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潜想挤出点笑,但强烈的孕呕反应让他难以忍受,哪怕糖豆没把垃圾篓推来,他恐怕也来不及去卫生间。 他随手抽了几张纸捂住口鼻,扶着桌面缓缓弯下腰。这种辛苦还是很难掩饰成云淡风轻,姜潜尽力不表现得太狼狈,却还是呕红了眼,他皮肤太白,随便用点力就像被狠狠蹂躏过,糖豆说着不怕,眼睛却逐渐变得比姜潜更红。 刚洗过的发被汗黏到脸上,糖豆踮起脚帮姜潜把乌黑凌乱的发丝拢到后面,回忆着梁骞的动作努力抚摸姜潜的后背,喃喃着喊“小爸”。 “咳呕.....嗬...”姜潜握拳从桌旁撑坐回去,低喘了好几个来回,没碰口鼻的那只手圈住小家伙的手腕,又轻捏她的掌心,勉强笑了下:“谢谢我们豆儿,小爸....小爸好多了。” 糖豆明显不信,眼泪有点兜不住了,往下掉了几颗。 姜潜多缓了几分钟,牵着小家伙去卫生间洗漱,用温毛巾给她敷了会儿眼睛,半搂着她说:“豆儿怎么那么厉害呀,你一摸小爸的背,小爸就一点都不想吐了。” 小家伙还沉在情绪里,鼻子哼唧几声,把脸藏进姜潜颈窝,抬手搂着姜潜,唤着“小爸”,又什么都不多说。 姜潜吻着她的发顶,想要转移她的注意力,问她:“豆儿要不要给小爸剪头发?” 小家伙动了动,嗡声说:“...像给娃娃理发那样吗?” “嗯。”姜潜亲亲她的耳朵尖,“就像给娃娃理发那样,小爸头发长了好热呢,还好麻烦,趁爸爸不在,今天豆儿来剪吧?” 一提到梁骞不在,糖豆有点来劲了:“爸爸大坏蛋,每次都要抢着剪不给我剪!” 姜潜从善如流:“是是,爸爸大坏蛋。” 说起剪头发这件事姜潜都能气笑。梁骞对姜潜留长后的头发异常执着,就像有那什么恋发癖一样,喜欢摸喜欢嗅,姜潜一提要剪他就闹,后来他甚至主动包揽了给姜潜剪头发的活儿,不给姜潜任何回归短发的机会,总是咕咕叨叨地进行薛定谔的理发。 和梁骞比,糖豆则是个负责认真的理发师,姜潜说要剪短,她真的会用儿童剪刀干脆利落地咔咔咔,姜潜见她剪得开心,也就随她去了,末了照着镜子自己修整一下,倒也不赖——如果忽略在他们完成这件大事以后家门被推开的情况。 梁骞换好鞋走进来,身上还穿着军服,整个人风尘仆仆的,看到姜潜前还有种身经百战的猎犬风范,看到姜潜以后那气质只能说急转直下,活像个半夜被端了窝的流浪狗。 姜潜难得心虚了。 糖豆根本记不得自己说过爸爸什么坏话,也不记得自己洗过澡,一蹦就蹦去梁骞身上了,像个树袋熊一样往上蹭:“爸爸抱抱!” 梁骞兜住孩子屁股把孩子甩到肩上,多看了姜潜几眼,姜潜根本不和他对视。 洗完澡再把女儿哄去睡觉已经是快俩小时以后的事了,梁骞在小家伙额头留下亲吻,关好儿童房的门,一回头就看到姜潜懒懒地倚在主卧门口看着自己。 姜潜说:“前天看到军区号码来电,我离早产就差那么一点。” 梁骞朝他走过去,和他接了个薄荷味的吻:“一帮不靠谱的,找你做什么?” “档案调动的事。”姜潜用指腹摩挲着梁骞刚刮过的下巴,“很讨厌在你出任务的时候接到这群人的电话。” 梁骞又吻了他几下,把他抱到怀里,熨帖地喟叹:“这次是没办法,以后不会那么频繁出去了,说过今天会回来,你看,我没食言。” 姜潜闭眼靠着他,没说话。 梁骞搂着他的腰,又摸摸他的肚子:“好像又大很多,这小子怎么这么能长。” 姜潜低头看他像掂西瓜一样认认真真地掂量自己的肚子,笑着说:“体格随你也就罢了,脑子可别。” 梁骞委屈,往他身上趴:“你又骂我。” 姜潜推他:“难受,别挤。” “潜潜,老婆...”梁骞腻着姜潜不松手,手不老实地摸来摸去,摸到姜潜后脑勺的时候戛然而止。 他好像有点绕过弯来了。 敢情姜潜这是在和他玩声东击西呢。 他不乐意了。 姜潜意识到计划失败,索性摆烂,把人一推:“睡觉。” 梁骞抓住他的手腕,控诉道:“你怎么这样。” 姜潜拍开他的手:“怎么着,我头发是你辛辛苦苦浇水施肥种出来的庄稼吗?你是地主?” 梁骞沉浸在悲伤里:“之前多好看....” 姜潜挑眉:“那地主准备开除我了是吗?” 梁骞又气又难过,又莫名想笑,上手去捏姜潜的脸:“地主没见过你这么有主意的自耕农!你给我种回去啊啊啊!” 姜潜捂着他的嘴把人往房间里扯,梁骞顺势就把人卷床上去了,头往姜潜腿上一埋,露个半干不干的后脑勺,实力诠释流浪狗那逆流成河的悲愤。 姜潜挑眉摸他的发茬,说:“嗯...剪得还不够短,我还是喜欢你这种,方便。” 梁骞快疯了,爬起来狠狠吻住姜潜——“别想了,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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