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安全……”齐钺彻底忘记了要找他算账的事,只来得及叮嘱这一句。 薛毅扬说得不错,隋易本质上就是只花孔雀,那天下午他在齐钺面前使尽浑身解数,把自己会那点看家本领全都拿出来抖擞了个遍,跟花孔雀抖擞尾巴丝毫不差。 自然了,在这个过程中,隋易耍帅失败摔得四仰八叉的次数也多了去了,但考虑到咱易哥也是个要面子的人,这里就略过不表了。 等天黑了,都玩尽兴了,也都摔得半残了,一群人就约着一块去火锅。 不等菜上齐,几个人就已经围着热腾腾的火锅敞开肚皮开吃了,直吃得热火朝天、汗流浃背的。 薛毅扬吃了一会儿就发现不对劲了,撂了筷子,不动声色地盯着隋易看。 隋易负责涮菜。不管涮啥菜啥肉,他都是先自己捞起一点来尝尝,确认熟了之后,第一勺子就捞给齐钺;要是有啥不够吃的,最后一勺子他肯定也是先紧着齐钺。 隋易为齐钺夹菜的动作说不出的自然,看起来更像是一种下意识的行为,似乎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这点。 旁人都没觉出什么,但薛毅扬就是莫名地觉着别扭。眼看着隋易用漏勺在锅里捞了捞,只捞出最后一块虾滑来,薛毅扬适时地开了口,“小隋,我要吃虾滑。” “哦。”隋易口头上应着,手上仍是下意识地把最后这块舀到了齐钺碗中,转而冲一旁的服务员喊:“哎,再上两盘虾滑。” 薛毅扬心里的别扭劲儿更深了。 齐钺看着碗里的虾滑,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抬眼去看对面的薛毅扬,果然见他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 齐钺不动声色地挪开了目光。 晚上,几个人都觉着这么晚回去不安全,便商量着在附近的宾馆住一晚。 分配房间的时候,薛毅扬主动开口说:“小隋,今天晚上你和我一块睡。” 薛毅扬用的不是商量的口吻,而是对隋易提出了一个很认真的要求。 正常情况下,一个人在面对他人明确提出的一些无关紧要、无足轻重的要求时,一般都会选择答应;如果拒绝的话,那只能说明这个人心底早就有了其他的选择。 隋易不假思索地拒绝了,“我不。我和齐钺一个屋。”说着,就亲昵地揽着齐钺的脖子晃了晃,很像是小孩子在炫耀自己最心爱的玩具。 薛毅扬没再强求,“那你先来我屋一趟,陪我打局游戏。” “成。” 把隋易忽悠来后,薛毅扬便拉着他到没人的阳台上去谈心。 但这个问题该怎么开口却又让薛毅扬犯了难,靠着护栏吞吐纠结了半天,愣是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老薛,你到底咋了啊?”隋易被他的惆怅样儿给吓坏了。他俩从小玩到大,就连拉泡屎都得先让对方闻闻臭不臭,从来不知道啥叫避讳,隋易还真没见过他这副为难样儿。 “有话你就说,你跟我还有啥不能说的?”隋易很是不理解,“难道……难道说你得绝症了?!”也就只有这一件事才能解释的通了! “滚蛋!”薛毅扬气得赏他一脑瓜蹦。 “那到底啥事嘛?你要急死我啊?” “也没啥。就是……就是你和你那个上铺兄弟最近走得很近啊?” “是啊。哎,你别拿这个转移话题,你快说正事,你是肠癌肺癌还是乳腺癌啊?” 薛毅扬气得又“梆梆”赏他俩脑瓜蹦,“胡说八道什么?!没别的事!就这个事,你给我离你那个好兄弟远点!” “啊?为啥啊?”隋易捂着脑袋有点懵,“咱们白天不还一块玩得挺好吗?” “那是你跟他玩得好,我可没跟他玩。嗐,怎么说呢,我看着他那个人好像有点心术不正,为了安全起见,你还是离他远点吧。”薛毅扬斟酌着措辞。 “边儿去!你才心术不正呢!”听他这样说齐钺,隋易心底很不高兴。但凡说这话的不是薛毅扬,而是其他的什么人,隋易早就一巴掌呼过去了。 “小隋,我没跟你开玩笑。你不会看人,我瞅着齐钺那个人心思很重,不能深交。你心眼实,别被他坑了。”薛毅扬都有些苦口婆心了。 隋易气得磨磨牙,都懒得跟他废话了,转身就要走。 薛毅扬忙拉住他,“好吧好吧,不光这个原因。还有个原因,你不觉得……不觉得他看你的眼神很奇怪吗?” “啊?我没觉得他的眼神有毛病啊,看着不近视,也不斜视,也不逗眼,挺好的嘛。” “不是!”薛毅扬实在是恨铁不成钢,终于说出了心中所想,“是……是他的眼睛总是盯着你!兄弟你快长点心吧!” 这也是真正让薛毅扬感到不舒服的地方,至于隋易饭桌上下意识地对齐钺的好,薛毅扬倒觉得没有太大的问题。因为隋易这个小屁孩就这样,只要是他认准的兄弟朋友,就恨不能把一颗心捧出去般对那人好。虽说这回隋易对齐钺的好实在有点过了吧,但也不算什么大问题。 但就是齐钺那个人……薛毅扬之前还没弄明白,为什么他看到隋易和齐钺在一起玩就会觉得特别腻歪和膈应,直到今天晚上一块吃饭他才弄明白了——是因为齐钺的眼神。 饭桌上,齐钺的目光一直紧紧缠着隋易,跟藤蔓似的纠缠不休,有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好像是在欣赏什么珍贵的私有物品。而且他的眼中除了隋易,好像就没别人了,偶尔打量别人的时候,目光冷得仿佛在冒冰茬;但一转头看向隋易,目光就柔软地仿佛三月的春风。 不对劲,齐钺这个人很不对劲。
第二十七章 “他不盯着我盯着谁啊,他跟你们又不熟,你们也不大爱跟他玩。”隋易丝毫没觉得齐钺有什么问题,反而觉着薛毅扬今晚有毛病,不由得暗想他不会真得什么绝症了吧,故意在这扯些有的没的转移话题? “算了算了,你还是跟他保持点距离吧,反正你好兄弟那么多,少他一个也不少。”薛毅扬终究还是没敢把话挑明。一方面他是觉着可能是他想多了,另一方面,这话说出来也太恶心人了,他总不能直白地说,小隋,我怀疑你被个男的给惦记上了吧?那样隋易怕是真能拍死他。 “你这话说的,那我少你一个也不少呗。”隋易翻个白眼。 薛毅扬气得差点吐血,他就不该替这蠢蛋费心思,真是好心当了驴肝肺! “滚滚滚!快滚去跟你的‘小情儿’你侬我侬去罢!”薛毅扬气得一口气把他推到了门口。 “哎哎哎,我最后再说一句……”隋易十指紧紧扒着门框不撒手,怪含情脉脉地,“老薛啊,你要真得绝症了你就跟我说啊,不用觉得难为情,叔叔婶婶我一定会替你照顾好……” 薛毅扬气得一一掰开了他的手指头,一脚就把他狠踹了出去! 隋易回到房间了还在想薛毅扬今天晚上的话是什么意思,想来想去还是觉得他的话没头没脑,很是莫名其妙。 “薛毅扬和你聊什么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齐钺已经洗完了澡,见他回来,边擦头发边装作若无其事的问。 齐钺还记得薛毅扬今晚上对自己的打量,总怀疑自己的龌龊心思已经被他看穿了,又见隋易回来后就是一副皱眉思索的模样,心中实在忐忑。 “他说你眼睛有毛病。”隋易这人也是直爽,压根就不知道啥叫委婉和避讳,转眼就把薛毅扬给卖了个底儿掉。 说完还认真地掰过齐钺的脸来,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他湿漉漉的眉眼,“明明没毛病啊,这不浓眉大眼的挺好看么。” 齐钺被他看得一颗心砰砰乱跳,颇为不自在地垂下了眼眸。 还是说老薛那家伙真得绝症了?这样想着,隋易有点害怕了,就想去找薛毅扬问个清楚。走了两步又想起,或许是薛毅扬从别人那听到什么了,知道齐钺妈妈的事了,所以才让自己和他保持距离? 想到这,隋易肯定地点点头,嗐,还能是啥事,肯定就是这么点事呗,老薛还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这点事算个屁! 隋易就把这事彻底抛到了脑后,转而放心的洗澡去了。 隋易弄不明白薛毅扬的深刻用意,齐钺却能隐约猜到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心中更是不安,晚上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正在打第三十个滚呢,隋易突然一把掀起他的被子蹿上了他的床。 齐钺吓了一跳,瞬间清醒了,看着躺在旁边的人,“你干什么?” “是不是睡不着?陪哥哥看个好片呗。”黑暗里,隋易的俩眼珠直冒贼光。 齐钺的胳膊还想要呢,也不想陪他跑一晚上厕所,就拒绝了,撵他回他自己床上老实睡觉去。谁知隋易这个癞皮狗就是赖他被窝里不走了,“看吧看吧,哥哥知道你为啥睡不着,等看了这个好片子你就能睡个好觉了。” 说着,隋易不由分说地把他的头摁进了了被窝里,一撩被子把俩人彻底埋了进去。 只两分钟,齐钺就如溺水的人般猛地掀了被子,坐起了身,“嗤嗤”地大喘气,“隋易!” 隋易整个人埋在被子里,撅着个屁股跟个大肉虫似的顾涌着,正看得格外起劲,听到他喊才露出个乱糟糟的小脑瓜来,“啊?怎么了?不好看吗?” “这是什么片子?!”齐钺狠狠攥着拳,不然他怕自己下一秒就忍不住把隋易给扒了。 “哥哥的宝贵珍藏啊。”隋易满脸不怀好意的笑,“这可是哥哥最喜欢的一个女优,从来没给别人分享过,现在给你看了,不就相当于……相当于大方地把自己的媳妇给你睡了么。哥哥对你好不好?” “你!” “哎呀,行了行了,开个玩笑,我将来的媳妇可舍不得给你碰……那什么,你可别说你没看过这种片啊,大家都是男人,谁还不知道谁啊。来吧来吧,别端着了,一会儿就要进入正题了。”隋易热情地招呼他,那神态颇像是青楼里的老鸨子在热情地招揽怂恿良家妇男。 隋易今晚上这一出还真是出于好意。白天齐钺突然就在他身上发了情,晚上又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这在隋易看来,妥妥地就是因为飞机打少了,所以才间接导致的饥不择食和欲火焚身。而他身为齐钺的好兄弟、铁哥们儿,非常有必要,也非常有义务帮他解决一下生理上的难题。 齐钺紧咬着牙不说话,他觉得这个场景非常熟悉。能不熟悉嘛,这场景都在他脑海中幻想过无数遍了,本来他都打算幻想一辈子了,谁能想到,他妈的还能有成真的一天! 齐钺脑海中有两个小人在作战:一个名为理智的小人说,你必须要拒绝他,不然你今晚会把持不住自己,进而做出无法挽回的事,这会导致他彻底远离你,还会让你身败名裂,这些年的辛苦努力全都付之一炬……理智小人还在那喋喋不休呢,就已经被名为欲望的小人一脚踹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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