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顾行晃过了神,愧疚地去拍戚暮亭的背,叫他赶紧把嘴巴里的东西吐出来。 戚暮亭却咕嘟一声喉结滚动,捂着嘴眼睛瞟向了一边。 季顾行呆住,小声嘟哝了句什么。 戚暮亭问:“你说什么?” 季顾行挡住红得像番茄的脸,别开眼睛说:“我说……哥,你好色。” 时深明摸了摸Omega的头,额头上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 Omega第一次发情的时间似乎都会比普通的发情期时间要短,在得到足够的信息素的抚慰和注入后,便餍足地睡去。 事情似乎自那晚以后就逐渐脱离了他的掌控。时深明曾怪罪于王辛和那瓶下了药的酒精,可后来他发现,也许从一开始人们就不曾逃离过自己的命运。他派人调过“荣峥”酒店走廊里的监控,本来被王辛托来仙人跳的Omega临阵脱逃,唐槐又恰好送餐走错了房间。一切都是那么“阴差阳错”,一切又是那么“恰逢其时”。 时深明一直自诩为是个自制力较强的人,越高阶的Alpha往往拥有越强大的意志力,能够约束限制住信息素带给自身的负面影响。可在“命运”面前,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时深明突然想起了那个给他打来电话的男生,眼睛里明明写满了对男孩的喜欢,却还是无可奈何地选择了向他寻求帮助。心中的自责和后悔的情绪变得更深了些。 发情期还未完全消退的Omega体内温度还很高,睡梦中感觉到外界冰凉的触碰,拿脸颊轻轻蹭了蹭时深明的手心。时深明僵了一下,在确认男孩没有醒来后抽回了手,穿衣服下楼。 窗外黑色的轿车还停留在院子门口。 时深明打开门走出去,对着驾驶位的人说:“老史,你可以先回去。” 司机抹了把打瞌睡流到下巴的口水,从方向盘上爬了起来,犹豫道:“时总,有件事我不知当讲不当讲……”刚才来的一路上他就已经认出了身后一直跟着的那辆车,只是车里坐着先生和“别人”,他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机会说。 时深明听完后说,我知道了。 他回卧室里更衣,让司机把他载回到主宅,打开门,管家上来尽职尽责地汇报说少爷,夫人还没回来,见主子的神情有些低迷,又赶忙补充说,夫人可能又是去见朋友去了。 这时车库里传来了几声动静,戚暮亭摇摇晃晃推门进来,一身的酒气。 时深明上前扶住他往身后瞥了眼,客厅里老管家早已没了身影。非礼勿听,非礼勿看,他在这里工作了那么多年,不会不懂。 时深明低头问戚暮亭:“去哪儿了?”又喝这么多,怎么还没有长记性。 戚暮亭不说话,只是傻呵呵盯着他笑。 时深明留意到戚暮亭嘴角红通通的破皮处摸了上去,戚暮亭皱起眉头“嘶”了一声,迷迷糊糊听见时深明问:“怎么搞的?” 时深明的话音刚落,便见戚暮亭猛地抬手捧住他的脸,嘴唇贴过来撬开他的牙关与他深吻。 他愣住,察觉到嘴里异样的味道后一把将他推开。 戚暮亭看他,脸上恢复了平日里灰冷淡漠的神情,问:“好吃吗?” 说完没等面前的人反应,眼睛一闭头朝地睡倒了过去。 ---- 有受和炮灰边缘性行为描写
第十三章 == 戚暮亭醒来后又断了片,只觉得脑袋昏胀,鼻子有点疼,晕晕沉沉了三天才调整过来。 “荣城”计划在首都开一家新的酒店,用来接待国际外宾为几年后的运动会做准备,戚暮亭被派去视察筹备的进度与情况。 负责接待他的是即将要担任新酒店总经理一职的戴志义,是个个头高高壮壮、性格热情洋溢奔放的男人。第一天他带戚暮亭去选址场地勘察现场、介绍了各个项目组。第二天便开启了导游模式,早上去南昙寺上香,为酒店开光祈福,下午到雅江园林游园观林,品茶赏花。第三天去锦山探古寻幽,欣赏风景,然后去古城墙骑行环城,拍照留恋,晚上再到中央市区的四季广场吃饭…… 最后一天安排的是看篮球赛。戚暮亭本以为怎么说也会是职业级别的赛事,可没想到到了才发现是全国高校生男子篮球联赛。 戴志义说小戚总您别看他们只是高中生,将来个个都是国家的栋梁、未来的希望! 戚暮亭看戴志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大概明白了。对方球场里有亲戚,想从他这里搞推荐推人脉,以前去看球赛的时候也曾有人旁敲侧击地对他暗示过,只可惜戴志义找错了“戚总”,戚韩轩有这方面的兴趣,他没有。 球场上比赛如火如荼,培麓中学的七号选手身手敏捷,气势凌人,瞬间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但他也活生生地把团队合作玩成了单机作战,中途多次因为撞人遭到裁判的哨声示警,他却坚持声称是对方主动寻衅,要求裁判更正改判。场面一度变得十分混乱。 戴志义看得额头直冒汗,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到了比赛中场休息才赶忙向领导解释,他们平时可不是这样的! 戚暮亭没看他,问:“这个是高中生联赛?” 戴志义匆忙点头道是的是的都是一群高中生小毛孩儿,毛头毛脑的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戚暮亭说:“所以参加这个比赛的都是高中生。” 戴志义不解但还是老师回应:“额,是的。” 戚暮亭沉默,抬手捏眉心,叹了口气。 休息室里,季顾行一言不发坐在板凳上,被教练指着鼻子怒骂。教练走后,戴彦衡过来拍他的肩,大咧咧地安慰道,哎呀你也知道教练这个人,有时候生起气来口不择言说话难听,你别往心里去。 可大伙儿心里都知道,教练每次说重话都不是平白无故。今天季顾行的表现实在反常。 戚暮亭推门进来,朝人群堆里喊道:“季顾行。” 季顾行听到声音抬起头,愣愣道:“……哥?” 戚暮亭抬起下巴往门外扬,季顾行拿下搭在头上的毛巾,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了过去。 他把他带进隔壁空着的休息室,关上门叹气:“二十?” 季顾行低头坦白道:“……十七。” 戚暮亭捂住脸,老天爷!他都干了些什么! 他揉着额头单侧的穴位问:“今天表现成这样……是因为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吗?” 季顾行说:“不是!……是我一些个人原因。” 戚暮亭说:“那我问你,那件正在让你苦恼的事,比赛结束之后,它就会消失吗?” 季顾行摇头。 戚暮亭说,那既然无论比赛输赢,比赛结束后你的烦恼都还会在的话,那不如把这场比赛赢了它。 下半场季顾行重整旗鼓鸡血加身,开了挂似的不停给自己的队伍上分。在比赛只剩下最后三秒钟的时候,一记远投射篮球中,扭转了整个局势,全场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除了输掉的那面队伍。 教练为了庆祝比赛获胜,大方掏出私房钱带所有人下馆子,去的是当地一家点评榜前位的酒楼。这次比赛球队拿的是全国冠军,回去邀功领赏后以后球队经费大大的有。 到了饭店门口,球队一行人恰巧碰到了同样来吃饭的戚暮亭和戴志义。可能也不是那么“恰巧”,季顾行看了眼和戴志义聊得正欢的教练。他和戚暮亭对视了一眼,两人便默契地以去洗手间为由翘掉了各自的饭局。 酒楼再往南走一公里有一片夜市,街边灯火通明人群摩肩擦踵,散发着一股烟火味。两人选了一家人气不错的大排档,戚暮亭不经常来这种地方,便把点菜权全权交给了季顾行。季顾行看着什么样来了点,戚暮亭吃起来倒也都还合口味。 季顾行撬开一瓶生啤递给他,戚暮亭礼貌地回绝。他觉得他不能再碰酒了,不然不知道又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儿来。 季顾行便伸回来自己喝,海滨的夜风吹乱了他的发顶,明明正值青春年华,男生看着远方的眼神里却透出一抹深沉的忧愁。他问:“哥,你今天怎么会来看我们比赛?” 戚暮亭说:“如果我说是‘命运’把我带到的这,你会信吗?” 此时“命运”本人正在酒楼和教练喝得上头,两人勾肩搭背唱起了“朋友一生一起走”。 季顾行笑着说,他不信也得信。 当太多的“偶然”事件积聚在一起便不能再称之为“偶然”,而是不可思议神秘力量所安排的命中注定。 他举起酒瓶猛灌了一口,突然问:“哥,你觉得‘性’和‘爱’是可以分开的吗?” 这个问题问得有点唐突,他有点忐忑地看戚暮亭,戚暮亭没在意,回问他:“你觉得那天晚上我有在‘爱’你吗?” 季顾行神情变得复杂,摇了摇头。 戚暮亭说:“那不就是了。” 季顾行挠头,一脸似懂非懂的样子,“所以你的意思是就算两个人发生了关系,也未必会滋生情感,是这个意思吗?” 戚暮亭说:“如果你是个Omega,就不会问出这么愚蠢的问题了。”他慢条斯理用筷子将铁串上的羊肉扒进碗里,问:“那你呢?你觉得你们Alpha可以分离开这两样东西吗?” 季顾行眉头拧成了一股麻花,沉思了片刻,说:“大概……不行吧。”他握着啤酒瓶,指腹摩挲玻璃瓶上的水雾,说,“其实我本想说‘可以的’,但那天晚上我的确起了反应,还……”射在你嘴里了。 戚暮亭扶脑袋,他有些不太想去回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尽管是他先开始的这个话题。 他安慰他说:“那不是你的错。” 季顾行却认真地说:“可是我还是做了不应该做的事,不是吗?” 戚暮亭说不出话来。 季顾行说,我之前和你提到过的那个人,我幼儿园就开始喜欢他了。他对我很好,我小时候是个性格孤僻的人,其他小孩都不愿意和我玩,可他不一样,他会主动来找我搭话,带着我玩游戏,抛下其他的朋友也要跟我组队……他就像个太阳一样照进了我的生活。 戚暮亭想说我明白那种感受。 “那次回去以后,我本来打算跟他表白的,可是等我回去之后才发现,在我离开的那几天里,他已经被别人给标记了。” “你确定他是‘自愿’的吗?”戚暮亭问。 “我问过他,但他只是不停地跟我说‘对不起’。” “……唔。” “还有那天去游乐园,也是为了给他过生日。那个时候我们的关系还有点尴尬,但既然都约好了,我不想让他失望。哦对了,我们最后还是没能赶上摩天轮,不过我临时给他准备了别的礼物,然后……他吻了我。”季顾行说,语气里却丝毫没有与之相对的喜悦,“再然后——他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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