” “联谊会上挖别人公司墙角,你不怕被打么?” 程闻一想,还真的,要是大家都有这个心思,以后联谊估计也办不成了。 “好好,你说得对,还是谈恋爱靠谱,你真的不去找一个吗?” 方辞摇头,见小祝托腮冲自己笑,他忽然想起之前答应过贺驰的那件事,就道:“我有对象了。” 看似随意地把话丢了出去,小祝和程闻眼睛都瞪大了,其它有听到的组员也往他这边多看了几眼,程闻道:“靠,什么时候的事?闹了半天,就我最惨,孤寡到死!” 方辞道:“最近,没多久。” 程闻大声叹了口气,搓了把脸,嗷嗷叫道:“恨死我了,为什么你们这些铁树都开花了。” 一个组员探头:“程哥别哭,小祝姐也没开花。” 小祝嘴角的笑僵住:“去你的吧!” 程闻又问方辞:“你对象有照片吗,能满足一下我们的好奇心么?” 方辞看眼手表,快到汇报的时间了,立刻抱起电脑,说:“没有,保密。”当然不能让他们知道。 程闻见问不出来,只好作罢。 贺驰办公室里,其它部门经理还没到,方辞第一个做汇报,贺驰简单问了两个问题,方辞答完,这场短暂的报告就结束了,正要退出去,又被贺驰叫住。 他往前走了两步,走到贺驰办公桌前面,贺驰让他伸手,方辞怕有人进来,瞥了眼门,还好,走廊里没有脚步声。 他回头,看见手心里多了块奶糖。 “不要喝太多咖啡。” 方辞弯了下眼睛,把糖揣进兜里:“谢谢贺老师。” 他这几天为了补充精力,喝咖啡比较猛,连早餐的牛奶都换成了咖啡,贺驰是怕他晚上睡不好,所以这样说。 收了糖,他也问了自己关心的事:“贺老师中午吃药了吗?” 贺驰道:“已经不疼了。” 方辞轻声道:“医生说要连续吃一个星期。” 贺驰抬头望见他的眼神,那点拒绝的话登时咽了回去:“好,记得了。” 像大猫一样乖,方辞提了提唇角,顾忌在公司,随时会有人进来,他们没有继续往下聊。 后面进来的是袁城,他叩门而入,见到方辞客气地问了声好,寒暄了几句道:“方经理也在啊,我刚要找你,你们组联谊的名单已经提交了,人数还不少,不耽误工作吧。” 方辞道:“发布会筹备在收尾了,晚上不用加班。” 袁城:“那就好。”如果在以前,他一定会问方辞要不要去联谊的,真庆幸他现在打入老板家庭内部,对这些了如指掌,避免说错话踩坑。 方辞正准备出去,袁城抱着文件替他拉开门,忽然贺驰叫了他一声:“方辞。” 他重新转过身。 贺驰道:“你和同事说过了吗?” 袁城一脸迷茫,左看看右看看,老板在打什么哑谜? 方辞却仿佛一秒就理解了,乖巧地回:“已经告诉他们了。” 贺驰道:“好。” 袁城寻思用不用把门关上,边道:“……要不您二位先聊,我一会儿再过来。” 方辞笑了一下,说:“不用。”袁城干笑了两声。 办公桌后面,贺驰又变成了喜怒不形于色的总裁,袁城比往常多看了自家老板两眼,想象不到两人在家里相处的样子,就老板这副冰块脸,上司般正经的语气,不会把方经理吓到吗? “还有什么事?”袁城的报告已经结束,贺驰看他嘴唇蠕动两下,以为他有话要说。 袁城激灵一下,道:“没事,老板。” 贺驰示意他可以出去了。 袁城退后两步,没管住嘴,还是开口了,小心翼翼地问:“老板你在家也和方经理这么说话吗?” 这话听起来相当大胆,比越级还过分,但他毕竟跟在贺驰身边许久,还是能分辨哪些话题可以聊的,贺总看起来对方经理不错,肯定在意两人的关系。 果然贺驰神情上除了意外,没有怪罪的意思:“这么说话……有问题?” 袁城道:“倒不是哪句话有问题,我好几次听您叫方经理全名,感觉有点奇怪,您别介意。” 贺驰沉默,似乎在思考他话里的意思。 “全名有什么不对吗?” 袁城在心里倒吸一口凉气,妈耶,不会被他意外猜中了吧,天天被叫全名,方经理不会感到恐惧吗? “据我所知,只有人在生气的时候会叫对方全名。”简单来说,要么是家长准备打孩子,要么是朋友间一言不合,反正贺总这么叫,太诡异了。 曾经他第一次听到,还以为听错了,那时几人也不在公共场合,而是在私人空间,加上这次……他怀着一颗善良的心,终于决定提醒老板一下。 他耐心表达了自己的看法,随后道:“……就是这样,全名太正式,昵称显得更亲近。” 贺驰习惯说一不二,但也愿意听取其他人的意见,袁城说得很委婉,意思却很明确,关于称呼,方辞没有提出过异议,他也没注意过,现在被划重点拿出来说,意味着这个事情可能存在问题,他应当多留意。 “我知道了。”他道。 袁城闭嘴了,话点到为止,他又不是家庭顾问,能说的也就这些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贺驰无疑是个认真的好学生,关于婚姻这件事,他还有很多不熟悉的领域,世界上每对夫妻,最初在一起,都会以父母作为参照物,学习如何相处,而这点恰恰是贺驰缺失的,只能后天找补。 这天晚上,方辞注意到贺驰时不时会看向自己,偶尔还皱皱眉,他一时不解,却没来得及问,他正在练习系领带,不常穿西装,系个领带都笨手笨脚的,还不如背稿子轻松。 贺驰切完水果,摆在茶几上,问他要不要拿他练练手。 “可以吗?我系得不好。”方辞问。 贺驰道:“随你,晚上又不见客。” 方辞笑了笑,把领带套在他的领子上,嘴里念道:“粗端在左,细端在右……绕过左领向下拉。” “你在打双交叉结?” 方辞道:“正式活动场合,双交叉结更隆重。” 贺驰:“单结和双环结也可以。” 方辞拒绝了,他对自己的选择总有点倔。 贺驰便由着他解开再重来,又过了两遍,方辞还是会忘记步骤,贺驰按住他的手,道:“慢点,别急。” 领带缠着两人的手指,贺驰说一句,方辞就绕一个小圈,他语速放慢,显得更清晰,领带不知不觉就系好了。 贺驰看不到,就问:“系得怎么样?” 方辞笑了:“还可以,比前几遍好多了。” 贺驰把领带取了下来,方辞怔住,想制止:“别,我好不容易才……” 下一秒,领带就转移到了他的领子上,贺驰很熟练得打了个结,方辞摸了一下,特别规整。 “不用学。”贺驰说。 方辞指尖微微烫了一下,他听出了言外之意: 他们之间有一个人会就可以。 “辛苦贺老师了。”方辞卷着领带,说道。 屋子里有刹那的静默,静默中却滋生了旖旎的气息,两人距离不近不远,方辞却感到空气粘稠,将他包围起来。 他舔了下嘴唇。 贺驰却没上前,只将他的领子整理好,端详了一会儿,问:“方辞,你家里人怎么称呼你?” 话题转得太快,方辞微怔,但还是答了:“长大以后叫名字比较多,小的时候,他们叫我小名。” “小名?” 方辞点头:“嗯。” “所以你的小名是什么?” 方辞抿唇,问道:“贺老师想知道呀?” 贺驰道:“不可以吗?是秘密?” 方辞道:“不是,不过很少有人知道,沈柳也不知道。” 贺驰眉梢轻挑,拇指轻轻摩挲他的下巴,很温柔又很强势,道:“说来听听,我想知道。” 方辞微滞,道:“我爸叫我小辞,我妈叫我元元,后面是长辈起的。” 贺驰将两个字卷在唇间,念道:“元元。” 方辞:“每逢元日,辞旧迎新。”
第50章 奖励 小时候家里人叫他小名, 听起来稀松平常,后来长大了, 叫得就少了, 身边的朋友,最多像沈柳一样,互相起外号,对于小名讳莫如深, 男孩子都要面子, 被人称呼小名, 显得不够成熟。 不过这条放在贺老师身上显然不适用, 再平常的名字, 换成他的声音, 都格外性/感。 贺驰将他抵在衣柜上, 两人上衣扣子都解开了, 领带却还好好的挂在脖子上, 这条领带是贺驰的,上面还有果木的味道, 那声“贺老师”还没叫出口, 粗端就被塞进了口中,丝绸布料洇湿, 方辞牙齿咬得发酸。 名字仿佛奇妙的开关, 能让系统bug短暂消除,从上到下顺利运转,他抱着贺驰的肩膀, 电光石火间被电流击穿了。 他嘴唇磨蹭着他的鬓角, 也许是腰撑得酸了,又或者那点不甘心伴着甜一同泛上来, 他松开嘴,低头去咬他的耳朵,虎牙烙在耳尖上,贺驰察觉到,胳臂圈得更紧,低哑着叫他名字,喘息道:“乖。” 方辞趴在他的肩膀上,两人的味道混在一起,黑暗里,看不到贺老师的神情,往日贺驰喜欢开灯,今天却没有,按部就班的程序产生了微末的偏移和改变。 这样也很好,这样的贺驰也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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