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之后没多久沈玉虹就改嫁了,但只想带着于好。 家里拆迁的三套房子,也想要一套当嫁妆。 当时的于热已经可以打工赚钱了,他对沈玉虹说:“你想嫁人我不管,但房子是我爸的,你不能带走。还有,每个月给我打两千快钱,我也不问你多要。” “不问我多要?”沈玉虹抱着胳膊靠在门口抽烟,张着两片红唇说,“两千还少吗?我连工作都没有,上哪给你拿两千。” “我不管,”于热不给她商量的余地,“给到我大学毕业,我们就算两清。” 可能是恨那个男人,沈玉虹对于热一直都是冷鼻子冷眼。 她还说过,于热长得太像那个畜生了,让她看到就恶心。 于热从小就长得很好看,好看到谁家大人见了都要夸一句这小孩真俊,邻家小妹妹追着要跟他一起玩,想亲他不说,还想嫁给他当老婆。 然而这样一个人见人爱的懂事小孩,自己的亲生母亲,却宁愿这个世界上没有他。 沈玉虹也知道自己在于热面前没有讨价还价的立场,便同意了,抓起于好的手要带她走。 于好却突然挣扎了出来,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抱着于热的大腿哇哇大哭:“我不跟你走,我要跟我哥在一起,你别碰我。” 最后,沈玉虹走之前只留下一句:“照顾好你妹妹。” 后面甚至没有跟一句“和你自己”。 那之后沈玉虹每个月都往于热的卡里打两千块钱,一开始于热每个月都会钱有没有到账,几个月后,便不再看了。 三套房子,一套他和于好住,另外两套租出去,租金就够兄妹俩生活了。 所以于热其实没动过沈玉虹给他的钱,也不知道这笔钱是什么时候停止的。 后来,于热开了酒吧,其中一套小房子就用来储藏酒。 另外一套大一点的,租约刚好到期,于热打算“租”给谢楚星。 怕大少爷嫌这个地方破,于热带着于好提前做了清洁,又简单装饰了一番。 重新粉刷墙壁是来不及了,于好买了星星贴纸,将整个卧室都贴满了星星,连床头灯也是星星的形状。 将所有入口的电器换了新的,又换了新的被褥,于热才通知谢楚星搬过来。 “他真的要搬过来吗?”于好激动得睡不着觉,一个劲地出来上厕所,“那我是不是每天都可以看见他啦?” “不好说,”于热刚从酒吧回来,站在盥洗台前洗脸,“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搬走了呢。” 于好:“那你加把劲,把他变成我嫂子不就……” 于热直起腰来看着她,脸上的泡沫还没冲干净。 于好从来没见她哥这副表情过。 怎么说呢。 就跟她们班美女学委,被问是不是喜欢那个总给她买汽水的篮球打的特别好的那个体委一样。 有个问题于好想问很久了:“你不是……不是挺讨厌他的吗?怎么……怎么对他这么好?” “好吗?”于热继续往脸上撩水:“就是觉得他怪可怜的。” 于好:“……” 谢楚星装了一辆车过来的,除了衣物就是乐器,两把吉他一把贝斯,一台键盘,还有一个箱鼓。 于热帮他把东西运到房间。 谢楚星看一眼卧室的风格就懵了:“少女风啊……” 于热挠了挠头:“于好给你布置的……你要是不喜欢……” 谢楚星不忍心伤粉丝的心,只能硬着头皮说:“喜欢啊,墙上都是星星,我最喜欢星星了……” 卧室堆满了东西。 于热不知道往哪儿坐,就一屁股坐在了箱鼓上,一边跟谢楚星说着话,一边无意识地拍两下鼓。 “挺专业啊,”谢楚星说,“你也会玩这个?” 于热耸了耸肩:“不太会,瞎拍的。” 把琴挂在墙上,谢楚星打开行李箱开始整理衣服。 走的时候是柴姐帮他装箱的,各种衣物分门别类码得整整齐齐,衣柜门开着,谢楚星却有点手足无措。 摆楞起乐器来跟捧着珍宝似的,对待衣服就比较简单粗暴了,抱起一摞就往衣柜里塞。 于热看不下去:“这么贵的衣服你就这么扔?” 谢楚星:“那你帮我摆摆?” 于热帮人帮到底,房间他都布置了,也不差几件衣服。 谢楚星一共只带了几件当季的衣服,没几分钟就整理好了,于热洗了个手说:“一会儿上楼来吃饭。” 谢楚星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觉得一切神奇得不可思议。 他就这么脱离了二叔的掌控啊,还住进了这种带了点年代感的居民楼里。 这里有很浓的生活气息,小区里碰到个不认识的大爷大妈都会热情地跟你打招呼,还有追逐打闹、不小心会撞到你的小孩子。 这样的烟火气,真的很好。 谢楚星枕在胳膊上,看着头顶那一片深蓝色的星空出神。 名字里有星,星星又是他的应援物,所以理所当然地,谢楚星对五个角的东西有天然的好感。 但连天花板上都贴满了星星壁纸……这么危险的事于热是不会让于好自己干的。 墙上还装了挂吉他的钩子,不知道是兄妹俩谁这么细心呢。 暗亮床头的星星夜灯,一闪一闪的心情真好啊。 敲门声打断思绪,谢楚星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开门时自言自语:“不是说好我上去吗怎么又下来……” 然而门外的平头男他完全不认识。 “你好,那个我……”平头男说,“有东西落下了,来取一下,我能进去吗?” 谢楚星:“你是?” “我是上个租户。” “噢,”谢楚星没什么警惕心,“进来吧。” 平头男去卧室的床底下拿了两个盒子出来,放到袋子里,顺势参观了一下这个焕然一新的地方。 卧室里的星星看得他眼晕,客厅里换了新的过滤饮水机,烧水壶、电饭锅都换了新的,餐桌上多了台小巧的胶囊咖啡机,厨房里多了台微波炉。 微波炉他跟房东提了好几次了,每次提,房东都让他自己买。 怎么这就…… 凭什么啊? 就因为人家长得帅? 或许因为人家有钱也说不定。 “哥们儿,我能不能问一下,你租这个房子一个月多少钱?” 这个价钱,谢楚星都不太好意思说出口:“一……千。” “那……这台咖啡机还有厨房里的微波炉,是你买的吗?” 谢楚星:“……不是。” “啊?不是……我fuck了!”平头男叽里呱啦骂了一堆狗屁不通的词汇,最后盯着谢楚星那张脸看了又看,走之前咕哝了一句,“草,这房东想泡你吧。” 谢楚星:“……” 是吗? 不是吧。 不是吗? 谢楚星上到六楼的时候,于热正在炒最后一道蔬菜。 火没关,开了门,他就立刻回到厨房了。 谢楚星提了一把吉他,放下后,他站在厨房门口问:“于好呢?” “去同学家了。”于热说。 谢楚星啧啧嘴:“这粉丝怎么当的,不知道我今天搬过来吗?” 于热瞟了他一眼。 挺简单的四菜一汤。 但对于不会做饭的谢楚星来说足够丰盛了,夸赞道:“挺贤惠啊,你还有什么惊喜是我不知道的吗?” 乔迁之喜,于热开了瓶红酒,笑道:“你猜。” 谢楚星:“我拭目以待吧。” 于热目光落在茶几上的琴上,一眼就看到了P开头的Logo,觉得奇怪:“你拿琴上来做什么,我家又不开Party。” “请你帮我试试,”谢楚星把于热推到沙发上,然后蹲下去,小心翼翼地拿出吉他,放到于热腿上说,“二叔托人从国外带回来的,我还没来得及碰呢,你帮我试试怎么样。” 一把电吉他。 “不插电怎么试啊?”于热说。 谢楚星:“就试试手感。” 这么名贵的琴,怎么会不好。 光看Logo就说不出不好两个字。 于热弹了两下,把吉他还给谢楚星:“很好。” 谢楚星又推了回去,眼神热切:“那你就收下吧。” “二叔送你的东西你怎么能让我收下,”于热拒绝,“红色很适合你。” “我没什么现钱,谢谢你这次帮我这么多,”谢楚星说,“表达诚意,当然要用珍贵的礼物了。” “我也没帮什么,都是那丫头的主意,也是……看她的面子,”于热说,“话说回来,还得谢谢你圆了她的追星梦呢。” “一样的,”谢楚星还是蹲着,手搭在于热手上,“看谁的面子都是谢谢你。” 他其实醉翁之意不在酒,先让于热收了琴,才好开口跟他提乐队的事。 争执之间,手心按着手背,体温交汇在一起。 “你能站起来吗?”于热说,“这个姿势好像求婚。” 谢楚星站起来,但是蹲久了有点低血糖,眼前一片黑的时候,于热抓住了他。 谢楚星另一只手撑在沙发上,视线渐渐清晰,四目已相对。 他用身躯和手臂把于热围在一个促狭的空间里,两人中间隔着一把名贵的琴,不进不退之间,谢楚星突然有了进的意思。 于热背脊紧贴着沙发:“你听不懂人话是吗?” “那天的事我不提,”谢楚星说,“今天能亲一下吗?” 于热:“……” 几秒钟的静默,谢楚星就当他默许了。 正欲动作,两人听见了钥匙串碰撞的声音,不用猜,是于好回来了。 于热:“我没说她不回来吃饭。” 谢楚星:“……” 于热眼睫闪了闪,有些许的犹疑,最后垂下来,准备起身。 然而谢楚星按着他,回头看了一眼下一秒就要被打开的房门,又回过头来。 然后,一个吻落了下来。
第11章 护食 轻轻一吻,见好就收。 四片唇碰了一下,谢楚星还没尝到什么滋味就意犹未尽地退开了。 然而就在他卸力、准备让两个人真正起来的时候,一股力量把他往下拽。 于热,口不对心地追着亲了上来。 谢楚星一愣,又立刻不管不顾地亲了回去。 门被推开的一瞬间,他舌尖探到一个温湿的地方,于热接纳了他的进攻,这次尝到味道了。 唇分,谢楚星在于热迷茫的注视下,无声地拿指腹蹭了蹭他的嘴唇,带着不诚恳的歉意笑了一下。 开了门,于好在门口换好鞋,脱了外套放下书包,才绕过玄关往里面走。 “回来了!”谢楚星大步流星地走过来,言行举止都特别像这里的主人。 于热坐在沙发上把琴装回箱子里后也跟了过来,神色匆忙地对于好说:“洗手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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