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热开车,手机开着导航挂在支架上,突然跳出来两则信息。 担心是于好发来的,于热让谢楚星帮忙看一下。 谢楚星点开微信,一眼便看到置顶位置的自己,心下一暖,然而下一条内容立即让他僵住了唇角,是叶子笑发来的,他念给于热听—— [比赛曲目换成《我们》,改了编曲,稍后把谱子发给你,过两天来排练一下] “没了。”谢楚星把手机放回原处。 既然说好了是比拼,谢楚星就没打听过叶子笑那边的排练情况,于热也不会主动说。 这是两个人的默契。 但换了这首曲子,于热就不得不向谢楚星报备一下。 “这首歌是我和叶子微还有叶子笑,我们三个一起写的。”他说,“他给你看的那个视频,最后我说的那句话,是歌词的最后一句,我们,指的是我们所有人,并不是我和他。” 那天叶子笑说了好几件于热和叶子微的“亲密”事后,两人从吵架变成动手,又变成确定关系,然后和好,所有环节都跳过了解释。 一直到现在,谢楚星都没再问起。 所以说出这些的时候,于热有些腹诽,这解释是不是多余。 谢楚星淡淡地“哦”了一声:“那你们还睡一张床,盖一张被子?” “就一次就被他撞见了,”于热说,“叶子微把水洒床上了,要跟我挤着睡,中间隔了很宽的距离,我都快掉下床去了。” “还有,校运动会我报了三千米,他非要陪我一起跑,晕倒了我怎么能不管他。” 谢楚星:“所以你真的没有喜欢过他。” “你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于热说,“还有什么疑问就问我,别憋着。” “没有了,”谢楚星总算是彻底放了心,“以后都不提了。” “不提了。”于热说。 他们决定不提,但很明显,有人要拿死去的人做文章。 既然换了这首歌,叶子笑必定会在演唱前说点什么,以博得观众的投票,或是能刺激到谢楚星也好。 一箭双雕。 叶子笑想赢比赛,找不到更合适的鼓手才会来挑衅谢楚星,但如果赢不了比赛,他也不想让谢楚星和于热好过。 “别担心,”于热说,“大不了我不给他打鼓了,我可以不做君子。” “你也别担心,”谢楚星说,“你就打你的,我不会受到影响的。” 于热的朋友叫钱声,开了一家可以容纳几百人的演出馆。 小馆,请不到太红的乐队,平时热场的找的都是兼职大学生,今天少个键盘手,明天少个贝斯手,人就没凑齐过。 所以听说于热要带个五脏齐全的乐队过来热场,可把他高兴坏了。 更是没想到,乐队主唱是个明星歌手。 演出后台,钱声把于热拉到一边:“哥们儿,你真要让他热场吗?实话跟你说,我这么个小地方,待会儿请的乐队都没他名气大,你……” “没错,热场。”于热又低声跟钱声说了些什么,才回来谢楚星身边。 于热接了一杯温水给谢楚星:“喝点水。” 谢楚星接过水杯,趁机摸了摸于热的手:“你们说什么悄悄话呢?” “没什么,”于热也跟他说悄悄话,“说我把你泡到手了。” 消失了三个月,谢楚星都怀疑一会儿出场没人认识他。 但想到是热场,他就松了一口气。 于热说随便唱唱,那便随便唱唱。 事实上谢楚星在台上调音的时候就有人认出他了。 躁动不安的人群中充斥着关于谢楚星的各种声音。 “他不是谢楚星吗?” “到乐队里当吉他手?” “不是吧,谢楚星怎么会在这?” 谢楚星没理会这些声音。 热场开始。 连介绍都没有,谢楚星连着唱了两首歌,一首翻唱,一首原创。 他从没在这么小的演唱馆唱过歌,但是唱起来反而更自在,唱完便下台了。 谢楚星虽然没少遭网友diss,那都是拿他跟歌神比,放在一个livehouse的热场部分,简直是杀鸡用牛刀。 常来的观众很久没有这种视听盛宴的感觉了,直喊安可。 谢楚星又回来唱了一首。 当晚,谢楚星就上了热搜,尽管排位比较靠后。 #昔日偶像歌手沦为热场乐队主唱# 【什么?乐队名字叫热场?】 【不是吧,他真的走投无路了?】 【不是凯夏集团的少爷吗,怎么会这样?】 【但是有一说一,我怎么觉得他唱歌好听了!】 【楼上,不是你一个人】 【我听了现场,真的好听!】 【我草草操草草,发生了什么?他是怎么变得这么温柔的?】 【可能谈恋爱了吧】 【破案了】 …… 酒店里。 谢楚星津津乐道地看着网友的留言,又看了看于热,似乎明白了什么。 “哎,”谢楚星毫不见外地把脚搭在于热腿上,“你是不是故意让我热场的?” 于热也朝他脚心抓了一把,说:“是,但明天就不是了。” 谢楚星怕痒,连忙把脚收了回来:“明天怎么?” “明天要正式演出,会付演出费的那种,”于热说,“网站信息已经更新了,应该会来一些你的粉丝。” 谢楚星是有一些铁杆粉的,像于好这样的高中生或大学生,谢楚星的每一场live都会追。 消息在粉丝群扩散后,不少人特意坐火车从临近的城市赶来,专门看谢楚星。 乐队又表演了两天,一天是开场,一天是压轴。 演唱的间隙,可以听到一些疯狂的声音: “谢楚星我爱你!” “老公~~~~” 以及—— “救命,鼓手好帅啊!” 谢楚星之前的演出都是在户外,几万人的音乐场地,从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感受凝聚的狂热。 久违的感觉回来,他仿佛重获新生。 谢楚星演出的时候一直是寡言的风格,连歌名都不介绍,但每首歌唱完都会向观众鞠躬致谢。 最后一首安可曲目唱完,下场的时候,谢楚星向大家鞠了一躬。 此时人群中传来一道尖利的女声:“你是谈恋爱了吗?” 谢楚星直起身子,闻言控制不住地笑了一下。 “是不是是不是!” 谢楚星回头看了一眼鼓手,再回过头来,脸上的笑意更盛了:“是。” “谁啊?”观众们不依不饶,“是他吗是他吗?是鼓手吗?” 于热的颜值太过出众,就算之前不认识,看他打鼓的帅劲和带了几分妖娆的颜值也喜欢上了。 台上,谢楚星跟他互动频繁,两人一直眉来眼去的,已经有不少人暗暗嗑了起来。 所以谢楚星这一回头,直接把呼声撩到了最燃。 钱老板自开业来就没见过如此热闹失控的场面。 谢楚星再次看向于热。 于热本来在收鼓了,感受到谢楚星的视线,又坐了回去,笑着朝谢楚星点了下头。 意思是想说什么随你,不介意隐瞒,或公开。 “是呀。”谢楚星说,“就是他。” 在一起了就要说。 不管未来的路是否艰难,我们一起走。 不想隐瞒,不想让别人猜,也不想有一天有幸签了公司,被告知不可以公开,不可以亲密互动。 就从第一秒开始,让所有好奇的人知道我们是在一起的。 从开始,到最后。 每一个当下。 各种声调的“啊啊啊啊”不绝入耳,又一一远去。 谢楚星渐渐听不到任何声音了。 他第三次回头看向于热,看他虔诚地亲吻自己送他的鼓棒,看他站起身,走到他身旁,拿起麦克对台下的人说: “我跟你们一样,也爱他。”
第36章 发烧 演出结束后,五个人去吃了宵夜。 吃完宵夜,他们又一起去附近的湖边散步。 新年刚过,张灯结彩的气息还未消退,放眼望去,一片喜庆祥和。 谢楚星罕见地红着脸,走在人烟稀少的湖边。 他不仅脸红耳朵红,还很热,舞台、于热的话、体内流窜的酒精,种种刺激加起来,谢楚星只觉得血液奔流。 忽然间,他脱掉外套放到于热怀里,有些任性地说:“我不想穿,你帮我拿着。” 年后气温开始回暖,但夜晚的温度并不高,谢楚星只穿了一件衬衫。 于热担心道:“你想感冒吗?” “我从不感冒。”谢楚星说,“我高兴。” 他高兴,于热自然由着他了,心想过不了五分钟,谁冷谁知道。 于热一手拿着谢楚星的衣服,一手去牵他:“你手果然好热。” “还不是因为你刚才那句话。”谢楚星说。 同样心情不平静的还有丁潮,但不是因为绝美爱情,而是他这么一个业余吉他爱好者,竟然可以登台演出! 谢楚星的舞台表现更是让他开了眼:“谢哥原来你在舞台上是这样的,真他妈酷,一句话不说啊?” “说啥?”谢楚星说,“他们是来听我说话的?” “你至少介绍一下我们。”丁潮说。 “不介绍才有神秘感,”谢楚星出其不意道,“以后会有机会正式介绍的。” “……” 丁潮对谢楚星有种莫名的崇拜。 他也很崇拜于热,但于热是从不说自己没把握的话,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而谢楚星却是,看到他坚定的目光,飞扬的笑容,会觉得任何天马行空的话放在他身上,就是一切皆有可能。 当然谢楚星不轻易许诺未来,他是个当下感很强的人:“今天很开心,我好像开窍了。” “我也很开心,”丁潮跟着说,“我竟然跟晴儿一起演出了。” “我也很开心,”郑小北说,“跟着星子就不担心没饭吃,更不用担心乐队会散。” “我也很开心,”蓝晴指着丁潮说,“这个死鬼终于不吃别人的醋了。” “我也很开心。”于热说。 郑小北:“怎么又是你破坏队形?” 于热:“那我说你们受得住吗?” “受不住,”郑小北说,“你还是别说了。” 于热:“……” 最后回到酒店,于热都没能成功劝谢楚星把外套穿上。 回了房间,他想说谢楚星几句,还没张口,就被强势吻住了。 从亲吻中于热能清晰地感受到谢楚星的亢奋,手掌死死地按着他的后脑勺,唇舌不遗余力地闯入,另一只手在锁骨上摸索着向下游走。 于热双手都捂在谢楚星的脖子上,刮着喉结给他供暖。 还是冻着了,于热一边自责一边卖力地回应,生怕自己的回应不够热切,让谢楚星的兴奋减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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