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自己的礼物放在花束里,他想贺驰应该不会想戴生日帽,于是就他和球球头上各戴了一个,权当烘托气氛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他抱着球球等到了9点,听见外面停车的声音,大步蹿到门前,在贺驰推门进来的瞬间,他一手捧着花,一手夹着球球,对贺驰说: “生日快乐啊!” 贺驰似乎完全没想到他会在门口,脚步顿了顿,面上划过惊讶,但很快恢复了正常,站在门口,接过了花束,说:“谢谢。”
第21章 生日 方辞在玄关退了一步,口中发干,他揉了揉球球的肚子,补充道:“我挑了个礼物,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贺驰已经看到了花束中间的小盒子,打开来,是块表,价格对于方辞来说肯定不便宜,专柜卖几万块,贺驰说:“太贵重了。” 方辞听他的意思,是觉得有点贵,说实话,他自己下单的时候,心确实滴了好几滴血,但转念又觉得,表代表时间,很有纪念意义,又是给自家老板买的,用老板发的月薪给老板买东西,也算羊毛出在羊身上。 方辞就说:“生日一年只有一次。” 表通体黑色,简单大气,很有商务范,左侧开了个很小的窗口,能看到里面细密的齿轮,又加上了点科技感,看得出挑选时的用心,贺驰立刻就要把手腕上的表换了。 方辞说:“啊,都已经这么晚了,明天再戴吧,要不然摘戴也麻烦。” 贺驰听了他的话,把表又摘下了。 方辞说:“我没订蛋糕,也不知道你以前的生日是怎么过的,所以就简单了些,你不介意吧?” 贺驰微滞,说:“我之前不过生日。” 方辞尴尬了一下,说:“这样啊。”他又摸了摸球球。 贺驰把花放在桌子上,问:“以前我自己住,这个时间还在加班,等想起来了,生日都过了。” 明明是正常阐述,方辞却觉得心里酸酸的,他赶快调整情绪,开玩笑道:“幸好今天下班早,不会错过。” 贺驰看着他道:“嗯,毕竟这回不是一个人了。” 方辞舔了舔嘴唇,妈呀,老板是怎么做到一句话击中红心的?让人心跳如鼓,又找不出弹道的痕迹。 “帽子还有吗?” 方辞呆住:“帽子?” 贺驰指着他头上:“这个。” 方辞说:“还有一个。”花店老板显然是按一家三口来送的,他拆开最后那个,递给贺驰,看着他把显得有些滑稽的帽子戴上。 端正的西服配上这么个不伦不类的帽子,又好笑又可爱,方辞忍不住笑了,问他:“要不要拍张照?” 贺驰点头,方辞就拍了一张,存在自己的手机相册里,抱着花的、面容有点严肃,却愿意戴上生日帽的贺驰。 贺驰今天格外配合,这样的配合让方辞胆子大了不少,他说:“笑笑?” 贺驰浅浅的勾了唇,方辞举起手机对准他,心里面暗爽:怎么这么听话啊。 “好了,”方辞把相片亮给他看,“等会儿传给你。” 贺驰不习惯私下里拍照,肩膀甚至有些紧绷,但看方辞满脸笑容的样子,又觉得这样的体验不差。 方辞低头看着手机里的照片,已经感到满足,老板不适合太聒噪的环境和太复杂的流程,他不好得寸进尺,安排来安排去。 他从厨房柜子里找到花瓶,制止贺驰把花束整个往里塞,拿了把剪刀修剪,方辞站在宽大的餐桌边上,穿着白色的毛衣,毛茸茸像融进了黄色的灯光,暖洋洋的,似乎整个家一下子就有了温度。 贺驰见他剪得利落,花枝在他的指尖格外听话,每个形状都差不多,高低错落,斜角的角度很整齐。 他抬眼望着他的眉眼,又落在他的手指上,外面裹在身上的凉气都被烘热了。 两个人也没说话,一个人在折腾花瓶,一个人把桌面上的花枝打扫干净,黑白肃然的客厅就多了一抹亮色。 “对着它许个愿?”方辞袖子挽到胳臂肘,露出奶白色的小臂,称着面前的花色更艳,他指着花束,又提出了一个小小的建议。 这次,贺驰却没配合,略摇了摇头:“算了,没有愿望。” 方辞点头,把瓶子拿到了客厅的小桌上。 “你过生日会许什么愿望?”贺驰靠在旁边,语气一如既往淡淡的。 方辞连想都没想:“赚钱啊。” 贺驰微滞:“工资……不够花?” 方辞反应过来了,赶快摆了摆手:“变有钱不是打工人的执念吗?”他想起昨天自己说的事情,贺驰都在邮件里落实,已经见识过他这副认真模样,怕他把随口一说当真,就跟他多解释两句。 贺驰一定从小就不缺钱,他听过他的演讲,知道他现在做科技公司也是为了实现梦想,自然和普通打工人不一样。 他是两个都想要,就是这么贪婪。 贺驰收拾完桌子,进屋去回邮件了,方辞望了他背影一眼,拍了拍面前的花朵,说:“平平安安,万事如意。” 万事都如你意。 贺驰处理完手里的事,方辞还没进屋,他收到了几个熟人的祝福,魏林还给他发了语音,原本他要叫着贺驰出去喝酒的,贺驰拒绝得很干脆,本着寿星最大的原则,又有家要回,魏林只好放过他,就是嘴上没放过,酸了他好几句: “今天怎么过的生日啊?有人陪,了不起!” 贺驰言简意赅,回了个:“嗯。”把高冷劲儿拿捏住了,想了几秒,把手机相册翻出来,找了张花束的照片发了过去,没配任何文字注释。 魏林给他回了个“呸,你个不要脸”的表情包,说:[有本事发合照啊(微笑脸)] 贺驰自动屏蔽掉这条,魏林发了一串控诉的表情。 再往下翻,有堂姐贺韵的消息,还有一些客户、合作伙伴和公司同事的消息,另外两个血缘更亲近的人,对话框却是一片空白。 他眼里浅淡的暖意渐渐散去。 有人记得他的生日,早早地准备礼物,有人几十年记不住,不怎么放在心上,人和人的关系最怕比较,感性的觉察,最后都会变为量化的指标,沉甸甸的坠在天平上。 这天晚上,他们破天荒又接了吻,方辞被压在被子里喘得很急,一只眼睛掀开一条缝,看见贺驰竟然一直睁着眼睛,里面有很多浓烈的情绪,桌上台灯忽明忽暗,小火苗似的招摇在心头。 方辞察觉到贺驰情绪不对劲,想问一问,贺驰却没给他这个机会,他的舌头和嘴唇都被他吻麻了,贺驰半晌终于抬起头,右手拢了拢他的头发,盯着眼前润泽的唇瓣,舐去上面的水光。 像只大猫,方辞人都酥完了。 “有开心点吗?”等贺驰起身,他把被子提到鼻子底下,小声问。 贺驰看着他:“嗯?” 方辞说:“你刚才是不是不太高兴?” 贺驰沉默着,摇了摇头。 方辞见什么都没问出来,也不强求,贺驰心里锁了事情,他不是那把可以打开他的钥匙,当朋友相处,友达以上,不谈恋爱,也许就是这样。 他深呼吸了两通,在心里默念了几遍:要习惯。 台灯关掉了,万籁俱寂,方辞重新闭上眼睛。 过了不知多久,瞌睡还没敲门,方辞悄悄看了眼表,上面显示夜里2点。 一股烦躁,顶着夜色突然又清晰地涌了上来。
第22章 情绪 “你觉不觉得今天小辞辞不太对劲?”小祝一早在工位上磨完指甲,拉过来程闻,偷偷和他咬耳朵。 程闻摘下自己的耳机:“啊?没觉得啊。” 小祝下颌抬起来,示意他:“你们男的一点直觉都没有啊?” “你看他,早上9点坐在位子上足有5分钟,一页PPT都没翻,昨天笑得跟中了彩票似的,今天就变成这样了,不觉得奇怪吗?” 程闻瞄着人,视线在方辞身上停留了十秒:“还真是,我这么看他,他都没反应。” 小祝掐指一算,一拍大腿:“八成是谈恋爱了,你信不信?” 程闻:“你就是八卦,谁谈恋爱会藏着掖着?隔壁那个吴总,快四十了终于谈了场恋爱,就差拿着公司喇叭宣传了,每天那张脸跟向日葵一样。” 小祝:“……”说得也对,他们部门里没秘密,如果在热恋期,正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时候,大家都爱炫。 小祝转念又道:“要不你找机会问问,别是项目的问题,咱们组快和陈予他们组打起来了。” 程闻给她比了个“ok”的手势。 程闻答应下来,一直都午饭都没空开口,终于在大家搬着电脑去会议室的间隙,寻到一个切口,他抱着笔记本,勾着方辞问:“模型机你试了吗?” 他们的原理图设计方案敲定之后,就要敲MD和操作系统设计方案了,这一套流程全部下来,大概需要1个月,制作倒是好说,电路板已经在做了。 “陈予他们不建议用OS系统。”程闻补充。 方辞:“给出的理由是什么,因为是我们自己生产的?” 程闻:“这部智能机定价很高,现在大家虽说认可国产,但放在这个价格上,就觉得应该用国外的,进口贵有贵的道理。” 两人说着话,就推门进会议室了,陈予组已经在了,陈予抬头瞥了他一眼,继续和身后的组员聊。 方辞示意程闻小点声,问:“采购差价大吗?” 程闻:“这就是问题关键,差价有的大,有的不大,得分开说。” 方辞要来了一份采购单和预算做了个对比,圈出了可以谈的几个要点。 陈予那边还没聊完,方辞也不着急,和程闻商量怎么在研发上争取更好的性价比,最后还是陈予坐不住了,清了清嗓子,咳了好几声。 方辞假装没听见,在他开口催促时,慢悠悠停下话头,说:“陈经理,咱们开始?” 着实噎了他一下。 两个人每次见面都是针尖对麦芒,大家习以为常,方辞在做事上素来有原则,认定的事情绝不改。程闻平时都不用补充观点,只方辞一个就能让陈予歇火,而且今天方辞战斗力格外强,有种宣泄的错觉。 前面方辞按照性价比和市场需求来分析,后面他直接把话撂在台面上了: “芯片用大通,镜头用日本的,操作系统用惠盾,陈经理是研发部门的人,还是采购部的,如果所有智能机都玩拼接,我们为什么还要研发部?” “陈经理,你是想换部门吗?” 陈予资历比较老,曾经帮了初创的智云不少,他最重视手头的项目和位置,这话对他来说非常严重,堪比蛇打七寸。 程闻真想给他鼓掌,可见以往方辞还是过于收着了。 等会议结束,两边组员邮件会议笔记,程闻小声问:“你今天怎么了,吃了子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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