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语堂牙齿嘎吱吱地响,真要只是勾搭下陈翡,他也不必怕成这样,他就是做了亏心事才怕鬼敲门。 这种事都被翻出来了,他肯定完了,周渡肯定不会放过他的:“你想怎么样?” 周渡觉得陈翡要不是碰见他了,估计也会从三十三楼下去,他看着高语堂又看了下高语堂办公室的茶杯,然后屈指轻轻推了下茶杯。 茶杯碎片四溅,摔得粉碎。 这声音在高语堂耳朵里简直震耳欲聋:“你疯了?我怎么可能……” 周渡:“融大、金大爆雷,你手下艺人一起反噬……我替你算了下,到时候你全家老小都得……性侵这种丑闻不太好听是吧……你儿子女儿还挺崇拜你的,是吧。” “你自己好好想想。” 他看了下手表,“我在楼下等你。” 高语堂看着周渡下楼,没有人想死,他这么有钱,他更不想死。 叮。 高语堂收到了一个匿名信息,信息没有字,是他的全家福。 他就是资本,没人比他更清楚资本怎么逼死人了,他绝不能身败名裂……高语堂闭眼跳了下去。 坠落的那瞬间他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 没有。 消防、医护的车哔哔乱响,记者都冲了过来,防护网、安全气垫,高语堂只是砸翻了安全气垫,被弹起了一米高,摔裂了盆骨,颈椎有些错位。 被紧急拉往医院的高语堂又接到了几条信息。 【看来比起死亡你还有更畏惧的东西。】 【所以……】 【你还是坐牢吧。】
第96章 今年咱俩一起过年? 高语堂看到信息就呼哧了起来,眼睛发鼓,按理说他该愤恨,但刚死过一次,他心里这会儿就只有恐惧。 他甚至还对周渡生出了些许感恩。 救护车、消防,记者,至少没有警察不是?他还有时间安排下公司和家里的事……怎么也得转移下财产和家里人,他抓着病床护栏,正想爬起来。 救护车旁边响起了警铃。 刚扒护栏的手就这么直直的垂了下去,他大脑空了瞬,忍着剧痛盘算的后路就这么砰的烟消云散了,男人心脏痉挛,不住的喘起了粗气:“呼——哧——” 急救医生见状:“氧气呢、插氧。” 护士陪到一边,温声细语:“高先生,放松,你没什么大碍……幸亏那位热心的好心人士报警及时。” 高语堂的眼球不知为何瞪得更大的。 割腕死的那个男生年纪不大,也就二十出头,他有个三十出头的当护士的姐姐,护士担忧道:“高先生,别激动,您现在不能乱动,就是想感谢人家也得出院再说。就是你不感谢,你的家人也会去感谢他的。” 高语堂抓起护栏,布满红血丝的双目像金鱼濒死时凸起的眼球。 天胜老总跳楼不是件小事。 天胜老总偷税、性侵、逼死一家五口更不是小事。 报道刚出来,头条上就吵了起来,群众激情亢奋,整顿娱乐圈的口号都喊出来了。 给警方提供了有力证据,并提前报警救人这样热心的朝阳群众按理说是应该接受表彰的。 就是好心人为人比较低调,选择了匿名。 周渡其实挺想公开的,就是他爸给他打电话让他低调点。十几年了,两父子之间头一次没有硝烟味。 主要周也没说别的,就问了周渡最近过得怎么样。 周渡说还行。 周连佑显然还想说点别的,但不知怎么没开口,干巴巴说了声那就行。 陈翡挺爱在网上冲浪的,但不怎么看社会新闻,高语堂一案因为证据确凿和社会舆论的原因判得很快,从事发到天胜破产高语堂锒铛入狱、他们刚养的小狗都被送去拍卖也不过短短一个月。 小狗是金毛,才俩月大,被拍卖的时候还在冲镜头笑。 小金毛的品相很好,卖出了二十万的天价,从一个富贵人家去了另一个富贵人家。 陈翡看到成交价的时候愣了好一会儿……他不是不能接受一条狗能卖出二十万,他是没想到高语堂倒台倒的这么快。 周渡家估计不只是有钱。 天越发冷了,出门都要加外套的。 周渡花钱在家里装了中央空调,都入冬了,地板踩上去还是暖的,他刚买菜回来,站玄关处上换鞋挂外套。 难得陈翡在客厅不在琴房,他就多问了一句:“在看什么?” 陈翡这才问:“高语堂……” 周渡把菜放在厨房,踩着拖鞋走了过来,他先弯腰摸了摸陈翡的脸,又蹲下摸了下陈翡的脚,脸还好,脚是有点凉,他捂着陈翡的脚:“怎么不穿袜子。” 又不冷,陈翡在家都还穿着短袖,他朝下看:“高语堂。” 周渡看陈翡:“你怎么还记得他的名字,他吓着你了?” “……”陈翡一共就没跟高语堂说几句话,他缩了下脚,“痒。我刚刷到他被判刑了。” 周渡抓着陈翡的脚,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死刑?” “没,无期。”陈翡说着,又动弹了下,“你等会儿不还要做饭?” 周渡就这么坐到了毛毯上:“我做饭前会洗手的。” 陈翡就是膈应:“放开。” “这就嫌弃了。”周渡笑了声,“我还亲你下面,又亲你的嘴呢。” 陈翡沉默了下:“那你以后别亲我了。” “……”周渡掀开衣服,跟陈翡商量,“放这儿行吗?” 陈翡朝那瞟了眼,腹肌,八块,他屈尊降贵的把脚伸了过去。 周渡顺势搂住:“你期末考考几门?” 陈翡没记,专业课和选修课加起来十几门,他哪里记得清楚:“你问这个干什么?”专业课还好,选修课他确实记不清修了几门,他想着出国,提前报了好几门,“你们通知下来了?” 海音1月18号放寒假,现在都12月21了,没几天了,周渡盘腿坐着,又抓起陈翡的手:“你寒假回去吗?” 陈翡被问得走了下神,一时不察被周渡抓住了手:“不回。不是,你还亲?” “你不嫌脏?” 周渡捏着陈翡的手指:“脏什么。” 陈翡往回抽:“你刚摸过……” 周渡打断陈翡:“我又不是摸的我的脚。”他说着,又亲了下,“没事,你哪都是香的。” 陈翡无语了下,嫌弃地把手抽出来在周渡肩膀上擦了擦,认真地警告周渡:“你摸了我的脚就别碰我其它地方。” 周渡听着,低头爱怜拍了下陈翡的脚:“别听他的,你不脏。” 陈翡:“……” 有时候真想一脚给这个傻逼踹出去八百米。 周渡知道陈翡跟家里关系不好,一回去就吵架,过年都不回去,但还是多问了声:“文老师那儿你也不去?” 陈翡给文老师打广告后,文老师家的生意好了很多,又招了俩店员:“今年不去了吧,回去她院里应该没地方住了。” 周渡:“不是有宾馆吗?” 陈翡看着周渡:“我回去她怎么可能让我住宾馆。” 周渡:“那没地方你住哪吗?” 陈翡都不用想:“跟林思凌睡一起呗。” 周渡夹住陈翡:“那你别回去了。” 陈翡也是这个意思,但看周渡这么敌视林思凌:“你很在意他?” 周渡当然在意林思凌,嘴上却道:“没。” 陈翡换了种说辞:“你觉得他喜欢我?” 周渡变了脸:“他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陈翡懂了,他踹了下周渡,“你别一天到晚的瞎想,他怎么可能喜欢我。我和他是两看两相厌,互相盼着对方死。” 周渡挑眉,又压下,笑了起来。 陈翡觉得周渡笑得挺恶心的:“你笑什么?” 周渡觉得林思凌那点心思这辈子都见不了光了,都还记得他给陈翡送过的外套,怎么可能一点都不上心。他站起来捏了下陈翡的脸,又亲了亲:“晚上咱吃好吃的。” 被亲了下倒没什么,陈翡往后仰:“你碰我脸了?!” 周渡稍感不妙,但还是道:“怎么了?” 他没洗手!陈翡嗖一下站了起来,跑去了浴室:“你今晚睡地板!” “嗯?”周渡拉下脸,“为什么。” 水声哗啦啦的,陈翡前襟都湿了:“明晚也是。” 周渡:“凭——” 陈翡:“后天也是!” 灯一关就得睡觉了,周渡却有点睡不着,他查高语堂的时候查到了挺多东西,被高语堂逼死的那三个男生其实要比陈翡大几岁,但墓碑上的黑白照惨淡,他们永远定格到了和陈翡相仿的年纪。 他其实也不想去想,就是一闭眼就是他们去世时肿胀或血肉模糊的肢体。 不管活着再好看,死了都还挺瘆人。 不过周渡怕的不是这个,他打着地铺,心里想着没事,但还是隔俩小时就要去摸一下陈翡,陈翡觉轻,总是被吵醒。 他张开眼,又闭上,也没吭声。 直到周渡第三次起来摸他,他翻身起来,也躺到了地上。 周渡的呼吸很沉,他搂着陈翡,头也抵了上去,没过一会又放开,陈翡觉轻,他抱着他,陈翡肯定睡不好。 陈翡困劲上头,眼睛都睁不开了,但还是抓着周渡的胳膊枕到他怀里。 周渡借着月光看陈翡,陈翡应该不是很舒服,但只是把头埋的更深,又蹭了下他。 周渡总在这时候有些愧疚,他竭力地去改,但他就是病理的神经质,他抱着陈翡,但一动不动,希望他能睡得好一些。 陈翡也没动,他的呼吸很浅,基本没声,头发是很细碎的软,侧脸很白,鼻尖隐隐发粉,唇瓣是很润的红。 凌晨,后半夜,又到天光大亮。 今天有课,还是早八。 八点的课,六点半就得起来。 周渡习惯早起,一般睡四个小时就够了,十二点睡四点就能醒,但陈翡喜欢赖床,睡够七个小时才能不困。 周渡起来后就去做饭,做完饭才来叫陈翡,门是半关着,一推就开,陈翡卷着被子,脸埋在枕头上,胳膊肘屈在下巴上,睡得神志不清。 他还系着围裙,身上带着很曼妙的饭香,蹲下,半托着把陈翡抱起来,换睡衣,又给他穿上袜子。 陈翡属于半配合不配合的状态,他靠着周渡的怀里,也会伸下胳膊,但绝对不可能配合的蹬裤子,好在他的衣服都是宽松版的,好套。 卫衣,工装裤,周渡看时装展时又给陈翡把场上的大衣都买了下来,他刚去拿卫衣裤子的时候他也随手拿出来了一件,但没给陈翡穿。 等会出门再穿。 他把陈翡抱去浴室,又把牙膏都挤好塞陈翡嘴里。 虽然很不情愿,但陈翡还是从梦游中清醒了点,他咬着牙刷,把周渡推了出去,靠着门板拍自己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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