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怎么会去那种地方呢?我们集团在传媒娱乐领域好像没什么话语权。” “从前是没有,以后就说不定了。” “是,少爷在那边受了这么多委屈……要不是宋总的哥哥不希望暴露他的身份,整个娱乐圈都是集团的天下了。” “想多了,我们集团以前没有涉及那块领域,以后也不会。”宋西岭无奈地说,“不暴露身份也是我自己要求的,这会给集团的亲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到时候会很棘手,如果以后能不透露,尽量避免任何人知道。” 一直沉默的律师开口了:“那可能有些难,因为撤热搜的时候集团也以其他名义进行了帮助,那是与娱兴的初次合作,其实破绽很多,就是不知道娱兴有没有察觉。” “无所谓,我早就和娱兴没有半点关系。如果他们敢以这件事做文章,集团可以直接动手操作,让他们破产。”宋西岭说。 “是。”闻言,一位研究部的保镖匆匆记下笔记。 他们走出院落的大门时阳光正好,明亮的光线从树叶的缝隙中投下,宋西岭微微眯了眯眼睛,说:“你们好像对我那几年的事情很感兴趣。” “是啊,其实集团里的所有人都很感兴趣啊。平时那都是违规话题,不允许私下讨论的,也就当着少……你的面儿,才敢说。” “为什么,新闻上不是全部曝光过?” “这还得问少爷你啊。”最高大的那位保镖摊手说,“家族这么大产业放着不要,回去做十八线演员,是个人都不理解吧。” 另一位保镖也说:“是啊,我们当时都以为唐家要完了。还好少爷你现在回头是岸啊。” “听说娱乐圈很乱啊,人的整体素质、风气都不太行。你应该受了不少委屈吧。”律师也开口道。 听到这些声音,宋西岭沉静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他看着洒在手上的一缕耀眼的阳光,若有所思地说:“是啊,是很乱,很恶心的。” 他话音刚落,忽然有一阵风拂过,一缕幽香毫无征兆地窜入他的鼻中。那是一种很特别的味道,挑动着他记忆深处的弦,让他难以忽略。那味道让他联想起阳光下晒了一上午的被子、雨天微微打开窗户,散发出的清新的泥土的气息——非常熟悉,却一时之间想不起在哪里闻过。 仿佛感应到了什么般,他抬起头来,看向身旁一片稀落的树林。微风吹拂,地上黄绿交错的落叶哗啦啦地飘动着。一如往常。 什么都没有。 “这附近种了什么花?”宋西岭问,“挺香的。” “花?”保镖疑惑道,“附近没有种花,只种了一些树,有槐树、杉树……好像还有桂树一类的,现在不是花期,应该没有开花吧。” 估计是他弄错了吧,可能是隔壁人家买了什么香水呢。 “嗯。”宋西岭点点头,将那缕奇异的、转瞬即逝的香味抛到脑后,“时间刚刚好,我们走吧。”
第74章 真相大白 傅珩之站在一棵树后,看着六辆黑色商务车渐渐地远去,才从树林中走出来。 小苍兰的花束被风吹得散落在地上,花朵七零八落,只剩一张薄薄的蓝色卡片,在他的指缝间摇摇欲坠。 他看着那座精致豪华的别墅,终于明白封燃坐在车上时的欲言又止,明白了他最后模棱两可的解释。 “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就会死心了。”封燃这么说。 傅珩之拿起手机来,从工作邮箱中调出人事部的文件夹,找出多年前宋西岭入职时的表格。 上面明明白白地写着,他的父母都是普通商人,父亲在很久之前去世,之后家里一直是负收入。 傅珩之把手机放进兜里,习惯性地想摸一支烟出来,却扑了空。 喉结上下滚动了下,他又把手拿了出来。 他忘了,他早在两年前就戒了烟。 是,他早该怀疑的。 如果那份入职登记表格是真的,那么宋西岭怎么会一遍遍地拒绝自己金钱和事业上的帮助?协议结束后,凌斯寒曾给过他一张卡,里面存着那些年来,他给他的所有钱。 这么多年,宋西岭一直隐瞒着自己的身份,进入娱乐圈,待在他的身边……为什么? 别墅前方有一个漂亮的邮筒,他慢慢地走过去,将那张蓝色的卡片轻轻放了进去。手指碰到被太阳晒得滚烫的铁桶,反射性缩了一下。 就在这时,前方的门突然开了。一位中年男子站在门口,与他遥遥相望。 他个子不算很高,十分清瘦,虽然头发有点灰白,却不显老态,五官也很周正,整个人舒朗和善,又不失精明——那是常年身居高位者才能散发出来的气质。 傅珩之不认得他,感受到他探究的目光,猜测是宋西岭的什么亲人,于是微微欠了欠身,转身离开。 谁知那个人说:“进来吧。” 不知怎的,只犹豫了一瞬,傅珩之就点点头,在他的注视下走入宋西岭的家门。 他从未想过自己真的有朝一日会来到宋西岭的家中,而且还是以这样莫名其妙的方式。他一步步地走近,心脏微颤——这里,是宋西岭从小生活的地方,傅珩之未曾见过的,他的童年和少年时期,全部在这里度过。 他一进门,就看到“宋西岭”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个游戏机,好奇地看着他。 他立时被钉在门边,震惊得一步也走不动——是他出现了幻觉还是生病烧坏了脑子,宋西岭不是刚刚就离开了吗? 然而仔细一看,现在坐在眼前的人,没戴眼镜,而且比宋西岭结实一些。 这个人不是宋西岭,分明只是个和宋西岭以前长得一模一样的人。 傅珩之看着他,他也看着傅珩之。忽然间,傅珩之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他的神态和举止,放在一具成熟男性的身体上,是那么的不协调。 这时,叫他进门的男子说:“小天,你上楼去玩。” “哦。”那个男孩子点点头,抱着手柄跑上楼去,还一步三回头地望着傅珩之。上楼后,他悄悄地扒着墙看过来,被傅珩之发现后,冲他吐了吐舌头。 于是傅珩之得知,那是宋西岭的弟弟,他们居然是双胞胎。傅珩之想起宋西岭曾和他诉苦,说弟弟得了一种无法治好的病,傅珩之思考着弟弟的模样,在大脑中回忆着大学时他钻研过的精神医学知识,一个个地排除起来。 “坐吧。我叫唐复,是小岭的叔叔。” 傅珩之双手接过唐复递来的茶,客气地说:“谢谢,我是傅珩之。” 沙发软硬适中,材质是顶尖的纳帕皮,上面覆盖着柔软的绸布,绣着西方宗教中存在的图腾,用金丝镶嵌。漂亮的水晶茶几台上散落着各种各样的零食袋子、咖啡豆盒子,以及几本英文封面的摄影杂志。 大落地窗明亮干净,上面挂了一串漂亮的流苏,随风飘动,透过崭新的玻璃,傅珩之能看到外面草坪上摇摆着的一簇簇蒲公英。 “我知道。你是来找小岭的?他刚刚出去了。” “我看到了。”傅珩之说。 唐复也在沙发上坐下来,喝一口茶道:“是他邀请你来家里做客的?” “不,是我自己找来的。” “那你有点本事。”唐复慢悠悠地说,“这块别墅区并不对外开放,入口有五千台高清智能摄像头,检测到熟悉的人脸时才会打开大门。” 傅珩之答:“我进的时候,恰巧有一辆超跑出来,大门还没来得及关。” 唐复微笑:“看来该优化一下设备,避免这种情况再次发生。” “是,这确实是个漏洞。” “你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样。”唐复打量着他,突然说。 傅珩之无言以对,浅浅地笑了笑。 “说吧,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这里的,是娱乐公司董事长,还是小岭的前上司?” 傅珩之:“都不是。” 唐复:“什么意思?” 傅珩之抬起眼睛来,平静却坚定,一字一句,像宣誓最诚挚的诺言:“我以他前男友的身份,来挽回他,让他重新回到我身边。” 话音刚落,一阵风袭来,六个身穿黑色制服的彪形大汉闪电般从四面八方蹿出,瞬间将傅珩之团团包围。 动作之快,他甚至没看清他们是从什么地方出现的。回过神来,眼前只剩一座座黑色的高山,气场强大,密不透风。 傅珩之将他们扫视一遍,目光又落回唐复身上,表情没有任何的波动。 “别这么激动。”唐复端坐在他的对面,冲一脸杀气的保镖们笑了笑,“这不是我们的待客之道,更何况这位客人还是病人。” 跟随着他的手势,保镖们逐渐向后退去,但目光还是紧紧地盯着傅珩之。 唐复再次给傅珩之添了添茶,说:“请。” “谢谢。” “你知道小岭随母姓吗?”唐复突然说。 傅珩之回忆了一下,人事部那张假表格里,宋西岭随父姓,但唐复提出自己是他的叔叔,那么宋西岭的亲生父亲应该也姓唐。 他回答:“刚刚知道。” 唐复说:“上世纪初,是唐家最辉煌的时候,之后,是一代不如一代。”他叹了口气,“到现在,年轻一辈里已经没人愿意继承集团的产业,眼睛只盯着那部分财产。” 傅珩之听着他的诉说,把一个个未知的推导过程画上对勾,慢慢地在心里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从他踏入房门之后,他就想起了自己年幼时,从大人口中听过的那个如雷贯耳的名字。他代表着世界上最大的财阀家族之一,名下资产不计其数,曾霸占世界富豪榜前三名数十年。 说完这些光辉事迹时大人们总会摇摇头,惋惜地说:“可惜英年早逝,给子孙留下一些烂摊子。” 那个人叫做唐季青,是宋西岭的爷爷。 唐复说:“我们这一辈有三儿三女,他爸爸唐渊是长子,也是唯一的私生子,直到现在都没人知道他奶奶是谁。到了小岭这一辈,旁系的兄弟姐妹,不论亲疏,共有二十三位,集团早就被瓜分得支离破碎。不过,虽然唐渊出身离奇,但他非常优秀,是我们这一代里最合适的集团继承人,父亲弥留之际,把将近一半的产业都让他来接手。结果世事难料,唐渊居然没多久出了车祸。更巧的是,他在去世前一个月与妻子离婚,所以当时的遗产全部由宋西岭和他弟弟继承。” 傅珩之一言不发地听,末了问:“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这些秘密,集团已经保守了许多年,但它在两年前差点就被翻了出来。你应该知道是什么事吧?” 傅珩之想起了两年前他和宋西岭的热搜。当时时偌对他极尽愚弄,以宋西岭为筹码,威胁他,让他在三天里让他处理这样那样的事务,但最终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撤下热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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