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真想。” “回家……” “?” 陈翡打断了周渡,“出去。” 不帮还生气,周渡朝外看了眼,就他俩磨蹭的这俩分钟,最外面的那位仁兄已经完事提裤子出去了:“好了,不气。” “你往前挪挪。” 陈翡眼见着周渡要解他裤子,他不懂,但他大为震撼:“停。” “停……周渡!” 周渡顿了下:“你不想?” 陈翡也顿了下:“你说呢。” 周渡:“那你看我。” 陈翡:“?” 不看你还刀你吗? 又看他……真会撒娇。 周渡低头,伸手:“好了,乖,很快的。” “?” “!” 陈翡真想一脚给周渡踹出去二里地,但现实是他不得不去拉自己的裤子,“滚。” “滚啊。” “……我c。” 周渡终于知道陈翡是不想了,但他朝下看了眼:“嗯?” 陈翡嘴动了下,眼都红了。 奇耻大辱。 周渡犯病的时候就这样,他会把自己想的加注到别人身上,所以他从来不觉得他是在迫害别人。用他把他老子快气得脑溢血的话就是,难道他们不乐意? 他看着陈翡眼圈红了起来,多少清醒了点:“我再给你放回去?”
第82章 真的分不清 你脑残吗? 陈翡是想抢过来的,但这玩意要怎么抢……他的大脑都宕机了下,眼前飞过无数雪花般碎片,硬抢吗? 这要怎么硬抢! 气血上涌,他感觉天都暗了下,拼尽全力才制止住自己在厕所、裤子还没提上时跟周渡展开正面冲突,他堪称优雅地缓缓抬起了手,在周渡沉默的眼神竖起了中指:“滚。” 周渡想解释说他不是故意的,但陈翡显然已经在暴怒的边缘了,他缓缓举起手,做了个投降的动作。 “行。” …… 都要回去了还要吵一架。 陈翡抱胸,都没坐后排,坐到了副驾上,没二十年的脑血栓真干不出这么沙雕的事。他不仅胸闷,气都有些短,玩手机的兴致都没了。 无聊坐了会,他瞥见一道雪白的亮光。 车载后视镜是开着的。 刚好映着周渡的脸。 陈翡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无聊了。 今天的周渡罕见的缄默。 周渡支着下巴,垂着眼,一直望着窗,市区就没有不堵的时候,但今天难得顺畅,煌煌大日下是车水马龙熙熙攘攘的繁华闹景,建筑倒影如水般淌过车窗,在他的上半身下划下一道道水花似的波澜长影,深邃的五官在光影里明灭,显得阴翳沉郁。 1s。 1.5s。 他迟缓地发现了陈翡注视。 ……周渡扬起唇笑了下,漆黑的眼憩着温和的歉意。 之前不是犯贱。 他真不是故意的,他真的在道歉。 看懂的了的陈翡垂眼,抓了下手心。 不解、困惑,疑虑、所有的恍然在他脑子里一闪而过,在电光火石间擦出了明悟。 周渡他,好像真的分不清。 . 幸福小区升级了下门禁,外来车辆都得登记后才能进出小区,出租车也是。 车刚停稳周渡就走下了车,年轻人将近187,脸和身材都无可挑剔,拉个车门都显得很是谦贵,守在门亭里的保安小哥跟同事八卦,出租车里不下来个老总都配不上这么高端的开门。 是没下来个老总。 卫衣、短裤,球鞋,挺普通的衣服,一张让人过目难忘的脸,像是十月落了场雪,他白得刺目,唇又是很极端的红。 有些凌乱的头发,很干净的下颌线。 周渡亲自拉车门的不和感瞬间被冲淡,怎么说,下个车都像是走红毯,他弯腰,挡了下车门,又伸出手去扶人。 上流人家,尤其是传承得久的世家是很注重下一代的培养的,不说周渡,梁辽上镜时都是翩翩贵公子,把温和疏离拿捏得恰到好处,说话进退有度,左右逢源。 徐孟懒得装,是有名的花,但他的风评一直也可以,甚至广受追捧……艺术家嘛,浪漫点又怎么了。 至于陈晨,他不发疯创死所有人就已经很好了,有钱还有病,上热搜都是常态。 他们几个里最低调,也最能装的一直是周渡。 他只要不犯病,一双眼睛沉而冷,西式骨、东方皮,那就是克己复礼、内敛谦贵的典范。 因为心理问题的缘故,周渡是不在公众面前露面的,他的隐私被家里的保护的很好,从未外泄过照片,国内基本没人知道他是谁,但每次周渡跟他妈的保镖一起接送他妈去看歌剧听音乐会,跟保镖站一起的周渡都会被报社特意裁下来说他是豪门继承人。 不过这种博眼球乱猜测的小报基本上刚发就被截下来了。 一直以来,关于周氏和焦氏两大豪门独子的说法都众说纷纭,靠谱点的说他是一直在国外留学,鲜少回国,离谱的说他是被绑架了,周氏夫妇至今还在重金求子。 也有不知道哪来的小道消息说周渡体弱多病,至今还在疗养院的休养。 就目前来看,还就小道消息靠谱点,至少沾上了一点,周渡确实有病要修养,不能露面。 周氏其实也就周渡出生后发过喜讯,在周渡周岁时办过周岁宴,再之后就非但没再主动发过周渡的消息,还隐瞒得很周全,但随着周渡的年岁渐长,他必然是要在公众露面的。 再不济也得在坐不太住的股东前面露个面。 周氏夫妇眼见都年过五十了要不了二胎了,大儿子还是个连面都不能露的病秧子,高层确实是有些想法的。 万一真发生了点什么,CEO没了,可能也就底层没什么变动,连中层都要大洗牌。 资本的斗争一直暗流汹涌。 周渡都要读大学了,要说是时候公布彰显周渡的存在了,不说别的,至少也得让股东们知道他们儿子不是个病秧子。 他们原本都定好了,在十月国庆要发福利的时候让周连佑带着周渡去趟公司,在公众前露个面。就不说周渡非但不是个病秧子,还相当的出众,学识见闻气度都堪称优越。 光是有继承人这点,周氏的股票都能涨两个点。 打算自然是好的,就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周渡玩的有点疯,双方发生了正面冲突,别说照着原计划让周渡崭露头角,逐步接手周氏了,周渡能不能好好活着都得打个大大的问号。 也就外面风光,压抑了十几年周渡已经趋近于变态。 . 但周渡就是能装。 开车门,弯腰,挡车顶,伸手,他绅士的让人心动。 陈晨自来了后就没再走了,也就偶尔出去玩一下,他今天就是刚玩完回来,他家很早就迁到上京了,他一般也就待在上京。 乍来海市,还真给他发现了点好玩的。 为了掩盖身上血痕,他一般都穿长袖,今天也是,九月末,天还焦灼,他却穿上了外套,外套下是缠满绷带的手臂。 跟周渡认识久了,他还算了解周渡。 周渡要只是犯贱,那就还好。 真像这样,像个人了,那就代表他又开始犯病了。世界上应当没有什么绝对完美的人,周渡更不是什么完美的绅士,要不是他爸妈教得好,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 周渡要是正常了,那就一定是伪装。 ……愈压抑,愈痛苦。 这就是他发疯的前兆。 当然,他现在学好了,不会轻易创人了,但根据笑容守恒定律能推断出发疯守恒定律——你不让别人疯,就得自己疯。 你不创别人,就得内耗自己。 烈日炎炎,陈晨却裹了下外套,本就发白的脸色越发白了,毕竟是好兄弟,他还是挺担心周渡的。 周渡一直很敏锐,他前两年跟着专业团队去爬山时先遇到了山体滑坡后遇到了大雪崩,十五个人被埋了十三个,唯二活下的一个是老向导,另一个提前0.45秒钻进石缝里的周渡。 老向导被搜救队找到的时候都不得不截肢保命,周渡不仅自己活了下来,还救了条狗。 还不仅是敏锐,他还十分地冷漠。 对别人,对自己都是。 一般来说遇到特大事故后很容易留下心理创伤,也就是大家熟知的ptsd。 周渡被找到后没过几天就换了个团队,再次准备登山。 当然,他没去成。 他爸严禁他再出国,并叫停了周渡许多活动,其中就包括南极科考、徒步沙漠……和一项名为海底三万里的海底探测。 可能基因就是公平的,性格越崎岖,智商可能也就越异于常人。周渡在发展自己这些兴趣爱好的同时,也没有怠慢学业。 他在工程图学、理论力学、材料力学、机械原理这些领域上天赋独树一帜,早就拿到了国外好几所top大学的邀约。 按照计划,他是应该出国深造的。 陈晨几人默认周渡是大哥,也不仅仅是因为周渡够恶心人,他其实也相当的才华横溢、极其富有人格魅力。 让他们发自心底地佩服。 要换成别人,哪怕真的干不过,敢这么拿捏他们,他们都得翻脸。 哪怕是弟中弟徐孟,放在年轻人这一辈里,他也是当之无愧的天之骄子,他个人画展都开到了法国,摄影作品基本也是一经发表就被国家收录了。 . 敏锐且冷漠的周渡隔空望向陈晨,挑眉:“你还没死?” 陈晨干了什么他可真是一目了然。 陈晨的脸就是失血过头的白,他刚想说话就咳嗽,玩命地咳嗽:“没。” 今天不死,明天也得死,反正陈晨迟早把自己玩死。 周渡拉着陈翡:“今晚想吃什么?哥给你做好吃的。” 陈翡被拉了下,但没走,他问陈晨:“用不用去医院?” 还得是他嫂子善良,陈晨心里立即升腾起被关心的熨帖,不过玩窒息玩得久了,好像容易损伤呼吸道,他咳了会才停下:“我检查过了,就一些外伤。” 他见陈翡看自己的袖子下的绷带,就把手藏在了背后,笑的挺腼腆,“也上过药了。” 陈翡:“……” 虽然他老骂周渡神经病,但陈晨好像更有病。 周渡没管陈晨,陈晨死不死都是该,但天热,别晒着陈翡了:“走吧。” 陈翡跟着周渡走,他顺着周渡牵着他的手,看了下周渡的侧脸,刚想问周渡为什么分不清,周渡就转头看他。 深邃的眉目、锋锐的下颚线,就是眼睛里多了点温和。 “怎么了?” 陈翡之前察觉过周渡有些不对,虽然不太明显,但周渡这些天好像确实有些消沉抑郁。 他总是用那种歉意沉抑的目光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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