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寻:“以你的学历目前只能干这个。三个月试用期,我有权利随时让你走人。” “给你当?” “有什么问题吗。” 他缺个保镖,自从那天晚上差点遇险,这事更迫在眉睫。转身去泡咖啡,他慢悠悠地说:“不想当也行,打开门走出去,我给过你机会了,人情就算是还过,听懂我的话了吗?” 闻锐鸣还是没说话。 章寻扭头,反感地皱眉:“你是哑巴?” 闻锐鸣攥了攥拳,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隐忍。 谈完了待遇,他火气才消下去。说实话,出去要想再找这样一份高薪的工资几乎不可能,所以尽管眼前这个男人看上去很难搞,很让人头疼,闻锐鸣还是决定接受这份工作。 这时有人来敲门,在听到冷淡的“请进”以后,小心翼翼探进一个头:“寻哥,排练了。” “知道了。” 章寻放下杯子,转身将双手从毛衣下摆一撑,然后想起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还不转过身去。” 在军队,转过身去这个命令只出现在上级对下级,胜者对俘虏,军人对罪犯。 闻锐鸣非常不适。 “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你的老板,我说什么你要应。还有,要叫我老板。” 闻锐鸣皱着眉,简直有点怒火中烧。 他毫不怀疑自己要是下狠手,能把眼前这个漂亮男人撕成两半,或者稍微用点劲就能把那细细的脖子给掐断,就像之前在山里抓野兔那样。 “你瞪我干什么?”章寻抬手,“过来帮我拿衣服,然后转过去。” 那毛衣也是薄薄一层,轻轻一扯就能碎成条。看着眼前几近赤裸的胸膛,踩在沙发扶手上缠绷带的细白脚踝,以及美得不可方物的那张脸,闻锐鸣实在是非常想犯纪律。 他想把章寻拿麻袋装起来。 但他还没想好怎么装,章寻就轻声冷冷催促:“还不快点?” “嗯,老板。” 闻锐鸣转身面壁,双手攥着没挥出也绝对挥不出的拳头。
第3章 不许碰我 在出去之前,章寻不温不火地说:“从今天开始,每天早上准时出现在我眼前,我去哪你就跟去哪,确保我的安全。” 这不是等于卖身吗?闻锐鸣蹙起了眉。他当然知道保镖的意思,但他没料到当保镖要当到这种地步,片刻不离身。 “再给你半分钟时间考虑,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不用了,我做。” “那好。”章寻眼中没有多少温度,“今天之内交一份齐全的证件复印件给我,我会给你上正规保险。” 闻锐鸣看向他,只见他已经换了一副严肃的表情,淡淡地补充:“人身意外险。”说完就去开休息室的门,留下新保镖一个人在里面,“顺手把我的西服拿去送洗,谢谢。” 比起感谢更像是例行公事。 衣架上总共有两套西服,看上去都价格不菲,但没有装在防尘袋里。看着房间里这些简单却贵重的家具和用品,闻锐鸣深吸一口气,想起还没跟家里人说。 “姐,我找到工作了。” 消息发过去,那边秒回:“真的?!” “嗯,给一个有钱人当保镖,待遇还不错。先别告诉爸,等我回老家自己跟他说。” 他姐那边在打字,“正在输入”四个字持续了很久又消失。 “怎么了,是不是多多有什么事。” “没有。”他姐那边狠狠心发来,“本来想让你去给多多挂个专家号,你忙就算了,我自己找黄牛想办法。”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多多的病不能拖。” 简短地回完,他把西服用衣架挂着提到手里,出去找人问章寻在哪里。 对方把他从头打量到脚,不太友好地吐槽:“我靠不会又是追寻哥的吧,都追到这儿来了?” “我是他的保镖,新招的。” “啊?” 对方很惊讶,小声嘀咕了一句:“还真招来一个?也太不上档次了……这么拿不出手……”然后就不情不愿地把他带到大排练室。 里面各种“奇形怪状”的舞者。有人在压脚背,有人把腿高高举过头顶,有人在原地转圈,总之没有好好站着不动的。 至于章寻,他正在做的是云里前桥。当然闻锐鸣并不懂,只觉得他跟休息室那个句句带刺的人完全不同。 眼前的章寻穿着白色宽松T恤,下摆扎成结,露出窄瘦而有型的腰身和平坦的小腹。他腾空时干净利落,落地却很轻盈,举手投足都带有一股清雅的味道,甚至到了有透明感的地步。 在门口注视了一会儿,闻锐鸣没有动步。好像只是这样简单的练习和热身,也是很值得欣赏的画面,对他这个门外汉来说。 最后还是章寻先注意到他,带着些微不悦的神色走过来,几乎大半人的目光也跟着他移动。 他径直走到闻锐鸣面前。 “什么事。” “老板,下午我想请假。” “既然你以前当过兵,就应该知道忠于值守的重要性。刚第一天就请假,你觉得合适吗,我这里不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 “有点私事需要处理。” “不批。” 周围人看着他们俩讲话,能明显看出章寻的态度不算好,闻锐鸣虽然看似听命于他,但也并没有完全的臣服之态,反而像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见章寻脸上有汗,有人给他殷勤地拿来毛巾:“寻哥消消气,这人是谁啊,怎么惹到你了?” 章寻微皱着眉,不动声色地看着闻锐鸣。刚来第一天就敢请假,摆明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规矩不能不立。况且自己连他底细都没摸清,如果现在不严厉后面更难管理。 “如果你因为这件事决定不用我,我也没有怨言。”闻锐鸣说话的语调总是那样,有点硬,像块敲不烂的木头,“但我今天下午确实有事,抱歉老板,让你失望了。” 他把早就准备好的退伍证掏出来,递给面前的人:“这半天的工资我不要。这是我的证件,押给你,保证办完事立刻回来取。” 诚恳在这个社会是极难得,但也一文不名的品质。 旁观的男男女女快要笑疯了,跟看外星人一样看着他,还有人毫不客气地接过来翻,瞪着眼观察一寸照上面的男人样貌。 “哇兵哥哥,头一回见到活的。” “啊?你还没见当兵的?不会吧,大马路上多得是啊,当兵的有什么了不起啊。” “哎等等,他的兵种写的是……” “好了。”章寻轻声,但不容置喙地呵止了这些举动。 在这种氛围之中闻锐鸣脸色并不好看,虽然说不上凶。拿回自己的东西,他展了展被捏折的角,低头盯了两三秒才收回上衣口袋。 放好后,他也没再跟章寻说话,点点头示意自己要离开。 章寻自然没有把这个人的去留放在心上。 最近舞团在排练一场大戏,也是经典剧目之一的《盲》。当天练到很晚,闻锐鸣一直没再出现,他也没有在意。 第二天一早,抵达舞团门口时,他的保镖在大门外等他,带着复印好的全套证件材料。 “昨天是我给你的第一次机会。” 走进休息室,章寻对闻锐鸣说:“事不过三,三次一到立刻走人。” 闻锐鸣的脸色很疲惫,下巴上的胡茬也隐隐冒头,看得出来昨晚的确很奔波。他说:“今天我需要做什么,老板可以下命令了。” 用词这么生硬,自己察觉不到吗。 “会不会开车。” “会。” “那好,下午跟我出去一趟。”章寻眼轻移,“你是刚从垃圾堆回来吗。以后跟着我,请你注意个人卫生,不要做会给我丢脸的事。先去洗个澡,洗完去地下一层的储藏室搬箱东西到我车上。” 闻锐鸣无声地松了口气。 他不在乎那些虚的,比如谁是不是看不起自己,他性格很务实,让洗澡就洗澡,让搬东西就搬东西。 休息室角落那扇门连的就是私人卫生间,里面的用品都很讲究,他没乱动,简单用洗手液洗完。下楼去储藏室,要搬的是一些练功鞋、绑带等等,也包括章寻的各种新奖章。 看得出来,章寻的专业造诣很高。也许艺术家都是这样性格刁钻,普通人很难相处。但等到下午章寻带他出去,他才发现原来章寻也需要找老师上课。 “你想问什么?” 路上,章寻半靠在车窗边,一只手肘撑着,微微眯起眼睛,显得有点累。 闻锐鸣把着方向盘摇了摇头:“没什么。” “不会又想请假吧。” 闻锐鸣抬嘴角:“不是。老板,你也需要人教?” 很一根筋的一个人,想到什么说什么。章寻转向窗外,淡声:“当然。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我在网上搜过你。” “是吗。” “很多关于你的新闻。” “所以呢。” “你很出色,很多人把你当成偶像。” 章寻对这个话题并不感兴趣,敛眼滑着手机:“可以了,我以为你不是会奉承的人。” 闻锐鸣沉默。 “我眯一会儿,到了叫我。” 后视镜里的人冷淡地闭上了眼。 其实闻锐鸣话一向少,在部队他外号“熄灯号”,因为一天只响一次。是因为昨天章寻给了他机会,所以他心存感激,同时也想保住这份工作,才说了那些。 到地方,章寻下车他也下车。 “你下来干什么?” “不能擅离职守。” “我练舞的时候不需要人跟着。” “那我怎么保证你的安全?” 章寻有些恼火了:“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昨天不批你的假你非要走,今天让你留在车里等你非要跟着,当兵的人不都是令行禁止的吗?你当的哪门子兵。” 这番话比较刺耳,闻锐鸣攥了攥拳,说:“那我在楼下等,老板你有事给我打电话。” “随你的便。”章寻冷冷地说。 老师是圈内的名师,姓卜,在私人地方开课,房子面积很大,好在门只有一个。闻锐鸣站在离门口不远的地方,起初是坐在路边,后来又站起来,像根电线杆一样杵在那里。 二楼的练功房是落地窗,中途章寻看到他,卜老师也顺着视线看下去,问道:“等你的?” 章寻摇摇头:“老师我们继续。” 哪里来的这么轴的人。刚第二天,章寻就产生了开除他的念头。 结果不知道是不是分心的缘故,学动作时章寻崴了下脚。不严重,但也不敢再轻易用劲,今天的日程只能到此为止。 卜老师教了他快六年,对他的脾气了如指掌:“知道你最近的新剧戏份吃重,那也不要勉强自己,跳舞的人最忌讳浮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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