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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术对津非怙印象还行，可能是因为津非怙有点像徐飒阳。虽然一个是黑发黑眼，一个金发蓝眼，可气质就是这么奇妙。 从外表上可能根本说不出哪里像，但就是会自然而然地，将他们联想到一起。 两人都惯作笑面，由于徐飒阳戴着眼镜的缘故，总有种斯文败类的感觉，而津非怙看上去要更清爽一些。 _ 综艺原定四月底开拍，刚好能赶在七月中上旬播第一期。 但这都快六月了，还没半点影儿，录制或许还能拖，艺人的档期却拖不起了。 最近，九重娱乐似乎又加码了些条件，明真地产这边有了妥协的迹象。 而席鸿谦松口同意的消息，徐术可能是第一个知道的。 那天是周四，徐术陪同参加了一场会。 因为会议结束得早，两人在渝子西吃过晚饭，早早就去了公寓。收拾洗漱完，也才七点过半，离徐术发病还有一段时间。 入夏以来，他的应激症状已经变得轻微，是完全可以忍受的程度。 但他没有和别人说过。 徐术不会自己带家居服，之前穿的一直是客房的备用品，是套长袖，这个季节穿其实有些热。 而在徐术进浴室前，席鸿谦拿了套短袖的递给他。徐术试了试，发现大小正好。 洗过澡，两人在客厅里看了部电影。 因为才刚刚入夏，太阳落山后温度就会降下来，起了风也不会闷热。 席鸿谦先进的浴室，出来后只开了落地扇。 徐术出浴后，席鸿谦转头问他：“热吗？要不要开空调？”得到否定的回答后，席鸿谦扬手往厨房那边示意道：“餐桌上有芒果。” 徐术过去看了眼，青芒应该是才切好的，还没开始氧化。 徐术端起果盘，走到沙发边坐下。 一开始，他还坐得很直，偶尔插一块芒果吃，但随着影片节奏变快，渐渐被吸引住。 电影是无删版，主角在刚刚死过人的船舱里煮了一壶新茶。 尸体已经被凶手投进了海里，凶手也很快跳了海。 后方墙壁上鲜明的血迹还在缓缓流动，血腥味渗进潮湿的木地板中，成为无法消去的记忆。 茶汤开了，他关掉电源，开始倒茶。 天体即将破开地平线，昏暗的船舱无声变亮，水雾在他艳丽得近乎锐利的眉眼上晕开。 门外突然有人喊了一声，是他一直用的假名。 他转过头，手上的动作却没停，茶水溢出了杯子，顺着杯沿流到桌布上，染上血渍后形状变得像一块图腾。 影片就结束在了这里。 _ “演技不错。”说着，席鸿谦偏头看向徐术。 但徐术明显还没出戏，他表情怔怔的，随口“嗯”了一声。 影片的主角是徐术为数不多认得的艺人，姓谢，因为名字里有一个阳字，所以记得很快。 谢阳也童星出道，但十三四岁在影坛惊鸿一现后，就失了踪迹，一直到两年前，才凭借这部电影真正复出。 并在接连摘下两例电影节大奖后，一炮而红。 谢阳也戏路其实不宽。 他五官生得惊艳，不可避免地带了点女相，脸部线条和眼神又过于凌厉，视觉上很容易产生强烈的攻击性。 但只要碰到适合的角色，就非常出彩。 谢阳也倒不在乎，似乎并不打算在影坛有什么建树。这两年，他电影只接了三部，而且都是这种亦正亦邪的角色，银幕方面还不如时尚圈出现得勤。 徐术看着片尾滚动的屏幕，神色间带了丝憧憬。 “徐术，你是他的……”席鸿谦将果盘往徐术那侧推，接着问道：“粉丝？” 徐术愣了一下，才回：“没、没有。”他只是突然想起了谢阳也的感情状态。 这样一张脸，既没有选择出道当流量，甚至在刚复出时，就自曝了已经成婚的消息。 而且，只要碰上采访，谢阳也就一定会提到他的爱人。 但他保护工作做得很好，这两年，任凭八卦媒体怎么查，也只查出他的伴侣可能是名男性Beta青年。 _ 席鸿谦拿起遥控器按了暂停，画面刚好定格在谢阳也第一次出场的那桢上，容貌不似真人。 “他下个月来明东拍综艺，想去现场看看吗？” “现场？席总……您同意了？”因为惊讶，徐术斟酌着开了口。 “没有不同意。”席鸿谦起身关灭投影屏幕，不再继续这个话题，只说：“他和你表哥认识，关系还不错。” “我哥？”徐术再次惊讶，“……他没说过。” “不过，不是什么好人。”说完，席鸿谦就收上果盘进了厨房。 徐术不知道席鸿谦指代的是谁，抑或两者都有。 他很少听到席鸿谦对旁人下结论，而且还是这种负面的评价。 可席鸿谦说得又很自然。 其实在影片后半段，徐术的腺体就开始发麻了，但他依然没有动作，只是安静地坐在原处。 厨房里，席鸿谦拆开一袋新奶粉泡上，但很快又拿起勺子，从糖罐里舀了点加进去。 顿了两秒后，又加了半勺。 搅拌好，席鸿谦先抿了抿，觉得温度、甜度正常，然后看了眼摆钟，说： “不早了徐术，过来喝。” - 敲定录制时间后，津非怙直接带了大半个团队来明真地产，当面商议营销细节。 手中还牵着个小姑娘。 团队人员与明真地产的公关部顺利接洽后，津非怙就抱着小姑娘撤出了会议室，然后乘电梯上了楼。 小孩儿五六岁的模样，正是混血人种的容貌优势期。 她趴在津非怙怀里，身上脸上肉乎乎的，经过徐术工位时，还笑着对徐术眨了下眼，露出两个很深的梨涡。 进了席鸿谦办公室没几分钟，津非怙却又牵着小姑娘出来，走向徐术。 “徐助。这是我的……”津非怙停了几秒，似乎不知道如何介绍。 “小侄女。”席鸿谦很快出现，出声提醒道。 “对，小侄女。徐助，帮我看会儿她。”津非怙将平板和童话书一起递给徐术，“她爱看这个。” 徐术应声接过，朝小孩挥手打了个招呼。 小姑娘似乎有点儿害羞，席鸿谦矮下身子抱起她，又走到徐术身边，温声说：“这就是徐术哥哥，你愿意和他玩一会儿吗？” 小姑娘将手圈成一个筒状，举到席鸿谦耳边说了句悄悄话。 听完，席鸿谦笑着点了点头。 看到席鸿谦点头，小姑娘腾了几下身子从他怀里下来，走过去牵住徐术的手，抬头看了眼徐术，然后奶声奶气地：“我和哥哥玩。” 徐术牵着小女孩去了休息室，脱了她的小皮鞋，方便她爬到沙发上去。 小姑娘中文很好，偶尔会蹦出几个英语，徐术取来她喜欢的果汁、小蛋糕，摆到茶几边上。 “你想听哪个故事？”徐术翻到夹了书签的那页，“狐狸的窗户吗？” 小姑娘摇摇头，插上吸管吸了口果汁，爬到徐术身边搭住他的手，轻轻挨上他。 “哥哥，你是不是养了只猫猫？”小女孩身上软乎乎的，带着股清淡的奶味儿，有点儿甜。 被她靠着，徐术觉得心上突然变得很软。 “我能看看吗？我好喜欢猫猫。”小女孩眨了眨蓝眼睛。 徐术拿出手机，点开视频递给她。 小姑娘看了会儿猫剪指甲的视频，抬头甜甜地笑了一下，“好可爱哦。” “徐术哥哥，它是不是叫奶圈儿。” 徐术刚想问“你怎么知道”，小姑娘就打开了平板，点出一张照片，献宝似的给徐术看。 “这是南南姐姐养的猫猫，是不是也好可爱？” 没过两秒，小姑娘又点了点照片的右下角，有点疑惑的样子：“席哥哥怎么在这里？”
第20章 隔岸 徐术只是没想到，真的会有人这么像蒋清。 蒋清走的这两年，她的位置空着，明里暗里的总有人想来坐，但席鸿谦从未显露过兴趣。 甚至，有人找了个与蒋清七八成相像的，也只是被席鸿谦礼貌地请退了。 而照片里的这个人，只要一看到她，就会很容易地联想到蒋清。但她们并非五官上的相似，是印象里那些更微妙的地方。 也就是这天开始，徐术突然发现，席鸿谦似乎变得很“忙”。 其实，席鸿谦没有不忙的时候，但也没有过连续两周，抵着下班点离开公司，然后不知去处。 他不知道该不该高兴，毕竟周四下班，席鸿谦还是会带他去渝子西，吃一顿似是而非的川菜，然后去公寓度过。 席鸿谦没有提过那个“像”蒋清的姑娘，徐术也不会去问。 这一年夏天，徐术认为自己有在进步，因为他没有再花更多的时间，去观望席鸿谦，去想他们的关系。 因为他也变得很“忙”。 他不知道原来喂养一只猫需要考虑这么多事情，可又从来不会觉得麻烦。 一天，要给奶圈儿准备两顿饭，早上是碗奶配冻干粮，下班回家水煮一块鸡胸肉或者鱼。 周四晚上他不回家，所以会起个大早，给它弄一顿丰盛的早餐，再配两个小鱼饼干。 徐术要上班，朝九晚五。 幸好猫科不像犬类需要那么多的陪伴。 但徐术在家的时候，只要一坐到沙发上，奶圈儿就会突然出现。它先跳上沙发靠近徐术，然后翻身瘫在他大腿上，露出毛茸茸的肚皮。 但又不让徐术揉它的肚子，每次徐术有这个意思，它就一定要用爪子去蹬徐术的手。 徐术也不知道自己养猫会是这么个画风。 他没养过猫，一旦要给奶圈儿买点东西，都必须先上国内权威的宠物网站搜索一番。 给奶圈儿买奶粉的时候也是。 那天是个周末，徐术靠在沙发上看平板，浏览完结果后发现——猫咪并不适合喝奶。 “你好像不能喝奶。”说着，徐术伸手悬到它的肚皮上，作势要放下去。 奶圈原本还眯着眼一副要睡的模样，但徐术刚做出这个动作，它就抖了抖耳朵，警觉地睁眼盯住徐术。 “好了，不玩你了。”徐术顺势抓住奶圈儿的短腿，用指腹按了按它的小肉垫。 徐术刚想打消这个念头，就刷到了一条科普的视频。 视频很短，可以简单概括为：大部分猫对乳糖不耐，能喝无乳糖的奶，建议买专门的宠物奶。 徐术很快想到了那几袋羊奶粉。 他按着包装袋上的联系电话打过去，是个外国人接的。徐术口语其实还不错，但对方口音很重，所以沟通不算顺畅。 勉强交流几分钟后，对方以不接收散客定制为由拒绝了徐术。 徐术也没太在意，搁下手机去给奶圈儿准备午饭。这天是白煮鱼段，他晨起去菜市场买的鲜鱼。 但当天夜里，徐术想起了这回事。他登陆国内的购物网站，输入【宠物 奶粉】时，却接到了那边回的电话。 对方换了一个员工，说的是国语。 她先对徐术道了歉，说早上的员工没太听懂，又说他们可以定制宠物奶粉。 奶粉的价格再加上国际运费，尚在徐术可接受范围内，于是他订了双月量的宠物奶粉。 _ 录制敲定后，津非怙偶尔还会来明真地产，但没有前段时间那么勤。 正式开机是六月七号，在岛上的酒店举办了活动。阵仗弄得挺大，明真地产作为这档综艺的投资方，自然受邀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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