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次与燕驰出门,烈日当空的,前一晚刚好熬过大夜,坐车晕得不行。感觉胃水快溢上喉咙里,顶着能把假发吹飞的风,我艰难问:「你有那个什么吗?」 「什么?」 我脑子一时短路,只想得到晕,然后开口就是:「避孕药。」 连司机都忍不住转过头来看我。 燕驰把自己那边的窗关起来,像是笑着问:「你要干什么?」 「哦不是避孕药是避孕套,我操不是,坐车吃的那个是什么?」 「坐车能吃什么?」 我终于想起来:「晕车药。」 燕驰翻找书包,然后说:「没有,你先撑一下,待会儿下车给你买。」递了个纸袋给我。 吐也吐不出来,咽也咽不回去,我只能抱着纸袋任五脏六腑翻江倒海。 下车到目的地,我感觉步伐都是飘的,燕驰没办法,牵着我的手带我走。 路过药房,他放开我手,叮嘱道:「你站在这里别动,我去给你买药。」 手一放开骤地有些失落,我念叨:「下都下来了,买什么买,晕过劲了。」 燕驰挪步,与我面对面,用手拨弄两下我被吹成鸡窝发型的头发,细心解释:「回去还得坐车。」 他的手穿过我头发,触摸到头皮,竟漫出股让我眼酸的温情。我轰他走:「去吧去吧。」 站在房檐阴影下发呆,看见燕驰的背影,鬼使神差地,在他回来时说了句:「爸爸,你走吧。」 燕驰在看发票,掀开眼皮瞅我:「发什么神经,你要吃橘子?」 我尴尬,假装扇风散热:「呵,你又发什么神经,你要爬月台?」 他打开拎着的书包,刨出个小风扇扔给我:「娇弱。」 我接住风扇,打开吹着风,反驳他:「只是晕车而已,说得像你没晕过。」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被说娇弱。 燕驰眼睛看着别处,嘴吹着口哨,头还一点一点的,欠扁得像是电视剧里的小痞子:「我的确不晕车。」 「好好好,你强壮得了吧。」 「比你的确是强壮那么一点。」 「靠,你大我两岁,两岁呢,我多吃两年饭也比现在结实。」 「多吃两年饭你还是比我小。」 「什么小?」 「哪里都小。」 「耍流氓!」 阳光下,他跑开,我也追着他跑出去,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穿行。 (相爱吧,终有一散的人们~) 当天是陪他出去办理自招的一些相关手续,回到家我才发现祸从口出:就说看什么发票呢,原来他不仅买了晕车药,还买了避孕套...... 先行承认,即使跟他乱七八糟搞过那么一段时间,也从来没有真正意义上的插入式行为。不过除了那个,其他几乎都试过遍。 看见他大腿疤痕那天,他要我跟他玩什么捆绑,当然,被绑的是他。找不到像样麻绳,便用围巾领带,一条围巾绑上半身,一条围巾绑下半身,领带可以缠住性器。 我一边给他绑,一边笑他:「你的小弟弟真讲究,要系领带。」 「我的小弟弟不是你吗?」他似乎有些难耐,手不安地轻轻挣扎。 刚刚就看见了,那一条条颜色略浅的痕迹纵横交错,有的还微微凸起来,显得整双大腿都有些狰狞。「这些是什么?」我伸手去摸,没有想象中崎岖不平的感觉,只有凹凸的浅浅沟壑。 燕驰喜欢让我蒙眼为他服务,我以为是搞情趣,想来或许有别样原因。 他低头注视着我,也不回答,出声催促:「给我戴眼罩。」 我给他戴上眼罩:「嘴里是不是还得塞点东西?从实招来,你是不是M,还这么玩?」 「想试试而已。」他解释。 我随手找了块布塞他嘴里,看见他下半身已经直挺挺立着,笑他:「不诚实。」 我只逗弄阴茎头,用手轻轻揉搓,他便忍不住开始闷哼。他或许真的很喜欢被控制的感觉,反应比以往都激烈些,宛若濒死的爬虫,一会儿昂头,一会儿低头,一会儿顶起腹部,一会儿松懈下去。光从上方洒下,他全身肌肉在反反复复的挣扎中紧绷又舒张,显出线条后又消失,无言语地,像默剧。 如此情景在当时的我眼中奇异得好似梦境,我忍不住伸出另一只手勾勒他肌肉轮廓,像孩童初识新世界般,情不自禁地说了:「哥,你好淫荡啊。」 类似于侮辱的言语让他哼了几声,似乎想解释什么,但我不给他机会,手往下移,张嘴去含顶端。 当一个人过吊桥时,会因为环境不由自主地心跳加快。如果这个时候碰巧遇见某个异性,ta可能会错把由这种情境引起的心跳加快理解为对方使自己心动。故而容易对对方滋生出爱情的情愫。 我们锁起门后胡作非为的每一次,他会不会无数次产生吊桥效应,把我归因为让他紧张、让他快乐、让他心跳加速的缘由。 一切不得而知。
第49章 记:2051年10月 大体上讲,对于在家的那些乱搞,我是有罪恶感的,主要感觉有碍自己的纯洁。明明在那之前我只是平平无奇家里蹲,连对漂亮妹妹或帅气哥哥意淫都没有过。那样乱搞,我完全没有立场去责怪同龄人的青春期骚动。 晚饭后的休息时间,薛城砸吧着嘴坐下:「今天在食堂吃饭看到个美女,好像是高三学姐。啧啧,去电影学院恐怕都能成校花,要是能上一次这辈子都值了。」 我正忙抄作业,一如既往吐槽他:「天天见谁都漂亮,见谁都发情,你是禽兽吗?别想了,再漂亮也不可能是你的。」 「想想还不行吗?」薛城据理力争,「一天到晚学学学,已经够无聊了,还不能想想美女吗?」 「想归想,你怎么每次都说得那么猥琐。」 薛城不乐意,伸手把旁边坐着的另一个男生掰扯过来,说:「冬瓜你评评理,我刚刚那话猥琐吗?」 被薛城搂住脖子的男生名叫谢晟冬,又高又壮又白,大家平时都叫他冬瓜。谢晟冬咧起嘴:「嘿嘿,谁不知道脚哥是妇女之友啊,出淤泥而不染。」 薛城赞成:「对吧,他就是太敏感了,我坐旁边天天被批评。」 谢晟冬贼溜溜道:「依我看,脚哥就是纯情,不如带他破个处,到时候他天天想美女。」 旁边座位外号叫鸵鸟的男同学加入:「连女孩子的嘴都没亲过吧,亲过就知道有多妙了。」 很快,另一个男生也凑过去。四人团在我侧后方叽里咕噜地讲一些少儿不宜话题。 「对了,你破过处没?」 「用手算不算?」 「要用手算,那我十二岁就被自行车破处了。」 「靠,有谁是真的和女的做过吗?」 「我......别这么看着我,是女朋友,分手了就没有了。」 「感觉怎么样?」 「太兴奋了,有点快。」 「不行啊你,还有谁?」 「不是我说,如果再来一次,我肯定金枪不倒。」 「去去去,你说。」 「我跟着表哥去找过鸡,草,太会搞了,玩一晚上,虚得我差点死翘翘。」 「我日,看不出来呀,还找鸡,讲讲。」 「其实也不是那种人人都可以上的秃毛鸡。在校女大学生,比我大几岁,那个咪咪,哎呦,一只手都握不下。」 「那里颜色怎么样?」 「鸡还能怎么样,黑得一比,她脱内裤我都差点洁癖发作不敢进。」 「屁,就是黑木耳干起来爽,小处男才喜欢粉花苞。」 「你不就是小处男吗?」 ....... 虽然他们声音不大,但由于距离近,我几乎能听见每一句话。真的想大吼一声安静,但眼下在休息时间,教室里也没什么人,我一开口肯定成为众矢之的,那个众人瞄准的靶心。 没想到坐我后面的陈扬忽然冷冰冰来了句:「你们能不能别讲了?」 当时我只以为陈扬是另一个不合群的男生,偶尔感受到他盯我视线,并不好加以揣测,是以我非常感激他的出声制止。 「对呀对呀,安静一下呗,给我这个学习委员点面子。」我附和。 四人才作鸟兽散。 坐回座位后,薛城暗暗地问:「觉哥,你是不是真的喜欢男的?」 我想问他为什么发问,但还是没多此一举,直接否认:「不喜欢。」除了燕驰,的确没喜欢过其他男的。 「那你为什么那么正经?你没意淫过漂亮女孩?」 「当然有啊。」我承认,在喜欢燕驰之前,我也超喜欢看漂亮女孩,「可是你们能不能尊重一下别人。女孩子不是用来满足欲望的工具,她们也都是人。」 薛城摇摇头:「我不懂。」然后自顾去干自己的事了。 同龄男生在女生面前一个个卯足劲想要表现自己的模样,与他们背地里的肆意侮辱形成鲜明对比。很多时候我感到割裂——他们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言语是侮辱,甚至没有半点想要悔过的意味。性对于这个年纪的少年来说,或许的确是洪水猛兽,他们一面上天堂,一面下地狱,每每谈及便露出最丑陋嘴脸。 然后我又悲哀想到:那段时间的放纵或许与同龄人没什么两样。好奇,连带着无法自制的魔怔举动。有种失控感,仿佛在瞬间五感都剥离出来,大脑无法再想其他事情,专注于那种快意。我一次又一次抱紧他,一次又一次抚摸他。但他或许将我看作是轻松就能得到的性玩具,与那个飞机杯没什么区别、有体温、会自己动的玩具。 某次他试着用手探索我前列腺,我爽得几欲登天,又感觉一种汹涌的感情冲刷着大脑。于是我咬住他肩膀,狠狠地,像是要把那块肉撕下来吞入腹中一样。 「哥,你相信我吗?」 我宁愿你不信任,将我说的默认为假话,便能窥见隐藏的爱意。可如果你不信任,说明我的爱意实质上并无半点起作用。 你还是相信,听我的假话、真话、真真假假的话,当作谎话、笑话、魂不守舍的鬼话。 我爱你。 ---- 快要收尾了快要收尾了
第50章 记:2051年10月 要我说,绝大部分事情,人都在自寻烦恼。爱啊善良啊,哪有那么常见,哪有那么大的功效,否则大家就不会拼命歌颂了——正因为稀缺,才用普世观念提升其价值,吸引些憨鬼去做。 和同学出去玩,路过西街一座天桥,边上有人乞讨:他坐在有轮子的木板上,露出那双因为残疾而格外畸形的断腿。 「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这种人。」 「待会儿肯定就被赶走了。」 「这是团伙作案懂不懂,你要是发善心给他钱,他也拿不到。」 「要给钱也应该是大人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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