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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宁正在房间睡得脸蛋红扑扑头发乱糟糟，浑身散发着甜蜜温暖的味道，徐如理心里牵挂得很，绝不可能像他哥一样仔细给谈安安排这个安排那个，只负责开个家门就迫不及待回房间关门睡觉了。谈安需要的发泄口最终还是没能找着。 他看着紧闭的房门，叉腰冷笑了半天，掏出手机恶狠狠给席玄拍了照片发过去，并配文：“他们俩就睡在里面，你还坐得住吗？” 第二天早上谈宁睡了个饱觉出来，就看见席老师面前摆着一沓资料，姿态闲适坐在会客厅，硬生生把一杯白开水喝出了几千块一斤的高级茶叶的感觉。 玻璃杯落在实木茶几上，发出轻轻一声脆响。席玄抬头，看着谈宁睡眼蒙眬的样子，扶着眼睛微微一笑：“从今天开始，我来帮你补课。” 谈宁懵懵的没醒透，顺着话往下接：“……在哪里学？” “书房不方便吗？” 书房原本是杜承朗有时处理工作的地方。以前杜承朗喜欢玩儿“禁地”那一套，方便装逼。家政阿姨是绝对不允许进的，谈宁通常也不太行，除非玩儿花样的时候。 但其实谈宁早知道他那书房里什么也没有，杜承朗不在家他就会进去躺老板椅，比沙发舒服。杜家公司又不指着他继承，都是外聘总裁，商业机密轮不到他拍板。他也没什么白月光朱砂痣软肋心头肉不能让人知道的，最后的作用就是装装样子，展现一下这个家里的阶级地位——即使就两个人。 谈宁又想起来那天杜承朗撂下来的狠话。虽然没过户吧，但杜承朗可是亲口说了这房子给他，自然没有他不能去的地方。一时莫名有点赌气的意思，就说：“当然行。” 徐如理洗漱完下来，只来得及听见这句话，拦都拦不住。 席玄衣衫整齐，看徐如理上半身光溜溜，好像故意炫耀他那身肌肉的样子，露出有点嫌恶的表情，又补一句：“上课期间无关人员不得进入。” 徐如理隐隐感觉自己被针对了。 同一时间，书房原来的主人正死皮赖脸赖在发小家里，主人家轰都轰不走。 “不是，你那么老些房子不住，死赖在我家干嘛啊？”发小用力撕他，无奈这人手脚并用抠着沙发，比狗皮膏药还粘人。 “那都八百年没叫人打扫了！你都我发小了，收留我几天怎么了？”杜承朗厚着脸皮嚷嚷。 “死滚，我老婆要查岗的，他最烦我跟你混在一起。你快点给我滚。” “你们还没离啊？……我去你干嘛，我就不滚！” 发小气得踹他：“你他妈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说的什么屁话，我和我老婆好着呢！你一个老婆跑了的别成天酸别人！” 杜承朗没瞎说，他真以为发小他老婆跟他离了。他老婆也是男的，和他好像是高中同学，发小死皮赖脸把人家舔来的，还屁颠屁颠跑去国外领证，到处嚷嚷他有老婆了。据杜承朗所知他老婆身家也不错，从小金尊玉贵长起来，脾气特别大，眼睛里尤其揉不得沙子。关键佟同这玩意儿以前和杜承朗是一路货色，荤素不忌的，以前召妓被他老婆逮到，那真是闹得天翻地覆。杜承朗一直以为他俩那次之后就离了。 他是真愣了，脑子里绕了好几圈没转过弯来，瞪着眼睛琢磨半天才问：“不是……那你那天 还在Euphoria……你老婆许你去外面玩儿了啊？……不能吧……不是你小子不会发癔症了吧，你家也没别人啊，这两三天不就我们俩？” “我老婆跟他朋友去日本玩儿了，要过阵子才回来，你快滚吧我求你了，给你订酒店行不行，我老婆真查岗的！”发小急得要命。 “不不不，你先跟我说清楚，到底怎么回事啊……脑子真坏了？” “我就怕你这个！大哥！求你别瞎讲了行吗，我哪敢让我老婆知道啊！就出去玩玩儿！……我去，他电话真来了，你别吭声！” 发小半秒不敢耽误，一边挤眉弄眼示意杜承朗闭嘴，一边换个温柔到谄媚的声线低眉顺眼跟他老婆讲话。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明亮生脆的声音，“佟同，在家干嘛呢？” 佟同说：“想你呢。” 杜承朗立刻做出夸张的呕吐表情，差点发出声音，吓得佟同马上跳起来张牙舞爪捂他的嘴。 佟同又和他老婆有的没的聊了会儿，最后他老婆说：“别趁我不在家出去鬼混，否则扒了你的皮。” 佟同斩钉截铁“哎”了一声，杜承朗觉得他像奴才，大太监。 他知道自己要怎么赖在佟同家了。 等佟同一挂电话，杜承朗马上换个自在的姿势躺在沙发上笑：“让不让我住？不让我住我去跟你老婆说你前两天还趁他不在去Euphoria弄了一身脂粉香水回来。” 佟同抄起杯子就要砸他：“你他妈背刺我！那天不光弄你和那个小酒保的事儿了吗！” “没来得及干和没打算干是两码事。况且我不信你就这么规矩。”狗改不了吃屎。 佟同脸上的笑容淡下来：“杜承朗，你别这样。” 杜承朗也不笑了：“没难为你，是兄弟就收留我两天，等你老婆回来之前我肯定走。” 佟同定定盯着他，好像在掂量他这句话的份量，很久才点头答应：“行。有的话你别乱说，我跟他……我不想再跟他闹离婚，这辈子都不想。” 很奇怪，明明知道爱人介意什么，但偏偏还要出去嫖，这样的人竟然也有真心。杜承朗看着自己的发小，莫名又想到谈宁流着眼泪跟自己吵架的样子。心脏一阵紧缩，像被谁故意攥着拧了一把，连带着指尖都痛得发麻，那一瞬间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你也帮帮我吧。帮我去查几个人。那帮警察实在太废物了。”杜承朗从手机里找出一张照片发过去。是那天晚上酒吧里的监控截图，经过处理，勉强能看清人脸。 佟同家里有人从政，做这些事情更方便些。 佟同低头看手机，半晌嗤笑一声：“你还笑我，杜承朗，你也陷进去了。” 杜承朗没有否认。 ---- 明天休息啦
第54章 ==== 公安局的电话再次打来的时候席玄正在给谈宁上课，新闻传播学概论。一对一的课程效率要比大课高得多，因此手机第二次震动，才有人发现。 课程被打断，席玄明显有点不快，讲课的声音戛然而止，教材还拿在手上，皱眉瞪手机。 谈宁举起来让他看，“110。” 他抿嘴把书搁在桌上，示意谈宁可以接。 那边打电话来叫谈宁再去配合问一些问题。两人对视一眼，匆匆中断课程换一身衣服叫上徐如理出门。 这一次负责问话的警察换了一个人，态度好很多。起先问了两句，看到空调打得低，谈宁又刚好坐风口，出去给他接了一杯热水。 “有点儿热，当心。”他提醒道。 谈宁感激地接过一次性纸杯，双手捧着，冻得冰凉的手指暖了一点，连带身上也舒服了。 “我能问问……现在案子有进展了吗？”见警察低头翻文件不说话，谈宁忍不住问。 上一次来的时候，审讯的人只车轱辘问他这个那个，涉及案子的问题全都推说不该他管，也不知道是因为真没什么可说的，还是他身上的嫌疑没洗清不能跟他说。 那警察挺诧异地抬头看他，笑说：“哎呀，你不知道啊，没人告诉你？” 谈宁摇摇头。 警察低头嘟囔了一句“有意思”，拣出几张纸大方递给谈宁，“进展大概就这些，目前查到现场发现的瓶身有一段残缺指纹，是当时在场的某个小弟的，已经叫人跟进了。” 谈宁算是明白刚才反复叫他认的那张照片是谁了。 可当时灯光迷乱气氛紧张，谈宁连那个挑事的头头长什么样都不敢说记得，对这个人实在是没什么印象。 警察有点失望，继续问来问去，例如当时站位如何、说了什么话、大家都是什么反应之类的，尤其围绕这个主要嫌疑人一遍一遍确认。中途徐如理敲门进来送了一件外套，之后又继续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 出来的时候谈宁觉得自己得再去健身房练练，现在的身体素质有点差得过分了。 席玄和徐如理坐在会客处长椅的一头一尾，恨不得隔十万八千里远。席玄正经坐得笔直，微微低头，像在发呆。徐如理整个人都侧着，只留后背给席玄，趴在另一侧扶手上抱着手机噼里啪啦打字。 “以后还要我过来吗？”谈宁问。 那个警察一边把谈宁送出来，一边不怎么笃定地开口：“……不好说，顺利的话可能就不用了。” 谈宁了然，默默叹了一口气，拉了一下肩上略有些宽大的外套，随着早就在一旁等他的席玄和徐如理离开。 确认车子消失在拐角，那个审讯谈宁的警察才走回去，冲里间叫：“人走了！” 杜承朗这才灰溜溜从里面钻出来。 当然，他自己肯定不这么觉得，但不妨碍别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点同情。 科长端着水杯呷一口，转头把茶叶吐掉，揶揄他：“你们不是一起的吗，躲什么？” “没躲啊，”杜承朗说，“谁躲了。你们能不能正规点去查案子，别那么八卦。” 他顺手在墙上敲了敲手里皱巴巴乱糟糟的文件，“我都给你们查好了，那个姓张的小喽啰前阵子跟高氏药厂的少东家勾搭上，弄来的吗啡。你们什么时候能去抓人？能不叫他来了吗？” 科长笑：“那是你亲弟弟啊，怎么宝贝得和眼珠子似的……我们这次可好好招待了啊，空调房，热水，普通办公室，都按你吩咐配齐，够意思了吧？” 见杜承朗又不耐烦起来，他赶紧抬抬杯子，“别急别急，下面的人都在查着，现在就要找那个姓张的和药厂少东家的关系，还有那药厂到底丢没丢吗啡。” “还不快去！……烦死了，明明都查好给你们了，非他妈要再绕一个弯子，神经病。” 或许因为案情进展顺利，科长压力小了很多，即使杜承朗说话不很客气，他也没再和他杠起来，“你那些东西都不合法，懂不？我们是人民警察，得走合法渠道。行了你，人都看了，别死赖在这影响我们工作了行吗，你们富二代都这么闲？” 杜承朗翻个白眼，把东西往科长怀里一摔，“我们富二代这叫热心！” 再回家，书房里笔记本PPT教科书都按原样摊在桌上，谈宁乖乖坐回原位握好笔，眼巴巴等着席玄继续。奈何席玄盯着手里的材料，皱眉半天也没能接着刚才中断的内容讲下去。 他张着嘴“呃”了半天，说出几个关键词，但没能组成一句连贯的话，到最后把书一放，脸上少见地露出了似乎是羞恼的表情。 有点崩人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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