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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驰闻言，似乎觉得有道理，就答：“好，那就先这样吧，我记得这是条款第五条，我会在之后的补充协议中延展，以便修改。” 方辞点了点头，两个人很快就结婚达成了共识，并进行了深入的磋商，10分钟后，贺驰放下文件，从桌子后面探出手来，说：“合作愉快。” 方辞盯着那只手，眼睛发愣：“……” 贺驰很快回过神来，收回手，脸上浮起几分不自然来：“抱歉。” 方辞赶快摆手：“没关系没关系，签完字就要履行合约，而且我一直认为结婚和开公司一样，都是合伙做事，您已经做得很详尽很好了。” “谢谢，”贺驰听完这番话，笑了笑，“你对结婚的看法我很认同，我也这么认为。” 这算奇怪的默契吗，方辞胡乱点头，所有事看起来已经交代完毕，于是他说：“我先回去工作了。” 贺驰说：“嗯。” 临出门，却叫住他，问：“今天晚上有安排吗？” 方辞愣了下，那股好不容易褪下去的尴尬重新占领高地，犹豫了一秒，回答：“不好意思，已经有安排了。” 贺驰没再说话，原本他想着两个人已经签了协议，应该要去吃顿饭的，情侣之间怎么安排他不清楚，但客户成交之后都会吃饭，想来也差不多，但既然方辞有约，他也不好多说什么了，只能改日。 结果方辞自己把原由告诉他了：“我今晚要相亲，中间介绍人和家里长辈认识，不太好推。” 贺驰表示理解。 方辞再次拉开门准备出去，贺驰忽然问：“几点钟？” 方辞答：“晚上7点。” 贺驰沉吟，说：“我可以开车送你。” 方辞：“不用麻烦了，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 贺驰：“不麻烦，我晚上正好去见个客户。” 方辞：原来是顺便啊，好的吧。 晚上6点半，两人难得没加班，同步出了公司。贺驰的车停在地下车库，这个时间人不多，中间有几个打招呼的，方辞等他们彻底走出视线才上车。 贺驰的车是最新款纯电动车，和燃油车有很多设计上的不同，方辞坐在副驾位置上，找了半天安全带内侧带扣，最后还是贺驰倾身过来帮他扣好的，方辞感受着扑面而来的热意，一动不敢动。 “谢谢。”方辞坐好。 贺驰回：“不客气。” 一路无话，贺驰习惯在开车的时候听广播，便于及时了解路况信息，调整最佳路线，方辞则独自望着窗外灯火发呆，谁都没说话。 从公司到约定的餐馆，只用了半个小时，方辞再三表达感谢以后，就去赴约了。 相亲的姑娘和他前后脚进门，方辞认出来，在门口和对方打了声招呼，贺驰开着窗户，一只手扶着方向盘，一只手打开蓝牙，恰巧瞥见这一幕。 注视片刻，他脑子里蹦出来第一个感觉竟然是“不搭”，单论颜值，相亲的人和方辞不太相配。 好像在此刻，他才注意到方辞今天穿的不是周六见过的那套衣服，换了身休闲西装，里面衬衣没打领带，腰线刻画明显，在黑夜里弧度柔润，又细又韧。 远处灯光明灭，贺驰强势抽离思绪，掐掉了后面略显丰富的画面。 他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看了眼表，将广播调大了点音量，耐心靠在椅子上呆着。 10分钟后，餐馆门帘划拉一声响，刚才进去的姑娘奔了出来，随后又哗啦一声，方辞也跟着快步出来了。 姑娘身影融进夜色，方辞看见了贺驰的车。 方辞脚步一顿，面带疑惑，抹了把下颌，探进头问：“贺总，您怎么还在？” 贺驰伸手打开车门放他坐进来，递给他一张面巾纸，说：“等你。” 方辞惊讶，一边拿纸擦干净满脸的茶水，一边不好意思地说： “抱歉，耽误您时间了，不过您怎么知道我会出来？” 贺驰：“猜的。” 方辞手指搓了搓衣角，啊，他好逊哦。 “那现在呢？”贺驰的声音莫名带了两分调侃，突然出声。 方辞抬头看向他，听他问：“有时间一起吃个饭吗？”
第2章 领证 关于突然结婚这件事，第二天早上醒来，方辞依然觉得自己在做梦，有点惊悚有点搞笑。 他像往常一样起床洗漱，选了件舒适的夹克，斜挎着白色运动款腰包去上班。 路上望着来往的人群，他还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智云科技作为新贵公司，办公楼坐落在著名商业区，进出电梯有六部，方辞站在其中一部前面等着上楼，侧过脸才发现周围都是同事，大家打过招呼各自开聊。 起初大家顾及有方辞这个经理在场，聊了两句项目进展，方辞还能参与话题，过了几分钟，大家就从正事聊到了八卦，组员小祝神秘兮兮地说： “我听说永成的薛少回来了，又开始追贺总，前几天有人在楼下看到薛少买咖啡，咖啡杯上写了贺总名字呢。” 大家果然还是对八卦更感兴趣，一片唏嘘之后，一位男同事补充：“好像都追了贺总好长时间了吧？” 方辞知道这个薛少，贺驰成立这家科技公司，B轮融资遇到瓶颈，多亏永成资本投了钱，一路扶持到现在，永成资本最大股东就姓薛，薛少是薛家长子。 方辞以前和贺驰属于单纯上下级关系，偶尔有粉丝面对偶像的心态，却没肖想过自己的老板，自然注意不到他身边的人，偶遇两人时，还以为他们是朋友，原来不是？ 他倒没有百感交集，就是凭空生出点好奇来，于是没回头没吱声，悄悄竖起耳朵来听后续。 “据说有一阵每天给贺总送吃的，变着花样来，还要接贺总下班！” “真的吗？刺激啊！你说贺总怎么不答应，不是说贺总喜欢男的吗，我听说那位薛……叫什么来着，还是个富二代呢，我看这两人挺般配的。” “嘶，你可别乱说，万一人家已经偷偷在一起了呢？之前匿名论坛里的帖子被删了，我都没来得及看。” 方辞心里的小人儿也跟着“嘶”了一声，他们公司的匿名论坛，他好像也见过某些稀奇古怪的爆料，确实有人说两人在谈恋爱，难道昨天自己真的是在做梦，他睡傻了？ 后面几个人越说越兴奋，连方辞都差点被说得心潮澎湃起来，随着电梯叮的一声到达，背后议论声戛然而止，方辞站在最前面率先走了进去，抬眼却愣住了。 紧跟着上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绯闻主角贺总，同事们呼啦一下散开，跟商量好似的，特别有礼貌：“贺总好，您先上去吧，我们等另外一部电梯，很快就到了。” 那叫一个异口同声，方辞呆住了，员工谦让老板是没错啦，避免和老板相处尴尬也没错，但是能不能不要把他一个人扔下，电梯里只有他和贺驰两个人啊！ 小祝几人并肩而立，向他露出温馨而歉意的微笑，方辞在电光火石间琢磨要不要也谦让一把，贺驰却没给他机会，伸手按下了楼层，手臂结实正好挡在他面前，电梯门就这么关上了。 贺驰站在他面前，背对着他，手臂挽着大衣，背脊笔挺，肌肉线条流畅，方辞甚至能感觉到皮肤的热意，他眼睛发直，过了几秒又觉得脸颊被烹热了，于是挪开了视线，看着数字往上蹦。 “刚才……”贺驰突然开口。 方辞下意识道：“您说。” 贺驰从反光的电梯门看向他，两人视线相交，贺驰说了下去：“那些是谣言，薛燃和我没关系。” 薛燃，谁是薛燃？方辞懵了下，才明白过来他说的是“薛少”。 “哦……好的。”方辞不知道要接什么。 快到27层时他怕不礼貌，又加了句：“不过这是您的私事，不用向我解释的。” 电梯停住，贺驰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这是协议中的一项。”言罢，迈着长腿走出了电梯。 方辞眨了眨眼睛，提到“协议”终于有点回魂了。 哦，他没睡懵，他确实睡岔了，把上司睡了，顺便结了个婚，昨天魔幻今天梦幻，方辞觉得自己的脑子和心脏一直没呆在正确位置上。 他飘进格子间，拉开抽屉又看了遍协议，让自己的心脏重新跳动，另外找了找贺驰说的条款，从第一页翻到第四页，几十条大项小项里没看到贺驰说的那条。 他又花了两分钟想了想，随即心中了然，应该是“有了心仪之人可以协商离婚”这条，贺驰说的意思翻译过来就是： 他没有心仪的人，暂时不会离婚。 方辞不禁感叹，老板果然严谨！ 放下协议，他深呼吸了几回，火速调整状态投入工作，今天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智云科技正谋划上市，需要这次的新品智能机打头阵，压力给到方辞，产品调整后才能跟进销售事宜，单独一个产品开发就已经忙得脚不沾地，方辞主管统筹，事情只多不少。 几轮下来，直到下午四点多，他才把新版报告赶完。 揉了揉手腕，发送邮件，也就过了十分钟，贺驰直接call了电话过来，把他叫到了办公室。 方辞把项目进度和提要汇报了一遍，贺驰准确地指出了问题，抛出“再改”两个字，方辞内心哀嚎，保证尽快改。 贺驰点了下头，依旧一丝不苟，甚至有点冷，同意之余多交代了句： “今天争取改完，我希望你把明天早上的时间空出来。” 方辞心头一紧：“还有什么事情吗？”救命啊！他真的生怕有新方案扔过来。 贺驰似乎察觉到了他的语气，略抬眉，说：“明天我想把证件办完，你的时间ok吗？” 方辞傻眼：“什么证？” 贺驰就这么平静地看着他，方辞咕咚咽下一口唾沫，是他理解的小红本吗？ 贺驰给了答案：“结婚证，当然如果你觉得时间不方便，我们也可以改天。” 方辞沉默了一瞬，然后说：“……方便。”这话并不违心，否则他也不会签协议了，就是有点转不过弯来，比较迟钝罢了。 真的不怪他，太魔幻了，前一刻贺驰是他的冷酷上司，后一秒他们在讨论结婚这件事，很割裂，他还不太适应呢。 坐回工位，他盯着笔记本电脑发了会儿呆，好吧好吧多想无意，走一步看一步，谁让他是个颜控。 * 民政局早上9点开门，和他们上班时间一样，贺驰开车来接他，两人都穿了白衬衣，只不过贺驰下面穿的是黑色西装裤，方辞穿得是舒适牛仔裤，乍一看挺像那么回事的，方辞有被自己的联想笑到。 8点多早高峰，路上有点堵，贺驰还在放广播，两个人一开始都没说话，后来贺驰起了个头，聊工作，鉴于昨天交方案交得太晚，方辞打起精神来听反馈，贺驰没有为难他，大约只聊了五分钟，工作部分就结束了，也不知道谁另起的话头，两人闲谈了点生活琐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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