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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会法赫萨[公路]

时间:2023-09-23 05:00:08  状态:完结  作者:落九盏

“你自己花钱买的,戴不戴还要费事问我?”宋屿安语气轻松,视线却躲避,以一个刁钻的角度从二层望穿一层的玻璃,投入夜色里,“我说介意,你就不戴了?”

傅凌清的手在他面前一顿,声音缓缓从嘴边淌出,是他不会应对的语气:“你如果介意,那我就把它戴在你的另一只耳朵。”

超出了回应的范围,宋屿安没有把握接对方的下一句话,连头也不敢回。

如果一切正常的话,傅凌清应该一脸赖皮的表情看他,无视他的话,径自把耳钉带上自己的右耳。

动作是要毫不犹豫的,眼神还得是充满了挑衅的。最后戴好,还要再挑一下眉毛,宣告他的抗议无效。

突然变得这么顺从...还是傅凌清吗?

宋屿安伸手扑灭床头的夜灯,室内落入一片黑暗,将落地窗外的光线引了几束进来:“说了你随意。困了,睡觉了。”

身后响起窸窣的声音,响了一阵没停,宋屿安正要翻过身去问,傅凌清“嘶”地倒抽出一声冷气。

宋屿安像弹簧一样的神经绷紧到极限开始收缩,他从床上弹起来,被拍灭了没几分钟的台灯又被更大力气的一巴掌拍开。他扭过身,视线撞上傅凌清耳垂上正慢慢渗出的血珠。

顾不上赤裸地翻身下床拿医药箱,棉签沾满了酒精,擦上蛮力捅开了一半的地方。糊满了耳垂的血被擦去,露出一条不甚明显的疤痕。傅凌清乱叫着躲闪,呲着牙不知道是疼还是在笑。

“傅凌清,你真病得不轻,”宋屿安骂他,手上收了力地轻捏着他耳垂上的那一团软肉,那条纵向的疤在他手里有了明显的触感,他掀过去看,“长回去的耳洞能这么硬捅开吗,你脑子里装的是...”

装什么也不合适。宋屿安不说话了,打算上手把傅凌清野蛮插入了一半的耳钉拔出来。

“别往外拔啊,”傅凌清抬胳膊拦他,“拔出来前面不白扎了?”

他将宋屿安伸来的手屏开,拇指和食指包覆住耳钉捏合,尖头的那端已经刺穿了一部分皮肤组织,透了个尖尖出来。再稍微用一点力气,大概就能将已经长在一起的洞眼重新刺开。

傅凌清咬咬牙,又是一声哀嚎。夸张了点,叫的声音很大。

原本被擦净了血污的伤口又开始往外不停地渗出鲜血,颗粒比先前的更大,冒得也更急。

宋屿安一言不发,棉球、酒精、碘酒、纱布被他逐一从医药箱里捡出来,语气里没有了初始时的焦急:“傅凌清,是成年人了吧?”

夹杂着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傅凌清呆愣着将耳朵交由宋屿安处理:“啊?”

“知不知道破伤风啊,很危险的。”

出过人命的事情落在傅凌清的嘴里变得微不足道,他似乎心情大好,忽略不了的刺痛令他皱着眉笑:“以为只是薄薄一层,一捅就开的。你担心我啊?”

用过的棉球被搓成一团,在空中划个弧线跌进垃圾桶。宋屿安跪坐在床上俯视他:“傻子才让人担心。”

傅凌清的脑袋埋过去,在宋屿安一片赤裸的胸前乱蹭:“嗯,我不聪明的。”

他的声音落了下去,宋屿安没想到他还有后面一句,险些没有接住:“所以你偶尔,可以担心担心我...”

冰岛带回来的一只狗,一只小狗,又在咬着没长完全的尖牙可怜巴巴地叫了。

这种生物知恩,认准了善意会一直摇尾跟在身后,和人吃同样的糟糠,享同样的富贵。

听上去是美好的双向奔赴,宋屿安于心不忍,可如果从最一开始就没想要将它收在身边,一切的动机就都成了原罪。

一样的耳钉,他知道这在他们两个独处的时候或许代表不了什么,但倘若他们两个同时落入了不知情的外人眼里,一模一样的东西分别出现在两个人的身上,就算没有意义,也不得不变得特殊起来。

刚刚应该不由分说地阻拦的,不该这么任由着傅凌清胡闹。

拒绝这两个字在脑袋里绕过千千万万遍,绕到最后也没能从他嘴里绕出来,反倒让他明白一件不太妙的事——

拒绝傅凌清这件事,他过去没做过,当下不想做,将来也未必会做。

好像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那一晚傅凌清心安理得以左耳受伤为借口,朝向右面侧躺,面对着宋屿安的后背。他靠过去拥住,那人在怀里轻微地动。

“别动,”他低语,“也不要转过来。这样就很好。”

这样就很好。

宋屿安应该是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了,入梦前恍觉有吻轻轻落在他没戴耳钉的左耳垂。


第35章 独木难支

=

傅凌清第一次在自己公寓之外的地方睡得这么香。眼皮缓缓睁开,漏了缕自然光进来,有些刺眼。身边的人似乎早就醒了,背靠在床板上,一手轻悄悄地护在他的耳边,另一只手张开盖在他的眼前。

一个熟悉的动作。傅凌清依稀想起,和宋屿安的第一夜过后,对方还没完全从睡梦中清醒,也做过这样一个下意识地、完全是出于本能驱使的动作。

难得自己还记得这么清楚。

他从小到大没有过起床气,这一早对着宋屿安开口说的第一句话,自己也意识到多少有点不客气:“你前男友怕光,我不怕。你在他那形成的习惯,不用用在我身上。”

这话听着像小孩子在闹无谓的脾气,听在宋屿安耳朵里不痛不痒的。他耸耸肩,“嗯”了一声,没了下文。

傅凌清对沈乔予这个人有天然的敌意,不论是在冰岛时的耳闻,还是回国后亲眼所见。那个漂亮到不论是谁都要多看上几眼的人,连岁月都不舍得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

如今这个人对于宋屿安来说早已是板上钉钉的过去式,可偶尔出现在他和宋屿安之间的对话里时,还是能冷不丁地掀起一阵沉默。

宋屿安起身下床,被耍赖皮一般的行径扯住了手腕。傅凌清将他往回拉:“今天是周末,陪我再睡会。”

“你有双休,我没有,”宋屿安抽了手,又打开前一晚用过的医药箱,“别睡了,起床。耳朵上的伤口结痂了,再消一次毒,只要不化脓,问题就不大。”

傅凌清乖乖直起身,把自己的左耳送过去。

宋屿安贴着他跪在床上,蘸过酒精的棉签在傅凌清柔软的耳垂上一圈一圈轻轻地涂。前一晚被强行戴上的耳钉不可避免地被触碰,却因为宋屿安小心的动作避免了疼痛,只生出些酥酥麻麻的痒。

贯穿的耳洞要很久不用才会长得严实,更何况傅凌清长合在一起的耳洞附近还有一条算得上明显的疤痕,从洞眼一直蜿蜒到了耳垂。

是年纪还小的时候叛逆和家里对抗的产物吧。宋屿安暗自揣测着,秉持着不多过问对方隐私的原则才没有开口。只是看上去就很痛的样子。

“宋屿安,”傅凌清用余光瞥他,极力隐去“前男友”这样的称呼,试探着开口,“你以前也这样照顾...别人吗?”

原本温柔的动作突然施了力气,他痛呼一声往床里面躲:“宋屿安你干嘛!这么不经夸!”

“嗯,”不经夸的人将棉签随手丢进垃圾桶,头也不回地往楼下走,“我不经夸,你一夸我难免得意,手上容易没轻没重的。”

“宋屿安!”傅凌清提了声音,语气变得严肃。

宋屿安脚步顿在楼梯上。通往二层的楼梯挑高不足,他只能半弯着腰,回头看傅凌清。

“再组一个乐队吧,”傅凌清面色认真起来,“做鼓手、做主唱,都随你高兴。”

宋屿安的心像被什么东西击中,仿佛沉寂了已久,又重新开始跳动。

除去六年前和沈乔予一拍即合做下组建乐队的决定,这是这么久以来,宋屿安第一次听到有人用这样认真的语气邀请他重组一个乐队。像将他埋藏了很久的梦想再次挖出来,掸掉上面经年覆盖的厚土,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

他差点忘了梦想是什么模样,忘了当初宁可夜宿在废弃的礼堂,茶饭不思,废寝忘食地每天都要打够十几个小时鼓的疯狂,忘了二十一岁的宋屿安,生日许下的唯一一个愿望,是想要拥有一个乐队,再站上无数个灯光璀璨的舞台。

有这样的想法一点也不奇怪,念书的时候活得自信又张扬,不论走到哪里都是焦点,学音乐的年轻人无不例外地渴望一个更大的表演场,而宋屿安的条件,当之无愧担得起一个比其他人更宏大的梦想。

从前,乐队就是他的梦想。

宋屿安的手掌搭在楼梯扶手上,沉默了会,眼里一瞬间亮起来的光倏然消失了大半。婉拒的话似乎是强行挤出口的,毕竟听起来都不那么连贯,像尖头劈叉的钢笔将纸张划烂,听在傅凌清耳朵里有些生痛:“重组一个新的乐队...哪那么容易。”

“你有钱有闲有时间,”他抬头,眼神里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哀伤,敲打着傅凌清的灵魂,“但我没有。我耗不起了。”

付出大把时间打磨出的心血,此时正在沈乔予的带领下走向更大的舞台。人往高处走,于乐队而言这样做没有一点不对。从某种意义上讲,反而是他自己在一些抉择的时刻选择了主动放弃。

为了不被约束的自由,逃离了曾经引以为傲的成果,甚至让人心安理得地拿去做孕育另一个梦想的温床。

他只有这一次机会,被人拿走了,就不会再重来第二次。时间不允许,金钱不允许,他曾经高傲的心气也不再允许。

无论在煎熬和纠结过之后如何选择,在沈乔予的想法初现雏形之时,他所向往的绝对自由就已经被悉数剥夺。

不会再有机会白日里做着自己喜欢的任何事情,依靠一间咖啡店过着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普通生活,在落日下骑机车,在地下室改装的鼓房打到大汗淋漓;直到夜幕降临,再成为livehouse夜场人气最高的演出者,尖叫、喧闹,他的空间不需要太大,只要那一点点被鼓盾围起来的地方,就足以。

也不会有机会再次拥有那些不以乐队为生、却靠乐队撑起精神活着的日子。

直到BridgeToIsland以没有他的面貌亮相时,他才发觉离开了乐队的自己彻底失去了价值。一直以来参与的都是需要团队合作的活动,他一个人可以唱,鼓也照样可以打,却独木难支。

自古事情就是难两全的,他看得开。曾经信誓旦旦的约定被背弃,也只能认命。他不喜欢的圈子未必别人也不喜欢,他无法剥夺大多数人追梦的权力,总不能好事全让他一个人占尽。

宋屿安扭过身又抬脚,再重申的话依旧有些不甘心,却无可奈何:“算了吧,傅凌清,算了。只有一个鼓手的乐队怎么完整,我也未必能保证...可以和陌生的人磨合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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