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宪明满意地点点头,双手背在身后,面对这么多人并没有丝毫惧怕: 「鉴于你们都是学生,且只是被有心人煽动,所以楼将军没有追究你们的责任,同时也希望各位做父母的多管教一下孩子,这一次是将军宽容,要是有下一次……」 后面的话赵宪明没有说,只是重重地「哼」了一声。 「我在这里也劝你们一声,你们是学生,不是婴儿,有自己的思想,做事情前多动动脑子,这次的事情要是将军追究下去,别说放出去,你们的家人一个都不能幸免,通敌叛国的罪名可不是你们那小肩膀能担的起的。」 说完,赵宪明就挥挥手,让他们走了,转身走进常年不见阳光的监狱里。 接下来还有一场硬仗呢。 乔千莲赶到研究室的时候,看着鲜血淋淋的地面以及那一堆肉,捂着嘴巴差点吐出来。 好不容易缓过劲,实在是提不起勇气去看那快削剩骨头架子的「人」。 一旁的白马垅见他一双腿直哆嗦,眉头一皱,走过去捏着他的下巴,强硬地让他转过头看着没几两肉的「人」。 「死面瘫,你放开我!」在白马垅胸口上捶了几下,捂着捶痛的手,乔千莲都快哭了。 他自认为对于解剖算是狂热了,但还没解剖过活人,看着一起一伏的心脏,乔千莲觉得自己身上都疼。 「怕了?」白马垅放开他,重新走到那堆骨头架子旁边,用薄如纸片的小刀在上面削了一片下来。 很薄,乔千莲甚至还能透过它看到对面的灯光。他从没有像这一刻明白白马垅仅次于楼舒城地恐怖是什么意思,这哪里是恐怖,简直就是阎王索命了好吗。 恐惧地看了白马垅一眼,乔千莲就再也不敢看了,有些担心这段时间对白马垅做的事会不会遭来杀身之祸。 像是明白他在想什么,白马垅眉心聚拢,随后又松开了,面上没有任何情绪。 「以后做这些事……别来我的实验室。」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说完这话,乔千莲忍不住腿软,什么骨气都没了。 白马垅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招呼人把所有的东西都带走,包括已经被吓掉半条命的其他几个人。 等到乔千莲回过神,发现实验室里,白马垅的任何痕迹都消失的干干净净的,心情更加郁闷。 且不管麻烦白马垅问出来的口供,赵宪明又是怎样一番忙乱,楼舒城这边又出了点事。 原本安静养伤的拾玉成突然要求回戏班子,楼舒城自然不肯,拾玉成看着他半晌才开口: 「楼将军……因为你,我已经遭了几回罪了,我还不想哪天没命了,都不知道为什么。」 楼舒城见他一脸倔强,压了压帽檐,没说话。 这是事实,谁都不能否认,如果没遇到他,或许拾玉成还过着醉生梦死,思念方艾兴的日子,而不用担心随时会有危险。 「我一个不知道多少人骑过的戏子,楼将军拘着有什么意思呢。」自嘲地笑着,拾玉成忽视因为这话有些疼得心脏。 在这一刻,他从来没有这般想念方艾兴,方艾兴也不会说什么话,但是会安慰他,会找些事逗他,即使不是很好笑的笑话,他也能笑着,然后接着活下去。 在楼舒城身边太压抑了,每天的生活似乎都被规定了,楼舒城开心了,逗弄逗弄他,不开心了就拿他撒气,每次他都被做得死去活来,还没有人会在乎他。 「知道自己的身份吗?」良久,楼舒城捏着他的下巴,强迫地抬起他的头。 拾玉成眼里闪过一丝受伤,面上却笑得越发开心:「当然知道。」 「那就乖乖的,嗯?」 楼舒城危险地凑近他让拾玉成以为下一秒就会亲上来,背后冷气直冒。 点点头,拾玉成突然明白了,作为一个宠物,还是听话点比较好,尤其还是楼舒城的宠物,他还没活够,不想死。 之后两人就陷入了诡异的冷战中。 眼看着就过年了,除夕夜拾玉成一整天都窝在房里没下去,反正有拾玉羡,楼舒城不见得需要一个冷着脸的宠物在一边碍眼。 没有他在一旁,或许他们会更自然些。 「扣扣扣!」 「成少爷,大少爷让您下去吃饭。」 「不去。」回复完明珠,拾玉成把被子一掀,突然接触到冷空气的身体冷得一个哆嗦。 从小到大,他最讨厌的就是过年,没被母亲卖了之前,每次过年继父就会给拾玉羡带很多好吃好玩的东西回来,还有新衣服。 他哭闹过一次,被母亲打了个半死,从此他就明白了,他和拾玉羡是不同的。 而被卖了之后,就没了过年的概念,后来就是连轴转场地唱戏,以及过了年,加倍的把人伺候回来。 对于过年没有好印象的他,从心底排斥这种别人热闹的日子。 没过一会,沉稳的脚步声就停在了他门口。 停顿了几秒,楼舒城看着紧闭的房门,抬腿…… 「嗙!」地一声,门就被踹开了,摇晃了两下,发出阵亡的声音,很难听。
第35章 过年 拾玉成白着一张脸,看着楼舒城脸上隐隐的怒气,不明白原因。 「拾玉成,你别犯贱。」 楼舒城一步一步地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因为恐惧而惨白的脸上蹭了蹭。 「啪!」 拾玉成侧着脸,一嘴的血腥味,那几颗松动的牙齿也掉了出来,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只好含着。 「乖乖地下去吃饭。」 拾玉成没看他,起身就走进浴室,把嘴里的血和牙齿吐了,顺势洗把脸,看着镜子里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伸手抹掉眼角的泪,转身就出了房间下楼。 因为过年,装饰地很喜庆,窗帘换成了红色,拾玉羡把象征性的鱼端出来时,抬头就看到他以及身后的楼舒城,脸色有些难看。 拾玉成看了看,找了个离他们最远的位置坐着,目不斜视地吃了几口饭就放下碗筷不准备吃了。 「吃饭。」楼舒城抬头直直地看着他,让明珠给他换了碗饭,看着碗边沾上的一点红色,捏着筷子的手一紧。 拾玉成抿了抿唇,重新拿起筷子时不时地吃几颗饭粒,桌上的菜都是重油重腥的大菜,很符合后面的气氛。 拾玉成装了碗汤慢慢喝着,好不容易吃完一顿饭,准备起身告辞,楼舒城见到他的动作眉头一皱: 「坐下。」 拾玉成想也没想地就做了下去,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指,想着这日子不知什么时候是个头,心里泛上些许苦涩。 拾玉羡在一旁看了看,终究没说什么,等到零点的钟声一过,拜了年就走了。 留下来也没什么意思,看着楼舒城和拾玉成之间的气氛,他完全无法插足。 拾玉羡一离开,偌大的大厅里就剩下拾玉成和楼舒城两人,一个坐着不知道想着什么,一个看着手里的书。 气氛安静得似乎能听到呼吸声,以及偶尔书页翻过去的声响。 「困了?」 视线看到拾玉成憋着哈欠,眼泪水都憋出来了,楼舒城才把书合上,起身走到他身边弯下腰,双手把人抱起来就走。 「楼……将军……」 拾玉成喏喏地抓着他的衣服,不知道做什么反应。 明明对着其他人,他都能很好的要是自己的情绪,带着面具,为什么一对上楼舒城就没用了呢? 拾玉成也很苦恼,想了半天,最后总结为,因为楼舒城的气场太大了,他的掩饰完全没用。 把人放在床上,楼舒城抬起他的下巴,看着拾玉成脸上的红印,用拇指轻轻碰了下。 「张嘴。」 拾玉成愣了愣,听话的张开嘴巴,楼舒城那修长带着薄茧的手指顺着嘴角就伸了进去。 沿着牙床摸了摸,空了几个床位,凹凸不平的,把手指抽出来,俯身压在拾玉成身上,手上稍微用力,把人压在床上。 拾玉成伸手抱着他的肩膀,任由楼舒城安慰性地在他嘴里舔舐,那舌尖舔弄空出来的牙床时,有些痒,也有点痛,让他忍不住往后缩了缩,更深的陷在柔软的被子里。 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楼舒城更是重点照顾那几个牙床。 一宿放纵的结果就是,大年初一的,拾玉成睡到快中午了才醒,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楼舒城不知道去哪里了。 即使房间地隔音还不错,拾玉成依然可以听到楼下传来的吵闹声,想着楼舒城地身份,他就了然了。 不管害怕楼舒城与否,趁着过年的气氛,肯定有很多人来拜年,顺便套套关系。 揉着酸软的腰,拾玉成在床上多躺了一会才起床。 因着过年,楼府里的丫头们都穿着浅粉色的衣装,头上扎着粉色的头绳,也为新年添了几分喜庆。 看着明珠身后丫头手里捧着的大红色长衫,拾玉成叹了口气,还是在丫头的服侍下穿好了,大过年的,没有必要闹不愉快。 大厅里来拜年的人几乎把整个大厅挤满了,楼舒城像是有所感应地抬头,正好看到拾玉成站在楼梯上犹豫着要不要下来。 人本身就白,经过这段时间的养伤,更白了些,看着不太健康,一身大红的长衫把事物衬托了精神多了,脸色看起来也泛着红润。 「下来。」 拾玉成正犹豫着,听着楼舒城的声音,一抬头,就撞上楼舒城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他视线一点一点往下移,最后停在自己地腰上,忍不住脸红。 来拜年的人都是有眼色的,一听到楼舒城开口,都停下了交谈,纷纷转头看着楼梯处,思量着拾玉成在楼舒城心里的分量。 拾玉成放在扶手上的手一紧,迎着楼舒城的目光,慢慢地走过去,周围的人都自觉的分开,看着他走路的不自然,眼神闪烁。 楼舒城等他走到身边,伸手拉住拾玉成轻轻握成拳的手,仔细地掰开他的手指,检查着被指甲咯出红印娇嫩的手心。 手上一用力,拾玉成控制不住地往他怀里扑。楼舒城伸手抱着他,见他苦着一张脸,十分自然地把手放在他腰上揉着。 这宣誓主权的行为在有心人眼里,又另有一番滋味,看来要讨好楼舒城,得先从这个男宠这边入手了。 快中午的时候,这些人像是商量好了一样。纷纷告辞,喧闹的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 拾玉成窝在楼舒城怀里半眯着眼,像只被顺毛顺舒服了的猫咪。 见他这番慵懒,楼舒城眼里闪过一抹笑意,又揉了一会,把人带到餐厅吃饭。 看着桌子上带着点中药味的菜,拾玉成不自觉地撇了撇嘴,正好落在给他夹菜的楼舒城眼里。 在拾玉成头上揉了一把,对上他不满的眼神轻轻一笑,楼舒城把菜放在他碗里,示意他吃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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