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意志没办法与药物抵抗太久的,谈宁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不受控制了。 远处的警察没能接近他们,Seven卖半天面子,叫他们同意了让徐如理先去医院跟着一起处理伤口,并再三打包票他不会畏罪潜逃。于是只有一群小喽啰被押上警车。 在去医院的路上,谈宁险些把杜承朗的衣襟都蹭开,他像八爪鱼一样乱扭,得不到想要的,脸上就露出痛苦的表情。 徐如理控制不住地牵住他一只手,谈宁立刻便像章鱼一样沿着这一寸皮肤往他身上粘,仰着脖子索吻。姿态太过妩媚,徐如理险些就要低头咬上去了。 杜承朗暴喝:“你干什么!” 徐如理和他吵:“你没看到他很难受吗?!” “他现在是受药物影响,你就非要在这种地方乱来?” 徐如理一时哑然。这种场面对他的刺激是前所未有的,一方面他知道清醒的谈宁或许不会愿意这样,另一方面谈宁现在神思混沌,只要得到一点点抚慰就会舒服得要命,他没办法不满足他。 杜承朗掌方向盘,一边盯前面,一边还要透过后视镜盯后座,不许他们胡来。刚才谈宁在他身上胡乱蹭了好久,他不是圣人,忍得艰难,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忍着欲望有这么难受。 但一定没有谈宁难受。 此刻他终于诞生了一点点作为成年人的责任感,而不是马上三十了还整天随着心意做事,一副全世界都要伺候他的大爷样。 以前在家谈宁吃饭都要挑餐盘的,肯定不愿意自己在这样的时候这样的地点,做出更不堪的事情。 到安和医院的时候谈宁已经安静了很多,有些昏昏欲睡。杜承朗不知道这种转变是好还是不好。席玄已经站在大厅等了,他手里捏着一沓单据,看到三个人冲进来。杜承朗锁着眉头看了他一眼,心里很烦躁,但终归没说什么。 他扭头匆匆吩咐徐如理:“你去挂号。” 席玄及时插话:“挂完了。到底出了什么事?” 杜承朗又瞥他,不说话,抱着谈宁就往诊室跑,一脚踹开大门叫:“周叔叔,快来看看!” 坐在办公桌后面戴着老花镜的周医生循声望,不赞同地说:“怎么这么大了还莽莽撞撞的。”又看到他怀里的人,一怔,“哟,这是怎么了?” 杜承朗说:“好像吃了药。叫麻醉医生来看吧。” 周医生表情变得严肃,打电话去叫人,又说:“让护士来抽血。” 他把谈宁放在临时病床上,小心帮他把衣服拉平整。谈宁一只手牵着他的手指不松,另一只还紧紧攥着混乱时杜承朗塞给他的领带。 徐如理和席玄随后进来。徐如理手臂上的血液结成恐怖的暗红色血痂,看起来很吓人。近心端绑了一根领带,看起来是席玄的。 杜承朗看他们,叹了一口气,转头对周医生说:“周叔叔,帮他把伤口处理下。” 周医生起身,示意徐如理跟他走。 诊室里只剩下席玄和杜承朗两个人。席玄冷若冰霜,捏着检查单再一次问:“到底怎么回事?” 杜承朗揉着眉心,打了半天腹稿,才简单把事情说了一遍。 席玄没来得及骂他,就又来了两个医生。他们朝杜承朗点点头,戴上手套开始看谈宁的情况。 另一边杜承朗给他们说症状:“在酒吧误喝了药,放在酒里的,不清楚成分,嗜睡、致幻,好像没有痛感。”他努力回忆一路上谈宁的表现。 其中一个医生小声问另一个:“吗啡之类的东西,你说呢?” 另一个点点头,看血液报告:“要么上纳洛酮。” 医生转头问杜承朗,“残酒还有没有?” 杜承朗赶紧摸出谈宁的手机给Seven打电话。刚接通,Seven的声音就传过来。 “这案子好像涉毒,我兜不住,你和那打架的小男孩赶紧来警察局吧。” 席玄在旁边听得真切,一瞬间他的目光好像要吃人。
第37章 争风吃醋 ==== “你们到底去干什么了?!”席玄一把拽住杜承朗。 “不都跟你讲了吗?”杜承朗急得要死,幸好席玄总体上还是个文弱书生,不是徐如理那种傻大个儿,他好不容易甩开,冲到隔壁就把一胳膊碘伏纱布的徐如理揪起来往外冲。 “卧槽,你干嘛?”徐如理抓着纱布惊呼。 “去警察局投案自首!” “我不要啊,打架斗殴留案底了我还怎么保研?!” “还打架斗殴呢,”杜承朗冷笑,心里盘算着怎么把那几个小混混千刀万剐,“你涉毒了知不知道?” 到警察局,里面几乎所有人都在加班,杜承朗到的时候,那个有点关系的片儿警正拿着资料往外走。其实这片儿警也有点身份,什么科长部长局长的杜承朗搞不清楚,一律称作片儿警。 片儿警大哥看到他俩,一怔,马上叫人把他们拉去审讯室。 分开时杜承朗叮嘱他:“打架斗殴是小事,我保证把你捞出来,没案底。回头叫你家长给我报销保释金就行。但是涉毒的事情,你该说就说,有一点不清楚的地方都别稀里糊涂瞎应,律师马上就来。” 徐如理此时也不恨他了,赶紧点点头。给他带路的警察估计卖杜承朗几分薄面,对徐如理还算客气,在小黑屋里还给热水喝。 刚才的混战首先是他挑起的,也就这点麻烦。监控显示他都没进里圈。纵使如此,警察还是严谨地排除了他的所有嫌疑才放人走。甚至还因为他家里的动物医院而多问了几句。后来律师捞他出来的时候,他转头看了一下关杜承朗的那间屋子,里面灯还亮着。 杜承朗头一次像个犯人一样被大灯烤,他低头扶着脑袋挡脸,真是给老杜家脸上增光。 他说:“你们在现场找到我手机了吗,能给我不?” 坐在他面前一排三个警察窃窃私语,右边那个提起一个证物袋,问:“这个吗?” 杜承朗点头。 “抱歉,这部手机现在是证物,不能给你。” 杜承朗又开始扶额。 中间看起来话语权最大的一个老警察转头说:“小张,语气好点儿嘛。”又对杜承朗说:“就是找你确认一点事情嘛,不要太紧张,问完就可以走了。” 杜承朗不是小孩,不吃红脸白脸这一套,先发制人问:“你们现在查出什么了,为什么说这个案子涉毒?” 老警官偏头问左边那个,“你刚刚说这人有什么关系来着?” 左边的警察小声回答,老警官“哦”了一声,说知道了。然后抽出一沓附件,亲自送到杜承朗面前,“案发现场一个打碎的酒杯里验出了吗啡。” 杜承朗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几乎要拍桌而起:“把手机给我打个电话——不,算了,你们叫关在我隔壁的那个小子,赶快通知安和医院, 受害者误服的就是吗啡!快点啊!!” 警察们面面相觑,最右边年轻冷面的那一个率先站起来走出去,片刻又回来:“通知过了,放心吧。” 杜承朗这才放松一点。随即想到了什么,更加紧张:“……会不会成瘾?!” “不会的,”老警官安抚,“医用吗啡,分量也很少。只是我们最近并没接到市内医院报警说吗啡失窃,这个来源还在查。” “那群人呢?” “什么?” “下药的那群人。”杜承朗拳头捏得死紧,眼神阴鸷,一瞬间几乎要让警察们产生他将会挣脱这里的错觉。 “别紧张。他们一个都没漏。叫你来只是确认一些信息,看你和这个案子有没有关系。” 杜承朗用力搓脸,半晌才说:“……你们问吧。” 审讯结束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擦亮。杜承朗黑眼圈差点挂到胸口,薅起皱皱巴巴的西服外套,回到病房随便找了一个陪护床眯了三四个小时。 他是被惊醒的,做的梦吓人且真实,令人不想回忆。他抬腕看了看时间,揉着酸痛的关节找便利店买了牙刷牙膏洗脸巾漱口水,洗漱了一下才辗转回急诊。 急诊的护士小姐说,那位病患昨晚已经送回病房了,在VIP室。于是杜承朗又调头上楼。 他到病房的时候,谈宁还在睡,身上蓝白的病号服洗到褪色,脸颊显得红润,睡得却并不安稳。席玄正坐在一旁,慢条斯理地削苹果。他削出来的苹果和他这个人一样规整,果皮还能拼成完整的一个球。 杜承朗在门外招招手,席玄看到,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起身出门。 “你还敢来?” 杜承朗诧异:“我为什么不敢来?” “我真怕我会忍不住揍你。” 他几乎要笑了,上下打量席玄,眼神中是赤裸裸的嘲讽:“就你啊?” 席玄对这个没脑子的富二代印象极差,和他打嘴仗都嫌掉身份。转头就要回病房。 “等等。徐如理呢?” “给宁宁买饭去了。” “你也去呗?” “那谁看着宁宁?” “我啊。” 这次轮到席玄嘲讽他了:“你去陪床,我怕十分钟之后宁宁就要去ICU。” “水壶没水了吧,你去打一下呗。我不知道水房在哪里。”杜承朗厚着脸皮睁眼说瞎话。他不知道个屁,他爸以前是这儿的医生,他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在医院里跑了。 “哎呀,没事的,十分钟呗。你快点去。”他进房里拿了水瓶,塞到席玄手里就推他走。自己转身钻进去,还没忘关门。 床头还放着削得很漂亮的一个苹果,杜承朗拿起来就往嘴里塞。从昨晚到现在他也没能吃上饭,真是饿得不轻。 吃完后想了想,又选了个苹果, 拿着水果刀,认真且笨拙地想削一个新的给谈宁。只是技术比席玄稍微次了一点点,也不过差不多剁掉了快一半的苹果肉而已。 谈宁睡醒的时候,就看见床头原本摆着的漂亮整齐的果盘全变成了歪七扭八疑似厨余垃圾的东西。那一碟厨余垃圾旁边还放着一根皱皱巴巴揉成一团的破布条。 “宁宁?”旁边有人惊喜道,随后,一张大脸出现在谈宁视线内,他差点被吓一大跳。 “……杜承朗?”他小小声问,这才发现自己声音很哑,嗓子像火燎了一样。 席玄和徐如理一前一后回来,一闻到饭香味,谈宁和杜承朗都觉得有点饿得受不了。徐如理仗着年轻力壮挤到最前面邀功讨赏,尤其是手臂上那一道,成功让谈宁皱眉心疼,哄了他两句。杜承朗不忿几乎要溢出来,冷嘲热讽道:“我就守在某人面前,也得不了几句好话。” 谈宁耳朵悄悄红了,装没听见。 席玄站在最外面抱臂冷哼:“你们都不知道他还饿着吗?” 前面两个人立刻否认,手忙脚乱地摆饭。杜承朗没伺候过人,徐如理年纪小,两人都像个木头一样,让席玄抓住机会挤到最前面,亲手一口一口喂饭,谈宁几次想说自己来,都被席玄眼疾手快的一勺子堵得说不出话。
47 首页 上一页 21 22 23 24 25 2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