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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三人闻言都有些惊讶。 “那他听懂了什么呢？”笼岛绿子急问。 小艾伦指了指水晶球，道：“喏，他说那些兽人通过它测算出神域在地核里，离地表大约有五千五百千米。” “这位‘前辈’也算个人才了。”司马承空道。 “可惜了，”小艾伦颇有同感，“这事儿之后，感觉没过多久，他就死了。” 笼岛绿子忽然被一旁的桌柜吸引了注意力：“这些瓶瓶罐罐里装的又是什么？” 这个桌柜看上去也挺奇特，柜子立在桌上，柜门由透明水母制成；柜子里装满了酷似玻璃瓶的东西，每个瓶子都装着不同颜色的粘稠液体。 四个人隔着水母柜门端详了半晌，没有一个人能给出一个靠谱的答案。 “虽然我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什么，但是我总觉得有点儿眼熟……”小艾伦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忽然眼皮一撩，“哦我想起来了，我见过几个兽人拿着这些瓶子喝，似乎可以增强他们的力量？” 笼岛绿子顿时目露精光：“是吗，这么说，是好东西喽？” 徐紫台：“……你要拿吗？” 小艾伦张开嘴，正想说点儿什么，忽听司马承空低声催促道：“快走，它们回来了。” “这么快？”小艾伦一愣，“我们还什么也没来得及做呢。” “诶，我东西还没拿呢！”笼岛绿子心有不甘地拉开了柜门。 “算了，还是赶紧走吧！等它们回来了当面撞上挺尴尬的，我可不想失去这么‘友好’的邻居。”小艾伦拉着笼岛绿子的衣摆嘀嘀咕咕。 司马承空熟知笼岛绿子固执的秉性，撂下一句：“随便拿几瓶吧，别太过，赶紧走。” 等司马承空、徐紫台、小艾伦三人撤离牛角屋后，回头一看，喝！ 笼岛绿子干脆扯下了人家的柜门，裹了一水母的瓶瓶罐罐背在背上跟在后面。 小艾伦看得目瞪口呆：“……以后我们还是避着兽人走吧。” 徐紫台：“……” 回“人类驻神域避难所”的路上，笼岛绿子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清点起“水母袋”里的“战利品”：“一、二、三……” 她每报一个数，身旁三人的太阳穴就跟着跳一下。 “……十、十一、十二！”笼岛绿子吐出一口长气，“足足十二瓶，我的手速还是一如既往的快。” 司马承空看向她，用毫无起伏的语调跟着重复了一遍：“……足足十二瓶。” 徐紫台往她的“水母袋”里瞅了一眼，喉头艰难地滚动了一下，问：“你不会把那柜子掏空了吧？” 笼岛绿子把“水母袋”一合，往身后另一个方向藏了一下：“我倒想，哪儿来得及，脚步声都快到我脸上了！……我估计还剩个二十来瓶吧。” 徐紫台：“你这直接拿了三分之一啊？” 笼岛绿子：“……” “木已成舟，现在再说这些也没用了，”司马承空再次开口，“等拿回去好好研究研究，说不定能有什么意外收获。” 笼岛绿子转动着手里的一个“玻璃瓶”，忽然发现了什么，赶紧又换了一瓶来看，然后“诶”了一声，惊喜道：“这些瓶子上有标记呢。” “我看看！”小艾伦凑过来看了几眼，“我那个语言天赋点满的‘前辈’留了一个小册子在‘避难所’，上面记载着他破译的一些兽人字符，回去比对比对！” 笼岛绿子眼里的光霎时更亮了：“有这种好东西，你刚才怎么不说？！” 司马承空的目光落到小艾伦的身上，停留好一阵后，突然道：“我似乎见过你。” 小艾伦的身形一顿，缓慢地转过头来，与司马承空对视：“你确定？” 司马承空眼珠微微转动半圈，似乎在回想，蓦地眼神一定，沉沉点了下头。 笼岛绿子和徐紫台都不约而同放轻了脚步，侧头看着他们。 小艾伦用舌尖顶着口腔内壁，微微张嘴，眼睛危险地眯缝了起来：“你的意思是你认识我？” 少年眼下虽然个子还不到一米四，但在露出这样的神情后，仿佛眨眼之间变了个人，换一个一米八的大汉站在他面前说不定也会感到一阵没来由的胆寒。 但是直面上他阴冷视线的司马承空毫不发憷，面色平静地一字一字吐出了一个名字：“艾伦·琼斯。” 一旁的笼岛绿子抓着“水母袋”的手不自觉一紧。
第59章 尘埃 “最开始见到你的时候，我就隐隐觉得你有点儿眼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直到刚刚，你探身去看绿子手里的东西的时候，身影与我脑海里的一个印象逐渐重叠……三年前，我在老琼斯的生日宴上见过你，身边人告诉我，你是老琼斯的幼子，艾伦·琼斯。” 司马承空伸手比划了一下自己腰部的位置：“那时候你才这么高，衣着打扮比现在更像个小王子，身边跟着一个壮汉保镖。” 司马承空的话语让笼岛绿子也渐渐回忆起了当时的情景，她转过头眼也不眨地端详起小艾伦的脸，须臾，咂舌道：“好像还真是他。” 司马承空继续道：“我注意到你的时候，你正想拿桌柜上唯一一碟水晶蛋糕，但是因为个子不够高，只能堪堪碰到装蛋糕的碟子，没办法把它拿下来，你便收回了手。随后你的保镖上前，似乎是想替你取下那碟蛋糕，但是却被你喝止了，你对他说了一句话——” 小艾伦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几变。 “你说：‘退下，我不想要了。’” 司马承空淡淡一笑：“我当时就觉得这个孩子很有意思。” 小艾伦顿时心念电转，自己家是什么背景他再清楚不过，举世闻名的法外家族，操纵着西方好几个大国的赌/博业、色/情行业，除了毒/品界不曾涉足，其他犯罪活动诸如走/私/军/火、绑/票/杀/人等的手段技术都堪称业内天花板，与东方的“山野道”形成了两/极/格/局。 在这样的前提下，眼前这个男人还出席过自家老头儿的生日宴，那必然也不是什么简单角色。 小艾伦眯缝着眼睛，也开始端详司马承空，几秒钟的时间想到了许多东西—— 这样的相貌大概率不是西方势力的人，而有资格受邀的东方势力只有山野道，如果这个人是山野道某个地位崇高的人的话，自己没理由不认识，再低调也该有所耳闻，但若说他没什么地位…… 小艾伦目光往笼岛绿子的身上飘了飘，脸色一沉，直觉告诉他，这也不太对。 旁边这个女人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平庸之辈，但她对待这个男人的态度并不一般，虽然表面看上去好像二人相处得非常随性，但实际这个女人一直很注意把握他们相处的分寸，不是男女间的分寸，更像是……上下级间的分寸。 换句话说，这个有几分张扬的女人其实听命于这个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男人。 想到这儿，小艾伦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司马承空？” 作为老头儿最宠爱的幺子，琼斯家族最大可能的下任继承人，他曾经翻阅过自家收集的有关山野道的档案。司马承空，那个山野道家最神秘的庶子，没有照片，据说因生母缘故很不受家主重视，自身能力也不出众，却是这么多兄弟里与“太子”关系最好的一个，不过尽管有这么一层关系在，他也仍然一直处于家族事务的边缘。 蒂奇哥曾问过他对这个庶子怎么看，他记得自己当时回答的是：“若是韬光养晦之人，不可小觑。” 没有人注意到司马承空的眼皮跳动了一瞬。 他闭了闭眼，压下了惊异的情绪，再睁眼时，用一种极度平和的语气，缓缓道：“我没想到你居然能叫出我的名字。”听上去好像一点儿也不好奇为什么小艾伦能认出他一样。 小艾伦饱含深意地回了一句：“我也没想到。” 与此同时，笼岛绿子的脑子也在飞速运转，最初的惊讶过后，她开始思考司马承空为什么偏偏挑在这时候道破艾伦·琼斯的身份。 蓦地，她眸光一沉，转向司马承空，面露难色地低声道：“原来小琼斯在两年前就受困于此，怪不得琼斯家族……”说到这儿，突然掐住话头。 司马承空看她一眼，嘴角不起眼地微微一勾，配合道：“现在说这个不合适。” 小艾伦狐疑地看着他俩。 不知不觉间便到达了“避难所”，这儿的环境、建筑和“兽人村”没太大差别，多半是人类仿照着兽人的部落建设的。 看上去一路都在状态外的徐紫台此时颇有眼力见儿地找了个借口走远，给其他三人留下了足够自由的谈话空间。 这三个法外之徒倒是自在了，可苦了何宴和方遒这一对“偷渡客”。 “非礼勿听。”方遒半玩笑半感慨地叹了一句。 何宴嘴角抽了抽：“我也没想到我爸这么有绅士风度。” 明明没有跳接，却只能远远看着三个模糊的影子，什么也听不见。 山不就我，我来就山。两人试探着跑过去想接近那三个影子，却无论怎么跑，都仿佛一直停留在原地，回头是正在劈树的徐大绅士，往前看与那三个影子的距离也没有拉近分毫。 何宴：“算了。” 方遒：“认命。” 不多时，小艾伦就过来叫徐紫台过去一起吃饭，神色与之前相比，多了几分躁郁，似乎有了什么烦心事。 “偷渡客”二人组正想跟过去看看接下来的发展，以推测刚才这三个法外之徒到底聊了些什么，却猝不及防又被一次跳接砸脸。 这一回场景还是在“避难所”，经“偷渡客”二人组观察，眼前这座猫耳形状的木屋在“避难所”的地位等同于牛角屋在“兽人村”的地位。 司马承空和笼岛绿子二人一直在猫耳屋内鼓捣一大桌神秘的瓶瓶罐罐，小艾伦和徐紫台则在屋外的窗下结伴……学习？定睛一看，原来徐紫台是在辅导小艾伦射箭，纠正对方姿势的同时，嘴里还叨叨地传授着独门要领。 于是方遒让何宴在一旁好好听，自己进屋里看看——因为猫耳屋的窗户开着，徐紫台虽然身在屋外，但是离屋内的人并不远，理论上是能知道屋内的动向的。 进到屋中，便见司马承空和笼岛绿子二人“全副武装”，以如临大敌的神情专心致志地做着神秘的实验，实验材料就是那满桌瓶瓶罐罐里的不明液体。 许是因为徐紫台曾经观察过这些瓶瓶罐罐，所以它们在方遒的眼里并不是模糊的，但是方遒看了几瓶以后便很快放弃了从它们身上找线索，因为看不懂。 这时，笼岛绿子突然吐出一个字：“狼。” 司马承空娴熟地看也不看就将手边一瓶银色黏液递给了笼岛绿子，笼岛绿子接过后，用“滴管”从中吸出几滴，然后滴进了自己面前的一个“烧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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