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夜黑风高,那么戏剧性的相遇,下意识地给对方贴上了不是什么好人的标签。 回到酒吧,搜了搜又想了想,才知道自己闹了乌龙。 但即便不是什么好人,他也是被吸引了的。 后来,那一晚,大概是情难自禁吧。 尝到甜头的又何止谢楚星一个人,但于热想要的始终比谢楚星多一些。 他不只想要那种爆炸式的快活。 可就按照谢楚星的方式相处又怎么样呢,一边快活一边了解也未尝不可,这两个东西也不非得有个先来后到。 但于热不知道,谢楚星现在的心情,要多纯洁有多纯洁。 别说没想这些带颜色的,就连想让于热做他鼓手都放弃了,说放就放。 听于好说了那件事,就将这个念头消灭得干干净净。 只想帮他解开心结。 于热拆开消毒棉签,想自己处理。 谢楚星接了过去:“我第一次弄,你担待一下。” 确实是第一次弄,于热看他蹙着眉毛摆楞自己的手,很笨拙,却很细心,消完毒还要吹上几口。 一共贴了三个创可贴,好像他受了多严重的伤。 于热本来只想给最严重的那个伤口贴一个,家里没有创可贴的话不贴也行,但既然于好大半夜的跑去给他买了,谢楚星也给他贴上了,那就贴着吧。 “下次演出什么时候?”谢楚星问,“不影响打鼓把?” “没事。”于热说。 谢楚星:“不请我去看吗?” “请的,请你们四个,提前给你票。”于热想知道,“别卖关子了,说吧,想跟我交换什么?” “想让你教我打鼓。”谢楚星说,“我就不会打鼓,遇见你之前我就想学了,你教我吧。” “强买强卖啊,”于热说,“我答应你了吗?” “你让我亲你了,不就是答应了吗?” 于热:“……” 这么说也没错,又不是什么难为人的事,他就答应了。 “好。”于热说。 谢楚星又加了一条限制:“教到会为止。” 于热:“一言为定。” 谢楚星:“一言为定。” 于热愿意教他打鼓,谢楚星很激动。 第二天就回家把鼓搬运了过来,心急得甚至没打算在家吃顿饭。 特意找工作日的白天回去的,却没想在家里撞见了谢池寒和沈明晚。 见到沈明晚坐在自家沙发上,谢楚星愣住了:“你怎么会在我家?” “你是不是记性不好啊,”沈明晚看谢楚星的眼神跟不认识自己似的,提醒他,“忘了是你让我去给寒哥做助理的吗?我陪他回家取个文件。” 谢楚星:“忘了。” 沈明晚:“……” 谢楚星跟经纪公司不再续约,助理沈明晚也跟着失业了,刚好谢池寒助理不够用,谢楚星就推荐了她。 但最近发生了太多别的事,是真的忘了。 “听说你搬出去了,”沈明晚说,“日子过得挺滋润,乐不思蜀啊,这么久了也没见你联系我。” “彼此彼此,”谢楚星说,“给寒哥当了助理也没见你联系我。” 两人半斤八两。 沈明晚也心虚,剥了个桔子,给谢楚星一半:“妈说你好久没过去吃饭了,什么时候过去?我跟她说一声。” 谢楚星心不在焉地:“再等两天吧,我最近有点忙。” “忙什么?”沈明晚说,“我猜猜,跟酒吧老板吗?” 谢楚星表情复杂,欲言又止。 “猜对了?”沈明晚得意,“我早就说他对你有意思。” “但我有点搞不懂他什么意思。”谢楚星看着沈明晚。 她做了他三年助理,做事周到,心思细腻,谢楚星信得过她,便把心中关于于热心口不一、欲拒还迎的疑惑跟她讲了。 沈明晚听后大惊失色,不可置信道:“哥,你好傻啊。” 谢楚星:“……”
第18章 猜测 谢楚星把架子鼓放到了丁潮的loft。 丁潮会玩吉他,但技术还差点意思,谢楚星从家里拿了一把琴送给他,让他多加练习,也经常过来教学指导。 来的次数多了,丁潮就给了他一把这里的钥匙。 但丁潮的本职工作是个宠物摄影师,时常出去拍摄,不在家。 这天谢楚星跟于热约好了教他打鼓。 他在loft等了半个小时于热才到。 谢楚星在鼓面上乱敲一通:“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怎么会,说好了的。”于热手里拿着一副鼓棒,是他的打鼓专用。 谢楚星调整坐姿和间距,活动活动脖颈:“我先打一段你看看?” 于热站到他旁边:“那开始吧。” 谢楚星对音乐有极高的天赋,不用人教自己都能打得像那么回事,说不会那是谦虚,也是为了拉近和于热的距离。 但他故意打得节奏错乱,疏漏百出。 于热当然也看得出来,看破不说破,耐心地指导:“力道不太对。” 谢楚星:“那要怎么……” 于热的一个动作让他消了声。 只见于热走到谢楚星身后,弯腰,双手皆握住他的手,带着他的十指敲击鼓面:“这样,这样握着鼓棒,会省力一些,打出来是这样的力道,还有……” 于热停顿了一下,谢楚星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下文,转过脸去:“还有什……” 几秒之内,他又一次消了声。 但两个人离得实在太近,这一转头,嘴唇就擦到了于热的脸。 然后谢楚星就不会动了,于热也没有动,画面仿佛静止一般。 经过那一晚沙发上的撕缠,谢楚星的胆量又回来了。 刚刚于热说的关于打鼓的这样那样全都瞬间飞没了影,脑子里只剩下自己想的那样这样。 但谢楚星及时打住了,于热也别开了视线,垂下去,沿着谢楚星的裤线往下看:“你穿靴子打鼓?” 谢楚星:“有什么问题吗?” 于热:“问题大了。” 手上的温度和力度撤离,于热直起身子,绕到谢楚星身侧,一手按着他肩膀,然后,单膝跪……蹲了下去。 “?!?!?!” 谢楚星浑身一激灵:“你干嘛?求婚也不是这样吧?” 天啊他在说什么。 来不及后悔,脚踝已经隔着裤角被大力握住。 “想被求婚?”于热迎着谢楚星的视线抬起头来,手却在给他脱鞋,“那也不是现在。” “……” 不经意的玩笑话和认真的动作加在一起的冲击力太大,谢楚星一时有点吃不消。 恍神之间,鞋子被脱了下去。 “打鼓要注重细节,下次记得穿薄底的鞋,”于热搬着谢楚星的脚摆到踏板上合适的位置,重新站起来,“好了,再感受一下。” 谢楚星:“……” 他妈的……不是他帮于热找回感觉吗? 怎么换成他感受? “感受什么啊?”谢楚星问。 于热:“感受力道啊!” 谢楚星:“……” 他光着脚踩了两下,不走心地答道:“嗯,节奏感确实好了一些。” 于热:“那我弹吉他,跟你来一段?” 他记得谢楚星问过他,愿不愿意跟他一起演奏一首曲子。 “好。”谢楚星又木然地跟于热即兴合奏了一段,可眼前是于热带着梨涡的笑,耳边却满是沈明晚的提醒—— “那天晚上你是喝错了东西,他没有。” “你真的觉得有人会因为心地善良做那种事?还让你来主导?” “除了心甘情愿,没有别的解释。” “你可不要表现得太混蛋了,不如在一起试试。” 在一起试试。 谢楚星从未想过,但经沈明晚一提醒,便跃跃欲试了。 可他也真的怕于热拒绝他。 可能是常年写歌的缘故,谢楚星一旦想到什么就特别有画面感,如果他表白,好的坏的各种可能的情节纷至沓来,搞得他脑容量都有点堵塞。 “想什么呢?”于热停了下来。 谢楚星:“……啊?” “切分音踩的什么啊?” “踩的什么啊……”谢楚星站起来,把位置让给于热,“你别光嘴上说,来给我示范一下。” 于热拿着自己的鼓棒坐了下来。 “等下。”谢楚星也礼尚往来地帮他把鞋脱了。 于热:“我的鞋不用脱。” “我说用就用,”谢楚星抗议,“别想占我便宜。” 于热:“……” 谢楚星坐在对面的楼梯台阶上,点了一根烟,透过烟雾看于热。 于热跟他对了一下眼神:“我开始了!” 鼓棒在指间飞快转动,随着几声脚踏的低音鼓,手臂有律动地舞动起来。 私下里打鼓,于热的状态是收着的,可即便这样,也足够谢楚星看得痴了。 节奏感、协调性都太好了,可以打出可种花样,节奏却稳稳地掌控在手中,丝毫不乱。 在谢楚星面前,于热是放松的,停下来,手指又灵活地转起了鼓棒。 “有没有人说过,”谢楚星问,“你打鼓特别帅?” 于热:“不打鼓,也很少有人觉得我不帅。” “还真是自恋,”谢楚星朝他勾了勾手指,“过来抽根烟。” 于热收起鼓棒坐了过去,他身上没有烟,正想问谢楚星要,谢楚星把叼在嘴里的烟拿下来,直接杵进了他嘴里:“最后一根了,凑合抽吧。” 于热自然不会嫌弃,抽了两口又还给他。 来来回回抽了一会儿,于热叹了口气:“搞这么大阵仗,想问什么你就问吧。” “遇到我之前的事,你不说,我不问。”谢楚星说,“但你手是怎么受的伤,总能说吧?不然也太不把我当……朋友了。” “被Faro用啤酒瓶砸的,”于热解释道,“没有不把你当……朋友,我只是不想让你跟他有接触,他的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好。” 谢楚星对这个说法不是很满意,朝他吐了口烟,说:“保护我啊?我可什么都不怕。” “我怕。”于热说。 谢楚星:“怕什么?” “怕他针对你,”于热说,“他觉得是我害死了他弟弟,觉得我跟你接近,是一种背叛。” “你们原来的吉他手,叶子微?”谢楚星说,“我听郑小北说过一些。” “嗯。”于热说,“他死了。” 说这些的时候于热开始不看他,但谢楚星始终是看着于热的,说不清脑子里想的是什么,脱口而出道:“我不怕死。” “别瞎说,”于热听不了这个字,眉毛打成结,面部扭曲得都不好看了,捂了谢楚星的嘴说,“以后我不想听你说到这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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