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问题,肯定还没醉,清醒着呢。 「嘘,你不说谁知道。」罗焉云嘘了一声,「乐队里弹吉他那个好帅,想泡。」 我大惊:「你你你,你不是该喜欢女孩子吗?泡什么男人!」 「狭隘了,爱哪分性别,男的女的我都爱,不男不女也可以。」 「啊啊啊啊为什么!」 「试什么?」 感觉晕晕乎乎,但还是努力表达:「还记得我给你说的,班上有个漂亮女同学吗?」 「什么男不男?」 好像真的醉了,嘴巴有点不受控制:「我想介绍给你认识。」 「王旭是谁?」 我疑惑:「你是不是喝醉了?」 「你说什么?」 ...... 以上是印象里的对话。 再一醒来,我发现自己穿着睡衣、晕乎乎躺在陌生房间的床上,还洗过个澡,头发湿漉漉。思考片刻,想到各狗血小说中酒后一夜情桥段,忍不住缩了缩、感受了下菊花,没什么特殊感觉,这才放心下来。 可是我为什么在这里?脑袋还有点沉,紧闭双眼摇摇头,睁开看见罗焉云擦着头发从卫生间走出来。 面面相觑。 这好像是罗焉云的卧室。 突然感受到屁股墩好像有点疼。不,不止屁股墩,身上也有很多地方在疼。 我开口:「我......我们?」感觉嗓子有点哑。 罗焉云先是奇怪地看我一眼,然后似乎想笑又憋了回去,这才做出一副委屈样,走到床边摇我肩膀:「你都忘了吗?你都忘了吗?你这个负心汉!」 虽然脑袋不太灵光,但感觉有点不对劲。 「忘了什么?」我问,被摇得更晕了。 罗焉云收手抱紧胸脯:「我们......我们......」努力挤出楚楚可怜表情,但是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出卖了她——表情有些狰狞。 我揉揉眼睛:「停停停,演得太差了。」 罗焉云骤地笑起来,可以称得上狂笑:「哈哈哈哈哈林先觉哈哈哈哈哈哈哈啊咳咳咳......」笑得腰都直不起来,直到呛到自己开始咳。 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忍不住追问:「我做什么了?」 「你刚刚说要洗澡,然后,然后哈哈哈哈哈哈你穿着衣服洗,湿漉漉出来,在门口摔了一跤哈哈哈哈哈,还对着墙说什么,轻点,打疼了。哈哈哈哈哈哈林先觉你在梦些什么?」 我默默感受身上的疼痛,貌似真的是淤青:屁股它时运不济,命运多舛。 罗焉云终于笑停,继续说:「我找睡衣给你换,你穿不进去,还求我帮你。真的是求哦,可怜巴巴看着我。怕你感冒,顺手给你换了衣服。」 我低头看看身上睡衣,又摸一把头发,的确纯粹是水,没什么洗发水味道。 「然后我要去卸妆了,你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还叫我哥......林先觉你好变态啊。」 我内心有点沉重,想起上一幕记忆还在酒吧,就问:「我们怎么从酒吧回来的?」 罗焉云更乐了:「你自己一声不吭跑出去,在路边吐了一地。我就叫朋友把你扛进出租车带回来,怕你妈说我,没敢送你回家。」 「我还做了什么出格的事吗?」 「哦,你刚才好像还玩手机,我见你照相了。」 我心中一悚,打开聊天软件。 完蛋。 大晚上的,平时寂静的班群无比热闹。划上去一看,寂静的分界点是我发的照片。 ...... 我居然,照了自己的脚丫子,发到班群。 聊天记录里大家不叫我觉哥了,改叫脚哥。 我宣布,林先觉已然死去,现在活着的只是一副躯壳。 (附:以下对话都由罗焉云转述,她说我从一开始就醉倒了。 我:呜呜呜,你少试啊想。 她:试什么? 我:男不男女女按好。 她:什么男不男? 我:王旭挖鼻孔哦离婚。 她:王旭是谁? 我:“/@*“%$“?#)
第46章 记:2051年10月 当时还在读高一的我完全不明白十男九恋足这个道理,如果明白绝对不会跟着罗焉云去酒吧还喝那么多,或许便不会招惹上陈扬了。 高一班主任说要互帮互助,搞小组学习制,九人一组锁死,换座位、值日、交作业等都以小组为单位。陈扬,就是坐我后座那个沙包,与我同在五组,平日时常与我搭话。 小组同学偶尔约着外出聚餐玩耍。有次去吃那种被炉式炭火烤肉,我脱鞋,陈扬一直盯着,那目光像是要把袜子剥下来,一寸一寸剜掉我皮肤似的。我被看得发怵,连忙走去桌边与大家交谈。吃完穿鞋发现放得歪七扭八的鞋被摆正了。另外还有体育课踢球打球需要换鞋,也被陈扬盯着看过好几次,实在毛骨悚然。 高一下学期期末考结束后某天,帮老师统计成绩留到十一点半,回到教室人已经走光,只剩陈扬。我没在意,收拾自己书包。保安大爷巡逻到门口,说要锁教学楼大门,叫我赶快走人。 我探头看陈扬,他好像在写作业,就想着好心提醒一下,敲他桌子:「走啦,要锁门了。」 陈扬抬头,合起书本说:「一起走吧。」然后很自然地起身去关教室的灯和门,宛若排练过,与我并肩而行。然而我并不记得与他这般熟稔。 教学楼已经很安静,除了我俩人影也不见一个。下楼梯时,我问:「你不收拾东西?」 陈扬一边走一边抛着个小球,漫不经心道:「回去就睡觉了收拾什么,反正再学也学不完。」 这话和燕驰的简直如出一辙。又想到他成绩总比我好,只能感叹:「牛逼。」 出了教学楼,我要走向大门他要走向宿舍,本来应该分道扬镳,他却一转脚步跟着我。 「你不是住校吗?」我问。 陈扬还在抛那个球,影子在路灯下拉得老长:「是呀,跟你走一段。」 其实之前已经察觉到点什么,但他没坦白我也不好明说,只能讲点无聊寒暄语:「宿舍不会锁门?」 陈扬终于不再玩那个球,双手插兜,耸耸肩,轻松说:「翻墙就行了,我跟宿管熟。」 人影从左后转到左前,缩短又拉长,走向下一盏路灯依次循环着。 夏夜晚风带些许燥热,空气里弥漫有不知名花香,仿佛花粉就萦绕在身边,飞舞着。 眼看要到自行车棚,心底没来由升起烦闷,我没好气地问陈扬:「为什么要跟我走一段?」 他不走读,无法出校,更不能陪我回家。等高二分班,兴许也不再是我同班同学。陪着走这一段,只是一段而已,不会更长了。 右边有条小径,通向花丛中石桌石椅。陈扬忽然发力把我拉到小径,路灯照不到的地方。兀地,他从背后抱住我,就像我无数次抱住燕驰那样。他才不在意我反应,只自顾说:「我想报理但你好像选的文,想改,不过没改。以后肯定不在一个班,不能天天见到了。」 离别,的确是离别。他与我的,我与谁的。 我想听他说下去,便没挣脱那个紧得有点窒息的怀抱:「你继续。」 天气热,穿得都不多。除了后背被书包隔住,他手臂与下巴紧贴我腹部与脖颈。他嗅我脸侧,语气略带得意:「上课的时候就想这么干了,但你好像从来不多看我一眼。」 他喟叹一声,用脸轻轻贴上我脸颊,又说:「你喜欢你哥吧?别否认,我跟了那么久,怎么看不出来。如果你有察觉过我在看你,你哥肯定也能察觉你在看他。」言语中有遗憾,更有嘲讽,「这所学校谁不知道你哥啊,谁不崇拜他。你那么热烈他都置若罔闻,只能说他根本不在意你,你们根本不可能。」 忽略明晃晃的示爱般亲密行为,我忍不住反驳:「你怎么知道他置若罔闻?你对他有我对他熟吗?」 「你跟你哥干过吗?我猜有。」陈扬恶魔似的对我耳语,「看得出来你很黏他,依赖他。但是有点不同,上个学期和这个学期,你们不太一样。」 这么明显吗?我感觉羞恼的同时竟涌起悲哀:「哪里不同?」 然而陈扬并不细说,只讲:「很多事情你不注意就不会知道,一旦注意所有细节都摆在那,他们通向同一个事实。」 「你倒是和他一样聪明。」我指桑骂槐。 陈扬脸皮厚得很,继续道:「你喜欢他,肯定看不见我,所以我不是来乞求你的回应,而是让你想清,你们不可能。」 稍一挣扎,他便识趣放开。我没忍住,一拳打在他肚子上:「死变态,天天看着我是吧,让你知道谁是爷爷。」 陈扬反应很是耐人寻味,他只吃痛捂住肚子,坐在石凳上,抬头注视我:「你生气了。」眸中亮晶晶,映着不远处的路灯和远处的月亮。 这一刻我既感觉他像我,又感觉他像燕驰,死不悔改凑上来像我,博物通达退下去像燕驰。 我用左手摩挲逐渐发烫的右拳,也不知道对他还是对自己说:「不可能就不可能,也没必要可能。」 陈扬声音大了点:「我喜欢你,喜欢你不正经,喜欢你正经,包括你生气,你生气的时候很有生气,哈哈,生气,生气......你应该离你哥远点,他那个人看上去就城府深,他肯定什么都知道,装作不知道,最爱拿捏人心。他要去读大学了吧,你离他远点,离他远点才会快乐。」一口气说这么多,说完又笑,「你这么有意思,没人不喜欢你。但有些人,会带着你下坠。」 我缓缓后退,走到路灯能照到的路上,看他没追过来,便逃似的跑向自行车棚。 开车锁时,竟有些惊魂未定——又或许,他还不够像我们,他居然将一切直白地讲出来。 陈扬对我说那么一番话之前,我恰好与燕驰有过关于某事的龃龉。 那是大概三四月份,本该努力备战高考,燕驰却总闲下来与我玩各种羞耻play。 「洗干净没?指甲也剪了,好好洗。」督促我洗脚。 我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办,修剪完指甲后认认真真洗了。 燕驰蹲在床边,先吻我大脚指,然后含住,继而舔舐脚心,用嘴唇吸吮。 湿润的热意。 很痒,我绷紧脚掌。 他将脸覆在我脚面,能感受到他额头碰触趾底,鼻子抵在脚心凹陷部分。 担心自己有味道,我忍不住蜷起指头,这么一蜷却抓挠到他的额头。 他笑:「想试很久了。」热乎乎的气流滚过脚心。 我向前踩:「死足控,变态。」他也跟着后退,双手握住我脚踝。 他舔舐着解释:「足背足弓踝骨脚趾......每一块肌肉,每一块骨骼都很美。肌肉向不同方向用力、舒张的样子,好像生命。」 我怀疑,他把我当充气娃娃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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