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玉成苦着脸吃了几口就吃不下了,把筷子放在一边数着碗里的饭粒。 「不饿?」 楼舒城看了眼他碗里的饭,放下碗让明珠给他盛碗粥。 看着放在眼前地药粥,拾玉成哀求地看着楼舒城,他已经吃了这么长时间,现在看着这颜色都快要吐了。 楼舒城沉默了一会,妥协了,让人给他装了碗白粥。 终于可以吃到白粥,拾玉成幸福地眯着眼睛,比平时多吃了半碗粥。 新年的第一顿饭,吃得还算愉快。
第36章 开水 吃过饭没多久,楼家的一些亲戚就过来了,大人小孩的一堆,在屋子里闹腾得厉害。 拾玉成捧着热茶坐在角落里看着那些小孩子嬉闹,蒙蒙的雾气让他显得不太真实。 突然有个小朋友端着开水颤巍巍地路过他身边,被旁边打闹的孩子撞到了,那杯刚倒出来的开水被这一撞,直接向他飞过来。 楼舒城就坐在他身边,想也没想地把人扑到。 「啪。」 还冒着热气的水全扣在楼舒城背上,热水很快就浸透了衣服,晕染出一大片水渍。 应该很疼的。 拾玉成看着眼睛都没有眨一下的楼舒城,心里有些难受。 「别哭。」 看着下一秒就要哭出来的人,楼舒城轻轻地在拾玉成耳边叹了口气,伸出手指盖住他的眼睛,没一会指尖就传来温热潮湿的感觉。 似乎是被吓到了,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事,转头看着他们,端着水杯的那个孩子被一个大孩子捂着嘴巴,不让他哭出声,小小的肩膀一抖一抖的,看着特别可怜。 「没哭。」拾玉成拿开他的手,还带着水汽的眼眸看着楼舒城,想要坐起来,又怕他的衣服刮到皮肤。 楼舒城见他这模样有些好笑,径自起身,回头看了眼有些哭岔气的孩子,转身伤口换衣服。 没一会明珠就下来打电话让乔千莲过来一趟,看着他匆匆忙忙地上楼,拾玉成有些担心地上楼。 房门没关,窗帘也打开着,拾玉成一眼就看到了楼舒城背后的伤口。 缠好的绷带已经被血染红了,乔千莲戴着口罩手套正小心翼翼地拆绷带,没多久一道手掌长的伤口就露出来了。 「我说你也顾着点啊,这伤口虽然不大,但是架不住你折腾的。」乔千莲看了看被开水烫过得伤口,叹了口气,猛地把消毒药水倒上去。 几乎是在瞬间,白色细密的泡沫就布满了整个背后,拾玉成捂着嘴差点叫出来。 楼舒城皱着眉闷闷的吭了一声,手指用力地抓住地下的枕头。 「活该你受罪。」 乔千莲看着无从下手的伤口,也有些无措,伤口本来就没好,又被开水这一烫,有些发炎的地方更严重了。 「青霉素打吗?」看着被藏在最底下的几只青霉素,乔千莲有些犹豫,毕竟才研发出来没多久,即使是临床实验时间也不长,不知道以后的副作用会是什么。 「严重吗?」楼舒城侧过脸,阳光下,他脸上地汗珠很清晰,嘴唇本来就白,这会更白了,跟蜡烛一样。 没等到乔千莲回答,楼舒城就看到了门口的拾玉成,刚想让他离开,拾玉成已经进来了。 「严重吗?」看着那些泡沫,拾玉成转头看着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地乔千莲。 乔千莲愣了愣,看着他仔细地琢磨了一下,点点头,语气沉重:「很严重。」 他没多讲,但是足够拾玉成去想象了,至于会不会被秋后算账,那就是以后的事了,反正他说的是事实,指不定楼舒城还会感谢他呢。 「乔千莲。」楼舒城语气不太好地警告他,伸手把拾玉成整个拉到怀里抱着:「别看。」 「不带这样的啊。」乔千莲瞪着眼睛,随后无奈地在楼舒城严厉的目光下投降。 真是的,不发这样刺激他这个没对象的人啊,真是气死他了。 「青霉素打不打啊,现在只有这个对你的伤口有用。」 「打。」 乔千莲看着被他搂在怀里的美人,心里只觉得可惜了,多好的一个人啊,怎么就被楼舒城这头禽兽拱了呢,应该等着他来的啊。 不过,乔千莲忍不住多看了两眼,确实养眼啊这画面,大红衣裳,如花似玉般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美人被只着军裤的高大冷峻男子搂在怀里。 卧槽,简直不让人活了。 乔千莲默默的爆了句粗口,得到楼舒城看过来地视线,手一抖,小小的药瓶子差点掉地上。 「先做个皮试。」 拾玉成一开始还不懂皮试是什么,看着乔千莲说完,就把细小尖锐的针头刺入楼舒城手内侧,推了点药水进去,那里瞬间鼓起一个小包。 「美人怕针?」乔千莲看着他眼里的恐惧,有些玩味,弹了弹在阳光下发亮的针头,对于大年初一被叫过来处理烂摊子的事,也没有那么郁闷了。 拾玉成看了看他,不知道说什么,索性低着头看着那个小包。 「哎,别不说话啊……」 「说什么。」 「当然是……」看着楼舒城危险的表情,乔千莲把识时务地把剩下的话吞了进去:「没……没什么。」 「怎么……受伤的?」或许是因为楼舒城帮他挡住了那杯开水才造成伤口发炎严重的,拾玉成觉得他应该多关心一下。 楼舒城看着他没说话,显然是不准备说,拾玉成见他不肯说,过了一会也觉得没意思,或许是不能让他知道的事。 「这可说来话长了。」坐在旁边的乔千莲一拍大腿完全不顾楼舒城警告的目光,自顾自的全说了: 「那天不抓回来几个闹事的学生吗,后来查到是日本那边的间谍,那叫一个惨啊,所有人的身份都是孤儿,后来赵副官好不容易查到原来这孤儿的身份都是造假的。」 「为什么?」拾玉成不解地看着乔千莲,在楼舒城怀里动了动,不小心磕到下巴,一口咬在舌尖上,疼得他眼泪控制不住地流下来。 「我说你别哭啊,这身份造假容易,但是容易被揭穿,他们都是直接灭门的,你别哭啊,求你了成吗」乔千莲最见不得人哭了,不然当初也不能被杜玉白哭一个就骗了。 「回头你男人得把我宰了。」 拾玉成无语地看着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脸却止不住红了。 见这话有效果,乔千莲立刻乐了,尤其是那像把刀一样垂在他头顶的杀人目光这会也没了,捡回一条小命。 「谁知道那些人被死面瘫审问了个半死,身上还能帮着武器,楼舒城去的时候,在背后下黑手,差点就插心口上了。」乔千莲睁着眼睛说瞎话眼都不眨一下,虽然事情没有那么严重,但是他这是为了谁啊。 指不定楼舒城回头给他个大红包呢。
第37章 水边的阿狄丽娜 「那……没事吧?」一听这话,拾玉成忍不住捏紧了手指,随后又放开,觉得自己有些过于紧张了。 乔千莲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直到把拾玉成看得脸通红才开口:「不就在你眼前,看一眼就知道了。」 拾玉成明白过来他说的意思,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不过害羞完了,还是忍不住扭过头看着楼舒城的胸膛,除了一些以前留下来的旧伤口,并没有新伤。 打完青霉素,乔千莲又观察了一下,见楼舒城并没有出现过敏或者排斥反应,这才放心的收拾东西。 「下次记得照顾好你家男人啊,毕竟不是每个医生都像我一样任劳任怨地,大年初一都能被叫过来。」说完,乔千莲把箱子背好,出门的时候,对着拾玉成一个飞吻,体贴地把门关好。 房间里就剩下拾玉成和楼舒城两个人了。 拾玉成推了推楼舒城,没推动,又怕他身后的伤口再裂开,只好任由他抱着。 没过一会,楼舒城沉稳的呼吸就洒在他耳边,痒痒的,看着他睡着了的侧脸,有些提起来的心又放了回去。 小心地伸手在楼舒城脸上戳了戳,然后看着天花板出神。 一直到天黑了下来,趴在他身上的楼舒城才有了动静,撑起上半身看着他,像一头蓄势待发的豹子。 「楼将军?」拾玉成动了动被压的快没知觉的身体,不解地看着没了动静的楼舒城。 等到两人下楼吃饭,已经是两个小时之后了,拾玉成一手扶着腰,一手被楼舒城牵着。 看了看两人牵着得手,拾玉成握了下,轻轻地握住楼舒城的手,脸上泛上一抹笑意。 感觉到拾玉成的小动作,楼舒城嘴角微微上扬。 过了初三,楼舒城又请了个老师来教他小提琴,是一个金发的外国老师,有一双比天空的蓝色更深一点的眼眸,很好看,笑起来有一对甜甜的酒窝。 只是拾玉成有些不适应他的热情,对于这个老师第一次见面就来了个热情的拥抱有些尴尬,好在楼舒城很快就把人推开了。 不知道楼舒城叽里咕噜的说了什么,那个外国老师无奈地两手一摊、耸耸肩,用蹩脚的中文自我介绍了一番,期间还夹杂着一些听不懂的外语。 拾玉成听着有些头晕,求助地看着楼舒城。 「叫他史密斯就可以了,其他的不用理他。」楼舒城警告地看了史密斯一眼。 「OK、OK……」史密斯遗憾地摇了摇头:「楼,你不用这么紧张的,华夏有句古话……」 史密斯皱着眉想了半天才开口:「朋友妻不可欺……我不会欺负你的……夫人……的?」 对于史密斯这个语言有些不通的人,拾玉成想了想,还是放弃了和他解释。 或许是因为外国人对于教学方面比较轻松,史密斯教他小提琴的时候很轻松,中间还有说一些有趣的小故事。 虽然上课很轻松,但是对于学习这件事,史密斯却很严厉,对于每一个细节都要求他做到最好。 「TEN,你的天赋还不错,认真学自己自娱自乐的时候也不丢人。」史密斯笑眯眯地打开手中的琴谱,看着上面的曲子愣了一秒,就明白了楼舒城的意,于是对于这两人更感兴趣了。 「谢谢。」拾玉成揉了揉僵硬的手指,没去纠正他的用词不当,对于他给自己取得外号,也没有心力去关。 那天知道他的名字地时候,史密斯就一直叫他「TEN」,说这事英语里十的意思,和拾同音。 这会学了半天小提琴,手指有点跟不上动作,拾玉成松了松肩膀,做了几个拉伸动作。 「这首曲子你学到哪里了?」史密斯把曲谱送到他面前。 拾玉成看了一眼,指了指前面一小段:「应该是这里,之前的老师说这首曲子很难学,所以说慢慢来。」 「确实很难啊。」史密斯感叹,这首曲子的音调太低了,小提琴很难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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