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无前两天告诉徐术,席、李两家的联姻事项,因为李南音病情恶化而暂时搁置了,李家目前希望席鸿谦能出国再为李南音做一个标记,以此来稳定病情。 席鸿谦没有明确拒绝,正在就此事与李家家主、李南音的母亲——李阵影商量。 江无当时表示,用谈判一词更加合适。 _ “徐术。”江无轻扣了下桌面,“饭要凉了。” “小徐今天胃口不好啊。”燕叔端着荔枝肉出了厨房,摆到餐桌中央。 “还好。燕叔……”徐术很快回了个笑,但看起来多少有些勉强。 燕叔摘下围裙搭到椅子靠背上,稳稳地按住徐术的肩膀,手掌宽厚,“吃饭就别想其他,不然消化不了。” 说着,他又看了两眼江无,“今天会穿这套?小谢要回来了?”明显是调侃的语气。 江无没有否认,嘴角压着点笑意,似乎心情颇佳。 饭后,江无怀抱奶圈儿倚在餐桌边上,“燕叔,早上去宠物店称体重,它可又重了点儿。” “还行,我看着不胖。”燕叔停下手中的活儿,上下扫了几眼猫。 江无偏头看了眼再次走神的徐术,抱着猫走了过去。 “今天用了牛奶味儿的沐浴球,你闻闻。”说着,江无把奶圈儿递到徐术怀里。 徐术揉了揉两只绒耳朵,手下的毛皮因为刚刚打理过,变得格外软顺,“还挺好闻的。” “来,帮我个忙。”江无转过身背对着徐术,翻下衣领,后颈处有一块儿隔水医用胶带。 徐术依言撕开胶带,露出即将痊愈的、曾经深可见血的疮口。都是在腺体的位置,那里还有好几处旧疤,纵横交错在新鲜的伤口下,明显不是第一次受伤。 徐术拿来医药箱,简单处理了伤口,问:“怎么还没好?”毕竟距离谢阳也做下标记,起码已经过去一个月。 江无告诉徐术,那里是因为频繁受伤,所以好得慢。 “这样……会不会对你腺体不好?”徐术撕开新的防水贴,正准备贴上。 江无却按住了徐术的手,又挑了个半透明的递过去,“帮我贴这个吧,好看一点。” 贴好后,江无用指尖轻轻碰了碰,似乎在确认贴得平不平整,然后回了徐术的问题,“应该不会。” 停了一两秒,他继续说:“徐术,我没有腺体。”
第32章 错位 “返种”指一出生就没有腺体及相应器官的人类,比例约为千万分之一。若以人口普查为基数,这个比例还要更低一点,因为数据显示,近十年来,全国“返种人”数量不足两位数。 “返种人”外表体征更接近Beta,但由于体内不存在腺体,所以完全无法感知信息素,与Beta信息素感知迟顿又有所区别。 “返种”形成原因不明,或许与遗传及基因缺陷有关。 但观其健康监测数据,“返种人”各项生理指标、身体机能均处于正常范围,甚至因信息素缺失,体内激素分泌水平反而更加稳定。 _ 谢阳也回来,江无肯定要去接机。 所以这天,徐术整点下了班,准备先去茶室领走猫。而他刚穿过街,赵昭就发现了他。 “徐术!”赵昭很快走出茶室,站在门槛上远远唤了一声。 徐术抬头回了个笑,“赵昭,你来了。” 赵昭是赵叔的女儿,虽是个Beta,但长得明艳风情,气质上也更偏向Alpha。 她就读传媒相关专业,两年前刚从川大毕业,并凭借实习经历顺利挤入外资流媒体平台。去年底,赵昭却裸辞掉这份曾引以为傲的工作,回到了玉溪。 父亲问过她,她只说想创业,希望玉溪的茶叶能走上网销渠道。 但真实的原因,其实也不难猜测,全无背景又长相异域的Beta女员工,很难不被强加一些额外的、毫无道理的要求和任务。 徐术来茶厂的第一天,她爸特地带她去认了个脸,告诉她这是新来的领导。 赵昭觉得特别,因为她在外工作的那两年,从没见过这样年轻的领导。 徐术处事细致、周全,可不谈工作时却沉静得有些腼腆,喊她名字的时候也是缓和的,像在念两个平调的叠词。 认识赵昭的都知道,她其实最烦别人这样读她名字,但徐术这样念,她却不觉得讨厌。 赵昭来找江无讨论预上市的一批茶品包装,她看中了两套设计,抉择不出哪套方案更适合。 江无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师傅来到了玉溪,这间茶室也一直是由赵家供给茶叶,所以赵昭和他早就相识。 “这个黑颈鹤的……”江无划了两下平板,放大图案细节,“我觉得比较好,徐术你呢?” 徐术接过平板,认真地对比了一会儿,才回:“……金丝猴可能更呼应今年的主题。” “我也这么想。”赵昭很快附和道。 “二比一。”江无笑着看了眼墙上的摆钟,“不早了,我得去机场接人了。”说完,又摸了两把猫,就离开了茶室。 江无走后,赵昭收起平板,询问徐术晚餐的安排。 得知徐术没有打算后,她自然地提起了一家新开的川菜馆。 徐术有想去尝试,却不太习惯与他人同行,但他从没回绝过任何女士的请求或想法。 因此,半小时后,他们在这家餐馆入了座。 _ 两人简单点了些菜,像一顿过分随意的便饭,徐术便没有太拘束。 徐术认为,这家店的味道比渝子西会差一点,但赵昭的评价却是非常正宗。 赵昭姿态大方,人也健谈,和徐术说了点儿她在川渝地区生活的趣事儿,之后,又稍微聊了会儿工作。 所以,即使徐术话不多,也不算冷场。 出店门时,天又落了点雨。 徐术带的是长柄伞,撑开够两人遮,赵昭抱好猫,肩轻微挨着徐术,在街尾的雾灯下说了声“谢谢”。 虽不如Alpha高大,但在Beta中,徐术也是偏高的那类。他很快回了“没事”,然后微微斜过伞,又说“那走吧。” 赵叔家离得不远,进了小区门口的遮雨棚,徐术就顺势收了伞,伞面的雨水溅了点到裤脚。 赵昭看见他左肩上也湿了一小片。 雨夜的天不是完全黑的,透了点捉摸不定的锈红色,便显得山头的薄云很白。雨小了许多。 徐术接过奶圈儿后,赵昭伸手摸了摸,说:“它今天很乖。” “嗯。”徐术让猫贴到自己身上,再次打开伞,单手撑起,“那我走了,赵昭,再见。” 赵昭点了下头,又问:“对了,明天……我想自驾去洱市考察,要不要一起去?” 因为席鸿谦,徐术在情感方面单薄得厉害,所以也生不出“孤男寡女”的自觉。他记起洱市的茶叶确实种得不错,便回了好,又问赵昭明天几点。 赵昭很好看地笑了,笑容在雨夜里有种潮湿的真实感,她摆手让徐术先走,说我一会儿发你手机上。 _ 飞机似乎延误了,因为江无将近十二点才回到院子。 猫窝在被子里早已睡熟了,但徐术还没睡,他这个月都睡得很晚。 听到脚步声,徐术翻身下了床,踩上拖鞋刚想去问好,却很快打消了这个念头。 屋里木窗没关严实,很轻易地,就能看清雨檐下拥吻的伴侣。 谢阳也用来遮面的口罩甚至来不及取下,仍卡在下颌的位置,他眼底显露的情//欲被雨水淬炼过,锋利得像一把刀。 江无则仰着脸,承受着年轻恋人的无度索取。 徐术看到,江无侍花、洗茶、礼佛的那双手,此时正被谢阳也握住,牢牢地按在胸前。 或许是因为晨会,又或许是迟归的恋人。 这个夜晚,徐术终于梦到了席鸿谦,这是他离开明东后,第一次梦到席鸿谦。 是春日的明东,他的回忆。 那个周四,从凌晨开始就一直在下雨,细细地、飘摇地,怎么撑伞都遮不全。 徐术到公司的时候,眼镜上都是水雾。等电梯的间隙,徐术摘下了眼镜,又拉长衬衫袖口,试着擦干镜片。 电梯门一开,徐术看到了席鸿谦。他拿着眼镜也忘了戴,跟着别的几个员工喊了声“席总好”,就赶紧走进电梯。 电梯里只有六七个人,席鸿谦的周围理所当然地空出了位置。徐术进得慢,只能站到他身侧。 席鸿谦从地下停车场上来,没淋过雨,身上显得干净,等人走空后,徐术就往旁边挪了点。 “徐术。”席鸿谦突然开口,语气自然,“外面雨很大吗?眼镜都湿了。” 徐术朝席鸿谦的方向转过身,因为没戴眼镜而微微眯起了眼,然后摇摇头,说“不会。” 二十七层很快到了。 徐术又往旁边退了两步,给席鸿谦空出很大的位置,让他先出去。 但席鸿谦没走,抬手碰了下徐术的领口,说:“这里也有点湿。”又说“我刚好有件可以给你换。” 徐术跟了过去。 _ 席鸿谦合上休息室的门,取下衬衫递给徐术,“这件码做小了,我没穿过。” 徐术说了“谢谢”,然后接过衬衫,手顺势搭上自己的扣子,顿了几秒,没解。 因为席鸿谦还站在那里。 休息室不算宽敞,一米二的单人床、衣柜以及配套的桌椅就占去了大部分。他们之间,只隔了小半张床角。 因为是雨天,房间是偏暗的,距离也变得暧昧。 席鸿谦看着徐术很快变红的耳朵,有点明知故问的意思,问:“怎么了?” 徐术的眼镜被他自己随手摆在了桌上,没有眼镜,徐术便觉得不够安全。 他看了会儿席鸿谦,确认对方没有离开或转身的意思后,只能小声回了“没事”,然后装作自然地解开了衬衫。 即使码数小,对徐术来说还是大了。 徐术觉得不适应,再加上席鸿谦的视线,导致他扣错了两次扣子。 “这样。”席鸿谦走近徐术,伸手解开错位的纽扣,又用手指捋平起皱的领口,替徐术扣好第一颗,“要从上面开始。” “好……好的。”徐术按住席鸿谦的手,“剩下……我自己来。” “好。” 梦里时间过得很快,徐术觉得自己才刚走出休息室不久,就下班了。 等他们吃完渝子西出来,天还在下雨。 席鸿谦没带伞,徐术刚想找老板借,席鸿谦就撑开了徐术的伞,示意徐术:“雨很小,撑一把就行。” 没人提出开车,等散步到公寓,两人的袖口都被细濛濛的雨濡湿了。 席鸿谦先去洗了澡,出了浴室,他发现徐术还坐在沙发上,客厅里有一股浅淡的奶味儿。 “徐术。”席鸿谦轻声唤道。 徐术抬起脸,看向席鸿谦,眼里也像落了场雾一样的、湿漉漉的春雨。 席鸿谦就知道,是伞下他们靠得太近,让应激反应提前了。 席鸿谦帮徐术褪下了裤子,却按住了徐术想解衬衫的手,“衣服就不脱了。” 徐术摸了下领口的位置,睁开眼看向席鸿谦,软垂的长睫毛像藏着很多不解,认真地说:“可是湿了。” “没事。”席鸿谦笑着低头,吻上了徐术。 席鸿谦的吻,总能轻易带给徐术错觉,因为席鸿谦总是吻得很久。 他习惯先含着徐术的下唇细细地舔//弄,等到徐术放松些,才伸出舌尖贴着唇侧探进去,然后勾住徐术的舌肉,一点一点地磨,等到徐术实在呼吸不上了,才退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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