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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的时候，楼舒城检查了一遍哥哥的作业，指明了一些错误，然后又夸了两句。 看着异常满足的哥哥，拾玉成有些恍惚，楼舒城似乎深谙「打一棍子给个糖」这个道理，对他的时候也是这样，每次罚了他，又温柔相对，总觉得，有点危险，逃不出去的感觉。 「怎么了？」 听到楼舒城的声音，拾玉成猛地回过神，赶紧摇头，看着在丫头的帮助下坐上椅子，乖巧地吃饭的双胞胎，自己也老实吃饭。 「舒城，我想让妹妹去学美术。」早两天乔千莲过来送东西的时候，正好看到妹妹对着一幅幅漂亮的画流口水，逗了两下，就和他说，妹妹在美术方面的天赋还不错，可以学美术。 拾玉成听了就放在了心上，又观察了一下，发现妹妹确实很喜欢画，才决定和楼舒城说。 拾玉成不想让两个孩子接触唱戏，这一行太苦了，要是有点兴趣，唱一两支还可以，学这个就没必要，会被人耻笑。 虽然说，拾玉成对双胞胎的感情还是不太深，但是已经慢慢地学会接触了，他自己的一辈子都被母亲毁了，即使心里再恨，也随着人死了消失得一干二净。他不至于因为这个，就把恨发泄在还不懂世事的孩子身上，让两个孩子的未来都毁在他手上。 「嗯，过段时间。」 虽然楼舒城说过段时间，但第二天，拾玉成躺在床上揉腰的时候，明珠就说楼舒城送了一些颜色艳丽的图画过来。 看着做成硬板的画，拾玉成心里有点酸，正好妹妹抓着一块板子，口水直流，放呀嘴边咬，顿时失笑，他居然会吃一个孩子的醋。 想起当初楼舒城得知他从楼宇华那里听来的，赵宪明和拾玉羡的事，拾玉成是真的整整一个星期没下过地。 那会吃醋吃得简直可笑，不过，或许也是他不愿意去过多的了解楼舒城，因为担心自己陷进去就出不来了。 现在看看，已经出不来了，只是，心里多少对自己的过去有些在意。 想了一通，拾玉成又扔在一边了，管他呢，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就算楼舒城到时候腻了，赶他走，拾玉成也不觉得自己会求着楼舒城不走。 陪妹妹玩了一会，看着她直打哈欠，拾玉成就让人抱去睡了，刚去看了看哥哥，外面的天就阴了下来。 还没走到门口，大雨就「哗啦啦」地下了，砸在瓦片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 「害怕吗？」 「不怕。」哥哥握着钢笔的手抖了抖，看着拾玉成摇了摇头。 想了想，拾玉成还是让他先放下等会再写，抱着他就往卧房走。 刚进门就听到妹妹歇斯底里的嚎哭，看到他了，可怜兮兮地要他抱。 拾玉成无法，只好一手抱一个，坐在床上，把双胞胎都哄睡了，往床上一放，自个儿也躺下了。
第86章 雨夜 深夜拾玉成被打雷声惊醒的时候，窗外还下着瓢泼大雨，屋内的蜡烛已经被风吹灭了，整个屋子伸手不见五指，只有不时的闪电透过窗户照亮屋内的一切。 看着衣架上的衣服，在黑暗中就像站了个人，拾玉成心里一惊，把睡在里侧的双胞胎往里面挪了一下，才抓紧了被子坐在他们前面。 借着偶尔的闪电，可以看到拾玉成不太明显颤抖的手。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压制着心底对黑暗的害怕，哆嗦着下床，连鞋子也顾不上穿，赤着脚踩在冰凉的地板上，忍住那不舒服的温度，慢慢摸索到梳妆台边，慢慢寻找那盒小小的火柴。 不经意间看到那面大镜子，看着里面黑暗中自己恐怖的身影，吓得脸色一白，拾玉成伸手捂住了嘴才没叫出声，却也在喉咙里发出惊恐的声音，整个人都僵硬了。 正好一道闪电一声雷，把屋子照亮，拾玉成才回过神，后退了几步，左脚绊到了右脚，一下跌坐在地上。 赶紧爬离了梳妆台，坐在床边，伸手抱着自己的肩膀，再也不敢去看梳妆台。 坐了一会，突然伸手捂着因为跳动剧烈而有些痛的心口，拾玉成皱了皱眉，突然被门的声音吓了一跳。 「嘭——」因为门关的不是很严实，这会被大风一吹，就被吹开了，还发出尖细的「吱呀」声，仿佛有万千魔鬼在门口，张牙舞爪的，准备进来。 拾玉成愣愣地看着门，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早已睡熟的妹妹被这一声巨响吓哭了，扯着嗓子在哭。 一边哭，一边叫着「母亲……」，这会说话倒是流利，拾玉成抽空想了一会，对于母亲这个称呼已经习惯了，习惯这东西，真是可怕。 妹妹哭着，哥哥自然也醒了，两兄妹抱在一起，好不可怜，拾玉成看着他们，认命地叹气，爬上床，把两兄妹抱在怀里。 「不哭了，啊，母亲在这里。」话一出口，拾玉成心里跳了一下，一边哄着妹妹睡觉，一边摸了摸哥哥的衣服，薄薄的睡衣已经被吓出来的汗浸湿了，再被风一吹，小身子冷冰冰的。 拾玉成趁着闪电看了看抓着他不撒手的妹妹，又捏了捏用力抓住他衣服的小手。沉默了一会，最后彻底认命，抱一个，牵一个，在黑暗中，借着闪电带来的光，咬着牙走到梳妆台边。不让他们看到镜子，闭着眼睛，在上面胡乱摸了一通，找到了火柴，再到桌子边上把蜡烛点上，才去关门。 奈何一只手，门关不起来，拾玉成只能放弃了，先去衣柜找了套衣服给哥哥换上。 刚把妹妹哄睡了，明珠撑着伞浑身湿透了过来，见他们没事，才松了口气，拿出裹在防水油布里面的砂锅放在桌子上，嘴唇都冻得直哆嗦。 「这么大雨，怎么还过来？」想了想，拾玉成去找了床新的夹被给明珠，让她裹着，赶紧回去换洗： 「别感冒了，赶紧回去，都不用出来了，这么大雨，别出事。」 明珠愣了愣，在拾玉成的催促下还是撑着伞回去了，走之前，让他们记得把粥吃了，暖和身体。 因为雨天不好把碗也带过来，，拾玉成让哥哥先吃，抱着妹妹坐在一旁陪着他。 「母亲。」吃了几口，哥哥擦了擦嘴巴，抬头看着拾玉成，烛光下，小脸上有不符合年龄的担心。 「怎么了？」伸手摸了下他的头，熟男把他也抱着，捏着那有些瘦的小手。 「父亲……回来吗？」 闻言，拾玉成没接话，看着哥哥眼睛里映着的小火苗，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会的。」最后，拾玉成还是这么回答他，自己都有些不确定，虽然说刚刚被惊醒的时候，他第一时间想到的也是楼舒城怎么还没回来。 听到他的回答，哥哥开心的笑了，捧着拾玉成的脸，在上面印了个响亮的吻，亲完了，往他怀里一缩，闭着眼睛就睡了。 拾玉成哭笑不得地看着他，在哥哥背上轻轻地拍着，一抬头就看见冷漠着一张脸，浑身散发着冷气的楼舒城。 楼舒城应该是冒雨回来的，在闪电的背景下，宽大的帽檐正不停地滴着水。 从拾玉成这个角度，只能看到他被照亮的侧脸，虽然不知道楼舒城为什么突然又生气了，但还是把双胞胎放回床上，转身看着依旧站在门口的人，轻轻叹气。 拿了大毛巾走过去，摘了楼舒城的帽子和披风，盖着他的头发擦了起来。 「怎么不进来？」 拾玉成话音刚落，就被楼舒城一把抱进了怀里，身上的睡衣吸水极快，瞬间就湿透了，冻得皮肤都起鸡皮疙瘩了。 「怎么了？」疑惑地看着楼舒城，手上的动作却没停，刚想着，头发干了一点，下巴就被楼舒城捏住了，下一秒，那因为淋雨受冻而冰凉的嘴唇就贴了上来。 仿佛又回到了初见的时候，楼舒城地亲吻像是要把他整个都拆了吃进肚里。 拾玉成愣了一会，就配合着放松了身子，直到楼舒城在他嘴巴里肆虐了个遍，嘴唇都肿了，才被放开，浑身瘫软，急促地喘息着。 外面已经有丫头进来倒热水，对于他们这激烈的亲吻，都低着头不敢看，却听着那水声羞红了脸，等热水都倒好了，迅速离开，把场地就给他们。 屋内激烈的水声持续了好一段时间，拾玉成才闭着眼，喘着气，被楼舒城从屏风后面抱出来。 「饿。」无力地说了一个字，拾玉成才坚持着睁开眼，看着楼舒城把他抱到桌边，由他伺候着吃了一碗粥。 等满足了五脏六腑，拾玉成打了个哈欠，二话不说，眼睛一闭，头一歪，就靠着楼舒城睡了，完全不管楼舒城还没吃晚饭。 楼舒城也不在乎，就这么一手抱着他，一手拿筷子吃饭，在拾玉成的头要歪出去的时候，手一动，把他的头往怀里扣，等拾玉成安分下来把继续吃饭。 等到一顿饭吃完，打横抱着拾玉成走到床边，看着谁在里面的双胞胎，眉头一皱，最后还是把拾玉成放上去，躺在拾玉成外侧，双手霸道的搂着拾玉成的腰。 即使睡着了，拾玉成对于腰上大力禁锢的手臂不适的拍了拍，楼舒城松了些，才在他怀里蹭了蹭，舒服了。
第87章 记得回来 楼舒城起床的时候，拾玉成就醒了，闭着眼睛不想睁开，听着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催眠曲一样。直到耳边清晰的传来一声武装带扣起来的脆响，才睁开眼睛，用手垫在下巴上看着一身军装的男人。 「不装了？」楼舒城看着他，眉毛微挑，尤其是看着睡衣滑下，露出大半个肩膀上密布的痕迹，心情愉悦。 拾玉成脸上一红，摇摇头，像个来回晃动的不倒翁，看得楼舒城好笑。 「再睡一会，天还没亮。」 楼舒城说完就离开了，拾玉成借着不太明亮的烛光看到外面排列整齐的军官队伍，可见度不高的灰色里，显得肃杀，就像是即将出鞘的利剑。 想了想，拾玉成还是决定爬起来，裹好衣服，踩在冰凉的地板上，虽然雨停了，但是残留的凉意却一直没散开，还是有些冷。 走到门边的时候，楼舒城正准备出门，从打开的大门处可以见到，外面已经满是士兵了。 「楼将军。」许久不叫这个称呼，拾玉成有些陌生了，嘴巴长着，好一会才喊出声，这时楼舒城已经一只脚出去了。 听到他出声，停了一会，又转身回来，看着拾玉成只穿了单薄的睡衣，在清晨的凉气中有些发抖，立刻皱起了眉。 「怎么不穿衣服？」说着，从旁边赵宪明手中拿过披风给拾玉成披上。 拾玉成轻轻摇头，伸手捏住了披风的边：「不冷。」 没去看楼舒城这会可能生气的表情，拾玉成沉默了一会，楼舒城也陪着他沉默，站在他身前，至于外面的军队，自然不会有人在这个节骨眼上不长眼跑进来。 「楼将军……」最终，拾玉成像是下定了决心，向前几步伸手抱着楼舒城的腰，武装带有些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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