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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芒

时间:2023-09-24 09:00:09  状态:完结  作者:Lemon6

  他话没说完,忽而摁紧肚子抿起唇角。

  庄忖羽伸手去抚触那圆实的弧,低声说:“不用操心我,队里训练我不会落下,休息时间我就回医院看着。你不要跟着我折腾,有空打个视频就够了,你现在身子重,奶奶也不会想你劳累的。”

  颜寂忍过这阵胎动,抬手轻轻托住庄忖羽的后脑勺,“休个长假吧,别留遗憾。”

  庄忖羽眼睫翕动,忽然把头埋到颜寂大腿上,许久没再说话。

  颜寂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快年底述职了,要处理的事很多,我尽量找时间过来。”

  庄忖羽沉默着摇头。

  颜寂一遍又一遍静静顺着庄忖羽的后脖颈,希望藉此向庄忖羽传递些许抚慰,他的膝盖最终还是濡湿了,可庄忖羽始终不声不响。

  对庄忖羽而言,罗芩不久于世的事实无疑是毁灭性打击,庄忖羽丧父后的这么多年来,罗芩一直是他的精神支柱,是他唯一的港湾,哪怕如今拥有了爱人,罗芩依旧无可替代。

  颜寂深知这一点,便只纵容着庄忖羽流泪,言语无法弥合伤口,至少陪伴能让伤口少些疼痛。

  过了不知多久,庄忖羽重新抬起头,长而密的睫毛东一缕西一撮黏在一块儿,脸也因为憋气涨得发红。

  颜寂看他几秒,低头缓缓贴近,在他眉心印下小片温热。

  庄忖羽鼻头一酸,踟躇片刻,拉住颜寂的手说:“我们...出去透透气吧。”

  颜寂正有此意,起身牵着庄忖羽出门,一路慢慢散步到住院部后面的人工湖。

  庄忖羽哭久了抽噎还没止住,闷声让颜寂坐到长椅上,摸摸他的腰腹,用眼神询问他感觉怎么样。

  颜寂回答:“好多了。”

  庄忖羽清了清嗓子,勉强出声:“我看你刚刚都没动什么饭菜,要不开车出去吃点?”

  颜寂摇头拒绝。

  庄忖羽只好说:“那你等我给你买瓶水,吐久了嗓子肯定难受。”

  他说完没等颜寂回应就离开了,医院大门口就有不少便利店,来回不出十分钟,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只是多花了点时间挑了些开胃的小零食,再回去的时候就眼睁睁看着一个女人朝颜寂扬起了巴掌。

  距离长椅只有几步路,但已经来不及阻拦。

  啪——

  颜寂被扇得偏过头去。

  一道刮痕横亘他的脸颊,带出了几颗细小的血珠。


第50章

  女人身形瘦小,却用了十足的力。

  给了颜寂一巴掌,她仍未平息情绪,怒意满面地去攥颜寂的手腕,想强行把人扯起来。

  而就在她触碰到颜寂皮肤的刹那,骨骼错位的清脆响声同时传来,她愣神的一秒足够钻心之痛迅猛冲上大脑皮层。

  她凄厉地叫喊起来,试图甩开忽然从侧面捏住自己腕骨的男人。

  四周的人被女人尖锐的嗓音吸引,纷纷朝这个方向张望,庄忖羽随手把袋子放到长椅上,紧接着钳住女人的手腕像拎垃圾一般把她扯出十几米远。

  女人带褶的眼角溢出泪,庄忖羽嫌恶至极,扔开她的腕子厉声道:“滚。”

  女人吓得打了个寒颤,扶着自己脱臼的手腕发了疯地哭嚎,嘴里念念有词,一遍一遍粗声骂着“白眼狼”。

  围观群众被她的情绪感染,有人试图打抱不平,可一对上庄忖羽的眼神,到嘴边的字一个也说不出来。

  含情时比花瓣要柔软的眼,结成冰比匕首要锋利。

  庄忖羽转身想回到颜寂身边,女人却不知死活,看准了有人围观,抓住他后背的衣服大喊:“各位好心人评评理,亲弟弟急病复发需要骨髓移植,他们明明有合适的配型却不肯捐,这不是看着亲弟弟去死吗!有没有良心!”

  人群骚动。

  医院里的病人最看不得见死不救,管窥蠡测促使他们义愤填膺,意欲进行道德绑架,可惜这样的苗头在庄忖羽面前没可能弄出名堂来。

  他本就怒火中烧,要不是认出那是颜寂的母亲,他可能已经摁着那颗头往湖水里浸。

  他屏蔽周围的窃窃私语,深呼吸了一次,转身拧住女人那只完好的手。

  女人的身高将将到他的胸口,惊恐地抬头望向他,拼命挣扎,可他甚至不愿施舍丁点视线。

  随着他五指不紧不慢地加压,女人更加歇斯底里地挣扎,情急之下连声高喊颜寂的名字。

  “忖羽。”

  身后传来颜寂的一声唤,庄忖羽像终于等到这声提示,放弃废掉女人两只手的念头,转而把女人半拎到方便自己说话的位置。

  “给你两个选择。一,现在滚,别再让我看到你,二,尽管闹,赌一赌你能在我这里撑多久。”

  他启唇,像毒蛇进攻前吐信,狠意藏在压抑的气息中,“别看颜寂,我是得听他的,但你总有被我单独逮着的时候,到那时就不是一只手腕那么简单了。”

  他说完再也不理会女人,牵起颜寂就走,顾虑到颜寂身体还难受,他走得并不快,可女人已经被他吓破了胆,没敢再追上来。

  一路回到VIP病房所在楼层,庄忖羽让颜寂坐到走廊尽头靠窗的椅子上。他把半合的窗完全推开,去护士站拿了一堆药品过来。

  颜寂原本有些消沉,没什么开口的意愿,可在看到那一堆没必要的消毒消炎外用药以后实在无奈,碰了碰庄忖羽忙碌的手指,“没必要。”

  庄忖羽皱眉,“我貌美如花的媳妇儿脸上都出血了,实在太有必要了好吗。”

  颜寂叹息,“说什么呢。”

  庄忖羽“哼”了声,一边给他上药一边抱怨:“有点后悔拧她手了,我应该在她脸上刮一百道伤,刮得她吱哇乱叫跳湖自尽才好。”

  颜寂抬眸,见庄忖羽努力眉飞色舞的样子,低声道:“我没事。”

  庄忖羽抿了抿唇角,仔细给他贴上创可贴,收好药品坐到他身边,托着小冰袋轻轻贴到他脸上。

  颜寂闭了闭眼,手指被庄忖羽拢入掌心。

  “现在能和我说说吗?”

  颜寂稍顿住,缓缓道:“颜念...骨髓瘤复发了。”

  “她又找你要骨髓?她怎么找到你的?”庄忖羽想起颜寂曾说起自己对于原生家庭唯一的意义,心脏一阵难言的酸涩,转动掌心扣住颜寂的五指。

  颜寂看向他,简单陈述事情的经过。

  原来颜念骨髓瘤复发后入院已有近半个月了,颜寂的母亲陈莲曾尝试电话联系军区,打去却是空号,一筹莫展之际,陈莲偶然看到了到大门口拿餐食的庄忖羽,随后一路跟到人工湖,质问颜寂为什么故意不接电话,又自顾自引申到颜寂不管颜念死活,舍不得捐骨髓,这才有了庄忖羽看到的那一幕。

  颜寂甚至还没表态,就被扣上白眼狼的帽子,生生受了一巴掌。

  庄忖羽急切道:“可是号码变动你明明给他们发过短信,凭什么冤枉你!”

  “嗯。”颜寂只是淡淡应了声。

  可他们从不在乎来自他的讯息,错过也是偶然中的必然罢了,颜寂没说出的这后半句,庄忖羽却慢慢体味出来。

  他握紧颜寂,压抑到字字含恨,“怎么能这样对你,我...我不甘心。”

  颜寂被庄忖羽搂住,庄忖羽气得浑身都在轻颤,他曲指触碰庄忖羽的指缝,在他怀里沉默了很久很久。

  庄忖羽粗声粗气地问:“让我去教训他们,好不好?”

  颜寂缓缓释出一口气,对他摇摇头。

  “那一巴掌,打就打了。”

  颜寂双手环着庄忖羽,松松搭在他的后腰上。他来回呼吸几次,尽量平静道,“骨髓...我不会捐,他们恨我也是...应该的。”

  庄忖羽心里绷着的弦松了些,抚摸着颜寂的后背说:“我还担心你为这些人渣纠结,实在不值得。”

  “当初骨髓移植,我经历过两次呼吸窘迫。”

  颜寂和庄忖羽对视,牵着庄忖羽的手放上自己温热的腹部,语气坚定,“我不能拿孩子冒险。”

  庄忖羽眼瞳微颤,泪腺几近决堤,“颜寂...”

  “这件事到此为止,不用担心我。”

  说话间,颜寂已经恢复了平常的模样,仿佛那些在长久沉默中滋长出来的脆弱只是庄忖羽的臆想,颜寂还是那个颜寂,永远不会委屈,不会挫败,也不会难过。

  可远远不是这样,庄忖羽太过清楚。

  若不是因为缺失太多,颜寂也不会成长为今天的模样,内心始终向往来自原生家庭的爱,当这一点孱弱的希冀被一次又一次消磨,就只能表现得若无其事,以抵挡更深的伤害。可惜颜寂的本心又偏偏太温善,如今为了孩子弃颜念于不顾,让他如何能安心。

  庄忖羽心中惴惴,当下却也只能顺从颜寂的态度。

  他如常地和颜寂一块儿陪罗芩吃了一顿和和美美的晚餐,队里暂无要事,颜寂饭后致电基地和方锐暂时交接了一些工作,打算次日和庄忖羽一同陪罗芩出门散散心。

  颜寂的表现没有任何端倪,可庄忖羽始终担心他的状态,夜里一直保持着清醒。

  凌晨三点,颜寂轻声起床出了房门,庄忖羽等了几分钟,直奔相应的科室楼层。

  颜寂果然在那一层住院病房外驻足,面对一扇紧关着的门默默站着。

  他守了多久,庄忖羽就在远处看了他多久。凌晨的空气最是冰凉,庄忖羽搓搓发冷的指尖,焦虑地看了眼前台挂着的时钟,已经足足过去四十分钟。

  期间里面的人起夜开灯,探视窗里透出的光将颜寂的面容映亮,颜寂有些无措地垂下头,挪身站到门边。

  庄忖羽不自觉攥紧了拳头。

  颜寂如松若竹,面对一切人和事都从容冷静,不卑不亢,何时向谁这般狼狈地低过头。他放在心尖护着的人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在病房微弱的灯光下找不到容身之处。

  他咬牙偏开脸,心中有了决定。

  次日,庄忖羽和颜寂带着护工,推着轮椅陪罗芩在医院附近的公园里走走停停,罗芩心情很好,被暖阳一晒,脸色也红润不少,连带着庄荣也多了些笑模样。

  一直到回了病房,罗芩已经感到疲惫,还拉着颜寂不放,催着庄忖羽去张罗午餐,生怕饿着颜寂,庄忖羽连连点头说着好,顺势借口出了一趟病房。

  几分钟后,他径直推开颜念所在病房的门,彼时陈莲正在给病床上昏睡的人削梨,见到他脸色大变,险些拿不稳水果刀。

  庄忖羽厌恶地皱了皱眉,语气泛寒,“倒是还有力气削水果,看来手接回去了?”

  陈莲猛地站起身,浑身绷得死紧,“你想做什么?”

  庄忖羽眼神掠过她手里攥着的刀子,冷笑一声,隔空点了点颜念,“我要他的完整病例,以及配型需求。”

  陈莲明显没反应过来,仍满眼戒备。

  庄忖羽没耐心哄着她,朝前走了半步,沉声说:“你不在乎颜寂,我在乎。他放心不下,他不忍心看着颜念死,那我就帮他解决问题,只要他高兴,我不介意帮人渣续命,就这么简单,听懂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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