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不然他连你上厕所都要给你扶鸟! 被赶出去的周渡去卧室取刚拿出来的大衣,家里客厅除了书柜衣柜就是零食柜,他挑了几颗糖又放了包纸在兜里。 他走到冰箱贴时又看到了冰箱上的便签,他拿起笔又写了张便签塞进了陈翡的口袋。 …… 六点半叫陈翡都有点晚,但在周渡拖到六点四十才叫陈翡,要说一个小时的车程,七点出发,还有二十分钟。十分钟洗漱,十分钟是早饭,时间是很充盈的。 但陈翡磨叽,神志不清的时候特别磨叽。 周渡要是不管他,他系个鞋带都能系五分钟,跟疯狂动物城里的闪电有得一比。 今天的车里是煎饼果子味的。 豪华版煎饼果子,培根、香肠、鸡排,肉松,就是菜有点多,陈翡吃了几口就去找保温杯,冬天一冷他就迷恋上了现榨豆浆。 榨的时候记得放点花生,会很香。 周渡开车,跟陈翡核对一天的行程:“这周双周,早八你在南楼612上,拐角里的最后一间,进去时看看门牌号,别进错教室了。” 众所周知,大学生进错教室就跟大学生进错教室一样频繁。 陈翡:“嗯。” 陈翡上午就一节课,周渡满课:“下课别乱跑,等着我去找你。” 陈翡还是困,他打哈欠:“你在哪个教室,我去找你就好了。” 周渡:“你路上丢了怎么办。” 陈翡觉得周渡在开玩笑,海音就那么大,但他看了下周渡,周渡好像没再开玩笑,他张嘴,却只是又打了个哈欠:“……哦。” 下车的时候陈翡先下的车,他这会完全没有困意了,但需要上的早八的大学生的怨气比社畜还重,路上一堵留给他进班的时间就很短。 他下车刚站稳就跑。 昨晚就没睡好,这节还是西方音乐史这种会让人昏昏欲睡的课,陈翡没想着睡,但确实有点无聊。 他无聊就会掏兜。 本来他没这个毛病的,跟周渡在一起就有了。 水果味的星星糖的果香很浓,百香果味的酸的挺刺激,他含着颗,见米乐看他,就又去摸兜。 这次他不止摸到了糖,还有一张叠好的便签。 他顺带着一起掏了起来,把糖给了米乐后,又把便签展开了,纸上的是他早上睡觉的简笔画,他还没醒,不止顶着头乱毛,还撅着屁股。 就很不雅观。 米乐见陈翡脸色微变,就也把脑袋凑了过来:“什么。” 陈翡嗖地把便签装回去:“没什么。” 他特冷酷,“……他要死了。” 污蔑。 赤裸裸的污蔑。 他陈某某睡觉从不撅屁股! 米乐还想着谁要死了,陈翡的手机嗡了下,有个电话打了进来。 大概就是他去医院探望宁霄那天,他就再也不会不接周渡的电话了,课间的教室多少有些乱,他出去接。 周渡没什么艺术细胞,有的全点在陈翡身上了:“看到了吗?” “——是不是很可爱。” 陈翡下意识抓兜,就是没人看到也会觉得很丢脸。 期末考完就是寒假,一放寒假离过年就不远了,周渡昨晚问陈翡期末要考几门,回不回去时候就想说了:“今年咱俩一起过年?” 陈翡松开手,眼睛朝下看。 周渡确实挺喜欢那张小画:“可爱吗?” 陈翡又看了眼兜:“……可爱。”
第97章 讲起了黄笑话。 课间就十分钟,陈翡跟周渡聊的时候一心二用的掐着点,时不时朝厕所看,他在来的路上喝了一大杯豆浆,这会儿就想去厕所。 周渡说完一起过年又说起年夜饭要做什么。 陈翡听着,难得不想挂周渡的电话,他瞟了眼厕所,走廊上有监控,把手机放到洗手台放两分钟应该也没什么。 也没打断周渡,他把手机放下,进了厕所方便。 他不可能一边打电话一边嘘嘘。 兴许别人行,但他真的不行。 “陈翡。” “陈翡——” 喊他不答应这个坏毛病陈翡老早就改了,这倒不是陈翡懂事了,或者洗心革面要当个好人了,大多数时候,他不想理人的话还是会装作没听见。 只是他一不答应周渡的反应就挺严重。 陈翡出来就看手机,手机还显示着通话中,就是周渡没声了,他拧眉,在洗手和接电话之间作了下挣扎,最终选择用干净的那只手捞起了手机:“周渡。” 周渡似乎在运动,呼吸声特别重。 “……”陈翡不知道要向周渡解释多少遍他没事,“我刚去厕所没拿手机。” 周渡抓着外套,青筋暴起。 陈翡沿着走廊走到了遥对着周渡那栋教学楼的那扇窗户,朝下望了眼,兴许是周渡就扎眼,也兴许是他俩太熟了。 总之他一眼就看到了周渡,年轻人拎着件外套,站在空旷的道上低头看手机,他旁边的树光秃秃的,长腿踩着垒砌起石阶,身周是快实化的戾气。 就两三分钟,他已经过来了:“哥?” 周渡知道这是他自己的问题,他僵了下,掉头往回走:“……嗯。” 周渡没上来,陈翡也没说他看见周渡了:“要上课了,我挂了。” 周渡说行。 陈翡挂了电话就往教室走,但刚走了两步就又调头回去。他不喜欢拍照,不看见自己的脸就还好,看到自己的脸,他就会知道自己把自己照顾得很糟糕。 他一度毁掉了他曾经所有的照片。 摄像头在他手机里基本是个摆设,他点开的动作都有些生疏,但还是对着窗户自拍了张……这个角度周渡应该知道他刚看见他了。 陈翡删掉刚拍的那张,又对着墙拍了张。 周渡给陈翡设置了特别提示音。 ——叮咚。 是陈翡的自拍。 米色的卫衣,深棕的麋鹿色的大衣,长睫,脸很白又微微泛着粉,似乎有些紧张,他抿着唇。 本来就很润的殷红唇瓣被抿起来就显得愈发湿润了。 被养的很好的小猫鼻头是湿湿的,被养的很好的陈翡唇瓣是润润的。 都很健康。 周渡看了下,又看了下,把陈翡的自拍存到了相册里。也就他的内存多,不然他的手机早就爆满了,他手机里密密麻麻都是陈翡的照片和视频。 吃饭可爱,刷牙可爱,会自己穿鞋也好可爱……骂人都好可爱。 期末周堪称大学生的地狱周,每年的五月底或者一月底你就看吧,图书馆、咖啡馆就不用说了,食堂都有背书的。 平常卿卿我我的小情侣都不能再往小树林钻了,越是僻静的地方就越是有人。 周渡拉陈翡进去,还没亲上,就听到了——时代新人必须提升思想道德素质和法治素养……哪个学校思修闭卷考啊! 还是从他们这一届闭卷考的! 周渡挡住陈翡朝那位思修兄看。 艺校gay的含量一向很高,陈翡和周渡还是学校挺有名的一对,思修兄正想打趣一句就感到了周渡、冰冷且肃杀的目光:“富强民主……”他着重道,“文明、和谐,法治。” 思修兄摇头晃脑地背着,一步步朝外挪,陈翡推开周渡,理了下衣领和头发,又擦了下刚就被亲得有些红的唇:“等考完再说吧。” 考试周,小情侣想偷摸亲一下都跟扫雷一样,往哪躲哪有人。 周渡低头,撩起陈翡耳边的碎发:“还没亲完你收拾什么衣服。”他说着,又去摸陈翡的腰,“他走了,咱们继续。” 陈翡就没见过周渡这么不要脸的,他屈膝,使劲捅了下:“在学校呢,你发疯啊。” 这地方哪能捅?周渡的脸都扭曲了下,蓦然扣紧的十指在树干上留下了清晰的指头印,冷汗嗖嗖地冒:“你想哪去了,我就亲一下。” 好像下手重了点,陈翡别开头:“那你朝下摸。” 周渡要给这祖宗跪下了:“我这不是怕你靠着树搁到腰。” “……”想来周渡也不会在这做,陈翡看他还在冒汗,“你没事吧。” 周渡低头,恨恨地咬着陈翡的唇:“我完了你就守寡吧。” 陈翡还年轻,他皱眉:“你真不行了。” 周渡也不知道,他憋半天:“你摸一下?” 陈翡想也不想就又给他了一下,也就周渡躲得快,在千钧一发之际摁住了陈翡的膝,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他还笑了起来。 陈翡真觉得周渡笑得挺恶心:“你笑什么。” 周渡看着陈翡,讲起了黄笑话:“捣蛋鬼。” “别捣蛋。” “……”陈翡的表情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 疼劲已经过去了,周渡觉得他又行了。他看着陈翡的脸,发现陈翡的脸有点青:“怎么了,真搁着了?是不是树太硬。” 他说着,抱起陈翡,捏了捏陈翡的腰,见陈翡还是一动不动,“不好笑吗?” 陈翡绷着脸,特别冷酷:“滚。” “滚啊。” …… 期末考对陈翡和周渡来说没什么难度,要是他们想,奖学金都能拿个大满贯,他俩都属于很有脑子很有天分学什么都不费劲的人。 不过天才也有天才的追求。 别人考完试基本没什么事了,陈翡报了俩研学班进修,按着屠白鸿给他的请帖规划好了行程,依次拜访起了在华的音乐家。 无论哪一行,天赋和名师都是一样的重要。 周渡知道陈翡跟屠白鸿乃至戚容都有联系,就是没想到陈翡能这么自觉且自律,他们18号放假,20号就开始到处飞,大年三十才有空回家。 屠老先生其实挽留他们在他家吃年夜饭了,但陈翡坚持说要回家。 要过年了,他想回自己的家,回时隔多年他才再次有的自己的家。 半个多月没住人,家里落了好些灰,但陈翡到家就倒床上睡了起来,他本来就是不是多勤快的人,确实不太能接受连轴转的忙。 周渡自己把家里大扫除了一遍,到天黑才把陈翡叫起来。 海市的冬天不是很冷,但今年遇到了几十年难得一遇的寒流,罕见的下了次雪。薄薄的细雪哆嗦索索地往下飘,细碎但晶莹。 电视机里播放着下雪的新闻,主持人用她字正腔圆的声调播报着今年是海市有史以来最冷的一年,提醒大家上街玩雪时注意保暖。 陈翡被叫醒后还没觉得冷就又被围上了围巾和帽子。 周渡看其他人门前都换了对联就也下楼买了一副,他个高,都不用踩椅子,能轻松地举起对联:“正不正?” 陈翡刚醒,脑子还有点沉,走廊的冷风一阵阵的刮,刺他的面皮有些疼,但他还是认真地看了下:“往左一点。” 也没人跟他们说对联应该几号贴,但别人贴,他们也就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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